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擁有一棟辦公大樓、一棟深切治療大樓、四棟常規治療大樓、七棟住院大樓,以及接近兩萬平方米面積的湖泊、綠地,以做病人療養散步之用。
這所安樂星上最高級別的醫院,就叫安樂星醫院。
如此大規模的醫療機構,當然不可能僅供將軍家族使用,而是基於聯邦憲法的精神,向所有安樂星上的聯邦公民開放。
眾所周知,偉大的淩將軍的家族就居於安樂星。
但在三大將軍家族中,淩家一向比較低調,只佔據著一直以來在淩家名下的那大片土地和華麗的大宅,而淩家的重要人物通常深居簡出,並沒有給安樂星的居民帶來過多影響。
只是今天,是極為特殊的一天。
醫院院長忽然接到通知,一輛有著金星標誌的高級懸浮車開進了安樂星醫院,在這輛車上,坐著淩家的女主人。
優雅嫺靜的淩夫人不請自來,見到院長,只說了一句話,“抱歉,我要藉用貴院的深切治療大樓。”
如此溫柔,如此深藏著力量的溫柔。
一句話,彷佛就有排山倒海,天地也無法違逆的力量。
這,就是將軍世家。
在淩夫人溫柔的請求下,深切治療大樓被立即清空,原本住在裡面的病人,在忽然湧入的表情嚴肅的軍官幫助下,被護士們小心翼翼裝上移動型治療導管,送入臨時騰出來的常規治療大樓裡的病房。
淩家聘請的一位大律師,領著兩個助手,代表淩家向每一個受到影響的病人和他們的家屬致歉,並且承諾,他們在安樂星醫院的治療費用將由淩家全額支付,並且,淩家保證,他們在出院前,都將一直擁有最好的VΙP單人病房。
“還不錯,需要的儀器這裡都有。”
麥克在已經清空的深切治療大樓裡,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查閱過醫院系統後,挑選了一間最滿意的大治療室,叫手下把自己寫的清單上的醫療工具取來。
儀器準備就緒,麥克每一件都親自檢查了不少於三遍。
監視器全部關閉,嚴禁對大治療室接下來的手術做任何形式的記錄。
大樓門前,走廊上,都站著手持槍械,小心警戒的衛兵。
“複製人一到就可以進行手術,”麥克說了一句,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向某人報告。
他回過頭,看著淩夫人瘦弱的背影,低聲加了一句,“夫人,現在,您可以把記憶檔案給我了嗎?”
淩夫人沉默不語。
她的手放在胸前,緊緊握著她兒子送給她的一絲希望。
自從淩涵告訴她,這是淩謙的記憶檔案後,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握著它,似乎她能在這鍊墜上,摸到兒子強壯有力的心跳。
你一定要回來。
“夫人?”
醫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顯然,麥克已經走到了離她身後很近的地方。
“醫生,在來這裡之前,對於記憶檔案輸入大腦,我查了一點資料。有一種技術,叫限制介入,請問你聽說過嗎?”
“是有這種技術。”麥克皺了皺眉。
他敏感地意識到,接下來的問題會很棘手。
“醫生,你覺得,我配做一個母親嗎?”淩夫人忽然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低聲問。
“當然,夫人。”
“那你覺得,一個母親,應該保護她的孩子嗎?讓他遠離那些,曾經令他痛不欲生的過去,讓他回到最開始的快樂和自由,這是……母親應該做的嗎?”
麥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把白大褂口袋裡的電子筆掏出來,用它的頂端在腦門上撓了撓,最後,露出一副“你們的家務事關老子屁事”的不羈表情。
緊皺的眉頭松了開來。
“夫人,作為醫生,我很樂於回答您提出的醫學方面的問題。至於別的,恕我無法回答。”麥克說。
“好,那麼我就問醫學方面的問題。”淩夫人轉身,面對著麥克,“限制介入,你可以操作嗎?”
“輸入記憶檔案的時候?”
“對。”
“可以說得具體一點嗎?”
“我希望他醒來後,可以忘記一個人。”
“對記憶檔案作出剔除改動不是一件小事,會提高手術失敗的機率,您也不希望複製人灌入記憶後,大腦出現什麼問題吧,腦死亡,或者癲癇發作什麼的。”
淩夫人當然不希望。
她把鍊墜握得更緊,沒有意識到,不久前被淩涵包紮過的掌心,現在又開始滲出絲絲鮮血。
“如果徹底忘記,會讓淩謙陷入危險……那麼,減淡,可以嗎?減淡他對那個人的感覺,至少不要像從前那樣,讓他為了那個人瘋狂,不要再為了那個人痛苦到那種程度,為了那個人,隨時願意把心都挖出來。”
“夫人……”
“我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再受那樣的罪!”
淩夫人眼中水波微漾,飽含決心,“我以淩承雲夫人的身份,以孩子母親的身份,要求你在灌入我兒子的記憶檔案時,在不傷害他身體的前提下,作最大程度的限制介入。我要他,不再那麼瘋狂地癡迷執著於我的養子,淩衛。”
麥克手裡的電子筆,撓完了頭,又開始撓鼻樑。
在所有醫療過程中,病患直系親屬的意願一向極為重要。
眼前這一位,似乎已經打定了主意。
也對。
淩承雲夫人的身份,孩子母親的身份,再加上記憶檔案也在這位元夫人手中,三者加起來,似乎她真的有足夠權力,做這個主。
並不是說自己贊同淩夫人的想法,但作為醫生,冷血無情似乎是必須的。
不想捲入將軍的家務事,那就乾脆實事求是,實話實說,給點專業的提醒。
“夫人,要在這裡做限制介入,在儀器設備上是可行的,手術方面,我也能應付得來。”這是實事求是。
“對記憶的限制介入,並非像調節室內溫度那樣簡單。我只能在灌入記憶檔案的時候,以微電流刺激腦部神經,再配合催眠,以達到壓抑病人對指定物件感覺的效果。請記住,只是壓抑,如果那個人對他而言,是太陽一樣的存在,那麼我能做的,只是在他眼睛綁上一塊黑眼罩,讓他看不見陽光。但是太陽,永遠客觀地存在,沒有人能把太陽射下來。”這是實話實說。
“看不見,不意味著他感受不到陽光射在皮膚上的熱,也不意味著他永遠不會把黑眼罩扯下來。”這是提醒。
“任何人眼睛上被綁了塊東西,都會很不舒服。他醒來後,如果見到那個人,可能會因為情感被壓抑,無法激發正常感覺而變得特別煩躁。”這是,專業的提醒。
淩夫人默默沉思著。
半晌,臉上流露出莫名的淡淡情緒,“我會儘量讓他們避免碰面。”
嘀嘀的電子聲響起。
麥克抬起手腕,查看了剛剛收到的一個資訊。
資訊來自淩衛,他已帶著淩謙的複製人離開薩烏蘭基地,正往安樂星飛速而來。
剛剛看完,又是嘀的一聲,另一個資訊來了。
最新資訊來自軍部系統,是由艾爾·洛森本人簽發的內部檔,是公開性的,軍銜在少校以上的軍官都有許可權收到。
檔上隱約提到,水華星的救援活動有所收穫。一段時間前,在水華星域週邊二十光年的地方,救援隊發現了在宇宙裡無目的漂浮的救生艙,裡面有一位倖存者。救援隊目前已將其帶回後方進行治療,出於保密原因,目前暫不對外透露這位倖存者的姓名,但他的級別,是一位準將。
麥克不禁挑了挑眉。
嘖。
居然能讓艾爾·洛森出面,配合淩謙複製人的蘇醒,妙極。
這種可喜局面,到底是怎麼創造出來的?
令人歎為觀止呀。
想起房裡還站著一位高貴的夫人,麥克關閉通訊器,繼續剛才的話題,“站在我的專業立場,我建議,您還是再考慮一下。”
“我眼睜睜看著這孩子吃了太多苦,受過太多折磨,”淩夫人搖了搖頭,低聲說,“不,我不需要再考慮。”
“夫人,您務必想清楚,這是一個重大的決定。”
“我明白,這個決定對我的孩子影響重大,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動搖我的決心。”
淩夫人抬起頭,認真地看著麥克,“麥克醫生,我的丈夫信任你,他曾經把淩涵託付給你。今天,我把另一個孩子託付給你。”
她摘下脖子上的項鍊,像捧著一個脆弱的新生兒一樣,萬分珍惜、憐愛不舍地,遞給他。
麥克鎮定地接了過來。
心裡想,淩夫人一旦認真起來,表情和淩衛指揮官有七八分相似呢。
不知這位夫人自己對著鏡子比照過沒有?
◇ ◆ ◇
接近淩晨的時分,安樂星太陽的光度達至低點,它所覆蓋下的區域沉浸於最深色的靜謐中。
一輛鏤刻著軍部標誌的懸浮車,低調駛入安樂星醫院大門,無聲進入了深切治療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長官,您連夜趕回來了?”
“情況如何?”
“手術仍未結束,目前……”前來迎接的下屬迅速報告著瞭解到的狀況。
淩涵從懸浮車裡下來。
今天大部分時間,他還是繼續坐著輪椅裝樣子,但和佩堂·修羅接觸時就省了這道功夫。
像佩堂這種人,坐輪椅這種小伎倆對他毫無用處。
現在這棟大樓已經戒嚴,能進來的都是淩家的心腹,已經很累的淩涵索性直接走下車。反正他坐輪椅並非因為殘疾,只是要配合自己剛剛從昏睡中蘇醒的處境,輪椅只要坐兩天就差不多了。
進入升降梯,淩涵沉默地聽著下屬的彙報。接近二十四個小時未曾合眼,四處奔波,他身上的軍裝仍沒有一絲褶皺,保持著軍隊精英的嚴肅端正。
這種一絲不苟,大概是從某個很親近的人身上耳濡目染來的吧。
升降梯到達正處於最嚴格戒備狀態的那一層,電梯門打開了。
淩涵跨出去,對走廊上每隔十來米就持槍警戒的守衛掃了一眼,不以為意,目光下一刻落到他尋找的對象身上。
那個人的存在,永遠像一個發光體。
即使在擁擠的人群中,淩涵也能一眼就瞧見他,何況在一覽無遺的醫院走廊裡?
他坐在提供給病人家屬休息的長椅上,雙目閉合,身體微微傾斜地挨著椅背。
從肌肉放鬆的狀態可以看出,他已經睡著了。
但這樣不舒服又不踏實的睡姿,可想而知是等了很久,身體實在扛不住,才不知不覺入睡的。
淩涵不滿地向那個人走近。
他穿著擦得發亮的軍靴,踩在堅實的走廊地板上,卻很奇怪的,像豹子在草叢裡移動一樣迅速而無聲,很快他就停在了那個睡著的家夥面前,彎身,手臂像蛇一樣滑進那個人的腰後。
儘管他的動作已經夠小心,但在把對方抱起來之前,對方就已經被驚醒了。
淩衛猛地一顫,從長椅上刷地站起來。
“結束了嗎?”他激動地回頭去看手術室的門。
看見門上旋轉的表示仍在手術中的紅燈,那股激動被什麼冷冷地強行打了下去。
心跳有點過快,淩衛做了一個深呼吸。
感覺到剛才猛站起來的膝蓋有點發軟,他緩緩地坐回到長椅上。
“哥哥。”
“啊,淩涵,”淩衛彷佛這時候才察覺到似的抬頭,“你來了。”
“哥哥你一直在這裡等嗎?”
“嗯,我把淩謙帶到這裡,交給了麥克。媽媽堅持要留在手術室裡,本來我也……但醫生說,手術室最多只能接受一位親屬在旁。”
疲倦到了極點,才會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本來就睡得很不安穩的淩衛,在被驚醒後,還帶著惺惺忪忪的感覺。
一邊說話,一邊揉著自己發皺的眉心。
淩涵拒絕了淩衛要他一起在長椅上坐的邀請,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淩衛。
“吃晚飯了嗎?”淩涵問。
看見淩衛臉上瞬間露出茫然,淩涵就知道答案了。
“午飯呢?”淩涵問。
語氣就像勞碌後剛回到家的家長,看見了滿屋子狼藉,正在責問瘋玩了一天的小朋友。
淩衛對這種看似平靜,其實嚴厲的責問,既不樂於接受,又感到一絲畏懼,眉心不禁皺得更緊。
今天從踏出淩家大宅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思都放在把淩謙接回來這件事上,哪裡還顧得上吃飯的小事?
到了醫院後,淩謙被醫生推入手術室。
自從那盞“手術中”的紅燈亮起來後,他就一直守在門外,在充滿期待、急切焦灼的等待中,大腦根本忘記了提醒他胃部的空虛。
可是,既然淩涵問出口,他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
淩衛很瞭解這弟弟的脾氣。
“午飯也忘了吃,抱歉。”淩衛說。
淩涵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回答,但是聽著哥哥說出來,怒火還是蹭地一下被點燃了。
因為胸腔被燒得滾燙,英俊的臉頰反而越發透出不動聲色的冷靜。
淩衛似乎嗅到了空氣中帶著臨近爆發的危險。
“不過,”淩衛補救地解釋,“是因為早上吃了很多,除了粥和羊排之外,還吃了整整一碗麵。”
“媽媽給哥哥煮麵了?”
想起早餐時媽媽對自己說的話,淩衛的表情多了一絲苦澀,很快又調整過來,點了點頭,“嗯,媽媽煮的。”
淩涵掀了掀眉。
他暫時放過了淩衛,轉頭對離他最近的一名衛兵打了個手勢。
衛兵立即過來向他敬禮,“長官。”
“貝恩中校在哪裡?”
“他在大樓的中央控制室,長官。”衛兵為他清晰地指出方向,“就是那一扇門裡。”
淩涵點點頭,叫衛兵回到原來的崗位,自己則走進了中央控制室。
淩衛看見他不再追問,整個人放鬆下來,身子挨著椅背,眼睛微合。他想儘量保持體力,不要再迷迷糊糊地睡著,在手術室的門打開、淩謙回到這個宇宙時,他必須第一時間見到淩謙,聽到他叫哥哥。
只有這樣,才能安心。
幾分鐘後,淩涵從中央控制室出來了,他走到淩衛身前,看著淩衛眼睛閉著,淩涵以為淩衛又睡著了,正打算把他抱起來,淩衛忽然睜開了眼睛。
“幹什麼?”淩衛輕輕避開淩涵伸過來的手,低聲問。
走廊上站著許多衛兵,淩衛可不打算在他們眼皮底下被自己的弟弟公主抱。
“抱哥哥到床上去睡。”
“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回家?”
“沒有要哥哥回家,有很多病房空著。在床上睡,總比在椅子上坐著好。”
“不,我想留在走廊裡,如果手術結束……”
淩涵截住淩衛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壓著聲音說,“手術結束,會有人通知我們。”
話很簡單,語氣卻充滿危險。
淩涵的眼瞳冷淡地盯著淩衛,淩衛不由就生出了“如果和淩涵爭執下去,淩涵一定會做出讓自己後悔萬分的事來”的想法。
稍一猶豫,就被淩涵二話不說地拉進了剛剛命人準備好的一間空病房裡。
哢嗒。
門被淩涵順手反鎖了。
淩衛疑惑地回頭,“鎖門的話,他們要通知我們淩謙蘇醒就不方便了,還是你有留話,要他們用通訊器……”
一股大力突然湧來。
淩衛猝不及防地倒在鋪著雪白床單的病床上,話說到一半就中斷了。
“淩涵,唔!”
聲音被堵在喉嚨裡。
身上壓著少將沉沉的重量。
淩涵狠吻著他,動作顯得粗暴。
“嗚嗚——等,等一下……”
舌尖被纏住,吸吮拉扯得陣陣發痛,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一種充滿情色味道的教訓。
嘖嘖的水漬聲彷佛頃刻就佔據了整個病房。
“啊啊!嗯——淩涵你到底……怎麼了?”淩衛迫不得已地喘息起來。
原本淡淡的雙唇被蹂躪到產生痛感,微微充血,顯出花一般嬌鮮欲滴的紅潤。
“哥哥這是問我嗎?”
淩衛陡然沉默。
真是一句,語氣好危險的反問句……
淩衛大概也知道弟弟在生氣什麼,試圖心平氣和地解釋,“我答應過你會好好照顧自己,今天我確實是忘記了吃飯,剛才我已經說了抱歉。可是,吃飯只是小事,不是嗎?相比起今天要發生的大事——淩謙,淩謙他要回來了呀。”
“哥哥,你帶回來的,真的是淩謙嗎?”
淩衛怔了一怔。
在他思索淩涵這句問話裡藏著的深意時,咚咚,敲門聲響起。
淩衛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手術室。
“一定是手術結束了!”他立即下決定,把淩涵那句話留待以後再思索,急忙要下床開門。
淩涵把他推回床上,“給我待著。”
“可是……”
“和手術沒關係。”
淩涵走過去打開房門,和門口的人說了一兩句話,然後就走了回來。
手上托著一個醫院裡常見的供應給病人的飲食託盤。
他把託盤放在病床的進餐小懸浮桌上,掀開上面的蓋子,飯菜濃郁的香味飄了滿屋,立即勾起食欲。
原本並不覺得太餓的淩衛,腸胃忽然抗議似的蠕動起來。
但淩涵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督促他進餐,反而單膝壓在床單上,凝視了片刻後,忽然出手,用擒拿的方式制住了淩衛。
“我一直在想,如果水華星的事再重演一次,”淩涵反扭著他的手臂,沉聲說,“哥哥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把淩謙帶上哥哥的戰機吧,是嗎,哥哥?”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底氣不足的反問,哥哥在逃避我的話。其實哥哥一直很後悔,救回來的是我,而不是淩謙。”
感覺到淩衛想掙扎,淩涵默默加大力度,把淩衛被反扭的手臂微微抬高。
淩衛發出一聲悶哼。
為了緩解手臂的痛楚,下意識把身體向淩涵的方向靠近,就像主動把背部挨在淩涵身上一樣。
“手術室裡的那個,哥哥口口聲聲說是淩謙,其實不是。”
“那是淩謙。”
“不要自欺欺人,那不過是一個複製人。”
淩衛愕然,然後憤怒地回嘴,“你別忘記,我也是複製人!”
“淩謙和淩謙的複製人,不能一概而論。正如哥哥和衛霆,壓根就是兩個不同的人。這一點,身為複製人的哥哥你,應該比任何人都瞭解。”
淩涵一針見血的反駁,讓淩衛倉促間無言以對。
猶豫了片刻,淩衛皺起眉,“但是,他的記憶,是淩謙的記憶。”
“哥哥把淩謙當什麼?”淩涵問,“難道淩謙是可以被製造出來的?允許這個複製人以淩謙的身份回歸,目的是為了安撫媽媽和緩解家裡的氣氛。哥哥應該做清醒的軍人,而不是閉著眼睛只顧幻想的幼稚小孩。淩家的將軍,怎麼可以連現實和幻想都分不清楚?”
被淩涵劈頭訓斥,淩衛臉上露出掙扎和糾結。
他隱隱約約知道淩涵說的有淩涵的道理,但是,在另一方面,在心靈深處的地方,他根本不想把手術室裡的那個冷酷地定義為淩謙的複製人。
是的,那是一個複製人,在科學部的培養艙裡長大的人造生命。
但是,那些淩謙的記憶,那些從小在一起露營、游泳,那些從誤解、疏遠,又到親昵、熱烈,甚至一起面對死亡的記憶……
那些,難道不是淩謙嗎?
從淩涵沒有放鬆的手勁上,他可以察覺到淩涵在壓抑著什麼,那種隨時可能爆發的激烈情緒,不能膚淺地用吃醋來形容。
淩涵和淩謙是孿生兄弟,淩謙在他心中是最特殊的獨一無二的存在。
也許……眼看著一個複製人可以輕易取代在第五空間戰死的淩謙,讓淩涵無法接受吧……
“抱歉。”沉默後,淩衛艱澀地說。
這兩個字,多少讓淩涵有點意外。
“為什麼道歉?”
“因為,”手臂依然被反扭著,淩衛眉心性感地微皺起來,“我知道你心裡很煩惱,又要照顧這個家,可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你,對你拿出一個哥哥,或者說愛人應該給你的支持。我對自己感到很失望。”
淩涵怔了一下。
他體察著心裡流竄的熱流,面上平靜無波,“只要哥哥能夠分清楚淩謙和那個複製人之間的區別,不要一頭栽進去,就是對我的支持了。”
淩衛思索著,最後還是微微搖頭。
手臂忽然被放開了,淩涵兩隻手繞到前面,用力摟住他的腰肢往後勒,像要把淩衛勒進自己胸腔裡一樣抱著他。
“哥哥,不許搖頭。”淩涵的熱氣吐在耳後。
說出的話充滿了孩子氣。
一點也不像淩涵。
“淩涵,如果你擔心的是這個的話,我可以對你保證,我對你和淩謙是一樣的。你們兩個,都是我願意捨棄生命來拯救的人。但是,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答應你,把那個人簡單地看成複製人。就算我現在敷衍你,以後你也會發現我是在撒謊,因為,對我來說,淩謙他必須活著,只有這樣,我才……”
“哥哥,你餓糊塗了。”淩涵果斷地截住了自己不想聽的話,把淩衛往小懸浮桌的方向推了推,“先吃飯,再不吃要冷了。”
像這樣,忽然地轉變話題,隨心所欲地掌握對話節奏,一向是孿生子的強項。
淩衛對此大概已經習慣了。
被熱飯菜勾引著分泌唾液,胃空得實在難受,淩涵把話題轉到吃飯上,淩衛還是挺認可的。
餐桌上是古中國的菜式,兩小碟葷菜之外,還有一碟菠菜豆腐,豆腐的雪白配著菠菜,灑上一點紅辣椒絲,顏色搭得很美。
這裡是醫院,又不像家裡有隨時待命的廚子,真不知道淩涵是怎麼在短短的時間裡搗騰出這麼幾碟東西的。
“吃飯,哥哥。”耳後傳來淩涵沉穩的催促。
淩衛拿起筷子,吃了一夾菠菜,正打算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肚子,猛然感到敏感的地方受到了襲擊。
端著飯碗的手陡然顫動一下。
“淩涵?”
打算回頭,卻被身後的人有先見之明的一手擋了回去,“專心吃飯,哥哥。”
“淩涵,你在幹什麼?”
“哥哥不是說,對我和淩謙是一樣的嗎?那麼,如果淩謙對哥哥做這種事,哥哥會容忍吧。”
“別幹這種……嗚!”
軍用皮帶彷佛一秒鐘之內就被解開了,淩涵把手探進去,抓住男性最脆弱的要害。
淩衛儘量壓抑著自己的聲音。
“不……不要這樣……”
這種帶著哆嗦的不要,根本就是催化劑好不好!
腦海中爆發了某個意識的怒吼。
和淩衛有著同樣的感覺,衛霆對淩涵的侵犯性動作異常抗拒。
“淩涵,住手。”
既要對付淩涵,又要應對身體裡的衛霆,淩衛的頭嗡嗡地痛起來,在心裡不滿地埋怨:拜託,你就別在這個時候出來搗亂了。
是你沒用,連自己的弟弟都擺不平,至少先喝酒讓我沉睡,做事要有責任心……唔?混蛋!越摸越過分了!快叫他住手!
我也……一直在叫他住手啊!
兩個意識在內心深處以光速交流,現實中,淩衛的身體越發顫慄,牢牢抓住胯下肆無忌憚的那只手,臉上泛出難堪的潮紅,“淩涵,求你住手,我的頭……好疼。”
聽到哥哥的語調不對勁,淩涵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在大宅和哥哥一夜纏綿後,敏銳的少將已經察覺到異常,並且就此事專門問過淩衛,得到的答案是,目前唯一不讓衛霆繼續成為電燈泡的方法,就是很簡單的——醉酒。
所以,他在命人安排休息的房間時,就一併吩咐了。
“真是陰魂不散。”
胯下放肆的手停下動作。
淩衛剛剛松了一口氣,才想起自己剛才緊張得居然一直拿著筷子。
正要放下。
“不許放。”淩涵的聲音傳來過來。
“嗯?”
一隻手伸過來,勾住下巴。
熱唇不由分說地堵住了要說的話,撬開甜膩的唇瓣,把液體灌到淩衛口腔裡。
下巴被高高地勾起,被迫後仰脖子。
香醇濃厚的酒液,辣辣地滑落到喉嚨裡。
淩衛蹙著眉吞咽的樣子,令淩涵心裡微燙,他舉起手,輕輕愛撫著他的喉結,用比剛才更低沉的磁性聲音問,“那家夥現在,不礙事了吧?”
淩衛停止轉動的大腦,甚至沒去想那家夥指的是誰。
黑曜石般的眸子上彷佛蒙了一層水汽。
少將強餵的酒不是凱旋四號,但度數似乎比凱旋四號還高,咽下去後,胃部像燒起了一團火。
大概是疲倦、饑餓和酒精共同作用的關係,端正的臉上很快就覆了一層粉紅,分外誘人。
淩涵忍不住親了紅紅的臉頰一口,然後一本正經地叮囑,“別忘了正事,哥哥。”
“嗯?”
“吃飯。”
在淩衛反應過來之前,就被淩涵推回到原來的位置,面對著小餐桌上引人垂涎的食物。
盛飯菜的都是自動保溫器皿,現在還是和端進來時一樣熱騰騰。
“吃吧,聽話。”
不知不覺的,兩人又恢復到剛才的樣子。
淩涵的手從後面伸過來,再一次握住他打算好好控制的脆弱器官,比剛才更不容違逆。
“淩涵!”
“哥哥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我教你怎麼吃飯吧?筷子拿好,掉下來就要接受懲罰。”
淩涵一直在身後,看不到具體的動作,不過淩衛知道他已經完全上了病床,因為柔軟的床墊在身後有深深凹下的感覺。
淩涵一開始把一隻手環在他腰上,這時候收了回去。
不知道這個弟弟要幹什麼,或者說,隱隱猜到他要幹什麼,讓淩衛有些局促不安。
不會吧。
淩涵應該不會做這種任性的事。
淩衛正在這樣想著,淩涵的手又摸到了他身上,這次不是摟著腰,而且用力地托起臀部,以令人不可思議的速度和嫺熟,把已經解開皮帶的軍褲扯著褪到膝蓋的位置。
“淩涵!”淩衛喝了一聲,試圖用正經的態度來讓弟弟清醒。
但淩涵並不是淩謙,怎麼可能被淩衛喝止?
他有條不紊地按住淩衛,把唇抵著淩衛的耳郭,“哥哥,你會這樣對淩謙嗎?說實話。”
到底是怎樣地對淩謙?
是這種喝止?
還是這種對任性行為的態度?
還是,無可奈何到最後,只能寵溺地去放任?
淩衛腦中不太清醒地思索著,無法從一團亂麻中抽出最開始的那一小段。出於對淩涵命令的習慣性服從,他手裡仍拿著那雙明令不許放下的筷子,每當淩涵充滿堅決地撫摸他的身體時,兩根筷子就因為他顫抖的手而跟著在半空中顫抖。
褲子被扯下。
在一腦袋糨糊的迷亂中,臀部被有力的手托到令人惴惴不安的高度。
“膝蓋打開,哥哥。”
“別這樣。”
“哥哥今晚不配合我的話,”淩涵說出很嚴重的威脅,“以後我都不會和哥哥上床。”
“淩涵!”淩衛加重了語氣,呼吸有點急促。
既因為淩涵的威脅,也因為淩涵令人受不了的侵入動作。
“我討厭這種想法,總是忍不住想,哥哥到底把我擺在什麼位置?只是個假淩謙,哥哥卻為了他餓著肚子守在走廊上,為了他不顧安危地獨自飛去薩烏蘭基地。我昨天早上就警告過,這件事不用哥哥插手,我會處理好。”
“不顧安危什麼的,你也說得……嗚——啊嗯——不要,好疼……”
“敢把筷子放下來,我和哥哥就算完了。”
聽見淩涵絕不是開玩笑的音調,正打算丟開筷子的淩衛不得不把筷子重新捏緊。
軍褲已經隨著動作從膝蓋掉到了腳踝,下體裸露出來。
被強迫著分開雙腿坐在淩涵膝上,臀瓣也被厚實的手掌強硬地分開,露出的隱蔽的菊穴正艱難吞咽著淩涵聳立的巨根。
“放鬆身體坐上去,哥哥。”
“不行……”淩衛搖頭,鼻尖滲出小汗珠。
這樣坐上去,會入到最深處。
現在只是吃下一半,甬道極限的擴展感就快把他給淹沒了。
“哥哥必須把我的東西全部吃掉。”淩涵從後面用兩手握住淩衛的腰肢,調節對準,不許他逃開,用彷佛下命令般決斷的語氣說。
“不行,呼哈……好漲……真的不行!”
“剛剛說到哪裡,我好像聽見哥哥說,不顧安危什麼的,我也說得太嚴重了。哥哥是這個意思吧?”
淩衛只是下意識地晃了晃頭,急促呼吸。
正和開拓著身體的龐然異物作戰的他,沒多餘的精力回答淩涵的話。
不過,在剛才被打斷的話裡,他確實是打算這樣說的。
“昨天中午,有一艘商用艇在離薩烏蘭基地不到四萬公裏的星域範圍裡受到軍用光子炮襲擊,艇毀人亡,哥哥知道嗎?”
在如此**的情境下,淩涵忽然說起了和氣氛格格不入的公事。
淩衛似乎隱隱想到什麼,試圖找出淩涵所說的襲擊和自己的關係,可是自顧不暇。
腿部因為不肯坐下而使力太久,已經在陣陣發顫,腰杆被淩涵堅定無情地操縱著,正因為重力而下墜的身體,一點一點吃進淩涵堅挺壯碩的男根。
被強勢侵犯著,奇異的充實感和痛楚中,彷佛從臀部開始,有一根燒紅的粗鐵棒由下而上,直頂上了腦門。
讓人完全失去思索的能力。
“襲擊事件發生後,軍部一名高官雷厲風行地處置了製造此事件的責任軍官,拘捕,審問,提交檔,槍決,這些平常需要花半個月甚至幾個月的步驟,居然在四個小時裡就全部做完了。知道那個雷厲風行的高官是誰嗎?”淩涵宛如情人私語一樣,低聲問著。
唇擦過耳垂。
很癢。
也很熱。
“就是在薩烏蘭基地上等著哥哥的艾爾·洛森。”淩涵冷靜地說出答案,帶著一絲令人心悸的惱意問,“淩謙的複製人由我全權處理,為什麼哥哥就是不信任我?”
雙手不再握著淩衛的腰杆,而是抓住淩衛左右分開的腳踝,往上一提。
“啊啊!”
腳踝離開床單,失去支撐,淩衛身不由己往後一坐。
臀部撲哧吞下淩涵的全部,瞬間被頂穿臟腑的感覺,讓他失聲叫了出來。
邊緣通紅的入口被撐到極點。
“洛森家在哥哥往薩烏蘭基地的路上設下了埋伏,打算把哥哥殺死,那艘商用艇只是倒楣地被襲擊者誤認為目標。我不知道哥哥是怎麼逃過了一劫,但是我知道,今天哥哥如果沒有臨時改變線路,我回來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
淩涵把淩衛固定在自己腿上,胸膛貼上吞下了自己男根的心上人汗濕的背部。
這份體溫,這份緊窒迷人的包裹,還有,熟悉的誘人動心的呻吟,如果差了一點,從此就要失去了!
越想越後怕。
越擔心,越憤怒。
為了一個冒牌貨,不聽我的警告,差點被轟成宇宙中的碎片。
把我當成了什麼?
把我對你的愛,當成了什麼?!
你沒了淩謙會死,淩謙沒有了你會死。
那我呢?
淩涵呢?!
在心底憤怒地問著,淩涵卻無法像常人那樣,淋漓盡致地表達自己的情感。天性中和後天裡的內斂特質,彷佛是他自己也無法打破的堅壁,即使一肚子怨憤委屈,他卻仍是沉著一張俊臉,偶爾微眯著眼,享受哥哥坐在膝上,**艱辛吞吐著自己陽物的微妙蠕動。
“淩涵,好難受,啊!進得……進得太深了,嗚————”
腸道和臟腑都似乎受著極度壓迫,甚至連呼吸也一樣,氧氣嚴重不足,只能張開口,淩亂地喘息著。
看在有心人眼裡,這樣的淩衛相當性感。
“哥哥,你還沒有吃飯。吃吧,至少吃一半。”
小餐桌上的飯菜分量不大,吃一半不算太過分的要求。
但這種彷佛被栓套在淩涵身上的狀態,讓淩衛根本連一口都吃不下。
“不聽命令嗎?哥哥說過,我是哥哥的將軍,哥哥連將軍的命令都不聽,應該受罰。例如,這樣。”
握住腳踝的雙手,作勢要繼續往上提起。
那意味著身體的全部重量都會壓在那個正哀哭著接受侵犯的脆弱地方。
淩衛被這淫邪的威脅嚇到了。
“不要!啊!嗚唔——這樣……會死掉的……”
“不要!啊!嗚唔——這樣……會死掉的……”
“為了隔壁那一個,哥哥不怕被人伏擊死掉。我要哥哥吃點東西,就會死掉嗎?給我老實吃飯,我說的是立刻。”
輕抓著腳踝左右晃動,在弟弟膝上的淩衛像扯線娃娃一樣驚駭搖擺,重心的改變,讓他深深體驗到,那碩大兇器是如何楔在自己的身體裡。
“嗚——!停下!我……唔啊——”
“聽不聽命令?”
“我……嗚啊!不要!不要!我聽……”
不起眼的烏木筷子,像忽然有了千斤的重量,為了不受到懲罰,淩衛努力控制這兩根不聽話的木東西,把它們伸向面前的菠菜。
但是,要在接受著男人陽物的狀態下用筷子夾起菜,是不可能的事。
敏感的**被撐大到幾乎裂開。
胃被烈酒灼燒著,肺被淩涵方才的吻灼燒著,體內的每一寸,被侵犯在深處的烙鐵般的圓柱物灼燒著。
即使是小小的呼吸,皮膚肌肉和內臟都像在做收縮、放鬆、再收縮的動作,凸顯那根被緊緊包裹的巨物的存在。
腦子快融化了。
“快點。”
“我做不到……啊啊!不要搖,求你了!我真的……真的!”淩衛用快哭出來的聲音說。
指尖的握法,力度,角度,通通都脫離了大腦指揮,任憑淩衛怎麼努力,筷子顫顫巍巍的,就是夾不住任何一根菜;有一次夾住了,剛剛往上提,那根可惡的菠菜就像是故意奚落淩衛般軟軟滑了下來。
淩涵的滿腹委屈,被笨蛋哥哥的險遭伏擊、不吃飯、不顧身體等等不負責任的行為,逼成了滿腹放肆的欲望。
把器宇軒昂,即將當上上等將軍的哥哥欺負到泫然若泣,丟臉地向自己求饒,淩涵心裡多了一絲憐愛。
歎了一聲。
拿過淩衛手裡顫抖得隨時可能掉下來的筷子。
“果然,連吃飯都要讓人伺候的哥哥。”一手摟著淩衛的腰,一手用筷子輕巧地夾起一塊燒得金黃色的漁米堡土豆,放到被吻得像薔薇花瓣一樣紅豔的唇邊,“張嘴。”
被弟弟當小嬰兒一樣餵食?
淩衛正在猶豫,忽然膽顫心驚地發現摟著自己腰杆的手充滿威脅地滑到了胯下,臉色一變,趕緊張嘴把“恩賜”的土豆吃了下去。
“味道怎麼樣?”
“嗯……”微弱赧然的聲音。
“吞了嗎?”
“嗯……”
“那麼,吃一塊肉。”
噴香的紅燒肉夾起來。
在送到淩衛嘴邊前,淩涵還不放心地先把紅燒肉放到自己唇上觸了觸。
他可不希望燙到他的寶貝。
“這是豆腐,也要吃一點。營養要平衡。”
反正是保溫器皿盛著,不用擔心飯菜冷掉的問題,少將把在高端軍備委員會裡研究聯邦最新武器的一絲不苟都拿出來了,餵得格外認真。
一定要餵飽哥哥。
就算餵上兩三個小時也無所謂。
實際上淩涵希望這時間走得慢點,這是……天堂般的享受,可以餵心愛的哥哥吃飯,欺負他,同時也寵溺他。
從一開始,就保持著讓哥哥坐在自己膝上承受插入的**體位,刻意地調節哥哥的重心,讓他柔軟甜美的**必須時刻牢牢吃住自己的全部,每一個小動作都帶動著臀部肌肉收縮,讓哥哥的身體為自己做最舒服、最**的按摩。
但又不超過哥哥的最大接受度。
他可不是淩謙,會為了讓自己舒服,猛然把哥哥侵犯到崩潰的程度。
“這是香菇,一種從古地球時代就存在的菌類,可惜不是銀河系裡採摘過來的,不過移植到物掩星後的香菇,味道也不錯。哥哥,張嘴。”
“我,唔——我已經吃不下了。”淩衛低聲說。
吞著那麼大的東西,下半身因為長時間的擴展幾乎半麻痹了,讓人尷尬的是,明明沒有摩擦,只是保持著插入的靜止狀態,自己胯下的器官,卻像被快感催促著似的漸漸昂挺起來。
連要保持呼吸都不容易。
更不要說張嘴、咀嚼、吞咽……
“吃不下?”淩涵放下筷子,手往下摸。
“啊!別……別摸那裡。”
“別動,哥哥,失去重心你就要完全坐在我這個上面了。”淩涵用一隻手固定著他的腰,摸到自己料想中的挺直熱物,一直保持著冷漠的臉,逸出一絲愉悅。
“哥哥興奮了,”他咬住淩衛發紅的耳朵,明知故問,“為什麼?”
回答他的,只有淩衛在他變得激烈的愛撫下,越來越淩亂的喘息。
“其實,哥哥並不是吃不下,而是渴望著吃下我給哥哥的東西吧?男性的**,是比什麼都上等的營養品。我的,只給哥哥。”
一邊低聲說著,一邊揉搓淩衛勃勃跳動的漂亮陽物,就在淩衛胸膛起伏得越來越激烈,即將到達高潮時,淩涵猛然撤回了手。
握住淩衛汗濕的腰杆,上下晃動起來。
淩衛立即發出無法控制的叫聲。
“啊!啊!不不!不要,淩涵——嗚————!”
男性侵犯到深處,身體往上抽出,又隨著重力迅速跌落,再次把碩大吞到根部,如此猛烈的迴圈**中,黏膜間的摩擦發出沾有分泌液的咕唧咕唧的聲音。
每次重重坐到淩涵胯間,肚子裡的內臟就像被頂到喉嚨一樣。
擴充感和摩擦都激烈到難以言喻。
“好痛——淩涵,求你……唔,受不了……”淩衛的唇裡逸出又熱又濕的癡囈。
被這種丟臉的坐蓮體位侵犯到不知如何是好,他的雙手在半空中亂揮,想要抓住什麼,最終卻無措地垂下,反過去摸索著,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攥住淩涵身上的軍裝。
“嗯——啊!肚子!肚子好脹——”
下半身從痛楚的半麻痹,變成了羞恥甘美的酥麻,從被侵犯的地方一直往上蔓延到神經中樞。
每一寸都被欲火焚燒成灰。
淩涵沉默著,用溫柔的愛撫和霸道強硬的侵犯貫穿,回應淩衛隱隱帶著哭腔,卻又充滿甜膩的呻吟。
動作愈兇狠,淩衛愈難以忍耐地挨緊淩涵,攥緊淩涵身上的衣料。
“唔唔……嗯——-淩涵……淩涵……”
對,就這樣,叫我的名字,哥哥。
在你尚未知道淩謙留下記憶檔案的前一晚,你對我說,我是你的將軍。
這是一件,一輩子的事。
即使淩謙的複製人蘇醒也好,甚至是淩謙本人回歸也罷,總之哥哥,你不能反悔。
我是哥哥的將軍。
我只能是哥哥的將軍。
哥哥,此刻緊緊抱著你,和你合二為一的人,不是別人。
是我。
是,淩涵!
“淩涵……淩涵!嗚啊——我快,快到了!”淩衛忽然發出的激昂叫聲,引來了更快更猛烈的一輪**。
快感鞭子般狠抽過脊背,腰部一陣痙攣。
受到體內噴濺的男性**的刺激,淩衛啜泣著在弟弟膝上,射出了滾燙的白色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