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爺的僕兒(鍋蓋傳說2)》第5章
Ailis 發表於 2012-5-18 11:39

第四章

 三年後

第五章 

 一大清早,隸屬「天遠閣」的女婢與男工奴才們各自起床、盥洗、用過早膳,接著,就開始忙碌起來,做著屬於自己本分的工作。

  修剪花樹的男工爬上爬下地照顧所有花木,務必保持翠綠新鮮的姿態,而在樓閣廳房裡打掃的女婢們也來來回回地擦拭門窗,灑掃整理,要讓「天遠閣」保持著優美的環境。這是「於家莊」奴僕們的例行性工作,而有著僕人身份的簡僕兒也都會參與打掃,三年來不曾例外過。

  就因為簡僕兒在於家是認分地當著僕人,所以贏來許多友誼,只是一種米養百樣人,一直看她不順眼者也大有人在,簡僕兒是知道的,但她無法改變他人的想法,所以也就任由對方討厭她,但幸好討厭她的人都只是逞逞口舌之利,並未做出實質傷害的事情來,她們終究會忌憚於攏雲,每個人都清楚簡僕兒是於攏雲親自帶進「天遠閣」的,不敢對她太過囂張。

  不過,她就要走了,她要離開「於家莊」了,她不會再是爭議人物了。

  於攏雲的身體已經康復,她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

  至於「一線桃花」是怎麼出現且為什麼會毒害到於攏雲,雖然至今仍然無法解答,不過真相的找尋於攏雲自己會負責,她沒有立場去管,現在的她該為自己而活,她該要衝出於家的牢籠了,她壓抑三年想要自由翺翔的心思總算可以放縱開來,她該開心地尋找自己的新人生才是。

  只是,她還是起了躊躇。都是那日在溫泉池子時,她直截了當地跟於攏雲報告要離開的決定,結果於攏雲不僅不祝福,還怪怪地用了一些說法像是要「留住她」,這導致她的心情也跟著怪怪了起來,要走的決定因此而猶疑。

  哎呀呀,好煩好煩,不想了,不要多想下去,她的個性不適合思考太多複雜的狀況,她只要想著自由,不要跟著於攏雲一輩子,也不會當他的妻子就好。

  簡僕兒已經見識過於家男人個個多情的狀況,每個少爺都是三妻四妾地娶進門,這些於家男人的妻妾們都只是維持表面和平,其實常常在爭寵、在暗鬥,連她這麼魯鈍的人都能看出女人們檯面下的風起雲湧,那依她個性,若與人斗肯定慘輸,萬一再有婚約枷鎖困住她,她離不開於家,到時候只能待在「冷宮」裡自憐自艾,那就太淒慘了。

  雖然於攏雲因病尚未娶妻,但痊癒後的他,大概很快就會娶妻納妾了。

  「僕兒,你真的要走嗎?怎麼你要離開於家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呀?」拿著木桶子走過來的江琴問著好朋友簡僕兒,她們同樣是「天遠閣」的僕人,共事三年,交情還不錯,不過幾日前「天遠閣」卻開始傳散簡僕兒要離開於家的消息,她憋了大半天的話,終於忍不住吐出問她。

  「是真的,沒騙人,而且我要走的消息是我自己講的,所以沒有錯。」簡僕兒平靜地回道。她為了不想給自己反悔的機會,因此故意放風聲出去。

  「是你自己說的?」江琴一怔,確定好朋友是真想離開,她悶了。江琴是有簽下賣身契的僕人,所以無法隨便離開於家,但僕兒似乎沒有受到於家的任何限制。其實她是怎麼來到於家的,沒人知道內情,只知道她是被四少爺帶進來,且專司熬藥給他喝,而且四少爺這三年來在僕兒的照顧之下,易生病的身體居然康復了,現在健壯如牛。

  「所以再過一個多月,我就得跟你道別了。」僕兒再道。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走?在『天遠閣』裡不是待得好好的?我還以為我們能一直當朋友,你若離開我會很難過。」

  簡僕兒笑一笑,因為她想做自己呀!愛飛翔的她想學蝶花師父一樣四處遨遊。哼,師父他呀,把烏孫命寶交給皇太子,把她交給於攏雲,之後自個兒就又五湖四海優遊去了,她已三年沒見過蝶花師父,「花蝶谷」也無他蹤跡,只曾聽說過蝶花師父在某處妙手救治了誰,但派人去找,卻又無蹤,這三年裡,蝶花師父只有請人捎信給她,告知在「花蝶谷」照顧命寶和她的兩位伯母以及伯伯獲取了一筆足以衣食無缺的銀兩後,也已離開「花蝶谷」。師父就是為身邊人都安排好了去處,才能自由自在地到處去。

  「江琴,我也舍不得你,只是我想到外頭見見世面,只好硬下心腸跟你們道別。反正就是這樣,不要再談下去了,我心意已決,不會改變的。」怕是講太多,她的心又會擺盪起來,所以乾脆左手提起木桶,右手拿起掃把,還把掃把一甩,扛在肩膀上,準備工作去。「我到客房那邊打掃,桶子我帶走了。」簡僕兒總像個男孩子般的粗魯率直。

  「好。」江琴道。

  「用膳時再見嘍!」簡僕兒一轉身,扛在肩上的竹掃把也劃了個弧線。

  「哎呀!」誇張的驚呼聲在她轉身的同時響起,簡僕兒停止動作。她後方有人,她感覺到扛在肩膀上的掃把掃中了人。

  「你做什麼?你在做什麼呀?你是故意要用掃把劃花我的臉蛋嗎?你太過分了!」尖叫聲像打雷似地一直轟出,被掃中的人捂著臉大聲叫嚷著。

  簡僕兒忙著道歉。「對不住啊,香吟,你有沒有怎麼樣?沒事吧?」

  「說對不住有用嗎?有怎樣你賠得起嗎?簡僕兒,你太魯莽了,而我怎麼這麼倒霉被你給傷到,你真的是——」「掃把星」三個字硬是吞回肚裡去,罵不出口,畢竟簡僕兒身後的靠山她惹不起,「天遠閣」的奴僕都知道於攏雲對簡僕兒很好的。

  「對不起,真的非常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簡僕兒不斷地道歉,畢竟是自己把掃把掃上人家的臉。竹掃把頗硬,是很危險沒錯。

  「哼,你一定是妒忌我長得美!」香吟氣呼呼地用另一種方式罵道。

  看不下去的江琴開口了。「喂,你也夠了吧?僕兒都道了歉,你也沒怎樣,何必咄咄逼人?況且要論美醜,你也只是堪稱清秀罷了,僕兒可比你漂亮多了。」雖然僕兒的個性跟男孩子很像,但仍無法掩去其清麗相貌,瞧她還粗粗魯魯地把掃把扛在肩頭上,一頭長發紮成兩條辮子,一身簡單上衣下褲的僕人衣裝,可那俐落氣質就是顯得率真又美麗。

  「夠了的人是你!」香吟不滿地怒瞪多事者。「江琴,你不要以為巴結簡僕兒會有好處,打從簡僕兒進入『天遠閣』後犯過多少事啊?只是大家心腸好,不和她計較,你別以為簡僕兒就是與眾不同,得罪不起了!」雖然簡僕兒一出現就自稱是僕人,也視於攏雲為主子,還一副不想被當作特異的存在,所以舉凡掃地、端茶、雜務,她通通都願意做,也跟「天遠閣」內的奴僕吃住相同,唯一不同之處就只有她必須親自服侍四少藥喝藥,甚至四少爺還下令不準有人代替簡僕兒熬藥,更不許有人去偷窺簡僕兒熬藥,但不管簡僕兒怎麼跟大夥兒打成一片,香吟與一些同事就是覺得她假惺惺。

  江琴替好友回擊香吟,道:「你心眼真小,不過就是一個沒注意,值得你記恨嗎?」僕兒有時是粗魯了點,導致一些傷害產生,像是性子太急撞倒人,害對方跌跤摔個狗吃屎,也曾熬藥熬到把廚房燒掉過三間,還有人接近她居然當場昏倒——雖然被診斷出是天氣炎熱而昏厥,但偏偏就是在僕兒面前昏過去的,也真是奇怪——不過這些事都只是小問題,而且有些狀況的禍首也不是僕兒,相較之下,江琴反而無法忍受香吟的斤斤計較。

  「我才不是記恨呢,我只是覺得簡僕兒有點可怕罷了!」香吟瞪了簡僕兒一眼,再道:「但幸好你要離開了,大夥兒也舒服點,不用老擔心會不會被你害著!」哼,她就是來問她哪時候要走人的?

  「僕兒才不會走啦!」驀地,又冒出一道陰陽難分的嗓音,不過這叫囂一出,就知道來者跟簡僕兒是同一陣線的。

  「小鯉魚,你懂什麼?」香吟沒好氣地轉向來者,這像男又像女的聲音很好辨認,是長工小鯉魚。

  身形與簡僕兒差不多高的小鯉魚雖然是個男的,但因為身形屬單薄女態,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樣子。他一張臉龐常常因為工作太過認真而讓灰塵髒污了,或是受了傷,以至於老是黑一塊、紫一塊的。

  瞧,小鯉魚此刻頭髮就又亂糟糟地遮掉了大半張臉,左眼上又黑了一塊,也不知道撞上了什麼東西。不過偶爾沒事的臉龐,顯現的是唇紅面白的俊俏樣,但仍是弱男人的形象。

  小鯉魚是在一年前進入「天遠閣」工作的。

  他是被心腸極軟的於攏雲的母親所買下的可憐人。

  據悉,小鯉魚姓董,不過因為董父、董母目不識丁,而且家境貧苦,所以就隨意喊他叫小鯉魚,後來兩老生病籌不出藥錢來,小鯉魚就在路上搶見於夫人,乞求買他為奴,他願忠心于于家,要賣身救父救母,之後小鯉魚便被帶到「天遠閣」工作。

  小鯉魚看似好欺凌,但他常用十足膽量來彌補體型上的偏弱,也讓「天遠閣」裡數十位男工、女婢不敢欺負他。

  「香吟,你夠了,不要一直妒忌僕兒行不行?還故意要欺負她,真難看!」小鯉魚氣呼呼地站在簡僕兒身邊,要為簡僕兒申張正義來著。

  「我哪有妒忌簡僕兒?你少胡說了,哼!」香吟恨恨地回道。

  「沒有嗎?你跟阿花、豌豆、翩翩、阿如都是同一副德行,老是聚在一起偷偷竊語僕兒的是非,還暗中計劃著欺負她的辦法,雖然都沒膽子做啦,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對僕兒的仇視,而且你急著趕僕兒走是想剷除眼中釘,好乘機勾搭四少爺對不對?」於攏雲是五個兄弟裡最受青睞的一位少爺,二十五歲,卻尚未娶妻,其他少爺都成親甚至已有人納了四妾。

  被說中了心底事,香吟面紅耳赤,惱聲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哪有要勾搭四少爺?你少胡扯、亂講話!還有,你也真怪,一個大男人居然愛嚼舌根,還是你根本不是男人?其實你不男不女的樣子很欠揍你知道嗎?」香吟氣到跟他吵了起來。

  「欠揍的是你——」

  簡僕兒插話道:「好啦好啦,你們不要吵了。小鯉魚,我沒事的,你不用替我打抱不平,而且也不用理會香吟怎麼對我,反正過陣子我就要離開,你就不要為我出頭了。」兩人相識雖然僅有一年時光,但僕兒對小鯉魚是心存感激的,小鯉魚雖然男生女貌,不過他很勇敢,正義感又重,常常幫她訓誡一些妒忌她的奴僕們,這也讓大而化之的僕兒跟小鯉魚十分投緣,兩人一直是好朋友。「而且我跟你不一樣,我沒簽賣身契約,所以可以說走就走,但你不同,你還有賣身契在於夫人手中,以後還要在『天遠閣』待下去,還是不要跟同事處不好了。」

  小鯉魚無所謂地說道:「你放心啦,她們不敢欺負我的,而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會乖乖被欺負呀!」

  簡僕兒笑了,直接攬住小鯉魚的肩頭,道:「你懂自保,我就放心了。」

  「喂,這是在做什麼!」香吟大聲叫了起來。「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對男人勾肩搭背,這成何體統?快放手!簡僕兒,你不要丟女人的臉面啦!男女授受不親耶,怎麼可以這麼親近?喂分開,別愈貼愈近了,你們也太親熱了吧?」

  簡僕兒不僅不松手,還故意挑眉看著氣呼呼的香吟,看她大驚小怪的直嚷嚷,覺得有趣,而且腦子竟然也幻想起於攏雲若是看見這樣的畫面會是什麼反應?應該沒感覺吧?

  雖然在溫泉池時,於攏雲有展現出怪怪的、想要留她的情緒來,但,這幾日以來,他並沒有開口說要留她,所以她懷疑有可能是她自己弄錯了,於攏雲根本不想理她。

  「還勾著?」香吟又叫又吼著,道:「你這女人太不成體統了,我應該去請四少爺過來看清楚你的真面目才是!你分明是個浪蕩女子,才敢不理閒話、不顧名節地就跟男人勾勾搭搭,像你這樣的僕人能使用、能留下嗎?還是快滾比較好!」香吟雖然在臭罵僕兒,但內心卻欣喜不已。簡僕兒跟小鯉魚愈是要好,她告狀的理由愈是充分,畢竟沒有一個主子可以容忍底下奴才行為放蕩的,再加上四少爺雖然不曾當眾宣告過與簡僕兒的關係,可明眼人都瞧得出四少爺對簡僕兒是另眼相待的,也就是善待簡僕兒,簡僕兒才能在「天遠閣」順利過三年。但在今時今刻,簡僕兒竟然放肆地跟男奴才相親相貼、不乾不淨,若被四少爺知悉,四少爺必然會重新評估簡僕兒的本質,也一定會厭惡她的!

  簡僕兒笑了笑,於攏雲不會恰巧出現在這偏廳的,而且現在可不是喝藥時間,兩人不會見到面。再則,簡僕兒不以為於攏雲會在乎她跟誰勾肩搭背了。

  「我偏要摟他的肩膀,我就是喜歡小鯉魚,不行嗎?我——」

  「你喜歡小鯉魚?」冷而沈的磁音竄出,朝他們幾人的耳朵冷厲劈來。

  嚇!

  簡僕兒半開啟的小嘴停住,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於攏雲打斷。

  「你說你喜歡小鯉魚?」於攏雲聽到簡僕兒是這麼說的。

  「四四四四……四少爺。」香吟猛打哆嗦,怎麼四少爺的表情變得這麼的恐怖?

  小鯉魚也呆掉,他回身一見到於攏雲的冷冽神態,身子也石化般不能動彈。

  「你怎麼來了?」簡僕兒的藕臂仍然掛在小鯉魚的肩膀上,她柳眉一聳,不懂於攏雲的語氣幹麼不客氣,而且表情也這麼難看。

  「我為什麼不能來?這是我家。」於攏雲凌厲的視線仍是直盯她的手臂,而她仍然是勾著他的肩膀不放,舉止是這樣的親密!

  小鯉魚腿軟了,他都快跪下去了。他雖然不聰明,不過腦袋還是比魯鈍的僕兒靈巧一點,懂得察言觀色,四少爺那一句「你喜歡小鯉魚」的口氣非常非常的可怕,他清楚地感受到主子的怒焰了。

  雖然「天遠閣」的奴僕們都會在私下議論簡僕兒跟四少爺的關係,也都認為他們有曖昧之情,不過小鯉魚以為他們只是交情不錯,與愛情無關,否則四少爺就直接娶了僕兒就好,幹麼讓她當僕人?

  但此時此景,小鯉魚已不做如此想,他嗅到了非常不尋常的氣氛,也決定要跟僕兒「保持距離」。

  「咳……僕兒你、你腦子不清楚了嗎?少爺……少爺當然能來偏廳,他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誰敢擋他?他是主子耶……」他細碎著聲喘氣,真怕自己會倒下去。「你的問題真愚蠢,不過……不過我不該留下來繼續聊天,我該工作去了,僕兒你的手……你的手別搭在我肩上,我得到花園去拔草……對,我要拔草,你放開我,讓我去拔草……」小鯉魚想溜,他已經承受不住四少爺尖銳的眼神,他整個人都快要癱倒了。

  於攏雲望著她,幾天沒見僕兒了,但只要她把藥汁放在房間,他自會喝。特意的隔開,是要抽離她打算離開的問題,他的自尊與自傲讓他不挽留她,只是,一想到這輩子再也見不著她,他整個人就煩躁、憤慨、鬱悶得簡直快要垮了。

  所以,他今日主動來找簡僕兒,想看她是否回心轉意了,但沒料到卻是見到這景況。

  簡僕兒揉了揉手臂,在於攏雲尖銳的視芒下,她肌膚都泛出疙瘩來了,強烈的不安讓她也想走人。「小鯉魚要拔草,那我也要澆花,我們一起去工作吧!」簡僕兒覺得氣氛太詭異,本來以為於攏雲不會理會她跟誰好,但他的神情讓她不做如是想了,更嚇得她想避開他。

  於攏雲冷冷再道:「一起?怎麼你去哪兒都喜歡跟隨著小鯉魚?你們倆很愛在一起是不是?」他不得不懷疑僕兒會堅持離開「於家莊」,是跟小鯉魚有關聯。

  「他們是常常在一起啊!」香吟鼓起勇氣說道,她要把握機會讓四少爺討厭簡僕兒。

  於攏雲的臉色更難看了,沒想到一個長工竟能讓僕兒喜歡。

  這長工年紀極輕,跟僕兒同年歲吧?他記得是心軟的母親在路口見他可憐,為了救生病的雙親,亟需銀兩而賣身,這才把他買回來,也安排他在「天遠閣」工作。這一年來,他是聽聞過小鯉魚工作十分認真,但也因此常常受傷,除了這些小事之外,其他倒也沒出過什麼差錯。

  他以前沒有特別去注意小鯉魚和僕兒的關係,是因為知道僕兒的性格本就大方,容易與人打成一片,人人都可以是她的朋友,也就沒去注意是否會有「日久生情」的狀況,但,這樣的疏忽,現在可能成為他最大的失策。

  小鯉魚的身子開始抖顫,不斷地抖著,香吟居然火上加油,他完了!另外,僕兒是沒感覺到四少爺那充滿妒忌的眼神嗎?居然還大膽地說要跟他一起工作,並且摟著他肩膀的手硬是不松開!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小鯉魚在心底默唸著,祈求上蒼能讓他脫離這次的險境。

  於攏雲轉而望向簡僕兒。

  「干、幹麼?你那是什麼眼神?」簡僕兒心一緊,他的眼神充滿著指責,再加上他質問的口氣,好像捉到她「偷人」的證據似的。「我喜歡跟小鯉魚一起工作有何錯?」

  「是沒錯。」於攏雲森冷地道。

  沒錯還這麼凶?「對嘛,我跟小鯉魚一起工作很正常,我們兩個交情本來就不錯,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但豈能好到勾肩搭背?你忘了他是男子?」於攏雲道。

  聞言,小鯉魚更緊張了,不斷不斷地求助神佛救命啊!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小鯉魚由衷祈禱神佛快來救命,更希望僕兒不要繼續表示跟他很好,她愈說他倆親密,愈可能害死他啊!

  「是男子又怎麼樣?我跟他就是好朋友。」簡僕兒的說法簡直把小鯉魚打進阿鼻地獄裡。「走吧,我們一起走,你幫我提水。」簡僕兒硬要「黏住」小鯉魚。

  「不要吧……」小鯉魚忍不住哀叫一聲,驀地想起香吟、翩翩那幾個八卦婆子私底下曾偷罵僕兒的惡毒話,她們偷罵僕兒是掃把星,誰跟她沾上邊,都會遇上倒霉衰事。

  但身為好朋友的小鯉魚從來沒這樣想過僕兒,只是此時的場面卻讓他忍不住想起掃把星,嗚……僕兒會害死他的呀!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誰來救救他呀?

  「你們就這麼好?」於攏雲的磁嗓冰到足以凍死人。

  簡僕兒眉心一緊,於攏雲真的太怪異了,她都快被於攏雲給搞亂了。打從她決定離開「於家莊」後,他的反應就讓她很困惑,也讓她煩心,真是夠了,他到底想怎樣?劃下道兒來吧,她想知道於攏雲莫名其妙的情緒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一起走吧,快,小鯉魚,我們一起走!」簡僕兒故意跟小鯉魚「黏」在一起,因為她已發現到於攏雲的怪異跟小鯉魚有絕對的關係。

  我們一起走!

  這話像是火藥一般,讓於攏雲瞬間炸開來!

  「看來你急著要離開『於家莊』是被小鯉魚慫恿唆使,你想跟小鯉魚雙宿雙飛對不?」於攏雲忍不住了,他已經確定小鯉魚跟簡僕兒有曖昧關係,這才會「黏」得這麼緊。

  先前,簡僕兒說要離開,她說是要到外頭世界走走瞧瞧,於攏雲不知道該不該留她,沒給答案,就只是自己鬱悶、惱怒、氣嘔。可此刻,發現原來她不是一個人要離開,而是極可能跟小鯉魚攜手離去,他那壓抑的不安情緒再也埋不住,還以著雷霆萬鈞之姿破柙而出。「我跟你相處三年,卻是連朋友都還當不了,你一直堅持著僕人與主子的上下關係,不與我親近,我原本以為你只是守本分,但現在看起來,是你早早就跟小鯉魚暗通款曲,才沒把我放在眼裡!」

  「什麼東西呀?」簡僕兒震驚極了,她沒想到於攏雲竟然會指控她與小鯉魚暗通款曲。

  「你堅持要離開就是打算跟小鯉魚私奔,好雙宿雙飛對不對?」於攏雲已做出了認定。

  簡僕兒的腦子嗡嗡作響。私奔?雙宿雙飛?好強烈的指控呀!而且他是那麼的生氣,這怒火是她從未見過的。

  於攏雲咄咄逼問道:「你很愛小鯉魚吧?」所以她不曾流露過一絲眷戀他的情緒來,情願當奴也不當妻,甚至把他視為掃除掃把星惡名用的棋子,而今答案出現,原來是小鯉魚在作怪!

  最可笑的是,她情願對個長工示好,對他卻是那樣的不屑一顧!

  小鯉魚聽著他倆的對話,身子骨頭抖到快要散開來。他覺得自己死定了,四少爺會妒忌到毀掉他的!

  「少爺明察,沒有……沒有曖昧這回事!小的沒有慫恿僕兒離離離、離開,絕對沒有這件事!小的哪敢慫恿僕兒?小的不敢的,請四少爺明、明察,請少爺看清楚真相,不要誤會我跟僕兒不清不白……」小鯉魚用最後一絲力量解釋,為了保命,再抖也要大聲反駁。

  「誰說你不敢的?你明明就跟僕兒很好,而且僕兒也很愛護你,你跟她的曖昧,我們幾個奴僕都看在眼裡的!」香吟也一樣鼓起勇氣加油添醋,她看出四少爺非常介意簡僕兒跟小鯉魚有染,既然有這樣的好機會,那就拿來「刺激」四少爺,讓四少爺一怒之下趕走簡僕兒跟小鯉魚,把這兩個礙眼的東西掃出「天遠閣」。「你就別再扮豬吃老虎,乾脆趁這機會跟四少爺表明你想迎娶僕兒好了!」

  「你住口住口!你別胡說八道啦!」小鯉魚驚慌地朝香吟大吼著,她的亂講會讓於攏雲被醋海淹沒,並且做出可怕的行為來,小鯉魚就是有這樣的預感,而且僕兒還沒發現到四少爺的妒忌嗎?

  「該死!」於攏雲忽然低嚷一聲。

  「怎樣?」簡僕兒被於攏雲一捉,全身發僵。「你剛說什麼雙宿雙飛、什麼私奔的?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她腦子盤旋的都是他方才的指控,她太震驚了。

  「我就是這麼認定的,所以……該死的!」於攏雲低嚷一聲,雙掌直接捧起她的臉頰,然後俊容傾下,就直接噙住她的櫻唇。

  簡僕兒呆住了,杏眸圓瞪,他他他……他在做什麼?

  他的唇貼著她的唇,於攏雲的唇竟然貼住她的唇?

  於攏雲強勢地頂開她的貝齒,舌尖探入她唇內,開始侵襲她的丁香小舌,綿密且霸道地侵佔著她的雙唇。

  於攏雲不由分說地就吻住簡僕兒,他現在要讓眾人明白他與簡僕兒的關係,簡僕兒是他的女人,他不許她的心去容納另一個男人,當然更加不會允許她跟小鯉魚雙宿雙飛!

  簡僕兒頭暈目眩,腦子更亂,完全反應不過來,只知道他霸道的舌尖已探入她唇內,還不斷地吸吮著她的粉嫩小舌,不斷加深力道要勾引她來附和,她覺得自己快被他給吞噬掉了。

  於攏雲已什麼都不管了,只知道使出殺手鐧才能阻止他倆離開,所以要讓小鯉魚看清楚僕兒的名節已毀在他手中,這世上唯有他於攏雲能夠得到簡僕兒,簡僕兒這輩子也只能跟著他!

  她被他吻著吻著,吻了好久好久,漸漸發現他霸道的吻根本是種宣告,是在宣揚她是屬於他所有的,更從於攏雲熱切不捨的眷戀纏吻中感受到他的怒火之下還有一層深濃的妒忌。

  原來呀,他的火氣、他的反常、他的莫名其妙、他的凶惡、他的狠勁、他的怪異情緒來源,就是在吃醋!

  「你,不可以紅杏出牆!」於攏雲在纏吻的間隙裡,在她耳畔下達這道命令,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無法繼續忍受簡僕兒對他的漠視,以及視他為破除掃把星惡名的工具,還頭一撇就要跟別的男人一起走。

  「我……我不可以……不可以紅杏出牆?」她喃著,於攏雲的命令更讓她確定自己的懷疑沒錯,他在妒忌小鯉魚。只是……不可紅杏出牆,這可是丈夫對妻子的要求,怎麼他要當她為妻子嗎?但,她明明記得他當年不允許婚配成真,而她也是拒絕的呀!「為什麼改變了?三年前你明明不願意……」

  「我改變了,我決定改變主意!你聽好了,你是屬於我於攏雲的,既然是我的女人,就不許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聽著,我現在視你為妻,而你也早就許配給我了,三年前把你許配給我的事情雖然你我都沒有同意,但其實名分已定,所以現在我要執行也符合道理,你就是我的妻子了!」他再吻她,一直吻她,唯有吻住她,感受到她的溫熱,才能確定簡僕兒是在他懷中。

  當僕兒說要離去時,他本來以為自己可以輕易承受她的離開,誰知就是從那日開始,他的心像是破了個洞,好痛、好煩躁,然而天生的驕傲性子讓他沒有開口留她,也以為兩個月後她未必真會走人。

  但,冒出個小鯉魚來,一個奴才竟然讓僕兒神魂顛倒了,當他發現這個驚人的情況時,他被嚴重「刺激」了,妒火橫生,一種失去她,他將萬劫不復的恐懼,讓他非要留住她不可,甚至拿三年前蝶花神醫的話來壓逼她留下,認真地看待曾經與她有過婚配的事實。

  「你要視我為妻子?」在吻與吻的間隙裡,簡僕兒聽到了於攏雲撂下的話,他要承認與她有婚配的事實。「……哪有這樣子的,居然可以臨時決定要執行三年前的婚配命令,這太不講理了!」

  「管他講不講理,我就是這樣認定了,不再改變!」他緊緊抱住她,再度吻著她,他的唇不斷輾轉摩挲著她的唇,濕熱的舌尖又探進她唇齒內,勾纏逗弄挑引著她的丁香小舌,雙手強制有力地擁抱住她,讓她緊緊貼在他的懷中,成為一體。他就是要宣佈簡僕兒與他切割不了,而且會執行婚配的堅決心意。

  簡僕兒被他緊緊擁抱住,神奇地,她竟是感覺得出他的強烈不安。

  他對她纏吻,亦是在釋放不讓她走的堅決。

  於攏雲是認真的,簡僕兒深深感受到他是認真的不許她離開。

  簡僕兒再魯鈍,也被攏雲一連串的強留動作給弄清楚了真相。他,於攏雲,在妒忌小鯉魚,而且因為想留住她而豁出一切。

  面對這發展,她該同意繼續讓婚配持續下去嗎?還是她該拒絕?她搖擺得好厲害。

  於攏雲看出了簡僕兒的舉棋不定,警告立刻道出,他要徹底斬斷簡僕兒的退路。他放開她的唇,凝視著她,道:「你若走,我立刻殺了小鯉魚!」

  「啥?」她瞠目,顫聲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做?」

  「我當然可以,我是主子,他是奴才,主子想殺奴才,不用理由,也無人敢擋。」

  「話是沒錯,可是……可是哪有這樣對付奴才的……」

  「我就是看小鯉魚不順眼!」

  她心慌了,沒想到於攏雲居然會拿小鯉魚的性命來威脅她一定得留下。

  「如何,你還要走嗎?」他在她耳畔問著。

  簡僕兒瞥向小鯉魚,他石化似地立定在原地,不敢妄動,看得出來他好害怕、好害怕,怕到以為走錯一步便會人頭落地,而她,豈能害好朋友如此痛苦又如此害怕?

  「你還是要走?」於攏雲步步進逼。

  「不……不走,我不走了,你不可以找他麻煩。」她回道。

  「那就叫他離開『於家莊』,從此不會再見你,當然,你必須留下,不許再有找他的念頭,如此一來我就不會去找小鯉魚的麻煩。」於攏雲說出條件來。

  想保住他的性命,除了照辦以外又能如何?小鯉魚嚇壞了,而小鯉魚也不該承受這與他無關的恐懼,小鯉魚從頭到尾都無辜極了。

  簡僕兒立刻朝小鯉魚高聲叫道:「小鯉魚,你走,你去整理包袱離開『於家莊』,不要再回來了,聽到沒有?不用再在『天遠閣』裡當奴才了,於四少爺不要你了,你快走吧!」

  「我我我……我可以走?我可以離開嗎?」小鯉魚錯愕極了,但隨即又露出欣喜的表情,他能走代表他的性命保住了,雖然得要離開「於家莊」。

  「還不快滾!」於攏雲喝令道。

  「是,我滾,我立刻滾!我立刻離開,我不礙少爺的眼。僕兒,謝謝你的幫助,我也祝福你往後一切順利,我這就走了。」小鯉魚雖然捨不得,但為保命也只能逃。

  「你快走吧,後會無期。」簡僕兒也舍不得好朋友,只是救他性命為先呀!「你安心去尋你的新人生,『於家莊』不會再困擾你了,賣身契我會幫你撕毀掉的。」

  「謝謝你,僕兒,那後會無期了,你自個兒要保重、要好好保重哪……」小鯉魚牙一咬,立刻衝回奴才房收拾包袱,準備離開這危險的「於家莊」。

  「你也下去。」於攏雲轉而望向另一個奴婢香吟,並且吩咐道:「順便告訴所有的奴才與婢女,以後要視僕兒為女主人,不准再把她當成僕人,對她態度不敬。」於攏雲要她去宣傳僕兒名分上的改變與安排。

  香吟驚嚇過度地傻道:「要我們視僕兒為女主人?這……」

  「怎麼,有問題?」

  「沒問題!我立刻向大家報告少爺的決定。」香吟臉都垮了,本來以為故意渲染小鯉魚跟簡僕兒不清不白,會讓四少爺生氣,會把僕兒攆出去,結果四少爺是生氣了沒錯,但他生氣後的反應竟是留住簡僕兒,還給她名分,她要嘔死了啦!

  氣氣氣……香吟不甘心,她好嘔自己沒傷到簡僕兒,反而助她坐上女主人的位置,但她又能如何?只好離開,前去宣佈四少爺的命令了。

  江琴見狀,也趕快離開。

  「都走了……」簡僕兒喃著。

  「不相干的人都該離開。」於攏雲倒是滿意這狀況。「而你,從現在起也就斷了離開的念頭,在『天遠閣』住下來吧!」

  簡僕兒有些恍惚,她是要留下來,因為她得救小鯉魚。「嗯。」她恍惚地輕應道。

  「此後你就是『天遠閣』的女主人,是我於攏雲的妻子。」他又一次提醒她。

  簡僕兒怔怔地望著他,她不僅要救小鯉魚,她還突然間從奴變成妻,轉眼之間,這麼突然地,她的人生完全改變,簡僕兒在心情漸漸平復了的此刻,不禁開始思考該怎麼面對這變化。

  她愛他嗎?雖然因為感受到他的醋意而暗喜,也不討厭他的妒忌情緒,但她愛他嗎?

  她可以甘願地就此以於攏雲的妻子自居嗎?

  於攏雲看著她迷惘的臉孔,她仍在搖擺。不意外,畢竟他的決定來得突然且決斷,嚇到她很正常。

  連他自個兒都必須承認是被「刺激」出來的,眼看她要跟小鯉魚走,他這才明白到自己是那樣的喜歡僕兒。

  於攏雲低下頭,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再道:「不管你此刻有多麼心慌與不解,你很快就會接受這一切了,因為我要你的決定不會改變,也沒有後悔,更會繼續執行下去,你可以繼續感受著我的堅持。」

  她凝睇著他,說不出話來。看來她也只能繼續感受他的堅持,看下一步會演變成什麼模樣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