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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暈呼呼的,齊樂恍恍惚惚醒過來,眼睛卻睜不開,手臂生生的疼!齊樂心裡暗暗罵了句!接二連三受創,今天自己這條胳臂算是流年不順到極點!就憑這支胳臂,自己的辭職信看來是十有八九穩拿了。
耳朵終於開始能聽到聲音,齊樂豎著耳朵,聽到兩個人在交談。
「總算是告於段落了。」是安蒂的聲音,她在和誰說話?她不是背叛了麼?
剛想完,齊樂就自嘲的笑了。不用說,那也可能是假的,依照劇情發展,十有八九安蒂是GIN的人。被蒙在鼓裡的只有自己吧?
「嗯。」淡淡的語氣,果然是GIN。果然,安蒂和他是一夥的,這家夥到底設了多少套?
「阿莉斯可以安息了。」安蒂撩撩頭髮,耀眼的金髮與屋裡淡淡的燈光折射出柔和的光暈,齊樂卻覺得晃眼。
「嗯。」GIN打開窗子,溫涼的晚風吹進來,窗外花香襲人。
「母親去世的時候,告訴了我阿莉斯不是我親姐的事。我想她的意思,大概是要我防著點她,最好把她殺掉,那是母親的作風。」GIN淡淡的說,齊樂看到他轉過頭來看著自己,便若無其事合上眼睛。
少年繼續慢慢說,
「所以,一開始我就大概知道犯人可能是誰,可我並沒想追究,因為那畢竟是姐姐的親生母親。不過,她想殺齊,這是我不能原諒的事。」
「所以,你一開始和警方合作。」安蒂緩緩抽出一隻煙,卻在GIN不悅的目光下笑著收了回去。
「我知道,他一定會來。趁這個機會讓他知道也好。一開始知道齊的特警身份,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平復了,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隱瞞起來的部分,這是他的職業道德,所以……何況,我也沒有對他全然的真實以待。」GIN淡淡說著,晚霞的背景下,少年的側臉美的不真實。
「他把我帶到那家教堂的時候,老實說,我很開心。」少年微微揚起的嘴角,齊樂發覺少年竟然笑了,媽的!老子還你被綁架你還這麼開心!可是聽到少年不怪自己,心裡居然——忽然鬆了鬆。
「原本,布蘭德是打算在那天行刺的,我知道。我想,齊應該是知道的,否則他絕對不會答應得那麼爽快,而且,對於警方的人來說,我的死或者受傷應該也是好機會吧?齊似乎是違令把我騙出去的。」
齊樂彆扭的紅了臉,把眼睛閉的死緊。
違背警署的命令而肆意的走了別的計劃,害得計劃全然破壞甚至差點把自己搭進去,昨天被署長罵到臭頭,幸好殊途同歸捕獲順利完成,否則……
齊樂彆扭的不肯正視自己這麼做的深層含義,即使自己心裡隱約明白,可那是自己不願面對的。
「呵呵,齊終究是個好人。」少年笑著說,「所以壞人由我來當。」
「如果我坐不穩這個位子,那我和齊的未來就會像姐姐那樣,我不希望齊再傷心。所以,」少年直直望著前方,堅定的,「這是我愛情的方式。我不准任何人破壞,哪怕是齊,也一樣。」
齊樂覺得眼睛有些濕潤,想開口,卻逕自閉上了眼睛。
自己不願面對這個問題,或許就是在置疑這個狡猾小孩子的愛情?
有些事情本身我們無法控制,我們只好控制自己。
齊樂拚命控制,卻還是不自禁的陷落,陷落在少年甜蜜的愛情繁城裡。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自己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
可是,自己趕上的,第一次是不能愛的人,第二次是不該愛的人……
生命中,不斷地有人離開或進入。於是,看見的,看不見了;記住的,遺忘了。生命中,不斷地有得到和失落。於是,看不見的,看見了;遺忘的,記住了。然而,看不見的,是不是就等於不存在?記住的,是不是永遠不會消失?愛上了,離開了,會不會就會遺忘?愛上新的人,會不會把心裡原來那個人趕走?那個人的存在,是否就此抹煞?
忽然覺得,或許執著的困在過去不敢面對現實的自己,更像個孩子。
齊樂靜靜的想著,緩緩的,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