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 會面

　　人們議論紛紛，似乎很難取捨。就在這時，倖存的貴族布雷登站了出來：「我和你去吧。反正我也沒什麼可以牽掛的了。」

　　杜門斯瞪著他：「你剛剛娶了位漂亮的新娘！」

　　「她能理解我。」布雷登說，「而且，如果不去的話，她也會凍死在這吧，所有人都難以倖免。沒有火元素魔晶，又沒有液態魂精，在這個鬼地方，失去物資的我們只有死路一條，無論是凍死，餓死還是被惡魔所殺。」

　　「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另外兩個貴族也站了出來，「雖然我們已經失去了領地和子民，但是，我們不能讓悲劇重演，這大概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我也去。」沙曼也走出了人群，一本正經地說。

　　杜門斯詫異地看著她：「你不是不相信那個孩子的話嗎？」

　　沙曼卻露出淡淡的笑容：「我不放心他們兩個，如你所說，不見到真相，我不會死心的，我已經不想再失去珍惜的東西了。」

　　最終，匹格，格林姆以及愛琳克夫人也都加入了隊伍。

　　雖然只有少數幾個人，但是足以代表整個營地的意志。杜門斯讓剩下的人把所有僅剩的戒指項鍊甚至魔杖拆掉，取出裡面殘餘的魔晶和液態魂精，用於暫時保證營地的結界。然後，他們便風塵僕僕地出發了。

　　經過幾個鐘頭的跋涉，他們越過了丘陵，穿過了冰晶森林，跨過了結冰的河道。最終遠遠看到了冒出點被冰晶和白雪覆蓋的火山口。

　　隨著和目的地的距離不斷拉近，幾個人都驚呆了，因為那火山週邊，居然擺了一排魔導炮！那種形狀和大小，無論如何都熟悉不已。分明就是他們丟失的那批！

　　這個死亡之主，居然也懂得使用這樣的魔道具？

　　看到那一大排洞黑的炮口沖著他們，杜門斯等人嚇得不敢妄動。只好遠遠繞過魔導炮排佈的陣列，直到轉過了大半個山頭。不料，幾聲嘹亮的龍吟從頭頂傳來。

　　六個人嚇得匍匐在地。忐忑地抬頭。卻見六條金燦燦的幼年黃金巨龍從天而降，就落在他們旁邊。

　　這些小龍只有小牛犢那麼大，遠不如成年巨龍壯碩，可是那優雅的體型，以及金燦燦的鱗片，無一不在暗示它們優良的血統。

　　「遠方的來訪者啊，歡迎來到我的領地，請乘坐我提供的坐騎進來吧。否則，如果被我的僕從們誤傷，我會裝作不知情的哦……哦……哦……」

　　沉悶的聲音從火山口內穿來。伴著悠長的回聲，彷彿來自深深的地下。可那渾厚的聲音卻字字清晰，暗示著說話者強大的能量，更令人驚訝的是，這傢伙還是用的大陸通用語！

　　杜門斯緊鎖眉頭，準備走出藏身的冰柱群，匹格卻拉住他，搖頭。

　　杜門斯甩開他，大膽向黃金幼龍靠近，這些優雅的生物果然乖巧，任他撫摸著，毫不反抗。

　　「來吧，沒有危險。」杜門斯沖同伴招呼著，「都過來吧，對方派來了六條龍，說明早就感知到了我們的到來，藏著也沒有意義，不如直接去見見好了。」

　　布雷登響應號召站了出來，吹著口哨笑道：「說的也是，來都來了，沒有後悔藥吃了哦。」

　　他說著居然率先跨坐上了一條幼龍，好奇地摸著它的鱗甲，然後得意地叫道：「看啊，我也有騎巨龍的這一天啊，還是在大陸都絕種的黃金龍！」

　　杜門斯有些無語，也爬上了龍背。其他幾人只好走了出來，挑選了自己的龍崽，無可奈何騎上去。

　　當所有人都坐到龍背上後，這些幼龍便整齊劃一地飛了起來，這幾人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怎麼操縱它們。可事實是根本不需要任何控制，幼龍們便自動向火山口飛行，彷彿早就計畫好了一般。

　　最終，沙曼等人也不害怕了，都走到這一步了，聽天由命吧。

　　直到他們到達火山口上方，杜門斯才知道剛才那個聲音所說的「被僕從誤傷」是什麼意思。

　　在火山口內，居然塞著一大塊漂亮的大冰晶，成百上千的冰簇組成巨大的塔狀結構，撐滿了火山口內的空間。細細辨認，杜門斯居然可以看到隱約閃現的符號和文字，這冰晶難道本身就是個魔道具？

　　繁雜的彩色天光被折射成密集的網狀結構，覆蓋了冰晶上方與火山口頂部所有的空間，這些黃金龍居然敏捷地穿梭在那些光線中，不會碰到任何一束。

　　「是靈魂能量！」沙曼警覺地說。

　　杜門斯點點頭：「這些黃金龍似乎經受過很好的訓練，或者說，它們早已習慣了這裡的防禦，這密集的光線，本身就帶有殺傷力，並且還可能擁有連鎖效應……」

　　「連鎖效應？」匹格驚訝地說。

　　杜門斯「嗯」了聲：「比如連環大爆炸，或者溫和一點的強制轉移。我曾在弗蘭德的筆記中見過這樣的設想，但是似乎並未實現，因為它需要靈魂能量。只有傳播最快捷的靈魂能量才可能實現這樣的防禦陣——沒想到，竟會在這裡見到實物。」

　　騎著黃金龍一直向下飛行，直到穿過冰晶構築的通道，璀璨的冰晶石隧道之後，又是一系列的法陣，彷彿裝飾花紋一般布滿了地面。

　　「弗蘭德法陣？」杜門斯驚呆了。

　　「看來，那個小姑娘沒騙我們，死亡之主，真的來自於我們的世界，或者說，它至少去過那裡……」布雷登來了興趣。

　　「何止是去過，它至少在那所學院學習過正統的弗蘭德法陣！」杜門斯說，然後，他猛然想起了什麼，不禁驚呼道，「菲莉絲！她說她叫菲莉絲——也許，真是她！」

　　這一刻，杜門斯愈發地迫切，他想要儘快見到死亡之主本尊。如果它真是菲莉絲，那意味著什麼！那絕對是最令人興奮的結果！

　　越來越接近洞穴的深處，空間變得愈發寬廣，旁邊開始有人形惡魔出沒，他們駐足望向這一撥騎著黃金龍的奇怪生物，看起來很像高級惡魔，卻是完全不同的物種，倒是有點像傳聞中的半魔。

　　不過黃金龍的出現，證實他們是主人的客人，不是自己可以妄動的食物，雖然這些傢伙的靈魂看起來很好吃。

　　所有的惡魔都和菲莉絲簽訂了真名契約，所以，他們嚴格執行主人的命令，否則，僅僅是蹂躪他們的名字就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杜門斯等人忐忑地看著這些充滿著貪欲的惡魔們，生怕他們撲上來，這大概就是死亡之主所說的，僕從的誤傷？的確，這種數目的惡魔個個裝備精良，就連穴居怪都穿著魔法袍，帶著魔法戒指，根本就是如虎添翼，簡直讓人羨慕嫉妒恨，而且這其中還不乏善於戰鬥的高級惡魔。真要打起來，就憑他們六個，根本就很難討到好處，

　　看到這些惡魔的裝備，杜門斯愈發認定了領主的身份，擅長法陣和魔道具加工，還是自身的銘文師，種種跡象，都和菲莉絲不謀而合。

　　他想起了曾經的傳言，似乎是從家族裡面傳出來的，據說，菲莉絲身上有一部分的星族血統，所以，她的空間魔法才會那麼出色。甚至有流言說，菲莉絲可以隨自己心意變換成惡魔的形態，雖然沒人見過……

　　難道，這些在家族中出現過的流言都是真的？這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這時，面前的通道突然出現了急轉彎，黃金龍們嫺熟地繞著那通道轉著圈，幾個人都死死抱住了龍的脖子，直到個個都眼冒金星，幼龍們總算是停下了。

　　「你們終於來了。」熟悉的聲音響在耳畔，杜門斯等人扶著暈乎乎的腦袋，定睛看向眼前的人。惡魔的姿態無疑，修長的身軀，帶著輕微的凹凸感，暗黑色帶有紫色光澤的先天護甲覆蓋了全身，還有乳白色夾雜著紫色髮絲的長髮，一直垂到了小腿部，一對小角從髮絲中探出個頭來，散發著暗紫色的金屬光澤。

　　和上一次見到時不同，這隻惡魔並沒有用先天護甲遮住口鼻，所以完整地露出了面部，看起來，的確和菲莉絲有九成相似！

　　「菲……莉絲？」沙曼驚愕地發出了聲音。

　　「沒想到，真的是你……」杜門斯已經不覺得意外了。

　　匹格等人更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好了，我想，現在我們可以談談合作的事了。」菲莉絲舒服地往她的大椅子上一坐，說道。

　　「我們正是為此而來。」杜門斯也是開門見山。

　　菲莉絲對杜門斯的態度感到滿意：「既然大家都搞清楚身份了，那麼，相信我的目的，你們也都很清楚，我要回家。」

　　幾個人都默默點頭。

　　「所以，第一件事，我希望你們把你們掌握的法陣製作材料和圖紙給我看看，如此才好找出最佳的方案。」

　　「不……」杜門斯抬起頭來，望著她說，「那張清單，我不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