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獸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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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裂縫中爬出的六眼劍獸，對著無窮無盡的蝠人尖嘯著，卻遲遲沒有動靜。

　辰逸這才看到，這只六眼劍獸的尾巴居然像蠍子一樣，是一節一節的青黑色夾殼。

　它顯然蟄伏了很多年，蠍尾從卷曲狀態漸漸舒展，看上去，在地下世界的漫長歲月里，六眼劍獸一直被兩邊的岩石擠壓著。血月來臨，又遭受到這些蝠人的遮擋，難怪它心中狂躁，不安的高舉著赤月神劍。

　在赤月神劍的引動下，那股被劍獸操縱，吸附到半空中的劍潮，開始緩緩的運轉起來，如同洪流復甦，越來越快。

　這時，疾風天王在人群中找到了失散的驚雷天王和仲子謀一眾，朱雀和玄武也和他們在一起。而在不遠的地方，五衍教的幾名高級弟子和凌陽真人在一起，凌黎兒和獨孤求敗站在凌陽兩側，俱是望著六眼劍獸。

　目光落在凌黎兒身上，辰逸心中一陣難受，這時，凌陽真人察覺到辰逸，朝他點點頭，示意現在還不是出手的時候。

　辰逸會意，不再說話，盡量的把目光放開，不再去看凌黎兒了。

　辰逸和疾風天王和白日門的高手會面後，玄武陡然見到辰逸臉上蒙著那個鐵面，正要問，卻見朱雀微笑著搖頭，話到半截停下了。

　“辰逸，你們來得正好，我們決定離開這里，暫避鋒芒。”朱雀拉住辰逸，目光迥然，看來他已經確定了新的想法。

　“這是為何？”

　“你還記得吧，第一代妖魔創造人類，一共有過十二次試驗品。”

　辰逸想了想，在來到這地下世界之前，他確實听朱雀說過《十二天魔傳》，提起過妖魔創造人類之前的一些故事。第一代最強大的妖魔，創造出人類，不過在此之前，他們曾經有過十二次失敗的造物試驗。蝠人是最後一代，仍然覺得不理想，所以才被毀滅了。

　想起這些，再看眼前的這個六眼劍獸，辰逸似乎想到了一些聯系，但是仍然不敢確定，便試探問道。

　“難道這六眼獸也是失敗品？”

　朱雀點點頭，同意辰逸的觀點。說，“若我沒猜錯，這只六眼劍獸就是十二天魔里最蠻狠的蠍人。令我沒想到的是，蝠人，蠍人……居然都出現了，難道，其他的獸人也都會出現？現在血月來臨，這些獸人紛紛出現，如果果然是那樣的話，只要等他們滋補足夠的血月精華，天地道綱，必然大亂。咱們還是快點遠離這里，待會就等不及了。”

　一側的玄武插嘴問道，“真有這麼可怕？”

　“豈能用可怕兩個字來形容！”朱雀長嘆一氣，似乎人間的蒼茫歷史，迅速的在腦海里過了一遍，他低聲道，“人類誕生之前的那十二次造物試驗，都是集合了所有飛禽野獸的特征，屢次改進，才漸漸有了我們現在的特征。固然，我們人類的智慧出類拔萃，然而實力卻遠遠不及這些獸人——再說，你不要忘記，站在我們前面的這些可都是史前的獸人，比我們人類當中最古老的存在，還要古老。”

　此話一出，白日門眾多高手一陣嘩然，早在這只劍獸在出現的時候，大家就感受到一股非常古老卻異常邪惡的殺戮氣息，撲面而來。現在想想，果然覺得這一絲殺戮氣息其實一直被這只巨獸隱藏著，仍然外泄出來了。由此可見，驚天巨變還在後頭呢。

　“既然如此，你們就先離開，我要留下來。”

　辰逸想了想，不願意立刻離開。既然決定拿下赤月神劍，哪有半途而廢的說法，再說，既然蝠人和六眼劍獸為敵，二虎相爭，必有一損，到時候再對付剩余的一部分，有如此眾多的人類高手在一起，未必就會失敗。

　辰逸朝朱雀淡淡一笑，轉過頭去，目光望向五衍教那邊。

　此刻，只見凌黎兒正抬頭，目視長空上的蝠人，她的容貌被辰逸盡收眼底，甜美依舊，沒想到這幾年過去，她當初那副少女英姿，已漸漸變成了少婦的風韻。

　辰逸心里，泛起一陣酸楚，他心里暗暗道，“黎兒，我可以得不到你，但是我願意用自己這一生的時間來保護你，不讓你受任何傷害。”

　朱雀順著辰逸的目光，看到凌黎兒的倩影。他若有所悟的思索，這個師弟的性格，朱雀非常清楚，既然他主意已定，絕對不會更改，想了想，便朗聲說道，“也好”。

　朱雀的大手在辰逸肩上一拍，又道，“白日門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陣勢，我首要任務是保證兄弟們的安全。待會，我回來助你！”說罷，他朝一旁的張虎道，“玄武哥……”

　“在。”玄武笑嘻嘻的挺身出來，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玄武到現在也沒有半點緊張嚴肅的樣子。

　“我們先離開這里，由你護航，千萬不要讓師弟受傷了。”

　“嘿嘿，是你的師弟，不也是我的師弟嘛，看你說的。去吧去吧，切莫晚了出不去。我一個人可護不住你們這麼多人。”

　“嗯，我相信你們。”

　朱雀笑道，當下，帶著數十名白日門的高手朝天空中掠去，一路月赤風高，黑煙彌散。疾風天王也隨他們離開，只是遠遠的，不時的回過頭看辰逸一眼，只見他仍在痴痴的看著凌黎兒，心中居然難言的疼痛，而這場景，都被她的哥哥驚雷天王看在眼里。

　驚雷天王心中兀自驚訝，這個妹妹的性格他了如指掌，這種充滿不舍的別樣眼神，驚雷天王還是第一次看到。

　……

　玄武和辰逸並肩站在一塊突兀的巨石上，都被這只六眼劍獸所吸引。

　玄武暗自揣測，自己引以為豪的玄武劍訣，可不可以抵擋這擎天蠍人的傾力一擊。畢竟，帝級的玄武劍訣，再配合修煉的黃土大力體法，都是至堅至強的無上防御之道。這種想法極其危險，玄武幾次想要沖下去，和六眼劍獸硬踫硬試試。

　天空中，動靜越來越大。由蠍人用赤月神劍引動的劍潮，開始周轉，速度越來越快。

　蝠人如臨大敵，很顯然，這些高智商的蝠人已經猜到六眼劍獸的目的，它想要用人類的兵器來對抗這成群的蝠人。

　青色的幅王拍動著翅膀，猛地發出一聲尖嘯。

　“唳……”

　空幽幽的黑晝，這一聲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在這一刻，蝠王猛地收住兩只翅膀，如同一只利劍直插下來，這個場景變化極快，在人們驚愕的目光中，只見天空中成千上萬的蝠人，都收住了翅膀，猶如飛蛾撲火般，紛紛朝著六眼劍獸撲去。

　辰逸被這自殺式的沖鋒嚇了一跳，如此壯觀的場景，就好像成千上萬的戰斗機迎向超級堡壘一樣，無窮無盡。

　“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

　“咻咻咻咻……”

　在幅王的帶領下，已經有不少蝠人穿過劍潮里的空隙，撞向六眼劍獸。在臨近六眼劍獸的那一剎那，一扇扇的翅膀全部被打開，雙爪如刀，刺向鐵塔一般的六眼劍獸。

　這幽光閃耀的爪子，能輕易撕開蠍人堅硬皮膚。

　六眼劍獸的虎紋皮膚被撕裂開來後，露出第二層油亮的重型甲殼。

　這是一種類似蠍子殼的硬甲，蝠人根本穿刺不進去。那爪子敲在上面，發出如同鑼鳴的聲音。

　劍獸吃痛大怒，猛地一竄，居然騰空百米，它引動的劍潮在這時猛地豎立起來，那近千柄寶劍緩緩扭轉，劍鋒朝上……

　“嘩！”

　數千柄寶劍如同蜂群一般，帶動著一圈圈青色的劍影密陣，直朝撲來的蝠人大軍撞去。

　辰逸看得心驚肉跳，那種速度已經肉眼無法看清，但是一個回合還不到，地面上已經積尸累累，黑色的鮮血和肉治隱隱流動，成千上百的蝠人橫尸當場。

　而且，更多的蝠人尸體正在落地……發出下雨時那種沙沙的聲音。

　在場不少高手都是學劍，不難看出六眼劍獸對劍陣的操縱，顯然非常高明，那劍陣如網，逆空而上，每一把寶劍互相的距離，恰恰不能讓蝠人通過，再加上無與倫比的速度，劍鋒所向，蝠人幾乎一個不留的被捅了個對穿……

　如此驚世駭俗的戰法，令觀戰的人類嘆為觀止。

　本來還是數萬億的蝠人不過來回兩次劍陣對穿，除了那只青色的幅王之外，已經一個不留。

　眼見同伴全部死于蠍人之手，青色的幅王發出淒厲的哀鳴。

　此刻，劍網已經不像剛才那樣密集了，幅王在無數的劍網中來回穿梭著，異常敏捷的避開每一把利劍。幅王終于突破劍網的層層封鎖，轉身一折，利爪朝那六眼劍獸的臉上掃去。

　六眼劍獸躲避不及發出一聲慘叫，竟被幅王的利爪抓住眼球，那足有人類腦袋大的蠍人眼球，在巨大的力量下，“噗！”的一聲被剔，朝著一邊山崖下滾去。

　“啊嗚……”

　六眼劍獸痛的哇哇大叫，手中高舉的赤月神劍“咻”的一聲掃去，趁勢一收，切豆腐一樣將幅王攔腰斬斷。

　丟失了一只眼楮，六眼劍獸的另一只眼變成了一個黑森森的大洞。它頻頻的噴著熱氣，突然轉過身，僅存的那只眼楮猛地一瞪，把目標鎖死在靠臨山谷的人類高手身上。

　人們驚恐的發現，這只劍獸的臉上，那分明是一抹蓄謀已久的詭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