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
楊肅慎生怕兩個人真的打起來,靈機一動,哀叫道:“哎喲……我的腰……嘶……”
彭志賢登時急了,連忙低頭查看。
“怎麽了?腰怎麽了?”
“別碰!”楊肅慎痛叫道,“疼!”
杜晟銳趕忙掏出手機,打算撥打急救電話。
楊肅慎見狀,忙叫道:“別亂打電話,我先緩緩。”
杜晟銳只好收起手機,快速將皮帶繫回腰間,走到沙發前握住楊肅慎的手。
見危機解除,楊肅慎暗暗鬆了口氣。
他緊擰著眉頭不時哼哼兩聲,心中暗暗叫苦。
以後,他堅決不能再讓這兩個家夥碰面。
除了前世父母,他在這世上最親的就這兩個人,不管誰受傷,他都心疼。
真是冤家啊!
唉……
楊肅慎本就睡眠不足,又奔波了大半天,現在爲了裝傷員只能躺著不動。
不一會兒,他便犯困了。
他輕輕晃了晃杜晟銳的手,語氣含糊地說道:“我睡一會兒,你守著我別亂跑。”
杜晟銳點了點頭,低頭親了一下楊肅慎的額頭。
楊肅慎轉眼看向坐在一旁的彭志賢,叮囑道:“別打架。”
彭志賢立即點頭,語氣輕柔地說道:“睡吧。”
楊肅慎漸漸沉入夢鄉,杜晟銳、彭志賢默默凝視著他那眉間含著輕愁的美麗睡臉,各懷心事。
楊肅慎睡醒時,已是夜晚。
他嘗試著動了動身體,表示腰部的疼痛緩解了不少。
他在杜晟銳的攙扶下緩緩坐起身來,接過彭志賢遞來的水杯,慢慢喝下一杯礦泉水。
放下水杯後,他提議道:“我行動不便,要不叫餐送到房間裏來吧。”
彭志賢本就打算在房間裏與楊肅慎共度二人世界,早已做好各項準備。
他打電話給酒店餐飲部,要求多加一套餐具。
不一會兒,服務員便推著餐車過來敲門了。
三人共進晚餐,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楊肅慎看了看各自埋頭吃飯的杜晟銳、彭志賢,主動打破沉默。
“小賢,你是打算紮根美國了?”
“等你回國,我就回國開公司。”彭志賢說道,“你打算去哪個城市工作?”
“還是回海市吧。住了那麽多年,習慣了。南方的氣候也適合老年人養生。”楊肅慎回應。
“那我就把公司設在海市。”彭志賢表示,“到時候,我買下一層樓,咱倆當鄰居。”
“開公司怎能這麽隨意?”楊肅慎皺眉道,“你別處處以我爲先。你在美國那麽多年,也該跟父母親人團聚了。”
“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彭志賢認真地說道,“他們都有自己的家庭,只有我漂泊無依。如果連你也不要我,我就真的變成孤家寡人了。”
楊肅慎伸手蓋住彭志賢的手背,承諾道:“我們永遠是一家人。”
彭志賢反手握住楊肅慎的手,語氣堅定。
“我絕不會放棄愛你,除非我死了!”
“你這是何必。”楊肅慎很不贊同,“優秀的人那麽多,以你的條件,想找什麽樣的沒有。”
“我只要你!”彭志賢斬釘截鐵。
楊肅慎無奈地歎了口氣,憂慮重重。
杜晟銳不動聲色地吃著飯,心裏則在盤算該怎麽解決掉彭志賢這個螞蟥一樣討人厭的家夥。
4個多月後,華成生物技術有限公司聘用了一位畢業於斯坦福大學生物繫的女博士譚維維。
此女才貌俱佳、熱情奔放,在彭志賢的生日會上當著公司全體員工的面,向老闆高調表白,一下子成爲話題人物。
彭志賢當面婉言謝絕,以爲譚維維會知難而退,沒想到,此女不但沒有退縮,反而鬥志昂揚地對他實施窮追猛打。
他煩不勝煩,幹脆以一紙調令將譚維維發配英國分公司。
譚維維愈挫愈勇,在圓滿完成工作的同時,對彭志賢進行電話、短消息、電子郵件等全方位轟炸,一副不將心上人拿下誓不罷休的架勢。
彭志賢出於愛惜人才的考慮,一直對譚維維採取忍讓態度。
他認爲,只要他置之不理,譚維維的熱情總會有退卻的時候。
沒想到,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此女根本不知退縮爲何物,每日都在上演轟轟烈烈的女追男戲碼,還一演就是一年半。
彭志賢縱然對譚維維沒有愛意,也不禁要佩服她的毅力了。
在2021年聖誕節前夕舉行的優秀員工表彰大會上,他親自給譚維維頒獎,還當衆和顔悅色地鼓勵了她幾句。
沒想到,就因爲這一晚的放鬆警惕,他誤飲了被譚維維下藥的香檳,中了此女精心設下的圈套,被她盜走了精子。
事後,他氣急敗壞地派人追捕譚維維,此女卻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從此杳無蹤影。
2023年1月8日,譚維維抱著一名裹在繈褓中的男嬰,找上位於京市的彭家,聲稱此男嬰乃彭志賢的私生子。
彭德強、許丹娜夫婦嚇了一大跳,立馬打電話詢問彭志賢。
彭志賢得知譚維維現身、還抱著一個剛滿百日的男嬰,掐指一算,時間正好,登時氣得怒發沖冠。
他吩咐父母扣留譚維維及男嬰,心焦如焚地自波士頓趕回京市。
譚維維根本不著急離開,而是心安理得地在彭家住了下來。
待到彭志賢風塵僕僕地趕到家時,她還抱著男嬰迎上去,笑呵呵地說道:“兒子,你爸回來了。”
彭志賢逼視著眼前這位凹凸有緻的豔麗女人,只覺她像蛇蠍一樣惡毒。
“你這麽處心積慮,目的何在?”
“我對你仰慕已久。當初加入華成生物,就是爲了追你。”譚維維坦言道,“沒想到,你不進油鹽,我只好出此下策。”
彭志賢怒不可遏,質問道:“你以爲你弄出孩子來,我就會任你擺布?”
“我並不想擺布你。”譚維維表明態度,“我只想嫁給你!”
“你做夢!”彭志賢怒道。
“這真是咱倆的兒子,不管你找哪家機構做親子鑒定,都不可能出問題。”譚維維說道,“你忍心讓親生兒子當野種、背負罵名?”
“想以孩子要挾我?”彭志賢冷笑道,“沒門兒!”
“如果你不答應娶我,你就別想要孩子。”譚維維威脅道。
“身上流著你這種惡心女人的血,不如死了重新投胎。”彭志賢冷酷地說道。
譚維維愣了一下,轉身走向彭德強、許丹娜,哽咽道:“爸、媽,你們都捨得不要這個孫子嗎?他才100天啊,他到底犯了什麽罪!嗚嗚……”
譚維維抱著男嬰痛哭,男嬰因爲被勒得難受也扯著嗓子哇哇大哭。
許丹娜看著心疼,忙從譚維維懷裏一把搶過孫子,一邊抖著胳膊、一邊輕拍繈褓。
彭德強一會兒看看臉色陰沉的彭志賢,一會兒看看抽噎不止的男嬰,一會兒看看眼淚汪汪的譚維維,心裏頭矛盾不已。
兒子都33歲了,至今還是單身。
這個男嬰要真是彭家的骨血,哪能丟棄啊!
這個女人心術不正,該如何打發才好?
彭德強找人給彭志賢和男嬰做了親子鑒定,確認了男嬰的確是彭家的血脈。
許丹娜又喜又憂,整天抱著男嬰不肯撒手。
譚維維默默跟在許丹娜身邊,對其實施緊迫盯人策略。
她很清楚,兒子是她的殺手鐧,只要盯緊兒子,她就能達成心願。
許丹娜怕譚維維一哭二鬧三上吊,傳出去影響彭志賢的聲譽。
她不急於趕走譚維維,只在心裏把這個處心積慮地弄出彭家後代的女人當成免費保姆。
見此女以乳汁匱乏爲由不對嬰兒實施母乳餵養,她心裏非常反感。
她認爲,譚維維這是想要保持身材才不願爲孩子作犧牲。
這種陰險狡猾、唯利是圖、沒有愛心的女人,她絕對不會允許其嫁進彭家。
爲了防止譚維維心存僥幸,她連姓名都不給男嬰取,只給取了個乳名,叫“非非”。
彭志賢雇了兩個退伍特種兵盯住非非和譚維維,以免譚維維出其不意地抱走孩子,再次玩人間蒸發。
他雇用專業人士調查譚維維的身份,發現這個女人自幼生長於兒童福利院,既沒有親人,也沒有關繫密切的朋友。
這麽一來,他就沒法捉住譚維維的把柄,借機逼其退縮了。
彭志賢對身上流著他的血的男嬰很厭惡,覺得這是他人生的最大汙點,是他的愛情之路的最大障礙。
他的父母卻不知他這隱秘的心思,對親孫子疼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