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菩祖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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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從上空往下看，可以清楚的看到所有的人類，在扇形的山谷中，佔據一塊空曠地帶。而劍獸就守在山谷的出口。

　月光之下，陰影如斯。

　“赤月，終于抵達位置了。”

　人群當中，一個蒼老的嘆息聲傳來。

　這聲音雖然不大，但是每個人都听在耳中。

　人們這才發現，漸漸挪移到天空正中的那輪赤月，竟然被黑影吞噬完了。

　月亮仿佛披上了一層黑紗，隱隱約約的還看得見，但是已經變得朦朧無比，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天空中越來越濃郁的霧氣遮住。

　由于得不到赤月的精華滋補，六眼劍獸對著長天發出如同牛角號的低沉聲音。

　“嗚嗚嗚嗚……”

　它那肥厚的嘴唇微微翻起，清晰可見潔白的犬牙上，沾滿了黏液和鮮血。

　辰逸發現怪獸的面部，和人類一樣露出一種回憶的神態。

　在這嗚嗚的號角聲中，辰逸的內心一下子靜如止水，他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一天，在東海之濱的那個早晨，一個落魄的劍客帶著幾個孩子一起圍在篝火邊取暖；月牙形的沙灘在靜浪的作用下，發出“沙沙”的聲音。

　不止是辰逸，面對巨獸的淒淒嗚咽，數千人類高手中許多人，心中的塵封的記憶，都被勾動起來。然而，便在這時候，人群中又傳來了那個老者的聲音，“得赤月神劍者，便是無上劍宗。赤月神劍啊，可是真正的神器。”

　“老頭，這的家伙的巨劍幾十米長，我們怎麼用？”一個莽漢張口問道，他的疑惑代表了其他大部分震旦高手的疑問。人們紛紛點頭。

　“呵……”老人微微一笑。

　辰逸這才留意，說話的老者就在坐在自己身後不遠處，花白的發須將他團團圍住，蒼白的面容削瘦如刀，白眉垂地，有一尺多長。

　“怎麼會是他？”

　這個老者辰逸見過，就是當初自己意外闖入破碎空間，在水下囚牢里遇到的菩祖。辰逸心中大驚，菩祖不是還在水牢里嗎？他跑到赤月峽谷做什麼？

　辰逸心中產生一連串的疑問，此刻，眾高手的目光都放在菩祖身上。

　菩祖微笑，和當初辰逸在水下囚牢里相比，如今的菩祖顯然已經“年輕”了許多，至少不是當初那樣苦大仇深的樣子，氣色還算不錯。顯然，眾人都不知道坐在那塊石頭上的，就是億萬年前第一個提出“人為何而來”的超級賢者。

　“老頭，你說話呀。這赤月神劍這麼大，我們即便拿了，又怎麼用。”

　“這個老東西是讓我們去送死吧？”

　“……”

　菩祖目帶微笑，道，“東來紫氣，宇宙靈脈。你們當中一定有人听說過，真正的天級神兵，就是由宇宙洪荒的東來紫氣，化形而成。不但殺傷力極大，而且 ——還可以隨意變幻長短，別看這只巨獸手中的赤月神劍有十余丈之長，其實，無論你們誰拿到手，都可以變幻成你們想要的尺寸。”

　菩祖說的沒錯，不少隱藏的高手其實知道這麼回事，但是唯恐爭奪的人太多，所以都不願意說出來。菩祖解開眾人的疑惑，又有人問道，“老頭你知道的很多啊，可是，我們怎知你說的是實話？”

　“真非真，假非假，既然諸位都已經來了，為何不論證一下呢？不過，在你們對它下手之前，我有一句話要提醒！”

　“老匹夫，你就趕緊說吧。”

　菩祖微笑著搖搖頭，自己這一生當中，見過多少絕頂高手，看過多少起風雲際幻，卻是第一次見到新興的族人，居然一個個傲慢無禮，這點令他很吃驚。

　菩祖的心境，又豈是凡人所能度量？他呵呵一笑，“這只妖獸存在的時間已經很久了，而赤月神劍——絕凶絕倫，堪稱太古至今第一件天級大殺器。若不足聖級修為者，千萬不能拿赤月神劍，舍之，才是安命之道。強行索取，只會自取滅亡！”

　菩祖言之鑿鑿，神態肅穆，人們听後一陣嘩然。

　別看此番來奪赤月神劍的人很多，大多數高手都在君級後期左右，數千人的隊伍，帝級高手都沒有多少，更別說聖級這種超級強者了。不知道誰人喊道，“這老匹夫又在忽悠咱們，不管這把神兵誰能得到，總之，我們先放倒這只妖獸才好。”

　“是啊是啊，殺不掉這只妖獸，一切都是空談。”

　人們紛紛掉頭，把矛頭指向山谷外面的蠍人身上。

　在場的高手，基本都親眼看過這只六眼劍獸是怎麼殺光那些蝠人的，所以不由自主的開始朝空中飛去，分散開來，唯恐被一窩端了。最後，高手們懸浮在空中四面八方，將六眼劍獸團團圍住。

　這時，辰逸走到菩祖面前，那菩祖望著辰逸，目光里充滿了一種特別閃亮的光輝，未等辰逸說話，菩祖開口，道，“謝謝你，幾千萬年來，你是第一個完成任務的人，族人已經取回了三字真言。但是，真正的奧妙不是一朝一夕能破解的，你干的很好。所以，我又自由了。”

　“取回三字真言？”

　辰逸被這句話困擾，他知道菩祖所說的是破碎空間一行，不過當初駒武被烈火焚燒至盡，辰逸和駒武的靈魂鏈接也沒了。

　所以，一直以來，辰逸都不知道駒武其實還活著，而且，和三字真言的聖火充分柔和後，已經擁有一副百堅不催的“聖體”。三字真言的奧妙，就藏在這幅身體里！

　“你是說，第五魔王駒武——他沒死？”辰逸驚訝的張大嘴巴。

　菩祖繼續微笑，“置之死地而後生，才能真正的和聖火融合，他做到了，不過——是你創造了第五魔王，所以應該算你完成了任務。對了，這次你來，難道也是為了爭奪赤月神劍？”

　菩祖話鋒一轉，讓發怔的辰逸緩和過來。

　“嗯，我就是為了奪得這把赤月神劍。”

　“沒想到，才短短幾年，你就已經有了帝級修為，這倒是令我很驚訝。”

　菩祖重新掃視了辰逸一遍，立刻斷定他的修為境界，心中感嘆，又道，“當初你遇到我，到現在一晃已是五年。你進步的很快，比我想象的要更加成熟了，一定也經受了不少痛苦的經歷。不過，帝級高手仍然不能駕馭赤月神劍，赤月劍法乃是這個【萬尸坑】的凶煞氣息，匯聚而成，沒有聖級境界護體，後果不堪設想。”

　萬尸坑，顧名思義，就是足下的這個墳場深淵。

　辰逸望著失落之城兩側的崔嵬山體，黑森森如同地獄里的火刑柱一樣，到處都充滿著一股蕭殺、死亡的氣息。辰逸心中暗暗揣測，這座建築風格比較古典雅致的城市，應該是蝠人當年建造留下的，只是今天早已物是人非，蝠人的滅亡固然不可避免，但是，這些建築，又何嘗又不是滄海桑田的另一種見證？

　辰逸想了想，把自己和仲子謀挖出蝠人尸體的細節說出。

　“前輩，這個萬尸坑就是指這——赤月峽谷吧？那些蝠人是我們意外挖出來的，——原來，這里竟然是它們的墓園。”

　“你們不挖，它們也會出來的。七星連珠，千載難逢，像蝠人這種遠古的妖獸，必然會借機吸收強大的赤月精華——只是，這只六眼劍獸持有無數蝠人怨靈幻化的赤月神劍，再加上又屠殺了無數復仇的蝠人，遲早會成為禍害族人的源泉。所以，殺掉它對我們有好處，不管我們付出多大代價，都必須殺掉它。”

　“必須……”

　最後幾個字，菩祖一字一字說出，辰逸听得出這老人的決心，他心中隱隱已知，別看這成群成群的高手，個個不可一世，其實沒有一個人的實力，可以和菩祖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