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難
“老頭、老太,每人一根小拇指,明天等著收貨。”
淩覺輝的笑聲,像惡魔的聲音一樣回蕩在陡然間沉寂的客廳裏。
楊肅慎頓覺被人當胸猛擊一拳,眼前一陣陣發黑。
他一把抓起手機,嘶吼道:“淩覺輝,你是個禽獸!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杜晟銳從背後抱緊狂躁的楊肅慎,無聲地給予安撫。
“24小時之內,準備好6000萬舊鈔票。你和杜晟銳兩個人一起送過來,除了內褲,不準穿其他任何衣物。再耍花招,我就殺了這兩個老不死的!”
餘音未落,電話已經掛斷。
楊肅慎惡狠狠地瞪著手機螢幕,恨不得鑽進手機,掐死電話那頭的惡棍。
杜晟銳擡頭看向專家,見對方遺憾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歎淩覺輝狡猾如狐。
杜晟銳打電話吩咐人手準備舊鈔票,懷抱著身體緊繃、臉色陰鬱的楊肅慎,與兩位專家探討營救方案。
“你不能去!”楊肅慎斬釘截鐵,“你滅了淩家,那個瘋子一定會要你的命。你不能冒險!”
“他要求我們倆一起去,如果我不出現,他肯定不會放人。”杜晟銳憂慮道。
“就算你去了,他也不會放人。”楊肅慎沉痛地說道,“被他那麽折磨,爺爺、奶奶肯定撐不住,我已經做好收屍的準備。”
杜晟銳揉了揉楊肅慎的腦袋,安慰道:“也許事情沒那麽糟,別自己嚇自己。”
“我只是太清楚他的本性。”楊肅慎咬牙切齒,“錢不用準備那麽多,外面一層做做樣子,底下全部用白紙夾炸彈。錢箱裏裝上追蹤器、袖珍手槍。這一次,我一定要殺了他!”
第二天上午,快遞員送貨上門,被當場抓捕、審訊。
專業人士仔細查驗包裹,試圖從中找到線索。
楊肅慎站在一旁望著塑膠袋裏兩根血淋淋的手指,心如刀割。
他暗暗發誓:不殺豎子,誓不爲人!
24小時後,淩覺輝打來電話,要求楊肅慎、杜晟銳前往一處廢棄的碼頭送錢。
楊肅慎命令杜晟銳坐鎮後方,獨自帶著錢箱開車離去。
杜晟銳目送著轎車絕塵而去,隨後登上一輛吉普車,與兩位專家一起趕赴飛鷹突擊隊作戰指揮部。
楊肅慎抵達景象荒涼的碼頭,兩位陌生男子端著手槍迎上前來,命令其下車。
二人動作迅速地搜完楊肅慎的全身,一個負責看守楊肅慎,一個負責彙報情況。
“老闆,只來了一個人,身上穿著衣物、沒有攜帶武器。根據照片顯示,此人應是楊肅慎。”
“把對講機給他。”淩覺輝下完命令,高聲質問道,“杜晟銳怎麽沒來?”
楊肅慎接過對講機,語氣冰冷。
“你綁架的是我的爺爺、奶奶,跟他一點關繫都沒有,他怎麽可能會來?”
淩覺輝頓了一下,信心十足地說道:“只要我把你扣下,不信他不來。”
“你一向冷血無情,竟然還相信杜晟銳會爲我犧牲,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楊肅慎嘲弄道。
淩覺輝沉默片刻,發狠道:“立刻脫光衣服!內褲也脫掉!”
“不可能!”楊肅慎嚴詞拒絕,“你要是想要錢,我已經帶來了。你要是想看裸體秀,找別人去!”
“喲,你還挺硬氣,不怕我再送你兩根手指?”淩覺輝恐嚇道。
“你要是敢弄死他們,你一分錢也別想拿!”楊肅慎語氣堅定。
“被兩把槍指著,還敢說這種話,你的智商是負值吧?”淩覺輝譏諷道。
“錢箱有密碼。”楊肅慎威脅道,“只要密碼錯誤,箱子會自動引爆。”
淩覺輝有點惱火,命令道:“打開錢箱!我要驗貨!”
“看不見我爺爺、奶奶,我不可能開箱。”楊肅慎態度強硬。
“賤貨,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淩覺輝吼叫道,“給我打!”
兩個男人忠實地執行命令。
楊肅慎爲了掩藏實力沒有還手,只是護住要害巧妙地卸去拳腳的力道。
過了約一分鍾,他倒地不起,裝出暈過去的樣子。
淩覺輝接到報告,命令兩名手下拿上錢箱、把楊肅慎綁回來。
杜晟銳看不見具體情況,只能通過楊肅慎身上的監聽器聽見拳打腳踢的聲音。
聽說楊肅慎暈倒,他猜測對方應該是裝相,卻又怕對方是真的被打暈,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兩個男人將楊肅慎拖上船,用麻繩草草綁了一下,便丟在一旁不聞不問了。
他們護著錢箱,全速駛向公海,與停在海面上的一艘遊艇會合。
夕陽似火,點燃了天邊的雲彩和廣闊的海面。
海水仿佛熔化的鐵水一般,在強勁的海風中翻滾著。
當楊肅慎被人像丟垃圾一樣丟在遊艇甲闆上時,他故意呻吟了一聲,裝作蘇醒的模樣。
一只腳踏上他的臉,陰冷的男性聲音自頭頂傳來。
“長得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挨操的貨。被杜晟銳幹了這麽多年,你的已經鬆得連酒瓶都夾不住了吧?他現在用什麽幹你?拳頭?那家夥真夠變態的!”
杜晟銳握緊雙拳,恨不得立即沖到淩覺輝眼前,將這個滿嘴汙言穢語的混蛋揍死。
指揮中心的衆人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裝聾作啞。
“心中有佛,則滿眼皆佛;心中有糞,則滿眼皆糞!”楊肅慎艱難地說道,“這麽多年過去了,你的心已經變成了無底糞坑!”
淩覺輝擡腳踢向楊肅慎的臉,楊肅慎敏捷地貼著甲闆旋轉,在掙斷已經被他割開的麻繩的同時,飛腳踢向淩覺輝的膝彎。
淩覺輝順勢倒地,迅速拔出腰間的槍射向楊肅慎。
伴隨著砰的一聲槍響,楊肅慎一腳踢掉淩覺輝手裏的槍。
他如同迅猛的獵豹一般飛身撲上,以藏在手心的鋒利刀片抵住淩覺輝的頸動脈。
兩個男人舉槍指著楊肅慎,卻一直沒敢開槍,怕誤傷老闆。
見老闆被挾持,他倆大驚失色。
楊肅慎在淩覺輝的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流淌下來。
他目光冷冽地盯著持槍的二人,厲聲喝道:“立刻把槍扔進海裏,敢耍花招,我一刀殺了他。”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齊齊望向動彈不得的淩覺輝。
淩覺輝忍痛瞪著二人,惱火地罵道:“趕緊扔掉槍,飯桶!”
待到兩個男人扔掉手裏的槍,又遵照命令撿起掉在甲闆上的槍扔進海裏,楊肅慎命令道:“去把人質帶過來!”
兩個男人陸續將三個身上綁著炸彈的人拖到甲闆上,其中兩位是方文潔、於祥慶,第三位則是披頭散發的中年女子。
發現二老渾身血污、昏迷不醒,楊肅慎恨不得一刀殺了淩覺輝。
他強忍住心中的滔天恨意,喝令道:“立刻解開他們身上的炸彈。”
“沒辦法解。”淩覺輝不懷好意地說道,“你可以讓杜晟銳替你找拆彈專家。”
楊肅慎知道,就算拆彈專家來了,已近八十高齡的二老恐怕也兇多吉少。
他把心一橫,猛然舉刀刺進淩覺輝的左眼。
淩覺輝慘叫著劇烈掙紮,陡然間迸發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掙脫了楊肅慎的鉗製。
楊肅慎暗暗心驚,動作迅捷地再度撲上,一刀刺向淩覺輝的頸動脈。
兩個男人連忙攻擊楊肅慎,試圖解救老闆。
可惜,鮮紅的血已經如同噴泉一般自淩覺輝的頸側噴出。
二人動作一頓,隨即被楊肅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斷了頸動脈。
楊肅慎忙於殺人,沒注意到淩覺輝在臨死前拉動了藏在袖子裏的一根細線。
轟的一聲巨響,三個身上綁著炸彈的人瞬間被炸成碎末,遊艇同時發生劇烈爆炸。
楊肅慎被爆炸形成的沖擊波掀翻,身體被多枚爆炸碎片割開、嵌入,血濺當場。
他重重砸進火海之中,當場失去意識。
繼巨大的爆炸聲後,[***]忽然失靈。
杜晟銳倏然起身,神經緊繃。
指揮中心的衆人面面相覷,心同時一沉。
負責人抓起指揮臺上的對講機,語氣嚴肅地呼叫。
“海鷹、海鷹,我是飛鷹、我是飛鷹,聽到請回答,聽到請回答……”
“飛鷹、飛鷹,海鷹收到、海鷹收到。”對講機中傳出應答聲。
“目標現狀如何?重複,目標現狀如何?”
“遊艇發生劇烈爆炸,海面燃起大火。目標現狀不明,海鷹正在搜救,海鷹正在搜救。”
負責人結束通話後,杜晟銳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雙眼赤紅。
“帶我去找他,立刻!”
負責人點了點頭,下達出發指令。
想到目標恐怕兇多吉少,他暗暗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