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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的僕兒(鍋蓋傳說2)》第6章
Ailis 發表於 2012-5-18 11:47

第五章 

 一大清早,隸屬「天遠閣」的女婢與男工奴才們各自起床、盥洗、用過早膳,接著,就開始 ...

第六章 

 京城,本就是繁華之處,而巿集地帶,更是熱鬧無比。

  而在於攏雲跟簡僕兒連袂出現在西寧大街上時,周圍熱鬧氣氛更加升高,來來往往的人群皆會多瞧他們一眼,不僅如此,有些百姓還會緊盯著他倆不放,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像是看戲般入了迷,眼睛連眨都舍不得眨一下。

  於攏雲不管週遭人的視線,從容地帶著簡僕兒逛大街,對群眾們的指指點點更是無謂極了,好像很樂意給人欣賞他倆走在一起的畫面。

  「嘖嘖嘖,居然是真的,原本以為只是造假的流言,沒想到今日倒是親眼見證了這兩人的關係。『於家莊』的於四公子還真的跟家裡的女婢在一起,他即將要娶一個女婢為妻,於攏雲的眼光還真奇妙。」客棧上方的一位公子爺,坐在靠圍欄邊的座位上,一低首就可以看見巿集大道上鬧哄哄的景況,也瞧見了於攏雲與簡僕兒在一起的畫面。

  坐於他對面的友人也同感驚奇,說道:「家裡的女奴們只是用來玩樂的,沒有少爺會想娶女奴為妻,而這於攏雲也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決定要娶她,看來這位於四公子多病的身體雖然痊癒了,不過腦袋卻給病壞了,哈哈哈……」

  「喂,你們快看,他倆在做啥呀?」巿集大街上,一個賣菜的販子低呼著。

  買菜的客人立即紛紛回頭。「他們在吃包子耶!」

  「吃包子?堂堂『於家莊』的於四公子居然也會吃外麵攤子賣的便宜包子?」於家少爺的生活一向尊貴,吃穿用具全是上等貨品,不曾見過於家主子買攤販的東西吃。

  「哎喲,不吞也得吞,婦唱夫隨嘛!於四公子的妻子是婢女出身,習慣吃粗食,他若要討妻子歡心,總是要降貴紆尊啊!」話語裡充滿著酸味。

  「堂堂於四公子也要討女人歡心?」吃驚一問。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真相就是如此,於四公子很在乎他的女婢簡僕兒,而且為了娶她,還趕走一個男奴才,聽說是於四公子很擔心女婢和男奴走在一塊兒久了,反而拋棄主子哩!聽說於四少爺為求得美人心,用盡心計呀!而且這傳聞還是從『於家莊』裡頭傳出來的,再加上十多天過去了,於四公子從來沒否認過這件事,看樣子於四少爺是愛慘了這位女婢,為了這位女婢再低聲下氣也願意呢!」

  「看來這個簡僕兒很厲害,可以把於四公子迷得團團轉,不過她是用什麼本領勾引住他的呢?吃東西嗎?哇噻,你們看,她一顆包子吃不夠,還要吃第二顆……不會吧,吃第三顆了?她的食量也未免太大了點!」驚呼四起,可以一口氣嗑掉三顆包子的姑娘真少見,而於攏雲則一邊吃包子,還一邊掏錢付帳。

  「這簡僕兒肯定比狐狸精精明厲害一萬倍,才能讓於四公子這麼配合她!」一名女子又妒又氣,愈說愈大聲,但下一瞬,她整個人僵住。

  於攏雲冷冷的眸子正瞪住她,罵僕兒是狐狸精的女子驚惶地連連後退,甚至開始掌起自己的嘴來。

  「對不住,是我失言,我亂講,於公子別生氣呀!簡姑娘才不是狐狸精,姑娘是一位端莊嫻雅的良家婦女,她沈魚落雁之姿根本嗅不到邪氣魅態,她是一個好姑娘,是我眼拙亂講,而且我突然驚覺到僕兒姑娘是個才華過人的最佳奴婢,她肯定可以把『於家莊』的內務處理得完美無瑕,四少爺娶她還真是娶對人了,尤其僕兒姑娘還有著舉世無雙的寬大胸懷,她心地善良且不會找人麻煩,所以僕兒姑娘也絕對不會計較我剛才的失言,我真的好相信僕兒姑娘不會與我計較的,因為僕兒姑娘是世間唯一僅有、最棒、最佳、最好、最厲害、最最最最頂尖的姑娘,得妻如此,是於公子的幸運……」

  「我想吐了,快走吧。」簡僕兒聽到頭都痛了起來,拉了拉於攏雲,道:「換個地方逛吧。」欸,她嘆氣,不過也知道不管到哪兒去都會遇上旁人的竊語,畢竟這些天來她都遇到雷同的狀況。

  「你不生氣?」於攏雲跟著她離開,放過出言不遜的無聊女子。

  「我沒生氣,我只是奇怪你做啥非要帶我出門不可?」她反問他。「連續十天了,你天天都要帶我出門,且不坐轎,而是堂而皇之地露出面貌,拉著我並肩而行,就是要讓百姓們見到我們走在一起,這是為什麼?」而且他還很特意地選擇熱鬧的街道亂走亂逛,這情況就發生在他「強吻」留下她之後,這樣高調的露臉方式,哪能不造成百姓們議論?「我好像在遊街示眾,而你則是在對外宣告與我是友好且親密的關係。」

  「確實是這樣沒錯。」於攏雲承認自己的確有目的。「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當然就要在你身上烙印著我於攏雲的妻子的記號。」

  「妻子的記號?」這話,讓簡僕兒傻了,她原本不懂為什麼於攏雲非要帶她出門不可,結果他居然是故意的,不僅要讓「天遠閣」的奴僕們知道她是他的女人,還要讓「祥瀧天朝」的百姓也知道她是於攏雲的女人。

  「是的,我得讓你這輩子都無法離開我。」於攏雲因為擔心她離開,於是故意擴大宣傳,就是要全「祥瀧天朝」所有人都知道她簡僕兒是他於攏雲的女人,宣誓對她的主權,讓她走不掉。

  雖然小鯉魚已經離開,但僕兒臉上仍流露茫然與搖擺,他無法確定簡僕兒會守信用地留下,更擔心一個不留神她就偷偷溜走了,所以要讓兩人木已成舟的關係傳揚出去。

  於攏雲思及此,自嘲地笑了起來。為了留下僕兒,他不斷做出無理又可笑的事情來,完全捨棄了尊嚴與驕傲,也不怕被人取笑、說小話。

  簡僕兒傻眼,於攏雲真的太誇張了。為了不讓她離開,當真費盡心機,就是要造成木已成舟的狀況。

  於攏雲曾經說過要她感受他的堅持,而她也想看他在激情過後的下一步會怎麼走?

  結果於攏雲就是要在她身上烙印妻子的記號,不怕被嘲笑地宣誓著與她的夫妻關係,一個驕傲的世家子,竟然肯為了她而讓人指指點點,並且挺身護衛,這樣的做法確實讓她感動,也讓她願意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執行三年前師父的婚配決定。

  「我們到另一邊的巿集走走,聽說東向大街上有一些漂亮的飾物。」於攏雲握住簡僕兒的手,拉著她要往另一個方向行去。他其實很少在京城裡閒晃,不過跟她一起出遊也很有趣。

  「不走了,我累了,我想回家。」簡僕兒突然停下腳步,說道。

  「回家?」他反倒一震,因為她的說法。家,她把「天遠閣」當家了。

  簡僕兒點點頭,道:「是的,回家,而且我不會隨便離家出走,沒得到你的同意,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所以你也不用特意計劃綁住我的腳步了。」她說道,此時她已沒有離開的念頭,而且不是顧忌小鯉魚的安全而不走,也不是勉強地留下,甚至她追求自由的心都在此時甘心撤下了,會如此,全是被他給感動到。

  「真的?」他微笑了。

  「真的。」她面對著他,再道:「我是發自內心不想走的,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偷溜,我更不會去找小鯉魚,你安心吧。對了,關於小鯉魚,你根本是白生氣一場,因為你弄錯了一件事,我走與不走與小鯉魚無關,他是無故被你拖進這件事情來的,他很倒霉,也真的好無辜,他只是跟我交情好,但這交情並沒有情愛在裡頭,就算我真的跟他離開,也會各走各的路,因為我們不是情人,不會在一起,當然也不會是伴侶。」

  「是我弄錯?」他的表情更柔軟了。

  「從頭到尾就是你誤會了。」

  「但我明明聽到你當眾說你喜歡小鯉魚。」

  簡僕兒撇撇唇,道:「我還有後文沒講完,但你就生氣地打斷且堵住我的嘴巴,讓我來不及說完它。」

  「什麼後文沒講?」

  「我當時是要說——『我就是喜歡小鯉魚,不行嗎?我視他為手足兄弟,我就是跟小鯉魚投緣,我倆就是交情好,所以勾肩搭背也沒什麼,只有心術不正的你才會亂想,香吟姑娘,你別老是想害人了!』。」僕兒一口氣把她當時未說完的後文道出。「我是在罵香吟搗亂啦!」

  於攏雲緘默了,思索著她的說法後,再問一次。「你只是視小鯉魚為手足?」

  「是啊,我當他是弟弟,不過我也承認我是喜歡小鯉魚才會視他為弟弟,只是我與他是單純的手足之情,沒有摻雜情愛,但被妒忌沖昏頭的你沒想這麼多,就一逕地想殺他洩憤。」

  真相竟是如此。他在聽到「我喜歡小鯉魚」這幾個字後就衝動地吃醋妒忌,大發雷霆地非要「制裁」小鯉魚不可,但結果卻是他弄錯了!

  算了,既然已發生,也沒什麼好後悔的,況且他這回的生氣反倒讓僕兒留下來,他的心也因此篤定了一點,這結局他更滿意。

  於攏雲再度牽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往「於家莊」而行。「誤會雖已解開,不過你依然要陪我回家。」

  她雙頰酡紅了,經過他「強力慰留」之後,她想脫離「於家莊」的念頭也幾乎消失殆盡,她沒想改變。

  「回家吧,回『天遠閣』去。」她回道,兩人手牽手並肩而行,朝家的方向悠閒返回。

  「於家莊」主屋的花園裡,在一座涼亭之內,坐著一位中年美婦與一名妙齡姑娘,兩人喝著女婢沏好的上等茶,在涼爽的園子裡一邊品茗、一邊欣賞夕陽,舒心極了。

  「這茶不錯。」中年美婦於林宛心,是於老爺的妾,於攏雲的母親,近來清閒,就找朋友的女兒雷苓賞花觀景、閒話家常。

  「心姨最近天天都很開心,當然看什麼都能順眼,吃喝什麼也通通覺得是人間美味了。」妙齡姑娘雷苓輕笑道。

  「說得也是,我近來心情好,就都不挑剔了。」於夫人懸在心中多年的煩悶總算全褪掉了,這些年來為了兒子的病情,她可是天天睡不好。「攏雲的怪病好了,而且身子骨也勇健許多,已經可以正常地生活著,我懸念多年的不安總算可以消除掉,我是好開心呀!」於母想到兒子受了這麼多年的苦痛,眼眶又泛了紅。

  「心姨別哭別哭,既然攏雲哥哥已經痊癒,您就不該再流眼淚了。」雷苓連忙安慰她。

  「沒錯,攏雲的身體健康無恙,我就沒有理由哭,我不該亂哭才對。」於母連忙拭了拭眼淚,彎起唇角笑了笑,很怕眼淚帶出倒霉事,傳給兒子了。

  雷苓忙著為她倒茶,讓她潤潤喉嚨,又道:「雖說攏雲哥哥身體康復了,不過仍然有些事得要心姨煩心呢!您其實還有的忙,就像這幾日鬧得沸沸揚揚的示愛消息,心姨有什麼看法?心姨要怎麼處理攏雲哥哥跟簡僕兒的事情呢?」句尾,雷苓的語調顯得冰冷了些。

  於母頓了頓,道:「你是指攏雲要娶僕兒的消息?」

  「嗯,您贊成這樁婚事嗎?」雷苓直接問道,因為事發多日了,她一直沒聽說過於家老爺與於家夫人有反對的意見。「那位簡僕兒是『天遠閣』的奴婢,攏雲哥哥莫名其妙對個女婢示愛,您可以接受嗎?」她強調著於攏雲與簡僕兒身份上的差別。

  「可以。」於母道:「我不想計較,而老爺也無所謂。其實我本來就盼著攏雲快點成家,快點為我增添孫子,所以他能成親最好。至於他看中僕兒,我也不意外,僕兒這三年來對攏雲是悉心在照顧的,她日日為攏雲熬藥,天天侍候攏雲喝藥,且從不假他人之手,在她的悉心照顧之下,攏雲的病還真的痊癒了,我既開心又感動,所以這位帶給我天大歡喜與莫大驚喜的女婢我討厭不了,更不會看輕僕兒的奴婢地位,阻止攏雲娶她。」

  聞言,雷苓笑了,說道:「心姨真是個大好人,對階級地位、上下之分全不介意,而簡僕兒能遇上這麼明理的夫人,也算她好運。」

  於母又道:「況且僕兒是攏雲親自帶回家裡的,雖然我也不清楚攏雲是去哪裡找到她,不過光憑簡僕兒有辦法陪在攏雲身邊三年且不讓攏雲厭惡驅趕,這一點就很了不起,所以攏雲若喜歡她也要她,那娶她又何妨?況且娶了之後若不滿意,再娶妾室就好,沒什麼大不了的。」於家男人個個都是三妻四妾的。

  「也是。」雷苓幽幽回著。

  「苓苓,你難過了嗎?在你知道雲兒決定娶僕兒為妻後,你會扼腕與不悅嗎?」於夫人忽然問她。

  「不會不會,當然不會,我只會祝福他們的。」她瞠著純真的雙眸說道。

  於母嘆口氣,道:「其實心姨本來以為攏雲會跟你修成正果,但沒想到青梅竹馬的你們就是無法配成雙、結成對,攏雲直接拒絕與你做夫妻,我這做娘的也不敢勉強他娶你。就如同你自己所言,勉強結親是不會有幸福的。」於母一直知道雷苓喜歡攏雲,只是妹有情、郎無意,所以也就沒有勉強他們在一起。不過苓苓是個好女孩,雖然無緣嫁給雲兒,可是她仍然大氣,甚至還很貼心且會幫忙她。

  雷苓再道:「婚姻就是要兩方同意才會開心,也才會長久,所以我絕對不會勉強攏雲哥哥娶我。況且我早就斷了嫁給攏雲哥哥的心,這幾年來我會在於家走動是因為我喜愛心姨您,想陪心姨,還有要為生了病的攏雲哥哥盡些棉薄之力。就如您所言,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就算無法結成夫妻,但還是朋友呀!這樣的情分讓我無法不理會心姨與攏雲哥哥的事情。」雷苓說道。

  於母感動地道:「苓苓的胸襟與善良正是心姨最佩服你的地方,你很讓心姨感動,雖然你無緣嫁給雲兒,卻也希望雲兒找到好女孩,我記得在攏雲十七歲生日的那一天,你還建議我要選擇種桃花樹來替攏雲招桃花,希望能為他招來好姻緣。」

  「可惜沒有效果,沒能替攏雲哥哥招來好姻緣,反倒在移走桃花樹後,攏雲哥哥找到了僕兒這位心上人,只是她……她……欸……」雷苓斂下眼,淡淡地吁嘆一口長氣。

  「怎麼嘆氣了?她怎麼了?」

  「因為……因為……欸……」

  「怎麼一回事呀?僕兒有什麼問題嗎?」苓苓的表情真難看。

  雷苓幾番欲言又止。

  「快說吧,你這樣子只會讓我更加提心吊膽呀!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於夫人緊張地追問她。

  「是啊,我是有些話想要告訴您,只是我又怕……怕造成您的誤會……」雷苓低聲說著。

  「你說,我聽著,會不會有誤會我自會判斷,你就說吧。」

  雷苓吞了吞口水後,斂下眼,道:「其實,我覺得簡僕兒不適合跟攏雲哥哥在一起,不是因為她的婢女身份。」

  「那又是為什麼?」

  「是因為、因為……因為簡僕兒是掃把星呀!倘若她一直跟攏雲哥哥在一起,我怕攏雲哥哥會出事。」

  「你說簡僕兒是掃把星?」於夫人愣住。「你怎麼會這麼說她?」

  「她是呀!簡僕兒是一個會帶來禍災的掃把星,我早在兩年多前就從『天遠閣』裡的一些奴婢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評語,只是無人敢當眾指責她罷了。打從簡僕兒來到『天遠閣』的那一天開始,她就常害到人,誰跟她在一起工作誰就會出事,這是真實發生過的。這位危險人物曾經燒掉過『天遠閣』的廚房,她也害過『天遠閣』的奴工、婢女們受傷又或是身體不舒服,還有因她而起的倒霉事也一大堆,導致許多奴僕都畏怕跟簡僕兒親近,就是擔心被她給傷著了,只是他們從來不敢臭罵簡僕兒又或是排斥簡僕兒,因為她有攏雲哥哥護衛著,大家都怕主子生氣,所以只敢暗中議論這位命中帶衰的掃把星。」雷苓早在僕兒進門時就開始觀察她,她若到「於家莊」作客,也會去打探簡僕兒的消息,所以她知道有幾位奴僕對簡僕兒很不滿,也很排斥她。

  「真有這種事情?」於夫人喃著,她是有聽說過一些奴僕因她受了點傷,廚房燒掉一事她也知悉,只是她都以為是不小心的,從來沒有把簡僕兒跟掃把星做連結,畢竟她把兒子的病照顧到好了。然而,雷苓此刻的形容,聽起來卻很可怕。

  「心姨若想求證她帶災的例子,有香吟等幾位奴婢可以作證。像最近的倒霉鬼不就是心姨您買回來的長工小鯉魚嗎?他跟簡僕兒還是好朋友哩,身為好朋友卻仍是被簡僕兒給害了,惹得攏雲哥哥差點要殺掉他,幸虧小鯉魚逃得快,否則再待下去必有禍事降臨啊!」

  於夫人臉色變了。

  雷苓見狀,再道:「心姨雖然沒有特別在意方術之說,不過有些難以解釋的狀況您不得不防備,您要小心防範呀,要知道不是不到,而是時候未到。」雷苓特意壓低聲音警告道。

  她的口氣嚇到了於夫人。「什麼什麼?什麼不是不到,時候未到的?」於母臉色大變!

  「帶災的時刻呀!」雷苓的聲音更低沉,也帶出詭魅的氣氛來。「心姨一定覺得簡僕兒把攏雲哥哥照顧到健壯,她又怎麼會是掃把星呢?但心姨別忘了,治病藥材是攏雲哥哥自己調配的,她不過是奉攏雲哥哥之命熬藥罷了,攏雲哥哥的身體會好轉,是他自己的藥方得當,跟簡僕兒這個幫忙熬藥的僕人根本無關,所以不是她的功勞。再說了,有可能攏雲哥哥只需要喝一年藥汁就能痊癒,卻因為有簡僕兒這個掃把星拖累,才足足拖了三年啊!」

  關于于攏雲的藥方來源與治療方式,於攏雲不曾說過細節,於夫人也只知道是兒子遇上奇緣,拿到治病藥方,然後又遇上簡僕兒,就帶她回來熬藥,就僅此而已。

  「會這樣嗎?」於母被雷苓的說法嚇到了。

  「我不是造謠,更不是在妒忌簡僕兒跟攏雲哥哥相好而要破壞他們的姻緣,我純粹只是把別人不敢講出口的事情告訴您,也要提醒您注意她,畢竟攏雲哥哥中毒多年……不,是病了好多年,目前身體雖然好全了,可大病初癒後的他,有些狀況是不瞭解的,想法也難免有所疏漏,這就給了有心人可趁之機。而一個女婢,會有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也很正常,簡僕兒大概就是趁著攏雲哥哥生病期間對他大灌迷湯,引誘了攏雲哥哥,要求攏雲哥哥娶她。要知道,從奴婢變成於家少奶奶,這雲泥之別的地位與生活是多麼的吸引人,簡僕兒又不是傻子,她當然會想盡辦法攀住攏雲哥哥,也才會讓攏雲哥哥一直對她好。」

  於夫人更不安了,她本來對兒子娶奴僕是無所謂,但雷苓的說法也不無道理,尤其是掃把星的問題。兒子雖然病好了,但會不會真被掃把星給掃中?

  「您瞧,說人人就到了。」遠遠地,就見簡僕兒急匆匆地在奔跑,要衝過曲徑,只是一名從假山後方出現且扛著水桶的男僕也恰巧繞行過去,扛著水桶的男僕與直衝而來的簡僕兒一相遇,閃避不及,兩個人就撞在一塊兒,男僕跌了個四腳朝天,水桶裡的水也淋了他一身,但見簡僕兒卻是站得很穩,只是不斷鞠躬,對躺在地上的男僕猛道歉。

  於夫人愈看愈心驚、愈看愈不安。雷苓才說她常會害人,沒想到她害人的景況就活生生在她眼前發生!

  雷苓瞥見於夫人驚惶的臉色,知道她的心在動搖了,就又道:「不如心姨直接跟僕兒面對面談談吧?就直接問她對於掃把星一事有何解釋,聽她怎麼回話,這樣您才能判斷該不該讓她跟攏雲哥哥在一起,也不會誤會苓苓特別針對她了。」她唇角忍不住往上揚。她才想著如何讓於夫人相信她是掃把星,結果簡僕兒自己就立刻上演害到人的戲碼。

  於夫人沉默了,她是很不安,於是點頭同意找僕兒聊聊。

  「喂,簡僕兒,你過來!」雷苓放聲喊她。

  匆匆路過花園的簡僕兒是要到後方專司花卉樹木養種的養護班商討花卉養植的問題。

  但前事延宕了點時間,她快遲到了,於是急匆匆地奔向養護班,沒想到不小心就跟男僕對撞。

  幸好沒事。

  扶起他後,她沒多說什麼,就又各自辦事去。

  即便她已是四少爺未婚妻的身份,可完全沒改變本性,更是過著相同的日子,她也沒想去對付香吟,反正她們會自動閃遠一點,她也就沒要去報復她先前對她的傷害。

  留下來的她更沒有催婚,簡僕兒還是想喘口氣,消化這由奴轉妻的巨大改變,想再多要幾天時間調整情緒,讓心更安定一些,而於攏雲也順從她,反正她一直在「天遠閣」裡,也都在他視線可及之處,現在只差名分的確立,所以他可以緩一緩辦理婚事。

  「簡僕兒——」雷苓再一次大聲地叫著她。

  「呃?」簡僕兒聽到呼喚聲,停下,循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見雷苓在跟她招手,而涼亭下還坐著於夫人。「咦?是雷苓還有於夫人?糟糕,她們在找我,但我要遲到了,怎麼辦?可我又不能不理夫人……沒辦法了,先見夫人吧!」簡僕兒只好走過去。於夫人可是於攏雲的母親,對她還算不錯,也是個心軟的善良人,雖然身為妾室,不過於老爺疼愛她,再加上於老爺又鍾愛於攏雲,因此許多人都傳言於老爺會將於家的龐大產業交由於攏雲掌舵,尤其在於攏雲身體變好的這段日子裡,家產歸誰的議論更多了。

  外人都認為於攏雲是未來的當家主子。

  性格直率的簡僕兒曾經詢問過於攏雲對於家產業的意向,結果得到他並沒意思爭奪「於家莊」產業的回答。

  然而,雖然他不爭不奪,但於老爺子確實很重視於攏雲,這會不會造成其他兄弟看他不順眼?只是她在於家三年多,雖說他們兄弟感情不親,但也沒發現於家兄弟對於攏雲有不軌的行動,所以「一線桃花」之毒是怎麼來的?又是誰所為?沒答案的結果讓她一直心存疙瘩,也怕真有一個藏鏡人躲在背後要傷害於攏雲。

  簡僕兒滿腦子想著「一線桃花」與於攏雲的問題,邊走邊思考,走上了涼亭的階梯。

  「啊——」簡僕兒腳步一個不穩,滑跤,整個人往前趴下,而站在台階前方等候她走進涼亭的雷苓沒料到她會突然往前趴倒,來不及閃避,被她迎面撞上,跌坐在地,還往後倒下!

  「小心呀!」於夫人嚇得大叫。

  「哇!痛……痛死我了!好痛好痛……」雷苓跌坐,後仰,因害怕後腦勺撞地,所以使盡吃奶力氣用手肘弓住,不讓後腦直接受到重擊,只是腦袋保住了,但身上卻壓著簡僕兒。「……你,簡僕兒你……你想害死我啊?呃,好痛好痛……」

  「對不起、對不起,我分心想事情,沒走好,真不好意思,壓到你了。」簡僕兒忙從她身上移開,不斷地道著歉。「對不起,是我的錯,真的很對不起,不過也幸好有你……」

  「對,幸好有我當你的肉墊子,你沒事,我卻痛死了!」雷苓咬牙切齒,怎麼才召喚她過來,自己就受傷?她吃力地站起,看著目瞪口呆的於夫人,這仇她當然要報。「心姨,你親眼瞧見了吧?我都沒做什麼,不過是召喚她過來,結果就被她傷到了,這夠駭人的吧?」

  「是、是啊……是挺嚇、挺嚇人的……」「掃把星」這三個字就在於夫人腦中轉呀轉的。

  「我嚇到夫人了嗎?對不起,真的很抱歉。」簡僕兒又跟於夫人道歉,再跟雷苓道歉一次。「請雷小姐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雷苓是「雷家莊」莊主的女兒,也是一位千金小姐,雷苓與於夫人常常在「於家莊」喝茶聊天,簡僕兒是認識雷苓的,只是雙方沒有交情,以往經過見著她們,都只頷首行禮,不會多做逗留,而且這三年來雷苓把她視為奴婢看待,雖未曾頤指氣使過,但也不願與她平起平坐,反而於夫人待她很好,可能是因為她照顧她兒子無恙,所以心存感激吧?

  「不是故意的更恐怖!」雷苓冷道。

  簡僕兒一震!她話中有古怪之意。

  雷苓瞧見於夫人對簡僕兒開始有了疙瘩,滿意地再道:「心姨現在清楚苓苓不是無的放矢了吧?我本是想讓心姨您親自問問她對掃把星的看法,只是還來不及開口,簡僕兒就用行動展現出答案來了。」

  「掃把星……你說我是掃把星?」多年不曾聽見的咒罵,竟會在此時劈進她耳朵裡,簡僕兒怔住。

  雷苓道:「你當然是掃把星!你會害人、會傷人,誰靠近你誰就倒霉,難道你沒自覺嗎?也是啦,因為攏雲哥哥的關係,大多數曾受你危害的奴僕都不敢抱怨,但我不同,我是雷家千金,我敢指控你,就像方才我才想與你談話,就立刻慘遭你的帶衰本領傷害,差點連命都不保。」要是她沒自救而撞破頭,豈不是一命嗚呼了?

  簡僕兒心一沈,在「於家莊」這三年時間裡,是沒人敢嘲笑或指控她是掃把星來著,再加上於攏雲身體痊癒了,她還以為自己已經破除掉掃把星這惡名,豈料旁人未必如此想。

  「不,我不是掃把星,你誤會了,我是幸運福星才對,請你收回你惡毒的指控。」簡僕兒回道,只是反擊的口吻顯得好虛弱,她發現自己居然也沒啥信心。

  「幸運福星?真好笑,你竟敢往自個兒臉上貼金?其實呀,你簡僕兒究竟是掃把星還是幸運福星,是有機會可以做驗證的。」雷苓又詭異地一笑。

  「做驗證?怎麼做?會不會出什麼倒霉事呀?」於夫人在感覺到僕兒是掃把星之後,也開始畏懼擔憂,她甚至忍不住思考著要讓她跟雲兒繼續相處下去嗎?

  「不會有什麼倒霉事,夫人不要聽雷小姐亂說,我不會害您的,真的不會……」但簡僕兒的氣勢還是虛弱,因為她到底是不是掃把星也不是她說了算,而是由旁人來評斷的,只是她最怕的惡名在相隔多年後又出現,可見得她並沒有成功脫離掃把星的魔咒。

  雷苓冷冷的指控又出現。「也許簡僕兒現在沒有傷害到心姨,但難保以後不會發生事端,就像攏雲哥哥現在看來平安無事,但誰知道會不會在幾天以後就又出事?總之只要她在『於家莊』,在攏雲哥哥身邊您就要天天擔心受怕了。」

  「你不要隨口亂詛咒!」簡僕兒生氣地喝止她亂講。

  「好,我不講,我不多嘴,反正時間久了,真相也會顯現出來。」雷苓斂下眼,掩去眼中的冷厲,不過她要讓簡僕兒因掃把星一事而慚愧走人的決定更加強烈。

  簡僕兒深吸口氣,暫停掃把星之論,對於夫人道:「請問夫人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都沒事了,我不找你了,你走,你快走,你還是離我遠一點較好,快!」於夫人耳根子本來就軟,現在被這麼一嚇,驚惶又無奈,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那我告退了。」簡僕兒不再多言,立刻轉身走人,她實在不想看見於夫人緊張倉皇的面孔,這會引發她最深的痛,這會讓她不安起來,好像她真是個掃把星,是會害人的惡魔。

  她不要被討厭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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