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 三足鼎立 第六章 再見孔明
“……駕……駕……駕……”
荊州大地上三騎先後在官道上飛奔,此刻的孫燦恨不得能展上兩隊翅膀,一下就飛到葫蘆山。
這已經是接到噩耗的第三天了,父親病危猶如晴空裡打了一個霹靂,徹底的將他打懵了,將事情交給劉華後,就對著葫蘆口飛奔而去。
一路上換馬不換人,日夜不息。在襄陽的徐庶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每個驛站千里馬都有兌換。八日的路程,孫燦他們只花了三日就到了。
襄陽城以遙遙在望,由於襄陽是交通便利的大城鎮,人流極廣,孫燦不得已下馬步行,在他後頭的太史慈和許褚也相繼趕上。
到了府衙議事廳,徐庶正在處理政務,他知道孫燦得知父親病重的消息後,一定會飛速趕來,卻著實沒有想到他會來的如此迅速,急忙上前告罪。
孫燦對徐庶擺了擺手,直接來到案几前,拿起案几上的茶杯一口喝了下去,然後才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父親大人通曉養身之道,前不久還與他又過書信,信上說明一切安康,不過短短月餘怎麼又病入膏肓?”
徐庶道:“這個屬下也不太清楚,不過經過大夫診斷孫哲大人得的是傷寒!”
“傷寒!!!”孫燦失聲叫了出來,傷寒是一種非常厲害的疾病,每到冬季軍中經常發生傷寒患者,對此孫燦也有些瞭解。傷寒的厲害在於它地蟄伏。它發病起來頭痛發熱,身疼腰痛,骨節疼痛,惡風無汗若是及時醫治和預防,患者只需要服用幾碗驅寒藥水,在精心調養就可以了。,種傷寒稱之為“小傷寒”。但如果不去在意它。任其體內邪火蔓延,時間一長,“小傷寒”即將轉變為“大傷寒”,那麼情況就非常的嚴重,最令人擔憂的是“大傷寒”有著很強的傳染性,而且死亡率極大。
東漢末年,黃巾之亂前期。南方得遇百年難見的寒流,以至傷寒四起。孫燦自己並未親眼所見,但從地方官員上表的八個字中瞭解了當時的惡劣情況。那八字便是“室室號泣,戶戶伏屍”。
“……是……小傷寒,還是……大……大傷寒……”孫燦顫著聲音說道。
徐庶憂心道:“不能確定,根據大夫所言,應該不大不小,比小傷寒重一些。但又非大傷寒。也就是說孫哲大人病情正在惡化,由小傷寒轉為大傷寒,但由於發現地及時,並未嚴重到大傷寒的地步。”
孫燦道:“那是什麼情況,好轉了,還是……”
徐庶道:“正漸漸地惡化……大夫也只能減緩病情的惡化。無力醫治。尤其是前幾日,這裡下了場大雨,氣候轉涼,情況並不樂觀。”
“好了,不說了!”孫燦越聽心裡越緊張,急忙打斷道:“元直,你立刻去準備,我要連夜上山。”
徐庶急道:“不可,主公。雨後山路濕滑,葫蘆山山道狹小。主公對地形不熟。又不長走,夜間上山實在太險。還是明早在去,較為妥當。”
“是啊!大人一路極行,茶飯不思,多日未眠,此刻上山多有不便。”太史慈也出聲勸說,語氣中充滿了擔憂。
“等不了了!”孫燦堅持的說道:“無論任何今晚我一定要上山。”
徐庶無奈,道:“這樣吧,主公先消息片刻,用餐,洗浴。屬下去將守護葫蘆山的士兵尋來,他們常年在葫蘆山上行走,對地形非常熟悉,有他們相護屬下也可放心。”
孫燦道:“……好吧!就這樣了……!”
徐庶讓人準備酒菜,並且親自去挑護送選士兵。
孫燦草草的吃了一些,隨便的清洗了一下塵土,稍微休息了會兒,就催促徐庶山上。
徐庶口中的護衛各個都是身經百戰地高手,人人都可以以一當百,這些人都是樊氏、許氏家族的好手,他們平時就喬裝成樵夫和獵戶任務就是保衛孫燦雙親的安危,他們每天都要在山上巡視,對地形非常的熟悉。在他們的帶領下,孫燦有驚無險的到達了他父親隱居的靜心廬。
來到門前,見房門緊鎖,屋裡燈火昏暗,門上縫隙間依稀有人影閃過。
“母親,母親……”孫燦低聲叫喚,這個時候也只有母親能徹夜不眠的照顧他父親了。
“……啊……是大將軍……”裡頭傳來地竟是一熟悉的男聲,並非自己的母親,孫燦覺得聲音耳熟,卻一時記不起是誰。
“咯吱”一聲,房門大開,一個神色疲憊的年輕公子出現在門內。那人精神有些不佳,疲憊的面龐卻難以掩飾他的絕世神采。
“你是孔明,諸葛亮!”孫燦記起了對方,屋內燈火昏暗,諸葛亮地羽扇不知去向,此刻手中正拿著一塊熱騰騰的毛巾。
諸葛亮淡笑行禮道:“諸葛亮見過大將軍。”
“好了,這不是外頭,不必拘禮!”孫燦問道:“我父母如何了?”
諸葛亮壓低著聲音說道:“回大將軍,師傅情況並不是很好,身上時冷時熱,現在昏迷不醒,師母都好幾日沒有休息了,剛剛睡下。”
看著疲乏之極的諸葛亮,孫燦心中一陣愧疚,自己生為子女父親重病,不在身旁不說,還連累他人,實在不孝。
他深深的細了口氣,雙手抱拳對諸葛亮深鞠一躬感激的說道:“多謝,孔明先生代替孫燦照顧家父,請受孫燦一拜。”
諸葛亮大為惶恐,連忙上前攙扶。孫燦退了一步,避開,再道:“請受孫燦一拜……”
諸葛亮嘆聲受了這一禮,道:“大將軍折殺亮也。”
孫燦搖頭:“孫燦不孝,枉為人子,孔明先生照顧家父,孫燦感激不盡,區區一禮,又何來恩折殺之說。”
諸葛亮道:“恩師如父,亮不過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並沒有任何值得誇耀之處。至於稱呼,大將軍向原來一樣叫在下孔明就可,山野之人,實在難配先生二字。”
孫燦也道:“那你也別叫我‘大將軍’了,我自幼得父親教導,而你也是父親的弟子。乾脆就叫我一聲師兄得了。”
諸葛亮忙道不敢,“大將軍千金之體,一人存亡,關係半數大漢百姓的安危。孔明毫無建樹,又怎敢和大將軍相比。”
“呵”孫燦輕聲笑道:“大將軍不過也是個稱謂而已,今天可以是大將軍,明天也可以是百姓,無論有什麼稱謂,孫燦始終是孫燦,不曾改變。”
諸葛亮雙眼一亮,心中暗讚,權力越大,野心就越大,世上又有幾人能在權力的熏陶下,依舊如此淡然。如此之人,可分之為兩種。一種是名利如無物的賢者,隱士,另一種就是可以完全駕馭權力地明主。這類人哪怕權力在高也不會為此而迷失本性。
“哎呀!”孫燦狠狠地拍了一下腦袋,道:“孔明,看你神色疲憊,想必多日未歇。你先回屋歇息,他日有機會你我在好好暢談。”接著,孫燦又對太史慈、許褚說道:“子義,仲康,你們多日未眠,去我房間歇息去吧。”
太史慈、許褚本不同意,但禁不起孫燦的勸說,只好收拾一切向房內走去。
到是諸葛亮一直沒動,孫燦好奇問他原因。
諸葛亮道:“亮在廳中坐一會兒就行,我那房間以供大夫安睡。”
孫燦連罵自己糊塗,想了想道:“不如孔明和子義,仲康擠一擠。”接著小聲地說:“給你說的秘密,我小的時候好動,睡象很差,經常從床上滾下來。我娘心疼,就給我做了一個很大的床。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的床都要比常人大的多,三個人睡,絕對不擠。別說出去,可丟臉了。”
“噗嗤!”諸葛亮看著象孩童一般的孫燦強忍著笑道:“天知,地知,決不透露。”
孫燦看著諸葛亮走進自己的房間,嘆了口氣,向主房走去。
一進房內,就見向來嚴厲的父親此刻正靜靜的躺在床上,面色蒼白無血色,額上頂著一條濕面巾。而對自己關懷備至,勝過生命的母親此刻正坐在矮凳上靠著床沿沉睡著。
“娘………爹………”孫燦心裡一遍一遍的喊者,淚水早已迷失了眼眶,輕步來到床前脫下自己的長衫輕輕的蓋在了娘親李夢的身上。
他將孫哲額上已經轉涼的面巾換上了一塊熱的,小心翼翼的端來凳子悄悄的坐在床頭,雙眼來回看著雙親,不甘發出任何聲音。
除了替孫哲換面巾以外,一個晚上,孫燦就這麼靜靜的陪著自己的雙親,雙眼在他們的面容上來回注視,彷彿要將父母在心中那揮之不去的烙印,烙的更深,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