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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燈照河山》第0章
太多太多人推...而且聽說不虐,才貼的

JJ上的長評很棒啊!

攻:上的廳堂下的了廚房,深情理性有錢有責任有耐心,不花心不種馬,能在迷茫的時候迅速找到自己的立場並且堅定的付出行動,穩紮穩打不急躁

受:身負血海深仇,個性有些跳脫小白,武力值破表,很容易被食物勾走的吃貨。也虧得他這樣的個性,才沒有在精神壓力下崩潰,血海深仇不是誰都能負的

PS老龍實在太萌了!

一八九四年旅順大屠殺中倖存下來的少年武術家,從時光的縫隙中掉進了一百一十二年之後的現代社會。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他開始了一段獨身上路的復仇旅程。

本文1V1,CP確定,基本不虐,HE~

副CP為老龍玄鱗&龍紀威,前情請見《提燈看刺刀》。不過不看前文也無所謂,不影響本文閱讀~

內容標籤:虐戀情深 報仇雪恨 穿越時空 強強

搜索關鍵字:主角:黑澤川,葉真 │ 配角:玄鱗,龍紀威 │ 其它:HE~1、二零零六年

1、二零零六年

  二零零六年初冬,遼甯,大連。

  夜幕緩緩降臨,大街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市中心商業街附近的一家酒吧門口,幾輛黑亮的寶馬依次停下,恭候已久的酒吧老闆立刻迎了上去。

  「東鄉先生!您可總算來了!這天寒地凍的,咱們快進去,可就等您一個了!」

  老闆笑得滿臉開花,從車上走下來的日本男子點了點頭,操著怪異的中文問:「山地少爺呢?」

  「哦,哦,比賽就要開始了,山地先生已經就坐了,讓我出來等您呢。」

  東鄉京男大步走進酒吧大門,酒吧老闆搓著手跟在後邊,幾個日本保鏢一色黑西裝,關上車門魚貫而入。

  水晶玻璃的高大轉門再次關上,又過了十幾秒,一個中學生模樣的清瘦少年從街角探出頭,張望了幾下,慢悠悠的走過來。

  這麼冷的天氣,那少年只穿著一件白襯衣,外套黑夾克,牛仔褲,一雙破了洞卻刷得幹幹淨淨的白運動鞋,彷彿完全感覺不到冷一般,晃晃悠悠的走到酒吧門口。

  他又低頭看看寶馬的車牌,再次確認過後,伸手推開了酒吧大門。

  迎賓小姐從前台擡起頭,習慣性微笑著問:「幾位?」

  話音未落,她看著那少年清寒簡陋的打扮,不由得驚異了一下。

  「一位。」少年左顧右盼,視線轉回小姐臉上,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極不好意思。

  這少年身板極瘦,臉色又非常蒼白,乍一看上去像營養不良一般。但是他五官卻長得很招女孩子喜歡,笑起來的時候,格外讓人怦然心動。

  迎賓小姐心跳漏了一拍,「您是有預約還是……」

  少年很有禮貌的打斷了她:「請問,剛才那幾個日本人往哪裡去了?」

  「哦,負一層地下舞池……等等,您是來找人的?」

  少年道:「是,我跟他們有個預約。」

  迎賓小姐還來不及說什麼,那少年已經揮揮手,很快鑽進了燈紅酒綠的人群中。

  與此同時,酒吧負一層。

  觀眾席上已經滅了燈,擂台上的大屏幕輪迴播放兩個拳手的勝負記錄,周圍一片鼓掌轟叫,氣氛HIGH到頂點。

  酒吧老闆親自帶領,東鄉京男一行人來到VIP席上,對首座一個年輕男人九十度深深鞠躬:「山地少爺!」

  山地崇摁熄煙頭,欣然道:「東鄉君總算來了,比賽都已經開始了呢。」說著示意他坐下。

  東鄉道了謝,坐在正對擂台的VIP席上,說:「在醫院耽擱了點功夫,但是關於松島被打的事件,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打聽出什麼來了嗎?」

  「是的!聽了中國警察的報告,松島還是記不起兇手的樣子。」

  山地崇挪了挪身體,皺眉道:「怎麼會?兇手是當著他的面走過來的……」

  「是的!但是當時夜市裡光線昏暗,人流擁擠,松島又喝多了……他只記得有人擠到他身邊,狠狠撞了他肩膀一下,緊接著胸前心口的位置一痛,其他的什麼都記不清了。」

  「醫生怎麼說?」

  「哦,松島的胸前心口有五個破口,很像人的五個手指迎面插進所形成的傷口。肌肉已被貫穿,肋骨有輕微骨裂,如果不是松島功夫精湛、反抗及時的話,說不定連心臟也……」

  山地崇冷笑道:「功夫精湛又怎麼會被人迎面一掌掏心?!」

  東鄉立刻起身鞠躬:「對不起!」

  「罷了。」山地崇揮揮手,說:「連松島也無法反抗的功夫高手,如果有機會的話,真想跟他切磋一番……」

  擂台上扭曲的光映在他臉上,表情格外陰冷森然,那眼神讓人看了簡直不寒而慄。

  就在這個時候,擂台上叮的一聲,藍方選手橫飛一腳把紅方踢出了兩米之外!這一踢的重量起碼有四百公斤,裁判嘟的一聲哨響,飛奔到紅方拳手身邊開始讀秒。

  「十、九、八、七……三、二、一!」

  觀眾席上一片歡騰,事先買定藍方贏的賭徒瘋狂的跳了起來。

  「經過三分五十八秒的苦戰,我們的藍方拳手『推土機』以一記迅猛的側踢結果對手,贏來了他職業生涯的第四十場連勝!第四十場連勝!」尖叫和歡呼聲中,主持人的聲音簡直稱得上聲嘶力竭:「到目前為止,『推土機』已經以破竹之勢掃平了本地排名前十的所有拳手!讓我們在大屏幕上再一次回顧他的精彩動作!」

  這家酒吧明面上經營迪廳和KTV,實際上卻是本地最大的黑市拳集中營。每個星期總有一兩個晚上,黑拳經濟人會把各自的拳手帶來,賭徒們聞風而至,在鮮血和暴力中尋求財富和刺激。

  當然能在市區開上這麼一家店,黑白兩道通吃是少不了的,這裡的老闆跟當地黑白兩道、甚至於官場都大有聯繫,在當地極為有名。

  也正因為如此,日本久負盛名的投資財團二少爺山地崇剛剛抵達這裡,就聽說了當地黑市拳擊的大名。

  東鄉看著擂台上人聲鼎沸,不免有些蠢蠢欲動。山地崇把他那樣子看在眼底,不由笑道:「你也想上去玩玩麼,東鄉君?」

  東鄉笑道:「不,我受命保護二少爺,怎敢……」

  「偶爾放鬆一下也是可以的嘛!依你看來,那個藍方的身手跟你相比如何?」

  東鄉立刻道:「他怎能跟我相比!」

  「那不就對了。」山地崇揮揮手,輕描淡寫道:「快去快回。」

  酒吧老闆陪坐在一邊,聞言不由的看了那個東鄉京男一眼。這日本人看上去高高大大的,但是論身材,絕對比不上肌肉發達的專業拳手,他怎能自滿到毫不猶豫宣稱「他怎能跟我相比」的地步?

  東鄉整整衣領,脫掉西裝外套,居高臨下對酒吧老闆吩咐:「請安排我跟那個拳手打一場。」

  老闆第一念頭是拒絕:「這樣不好吧,東鄉先生可是貴客,擂台上又拳腳無眼,萬一……」

  東鄉大笑道:「無妨!如果我輸了,我給他五萬……十萬獎金!但是如果我贏了,我也要輸家任我處置!你看怎麼樣?」

  幾個日本保鏢都哄笑起來,顯然對那個叫東鄉的信心極足。

  老闆遲疑片刻,心說這日本人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別的,打贏了就有十萬塊錢,對拳手來說實在是一筆天降橫財。再說就算輸了也沒什麼,說是任人處置,又能怎麼樣呢?最多挨一頓打,了不得了。

  他招手叫來一個侍應生,對他吩咐了幾句,末了又低聲道:「告訴『推土機』下手別太狠,東鄉先生可是貴客,來咱們市投資大商場的!下飛機時省裡都來人接機了!」

  侍應生點點頭,領命而去。

  推土機被經紀人領著在後台休息喝水,聽到這個消息也愣了一下。以前也有過被人挑場子的記錄,但是挑戰者大多是同行,要麼就是武館裡的教練,沒聽說過有客人看到一半,親身下場來試水的。

  黑市拳這個東西,雖然近幾年來有所控制,死人的事情幾乎都見不到了,但是畢竟有很大的危險性。擂台之上拳腳無眼,專業拳手的殺傷力又不比普通人,萬一磕著碰著,那可是能落下殘疾的事情!

  他本想拒絕,但是一想起十萬獎金,又不由得遲疑了。要不是為了錢,哪個拳手願意跑來拚命?十萬塊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卻是他四十場連勝得到獎金的大半了。

  他爽快的點頭對侍應生道:「告訴老闆,我這就上場。」

  再上場時氣氛已經有所不同,觀眾席上的情緒幾乎一邊倒,不時有「幹掉哪個日本人」的吼聲。

  東鄉京男擺了個空手道的起手架勢,臉上表情非常冷靜。裁判一吹哨,他先盤桓了幾步,沒有立刻搶攻。

  推土機試探幾下,見那日本人全都輕鬆躲過去了,心裡大奇——難道還是個練家子不成?

  這麼想著,他瞅準空隙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一拳搗向東鄉的太陽穴。礙著酒吧老闆的吩咐,這一拳他沒有下十成十的力,還是試探成分居多。

  沒想到東鄉瞬間翻臉,一掌把他的攻勢架開,連番幾掌狂風暴雨一般打了下去!

  這一下真是出人意表,別說推土機,就連底下觀眾都沒想到那日本人有這樣的身手!推土機猝不及防,一拳正中眼窩,當時就狂叫一聲!

  然而他發狂的反擊沒有奏效,東鄉佔了先機,便像毒蛇一般咬著不松口,幾乎是按著他往死裡打!那樣子已經不是拳賽了,幾乎就是兩人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拳拳到肉,不死不休!

  裁判眼看不對,狂奔上去拚命吹哨:「住手!住手!!」

  觀眾席上一片譁然,連賭紅了眼的賭徒都冷靜下來了,紛紛叫道:「不是這麼個打法!」「叫那個日本人住手!」「他娘的,來挑場子的是不是?!」……

  酒吧老闆霍然起身:「山地少爺,是不是該讓東鄉先生……」

  山地崇悠閒的抽著煙,說:「不是說了,輸家任東鄉君處置的嗎?」

  「但是我們拳賽沒有這樣的規矩!東鄉先生已經贏了,再打也……」

  山地崇臉色一板,他手下的保鏢立刻吼道:「輸的人就應該接受懲罰,這是我們日本的規矩!」

  酒吧老闆慌著上去阻止比賽,卻被保鏢狠狠一推,跌坐在椅子上。

  「比賽還沒有結束!山地少爺的話,你們應該已經聽到了!中國人,你敢得罪我們山地家族?嗯?」

  酒吧老闆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不知道該說什麼。

  擂台上的形勢卻已經相當不好了,東鄉的拳頭打在推土機臉上,竟然有骨骼的輕微聲響。裁判怕出事請,拚命吹哨阻攔,卻怎麼也攔不住。

  那個東鄉幾乎已經打紅了眼,一腳將推土機踹飛出去,又「呀哈!」一聲撲過去繼續打。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個人影從斜裡插進來,只虛虛一扶,便輕而易舉的抓住了東鄉的拳頭。

  東鄉打得興起,還以為是裁判,揮拳就想把那人摔到一邊。

  誰知道那人竟然甩不脫——不僅甩不脫,還神鬼莫辨的輕輕一腳,險些把東鄉這樣的空手道高手絆倒在地。

  東鄉趔趄半步,好不容易站穩身形:「八嘎!……你是誰?」

  他以為那人是裁判,誰知卻是個十幾歲的少年。

  其實不僅是他,連裁判和觀眾也很莫名其妙,明明剛才台上還是兩個人啊,那少年是什麼時候跑上去的?怎麼連個影子也沒有?

  那少年看上去真是太清瘦了,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可能還要更小一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營養不良,皮膚比少女還要蒼白,在擂台上強光的映照下,顯出一種極度細膩的透明。

  東鄉有點難以相信。

  就是這麼個半大孩子,輕而易舉的擋住了他?

  窮山惡水出刁民,該不會是這些窮瘋了的中國拳手,暗地裡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吧。

  他盯著那少年,少年也盯著他,半晌疑惑的問:「——山地崇?」

  東鄉警覺的問:「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他中文發音非常怪異,少年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又確認一遍:「山地崇?」

  東鄉既不肯定,也不否認,又重複道:「你想幹什麼!」

  VIP席上的山地崇想說什麼,然而又忍住了,目光陰沈的在擂台上逡巡。

  少年安心了,覺得自己找到正主了,於是退後半步,道:「我要向你挑戰。」

  「……」

  他說話聲音不高,還有些少女一般的斯文和安靜,然而看台之下的觀眾卻聽得清清楚楚。

  東鄉自然也挺清楚了,然而他的第一反應絕對不是憤怒,而是搞笑。

  一副非洲難民般風吹就倒的樣子,還是個半大孩子,竟然要向大日本一流的空手道高手挑戰?

  「你……說什麼?中國人,你說要向我挑戰?」

  少年有點疑惑,心想這日本鬼子難道聽不懂麼,於是又加重點點頭,說:「嗯。」

  酒吧老闆緊急招來侍應生:「快去打聽打聽那孩子是什麼人!」

  山地崇也招來保鏢,皺著眉問:「那是什麼人?」

  少年似乎對四面八方的好奇視線沒有反應,口氣淡淡的問:「日本人,難道你不敢應戰?」

  這話說得相當慢,一字一句非常清晰,東鄉的血立刻就衝上了天靈蓋,暴吼道:「你說誰不敢!你要戰便戰!如果我輸了……」

  「如果我輸了,我也沒有錢給你,只有這條命。」那少年打斷了東鄉的話,慢慢脫下黑色夾克,十分珍惜的疊好放到腳邊,又說:「——如果你輸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很放鬆,卻有種讓人不得不正視的威嚴。

  東鄉臉色變了,只聽那少年道:「如果你輸了,我也要……取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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