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枯木逢春

把懲戒者三臂金身像收起來後，大佛如來西抬起那粗大的手臂，五指微微並攏。

　在他掌中心，晨逸看到女妖之王地黑心加劇地收縮著。辰逸覺得很奇怪，這個只有幾寸長短的女妖之心，居然流出一汪汪地清水，在佛掌手中形成一個小小的水窪。

　水窪里面，黑色的心髒“汩汩”地冒著氣泡，這一朵朵宛如花朵的氣泡浮出水面後，逐一地破裂。

　“波波……”那一聲聲清脆悅耳的破裂聲，帶動起一股暗香無比的芬芳。

　晨逸猶然記起這種香味，當日，自己按照菩祖的指引，來到了破碎空間——在女妖大廳里，他第一次見到了裸體的路易斯安娜，她就像一尊貝雕光潔，美好的軀體一覽無余的展現出來；那種幽幽仿佛夏天夜晚的花香，是那麼的令人沉醉纏綿。

　“佛祖，我要走了。”辰逸轉過身，就要離開，他對佛的“永恆真理”已經產生了質疑，故而，就不在是那副恭敬地態度。更或者，他已經知道，在佛手掌中心，女妖之王的黑心正在流淚，這讓他心里有些不太舒適，一種莫名的糾結令他想要離開這兒。

　晨逸之所以選擇把女妖之心交給大佛如來西，因為他明白女妖之王是不可能去震旦世界的，震旦世界也有本身的秩序。這種秩序的根本，就是建立在人類對妖魔的仇恨上。

　所以，他毫不懷疑如果路易斯安娜出現在震旦界，會遭遇怎樣的後果。

　因為在身下這方洪荒古老的世界里，比自己強大的，比女妖之王強大的，甚至比大佛如來西還要強大的震旦高手，仍然存在，即便安娜再強大，她也決計不敢在震旦界出現。

　收回自己那一縷仿佛良心發現的感傷，佛察覺了，佛的榮光依舊，無喜無悲地念道，“走吧，走吧，是你該離開這里的時候了，在這條天錮上，不僅僅是我一個魔神所在。有些狂暴的魔神如果發現了你，後果將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在你離開之前，由于你給了我兩件東西，一個是女妖的心，另外一個是懲戒者的靈魂，我可以提示你一些道理，也許在以後你會用得上。”

　晨逸微微思考，問︰“請佛前輩指示。”

　大佛如來西的目光，已然充滿寧靜，他望了望晨逸，又把目光放在手中的女妖之心上，便在這短短的注視間，似乎芸芸眾生千百度，人間一切的情暖苦痛，都無法躲過他的三只神眼。

　須彌空間，聖光化流水。

　唯獨那輕輕吟唱地梵音，讓晨逸陷入了沉思。

　佛說，“一切的迷戀都憑借幻覺，一切的理性都包含誤解，一切的忠誠都指望報答，一切的犧牲都附有條件。”仍是那充滿陽光般地笑容，大佛如來西緊緊的攥緊手掌，晨逸終于再也看不見不斷流淚的女妖之心了。

　晨逸似乎明白了一點，但是他仍然有些不確定。晨逸回想一下，萬法之母女妖之王，路易斯安娜從自己當日取代污染魔君時，便對自己產生了一種曖昧，這是一種讓他有些感冒地熱情。

　“難道——難道安娜對我有點那麼意思？她變成了黑心，只是為了不和我在分別的時候戀戀不舍？”

　想起這些，晨逸又記起了安娜那塊丑陋地黑心，不斷流出清水時候的樣子……那是因為分別的淚水？

　“不信，我不信，絕對不信，這個反復無常心如蛇蠍的女人——呵呵，佛，你說我能相信她迷戀我？打死我都不信啊。”

　“人類，不管你信還是不信，都沒有關系，這本身就是一種病態的依戀，所以她選擇了心的形狀，選擇了沉默和無聲，但因無法控制而流淚，卻是你不得不承認的事實。另外，人類啊，相間就是緣分。既然你已經來到這個世界，結合你以前認知，你也能看透一些事物的本質。在震旦世界，人類都上沒有信仰的——他們只信仰自己。這才是所有妖魔害怕的事情，也正是他們不斷成長不斷進化的原因，你需要的做的事情——就是成為一個真正的震旦人。在以後漫長的歲月里，你會漸漸明白我的意思，此外，我也會替三臂金身魔王漸漸恢復他的記憶，你戰勝過他，必是他永生的恥辱……”

　佛語完畢，那豪光的聖影化成一道亮徹天際的流光，大佛如來西身體陡增千百丈，輕輕一躍，邊劃破位面的束縛，離開了震旦界上空的天梭。

　在這孤寂地天梭上面，一陣冷風吹來，晨逸發隨風動，心里的糾結之意更加濃烈了。

　許久，晨逸呵呵一笑，對天梭外面的空間大聲咆哮，“路易斯安娜，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就算分別了也不讓我痛快一點，果然惡毒到了極點。嗯，再讓本魔君遇到，一定徹底的拿下你。”

　只是，那無盡的風聲里面，再也沒有伊人的回音。

　從他這個高度看震旦世界，地面已經有了弧度。

　晨逸攤開雙臂，懷抱著無限悠遠的蒼穹，深深的呼吸空氣里殘留的味道……但是晨逸心的高度，卻要比這天梭更加高遠。經歷了破碎空間里的那些事情，辰逸越發覺得，已經非常必要在震旦界必須培養出自己的勢力，努力讓自己成為最強大的人，才能完成自己的最終使命。

　“就讓第五魔君破解三字真言的奧妙吧，而我，則要在震旦界組織一支強大力量軍團。不朽之王的做法是對了，完全正確，在這個世界必須有一個強大的軍團統治，才能形成最凝聚的戰斗力。直到有一天，我和不朽之王般強大，不，要比他更強大——才是我震旦界萬萬好男兒，向妖魔進軍的一刻。”

　許久，晨逸猛地睜開雙眼，他沒有絲毫的留戀，沒有任何其他的猶豫，踏步向前。

　在接近天梭的邊沿，倏然，身形凝聚的那一道幻影，漸漸的消散開來。

　而辰逸的身體，早已經向震旦世界撲去。

　在落地的這個過程里，晨逸閉上眼楮，他的身體並沒有像其他事物一樣，直接抄地面沖撞去，相反，卻是如同一張柔軟的錦帛，飄飄蕩蕩、一波三折慢悠悠地落下。

　這幅場景，辰逸的身體，如同一片從天而降的雪花兒，寧靜的飄落。

　辰逸心里默默的在想，其實萬法同宗，唯有與天地息息相通，血脈相連，感受風的安靜，與它同在，並不以自己的力量去操縱，去改變，才能真正的達到這套身法的玄奇奧妙。

　“這套歸歸折紙步伐，其實並不復雜，只是，要找到心中的寧靜，才能孕育出如此玄妙的身法，南宮長雲前輩——我又回到震旦世界了，如果有一朝再見面，你將會為我而感到驕傲。”

　“劍神師傅，師傅你現在哪里，你找到了摯愛麼？”

　“第五劍君前輩，你並沒有死，你永遠活在我心里。饕餮之殤，是我的使命——終有一日，我要攜十萬虎賁男兒，殺進龍潭虎穴，直搗黃龍！”

　“還有我的兄弟，張虎馬涼，你們不是學習了最為防御的玄武劍法，和最強大的法修攻擊劍法——朱雀法劍麼，我好想好想見到你們，和你們切磋武藝。”

　“我——要活下去，要活下去！不求永葆長生，但求死得其所……”

　睜開眼時，辰逸目光大盛，長袖一揮，在他身後的破膽立刻發出一聲龍吟長嘯，蜿蜒飛出，只見那青光劍影宛如流光落地，寂然而生出朵朵青蓮︰“這——就是君級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