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6 回家的辦法

　　杜門斯沒有想到，這個他抱有希望的菲莉絲居然也會找他要那份傳說中的「清單」，這讓他失望透頂。

　　可是被杜門斯果斷拒絕，菲莉絲反倒哈哈笑起來。

　　沙曼等人為此感到不解，他們不僅不明白為什麼杜門斯要拒絕，同樣更感到納悶的是，明明被拒絕了，菲莉絲居然還笑得出來。

　　只聽菲莉絲說道：「不要告訴我，那份清單上的核心材料是巨龍之血和魔王之魂？當然啦，也可能有一大堆輔助原料啦，甚至還有一份大陸和深淵物種材料效價換算表吧……」

　　聽到這話，杜門斯眼睛瞪圓了：「你，你怎麼會知道！」

　　菲莉絲一本正經看著他：「我沒猜錯啊，很不幸，我見過那種清單，因為那根本就是我寫的。」

　　「竟是如此？竟是如此？」這次輪到杜門斯哈哈大笑了。

　　「我想，現在，你一定有話要跟我說。」菲莉絲等著杜門斯笑完，然後問道，「依靠克萊門斯眾多高級製圖師的智慧，不可能輕易把那樣草率的清單當做寶貝吧？你們到底是怎麼計畫的？」

　　包括布雷登在內的人都傻了，怎麼聽起來，那份長老拼死保護的東西，彷彿是什麼假冒偽劣？

　　「是的，我們早就發現那份東西有問題了。」杜門斯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來，「那張紙是我們從另一個深淵偶然獲得的，似乎是惡魔的東西，連文字也是標準的惡魔語。但是其中描繪的內容，顯然含有我們世界的文化在裡面。可細細推敲卻又充滿疑問——這實在是太詭異了！最終，長老認為這個東西，有一定的參考價值，只是作用並不會很大。比起這份清單本身，創造它的人。讓我們更有興趣。」

　　菲莉絲挑了挑眉，有些好奇：「你們發現了什麼？」

　　杜門斯搖頭：「我們沒有成功的解讀這份東西，也沒有做出像樣的深淵召喚法則。由於時間緊迫。材料匱乏，還要面對生存的危機，我們的法師們都盡了全力。但是。結果並不樂觀。」

　　「你說，我們什麼都沒有拿到？」布雷登感到非常意外，「長老不是宣布我們已經有了突破性進展了嗎？」

　　「那是為了防止更多的人投靠惡魔……」杜門斯緩緩說道，「綠袍長老科頓的勢力越來越大，甚至聯合惡魔來掠奪我們的資源，如果不是意外發現了一些遺落此地的魔導炮，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假如，我們沒有一點點回家的希望。誰還能堅持下去？」

　　「也就是說，那份清單，根本就是騙人的……」沙曼難以置信地說。

　　「也許是。不過長老還是抱有希望，他試圖弄清楚這份清單出現的用意。他更希望知道，這到底是人類製作的，還是惡魔寫的。」杜門斯說，「可惜，結果還沒有弄清楚，他就已經落入金度的手裡。布雷登，你也是收到了長老的邀請才會去見他的吧？我也是……」

　　「是的，沒去的人，都已經向金度妥協了。」布雷登面色沉痛地說。

　　「原本，我們只是對外宣稱我們找到了回家的辦法，但是並沒有說出關於那張清單的事，就連長老給你們用於破解的部分也是拆解包裝後的東西，那樣看起來會更像是我們自己研究的東西。」杜門斯繼續說道。

　　「長老，竟然騙了我們所有人？」布雷登驚訝地說。

　　杜門斯點頭：「是的。」

　　「可是為什麼你知道這些？」

　　杜門斯輕笑道：「因為我就是提議瞞著你們的人……」

　　布雷登幾乎要衝上去給他一拳，卻被沙曼攔住了。

　　「讓他說完。」沙曼冷著臉說，似乎也很不滿杜門斯隱瞞真相的事。

　　「後來，我們落入金度的陷阱，金度開始逼問那份圖紙，我就明白了一切：定然是長老為了保護我們，也是為了保護他自己不被殺死，所以才故意說，那份東西在我們手上。」杜門斯面露苦笑。

　　「也就是說，如果金度知道我們在騙他，我們已經被他幹掉了！」布雷登恍然。

　　「大概是的。」杜門斯說，「不過金度已經死了，長老也因此不知所蹤，唯一能確定的是，他定然在桑納多的控制之中，畢竟，那是金度效力的主人，我們的那位『父親』大人。現在就不知道桑納多知道這件事到了什麼程度，他又是如何看待的。」

　　「桑納多應該是不知情的。」金色的光芒乍然顯現，從四面八方聚集在幾人面前，菲莉絲身邊，凝聚成人形。和人類相仿的身高和儀態，卻看得杜門斯幾個人俱是一驚。

　　「弗蘭德？」杜門斯驚呼。

　　「哦？」修爾特不置可否。

　　「這位嚴格來算，應該是弗蘭德祖先之類的人物。」菲莉絲撇撇嘴，對修爾特搶風頭的舉動有些不滿。

　　聽到菲莉絲的介紹，幾個人又一次驚呆了——弗蘭德的祖先？這實在是太難以接受的事情！

　　事實上，弗蘭德一直被認為是天才式的人物，可是他的出身卻很神秘，沒人知道他活了多久，也沒人見過他的父母。他就那樣突然出現了，以翩翩少年的姿態，卻又那樣消失，彷彿從來沒來過這個世界，只是留下了一段英雄傳奇，和一個被認為是他子嗣的孩子，那個孩子，就是第一任弗蘭德王。

　　布雷登等人都對修爾特的身份感到好奇，杜門斯卻更關心長老的安危，如果桑納多得知清單是假，那麼長老必然會沒命。

　　可為什麼，眼前這位會說桑納多不知情？

　　「您認識桑納多？」杜門斯問出了他的疑惑，「您到底是什麼人？」

　　「他的老朋友。」修爾特看上去並不願意承認自己和桑納多的關係。

　　菲莉絲懶得解釋，但修爾特的話，無疑讓這些人類緊張起來。開玩笑吧。他們好容易擺脫了桑納多的勢力，卻又落入他朋友的手中？

　　「曾經是。」修爾特補了一句，顯然讓現場氣氛緩解了不少。

　　「他的意思是，他很瞭解桑拿多，就是這樣。」菲莉絲看不過去了。插了句嘴。

　　杜門斯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可是，您為何會說，桑納多不知情？」

　　修爾特有點不耐煩地解釋：「因為他知道怎麼去那個世界。他知道的其實不比我少多少。」

　　杜門斯頓時傻眼。

　　「所以，你們還活著，只能說明。捉拿你們這件事。是塞斯提自己的決定，和桑納多沒有關係，塞斯提想討好他的主人，僅此而已。」修爾特輕描淡寫地說。

　　「您的意思是，金度根本就沒有見到桑納多？」杜門斯驚呆了。

　　「恐怕的確如此，魔王級惡魔，才沒有這麼閒。」修爾特理所當然地說，「而且。以桑納多的實力，根本不需要人類的技術。」

　　「難道，您想告訴我們。無論我們是否與惡魔合作，惡魔都會到達那個世界？」杜門斯被徹底嚇住了。其他幾個人也驚恐萬分。

　　沒想到，修爾特卻不負責任地否定了這一點：「我沒有這麼說過，事實上，我也不知道那個混蛋現在想幹什麼。」

　　「哦不，難道，魔王級惡魔都是如此恐怖的存在嗎？那麼，我們的努力又有什麼意義！」沙曼有些絕望了。

　　「修爾特，你還是告訴他們你知道的事情吧。」菲莉絲說，「我需要他們的力量，我相信，你也需要。」

　　修爾特面對菲莉絲的時候顯然沒有那麼大架子，他點點頭，繼續說道：「事實上，早在千年前，惡魔們就在尋求去那個世界的辦法了，並且，我們已經有所準備，欠缺的，只是一個座標而已。」

　　杜門斯等人再次驚恐地抬起頭來，只差一個座標？這是多麼自信的說法！這簡直就像在說，只要你給我指一個點，我就可以輕易在紙上為你畫一個圈一般容易。他們所欠缺的只是那一個點！

　　「雖然從深淵打開去你們世界的大門比較費勁，但是魔王級的星族惡魔是可以辦到的，另外，繼承了星族空間操縱能力的惡魔也不在話下，比如桑納多。」修爾特接著說。

　　「您的意思是，只要有那個座標，桑納多就可以打開跨位面的通道？」杜門斯有種不好的預感。

　　修爾特點頭：「事實上就是這樣，我們原本的計畫就是由他來開這道門，只是，沒想到，他違背了我們的初衷……」

　　杜門斯現在根本聽不進修爾特的話，他滿腦子只有一件事，難道，聖戰會爆發，其實是桑納多自己打開了通道？

　　「可是，為什麼桑納多會知道那個座標？」杜門斯發現了這個假設背後的漏洞。

　　「因為他就是穆斯，是弗蘭德召喚了他。」菲莉絲說道，「當然，我也不知道弗蘭德召喚他是偶然還是必然，因為弗蘭德身上就有把座標帶回深淵的使命。」

　　「我徹底搞糊塗了。」沙曼揉著腦袋說，「弗蘭德不是聖戰的英雄嗎？他怎麼會成為聖戰的元兇？還有，他為何要報復克萊門斯家族？我至今都不明白！我們和弗蘭德家族一直合作了數百年啊，居然被他滅族！」

　　「襲擊克萊門斯家族的不是弗蘭德。」杜門斯插了一句，「長老說過，那是穆斯的化身，如果穆斯就是桑納多……」

　　「這樣就更矛盾了啊，桑納多不是我們的『父親』嗎？」沙曼不解地追問。

　　「正如萊撒多所說的那樣，我們是有缺陷的後裔，當我們沒有利用價值，甚至威脅到他的時候，殺死我們，對一隻惡魔來說，沒有任何顧慮。」杜門斯顯然知道的比一般克萊門斯人多，「只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既然桑納多就是穆斯，他已經去過了那個世界，甚至埋下了深淵之刺，為什麼這五百年來，聖戰並未重演？他在等什麼？封印在弗蘭德學院的分身，不足以影響他在深淵的本尊吧？」

　　菲莉絲聳聳肩：「誰知道呢，也許，他還有什麼難言之隱也不一定。」

　　「我知道他在等什麼。」修爾特說，「他在尋找克服位面壁壘造成的生命衰減的辦法，他等著用本尊降臨那個世界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