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 天上有個月亮

　　從來沒想過跳出深淵看世界，雖然已經見過星圖，可是第一次親眼從外面看，依舊是如此震撼！

　　「我們真的在很偏僻的地方啊，大部分深淵之間的距離好遠……」菲莉絲早把桑納多忘到腦後去了，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疑問。她注意到了這片彩色的空間之中，有一處類似人類世界星河的地方。與星河裡星星密集相似，這條長帶中同樣光點閃爍，如同成千上萬的火星聚集成耀眼項鍊，那最明亮的「項鍊墜」就是常被惡魔們提到的核心深淵了吧？

　　「那裡，就是沒有被冰雪入侵的核心？」菲莉絲指著那團最亮的區域，忍不住問道。

　　「是的，那是一片高能的深淵密集區，深淵的顏色也從暗紅轉換為淡金，甚至亮白色。而最核心的深淵終年燃燒著藍色的火焰，是只有強大的炎族才可以生活的區域。」修爾特顯然見多識廣。

　　菲莉絲暗自咂舌，深淵真是個奇妙的地方。她踮起腳試圖看到修爾特所說的那片藍色區域，但由於視角問題，只有一大片璀璨的或紅或黃的光點連成明亮的長條，貫穿視野，並一直延伸到遠方。

　　菲莉絲貪婪地四處環顧著，於是很快就發現了更神奇的東西！

　　在他們的頭頂之上，居然有一個彷彿一堵牆似的的平面，看起來是和所有深淵排佈的平面完全平行的。在這個平面上，沒有任何的深淵存在，如同把所有的光線都吸收了一般，整個平面都是一眼看不到底的黑暗！

　　菲莉絲的腦海中浮現出在起始大廳見過的星圖。這個平面所在的方位，赫然就是普希拉普理論中提出的那張攔截在人類世界和深淵之間的超大「紙張」——位面壁壘！

　　按照修爾特所說，穿過這片黑暗，就應該是她渴望回到的那個世界，家的方位！

　　菲莉絲不由地伸出手。抓向那片黑暗，由於薩卡身材高大，那片神秘的黑色區域彷彿伸手就能觸及——難道。一直以來的跨界星門都是從那邊打開的嗎？

　　菲莉絲注意到了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亮，一個黯淡的黃色球體以極慢的速度，沿著巨大的圓形軌道運轉著。

　　「那個亮球是什麼？」菲莉絲禁不住問道。看位置。顯然比深淵更接近人類世界，甚至有可能就是她過去生活的世界本身！

　　沒想到，這一次回答她的卻是阿爾法。那傢伙言之鑿鑿地說：「那是月亮。」

　　月亮？那是影族變形術的力量源泉。阿爾法的變形術就是以月亮運轉一圈為週期的。

　　菲莉絲驚愕不已，深淵沒有太陽和星星，卻是有月亮的。只不過和大陸的月亮每天升起落下一次不同，深淵的月亮是一個月才轉一圈的。對於很多深淵來說，甚至只有每個月很短的時間才可以看到月亮升起，大部分時候。月亮都位於地平面以下。

　　這月亮，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菲莉絲不由地好奇起來。

　　「傳說在百萬年以前，這個世界發生了一次大爆炸。爆炸中產生的碎片形成了現在的深淵，這些獨立的空間依舊保持著爆炸中形成的高溫。並逐漸緩慢地走向冷卻。而當初的爆炸源也不復過去的炙熱，漸漸冷卻形成了光芒黯淡的月亮。」修爾特說，「即便如此，很多惡魔依舊認為，深淵中的惡魔是來自於月亮的，因為直到現在，很多惡魔都可以從月亮的運行中獲得力量，並隨著它的運行週期而周而復始。」

　　「月亮到底是什麼？沒有魔王級的惡魔上到月亮上去看看嗎？」菲莉絲好奇地問道。

　　「這真是個好問題。」桑納多突然冒了出來，就在距離薩卡不遠的地方，「我去過月亮，月亮對於我這樣的星族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你終於也出來了。」薩卡說，「少吹牛了，你要是去過月亮，還會留在這裡？傳說，那地方滿是能量源，無論誰踏入，就會達到新的境界！你的實力，大概有好幾千年沒變過了吧？」

　　「哈哈哈哈。」桑納多卻大笑起來，「自作聰明的傢伙，你又沒去過，傳聞這種東西也能相信嗎？」

　　「我有一個問題！」菲莉絲頓時來了興趣，「如果要去月亮，是不是要穿過位面壁壘？莫非……」菲莉絲自己都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桑納多去過人類世界，他也去聲稱過月亮；去人類世界要穿過位面壁壘，去月亮也要，這一切，是巧合，還是某種必然！

　　桑納多看起來有些意外：「你想知道答案嗎？想知道就跟我走，我帶你去月亮看看。來自於那個世界的半魔啊，難怪我的原初之血喜歡跟你在一起，我好像也對你有興趣了……」

　　「桑納多，我說過了，他們是我的東西，想拿走，你就來搶啊！」薩卡不客氣地打斷他。

　　結果這一次，這倆都把自個兒最強大的殺傷性靈魂兵器亮了出來。一直圍繞在薩卡身上的黑色霧狀物突然凝聚成一條細長的鎖鏈，並形成實體，看起來光澤流轉，充滿力量。桑納多則伸出手虛空一握，兩個亮紫色且布滿黑色銘文的圓環形兵器出現在他手中。

　　「炎鞭和斬魂。」修爾特顯然見過，「這是他們最強的破壞性兵器了，等會一開打，你們可得離我近些，免得一不小心就沒了小命。」

　　「你的意思是，薩卡的靈魂護盾可能會破？」菲莉絲禁不住往薩卡的肩甲下縮了縮，看來這次的兵器的確很厲害。

　　「那當然，打不破靈魂護盾的攻擊兵器，要來何用？」修爾特嗤之以鼻地說。

　　菲莉絲撇撇嘴，修爾特不也是打不破魔王級的護盾嗎？

　　修爾特見菲莉絲偷笑，當即不滿地嘀咕：「看我做什麼，我又不是攻擊性兵器！」

　　就在這幾個還在七嘴八舌評論靈魂兵器優劣的時候，兩隻盛怒的魔王級惡魔間的戰鬥已經一觸即發。

　　驚人的能量衝擊著薩卡的護身護盾，菲莉絲被顛得七葷八素，只能死死抓住薩卡的鱗甲，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動作。一系列的衝撞和爆炸，以及各種靈魂護盾充斥著這片空間，幾十個深淵小球在絢爛的靈魂之光下起伏搖擺，彷彿狂躁的海濤之上無力漂泊的小船。

　　漸漸，菲莉絲看出點門道來了，這個地方似乎位於桑納多和薩卡的領地交界處，因此薩卡的攻擊多數都掃到了桑納多身後的深淵，而桑納多也把注意力放在了薩卡背後那一大串水晶珠子般的領地。他們竟然是以毀掉對方下轄的深淵為目的的！

　　但是這兩隻顯然也在保護自己的地盤，黑色，紫色的靈魂護盾如雨後的蘑菇一般冒出來，攔截住靈魂兵器的轟擊，各種能量漩渦四處激蕩。

　　菲莉絲看得目瞪口呆，這就是魔王級本體的力量？舉手投足間就可以輕易粉碎好幾個深淵，如果不是雙方勢均力敵，已經有多少深淵就此隕落了？

　　難怪之前他們在深淵內部時都不用這樣的靈魂兵器，根本不是因為怕毀掉什麼，而是壓根施展不開吧？

　　「他倆打不了多久。」修爾特老神在在地說，「一但有其他魔王進入他們的感知，這場戰鬥就會偃旗息鼓。」

　　菲莉絲越想越覺得可怕，這樣的惡魔，有一隻就不得了了，現在的深淵裡，居然還有至少七個大魔王，還不包括沒暴露身份的暗王，這也太嚇人了吧？

　　「當然，如果現在有暗王在場，適當的偷襲很可能就能取代這倆其中之一的位置。」修爾特輕描淡寫地說。

　　話音剛落，這兩隻的激鬥就停下了。菲莉絲探出頭去張望，卻見薩卡和桑納多都安然無恙，只是相對而立，火氣都小了不少。

　　「不打了！」叫停的居然是桑納多。

　　薩卡看起來非常得意：「我早就說過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桑納多卻同樣得意地勾起了嘴角：「某人曾告訴我，不用武力達到目的才是最高明的手段，所以，我改變主意了。而且，話說回來，我在這裡和你打架，只會被其它幾位笑話！」

　　薩卡瞪著他：「手下敗將，還說大話！」

　　桑納多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你說的是上一次我讓你在上面那回嗎？要不要再來一次？我已經禁慾很久了……」

　　薩卡頓時一僵，一時間尷尬得說不出話來。

　　菲莉絲驚訝地快把下巴掉下來了：「桑，桑納多，他，他還和薩卡那，那個過？」

　　修爾特無力扶額：「十大魔王裡沒有女人，因為女性力量較小，她們爬不到這個位置。所以，大部分魔王都是用分身去尋找伴侶的。不過偶爾，他們也會用本體做個一兩次，而能滿足他們的，只有同樣是魔王級的傢伙，桑納多就是這樣的存在……」

　　菲莉絲一陣惡寒：「也就是說，桑納多，也算是薩卡的伴侶？」

　　修爾特登時露出詭異的表情：「當然不是，他們只是玩玩而已，薩卡可沒那個本事在同為男性的桑納多身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菲莉絲只覺得腦子裡「咯噔」一下，修爾特的話是什麼意思！這個「印記」是阿爾法告訴她的那種「私人印記」嗎？那記號也有男女之別？可為什麼，他倆就可以互相做記號？

　　她不由地看向阿爾法，沒想到那傢伙居然把目光避開了——他有事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