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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皇憐後(郎心如鐵之五)》第3章
  炎皇憐後1

  初初相見 漫天風雪

  你恰似一抹嬌豔的紅

  令我無法移轉視線

第一章

  茫茫細雪從昨晚就開始落下,才不過一個晚上的工夫,整個京城裏就已經覆滿白雪,今天晚上是除夕,只見家家戶戶都忙著在這月窮歲盡之日,在大門換上新的桃符,也就是所謂的門神。

  —名年莫十五、六歲的少女穿著白裘,撐著一把油紙傘,緩步在雪地之中,一雙靈氣的美眸四處張望,在這街上的東西對她而言都非常新鮮。

  這名少女名叫殷無憂,她從小就在江南長大,只有在她十二歲那年隨著爹爹出使西域之前,與她娘偕著家僕在京城之中逛了十日。

  她還記得那天是三月三,一路上楊花紛飛,看起來就像羽毫,又像是—片片雪花般,只是少了刺骨的寒。

  今天,她特地求爹娘讓她一個人出門探險,不過她也沒有費太多唇舌,因為當今天子是個好皇帝,在他恩威並施的治理之下,從京城乃至地方,人民安居樂業,治安良好,就算女子單身出門,也都不需要擔心安危。

  人們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有人拿著大兆鼓,有人拿著面具和熊皮,還有人頭上戴著大紅頭幟,他們慢慢地會合成一個隊伍,準備時辰一到就開始軀鬼逐儺的慶典。

  殷無憂好奇地跟了上去,她聽說除夕之夜的逐儺大典是京城歲末的高潮,不只流行於民間,甚至於還傳入宮廷,是一種規模盛大、儀式隆重的驅鬼逐疫的擊鼓舞蹈。

  這時,—名粗鄙打扮的中年漢子被人從藥鋪裏推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掌櫃的大夫站在門口大喝道:「滾出去,沒錢就不要來我的藥鋪看病!」

  「大夫,求求你好心幫忙,我娘子真的病得很嚴重,請你替她診脈治病,就算是要我做牛做馬,我都願意。」

  「我這裏是醫館,不是善堂,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打算來免費看病,我這間醫館不就遲早關門?」說完,留著兩撇鬍鬚的大夫就要甩上門。

  中年漢子急忙抱住大夫的腿,「大夫,求求你,我真的已經沒有別的辦法,我娘子不能死,她絕對不能死!」

  「這些話你去跟閻羅王說吧!」壞心的大夫一腳把漢子給踢開。

  殷無憂站在一旁將事情的經過看在眼底,她見到街旁的大樹下躺著一名病弱的婦人,想必她就是那名中年漢子的妻子吧!看樣子確實病得不輕。

  「慢著!」她出聲阻止大夫關上藥鋪的門。

  「這位姑娘要看病嗎?請進、請進!」看見殷無憂一身貴氣的衣飾,大夫翻臉的速度比翻書更快。

  「是不是有錢就能進去看病?」她問。

  「那當然,開店就是要做買賣的生意。」

  「那是不是做買賣的生意,就可以見死不救?」

  「這……」大夫沒想到眼前的少女這般牙尖嘴利,一時被問得無言以對,臉色青紅不定。

  這時,藥鋪前的爭執引起了路人們的注意,他們早就聽說這鋪子的老闆是以貪財黑心聞名的,像殷無憂這樣一個弱質女子竟然有勇氣對抗他,實在令人感到敬佩萬分。

  「這女孩說得對,把病人拋在門外,簡直就是見死不救。」一個胖胖的中年壯漢音量不小地說道。

  「對,以後不上他這裏來抓藥……」另一個駝背老婦人開口附和。

  這時,大夫在眾人的言論壓迫之下,只好豁出去了,他對中年漢子大聲嚷道:「好啦!我今天就免費替你老婆看病,把人帶進來。」

  中年漢子急忙道謝,把妻子給抱進藥鋪裏,殷無憂不放心,跟著眾人一起進藥鋪裏去看,只見大夫替婦人把脈,很快就下了定論。

  「我看她不過是一點風寒,本大夫開點藥回去吃個兩回就好了,以後記得不要再來了——」

  「她的病不單純是風寒。」殷無憂忽然開口打斷他。

  「小姑娘,不懂別亂說。」大夫語氣不善地回答。

  殷無憂瞪了他一眼,覺得他才是在胡說八道,「如果不懂我才不會亂說,你沒瞧這位婦人身痛目黃,食減形瘦嗎?她是患了虛勞之症,用藥必須急導其血,加人參以行之,只要對症下藥,不出幾天就可以複元,若你只是想以丸藥延緩她病症的發作,那等於就是要她坐以待斃,到時候,你這個大夫就等於是間接害死了她。」

  「大夫,你……你想害死我娘子?」

  中年漢子吃驚地瞪大了雙眼,圍在旁邊的人們也開始竊竊私語,不外乎是討論這個大夫的醫術原來不太好。

  「哪有?你到底是要聽我這個大夫的話,還是相信一個小丫頭?」大夫惱羞成怒,揚聲大喊道。

  「這……」

  「而且,你們都已經窮到沒辦法看病了,哪裡來的錢買人參?簡直就是笑話,我肯開藥給你妻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胡亂吃藥,不如不吃。」殷無憂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這時,在人群之中有一道沉銳含笑的眸光瞅著她,高大男人似乎對於她的勇敢直言感到非常讚賞。

  「你這個丫頭別來妨礙我看病,行不行?」大夫怒氣衝衝地吼道,伸手想要將她推出去,但才一出手就立刻停在半空中,眼睛看著她手裏的一錠銀子發愣,標準的見錢眼開。

  「我付錢讓他們買人參,這錠銀子應該足夠她買三回的藥量,照她的情況看來,吃個三回也就應該可以恢復大半,如何?沒占你便宜吧!」

  「沒沒沒……」大夫急著把銀兩接下來,「我立刻就開藥給他們帶回去,包准他老婆藥到病除。」

  眾人叫好,殷無憂微微一笑,走出藥鋪,天色已經漸漸轉暗,她隨著人群的腳步,走到了—條燈火通明的大街上,熱鬧的慶典似乎才要開始。

  她站在街邊觀望著人群,心想自己再待一會兒,在初更之前應該可以回家,卻在這時,有一隻男性的大掌從黑暗之中探出,拉住她肩畔的一把烏黑青絲,發出了讚歎之聲。

  「真美。」

  殷無憂吃驚地轉身,看見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她推打著他,急著搶回他手裏的發束,「登徒子!色鬼!不要碰我!」

  炎焰揚起嘴角笑笑,絲毫不為所動,「我從來都沒有看過這麼美麗的長髮,還以為那只是書上隨便寫寫罷了。」

  「放開!下流,卑鄙,欺侮良家姑娘,我要去告官將你治罪。」

  「告官?不如告我吧!」

  「我就是要向官府控告你這個登徒子輕薄良家姑娘!」

  「輕薄你?你倒是說說我怎麼輕薄你?」

  「你摸我頭髮!」

  「就這樣?沒有其他的嗎?再想想,儘量把事情說得嚴重—點,告上官府才會被重視。」炎焰好心地提醒道。

  殷無憂一時被他問愣了,不知道他這個登徒子到底是真心幫她,還是存心說反話戲弄她?!

  一定是後者!她看他才沒那麼好心!

  「你別跟我打哈哈,不要以為嘻皮笑臉就可以把我蒙混過去。」

  「你有那麼好騙嗎?」他邪氣地挑起眉梢。

  「我……當然沒有。」她俏顏一紅,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他用話給調侃了,但她就連反擊都顯得無力。

  「那不就得了,我從來都沒見過如此柔亮的秀髮,真美。」當他說出這句話時,深沉的眸光是盯在她古典秀致的嬌顏上。

  殷無憂看他一摸再摸,完全不把她的阻嚇聽進去,一時氣不過,捉起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

  「好痛!」他蹙起眉心,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掙脫她的利齒。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欺負人!」她昂起俏麗的下頷,沖著他一哼。

  「你咬人當真一點都不留情,真是……」他不敢置信地瞪著手腕上一小排滲血的齒痕。

  「對一個登徒子不必太客氣。」她並不覺得自己有錯。

  看她理直氣壯,—副有理行遍天下的神情,炎焰忽然笑了起來,不太介意自己被她咬出一道深刻的齒痕。

  就在這時,方才那間藥鋪的大夫追了過來,急忙把一錠銀子送到殷無憂面前,「姑娘,這些銀兩還給你。」

  「為什麼要還我?這些錢是我要給那對夫婦買人參用的,難不成你嫌這些錢太少嗎?」殷無憂輕蹙眉心,以為這大夫想要對她獅子大開口。

  「不不不……我們學醫之人本來就應該要懸壺濟世,助人為懷,既然那對夫妻有困難,我當然要毫無條件幫助他們,請姑娘收回這些銀兩,不要讓老夫對姑娘過意不去。」

  「你說的話怎麼跟剛才完全不一樣?」前後矛盾的情況讓殷無憂感到困惑,沒發現身旁的炎焰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既然他要把錢還你,你就收下吧!」他笑說。

  「可是我怕一收了錢,他就會不管那對夫妻,不,我不收!」

  「你放心,他不敢的。」炎焰說服她把錢收下,隨即冷淡地教那位大夫離開,不要打擾他們。

   殷無憂覺得那位大夫似乎很怕她身邊這個男人,一個念頭冷不防地閃進她的心裏,「是你,對不對?是你要那個大夫把錢還我,以及主動幫忙那對夫妻的,是不?」

  「我有那麼大的本事嗎?你太過獎了。」炎焰聳肩笑笑,不正面迎對她懷疑的視線,彷佛一個無事人般雲淡風輕。

  這時,有一個老頭馱著小攤經過他們面前,一聲聲叫賣著,「白糖糕……好吃的白糖糕……」

  聽到小販在吆喝,殷無憂心裏覺得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原本她今天出門就是為了見識京城裏的新鮮玩意兒,零嘴小吃當然也包括在內。

  「想不想吃?」炎焰看出了她興趣濃厚的眼光。

  「我……」她當然想吃,那是她住在西域時不曾見過的零嘴,新鮮有趣得很,不過她繃著俏顏,冷冷地回答:「不想。」

  炎焰看她明明就是一臉想吃的樣子,一張小嘴卻還逞強,心裏不禁覺得好笑,他丟了塊碎銀給攤販,順手從攤上取來一塊。

  「吃吧!給你吃甜,總好過你再咬我。」他不由分說地把白糖糕塞進她的小嘴裏,似乎有故意堵住她的嫌疑。

  「唔唔唔……」她被他塞了滿嘴白糖糕,就連說話都有困難。

  她激動地想要反駁,說她明明就說不吃,為什麼他還要硬塞給她吃?還有,要不是他隨便亂摸她的頭髮,她也不會咬他一口。

  他分明就是惡人先告狀!

  「如何?好吃嗎?」炎焰故意趁她手忙腳亂之際,又伸出魔掌「輕薄」她美麗的頭髮。

  他又摸她?!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氣壞了。

  殷無憂就像一隻小兔子般,急著想要嚼下嘴裏的食物,無論如何,她一個大家閨秀總不能在男人面前把嘴裏的東西吐出來吧!

  好甜!這白糖糕教她滿嘴都是糯米和花生糖的甜香味,簡直快要甜進她骨子裏去了!

  「不要吃太急,小心噎著。」他趁機又摸了她一把,對她柔軟的青絲簡直就是愛不釋手。

  殷無憂被他的好言相勸氣得說不出話,心想她可不可以立刻決定這輩子要恨死眼前這個男人?!

  「不要……不要碰我!」她推開他,終於吞下了滿口黏牙的甜味,再度有了說話的能力。

  炎焰笑聳了聳肩,在她的面前兩手一攤,故意扯出無辜的笑容,好像他剛才「玩弄」她頭髮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你……」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要說些話發洩,可是看到他那張嘻笑的俊臉時,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心頭微熱。

  一定是她剛才吃白糖糕時吞得太急,才會一時難以調適過來。

  「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像什麼?」炎焰雙手抱胸,端詳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像什麼?」就算生氣,她還是無法忍住不問。

  「一個長了白鬍子的小老頭。」他伸出長指,在她唇邊沾了一口白糖粉,邪氣地舔去那摻著花生粉的糖味。

  她像個小老頭?老天,現在的她到底是什麼模樣?!

  殷無憂手忙腳亂地拍去沾唇的糖粉,粉嫩的臉蛋染上了暈紅的顏色,她想,這男人心裏一定在笑她吧!

  而教她臉紅的真正原因,是他用手指沾了她唇邊的糖粉,竟然就這麼自然地舔進嘴裏去,那感覺好羞人!

  他難道不曉得男女授受不親嗎?!這個念頭才閃過,殷無憂立刻就有了答案——哼,他這個登徒子絕對連這一點常識都不知道才對!

  「你瞧,逐儺的慶典開始了。」他抬手笑指她的身後。

  殷無憂沒有立刻回頭,她看著他俊臉上溫和的笑容,心頭仿佛被搖晃了下,聽著敲鑼打鼓的聲音越來越接近,她才若無其事地轉身,看著人們打鼓跳舞,一雙美眸還是忍不住會瞟向他。

  「你看著我做什麼?」他側首斂眸正好對上了她的視線。

  「我……我是想要告訴你,手上的傷口回去要記得上藥包紮。」她立刻別開俏臉,呐呐地說道。

  「怎麼?你現在開始有罪惡感了嗎?」他臉上的笑容更邪惡了。

  「才不!」這男人果然對他好不得!

  「那算了。」他聳了聳肩,「我偏偏就不包紮傷口,讓它化膿,然後告訴每個人這傷口是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咬出來的,到時候每個人都會想——哇!那個姑娘心真狠!你覺得我的辦法怎樣?」

  「我只不過咬了你一口!」她氣呼呼地跳腳。

  「你太輕描淡寫了,是很痛的一口。」

  「那也都是因為你——」她忽然住了口,看他故意將傷口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存心加深她的罪惡感。

  「我怎麼了?」他一臉無辜,看了看手上的咬痕,又瞧了她一眼,似乎故意在提醒這傷口是她的傑作。

  他這男人真懂得往人家的痛處踩!殷無憂很想立刻決定恨死他,但心裏又挺欣賞他肯出面幫助那對夫妻,教她一時之間好掙紮。

  她心裏忽然有—種瘋狂的想法,那就是如果他們今夜一別之後,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那她大概會一輩子都忘不掉他吧!

  就在她想開口說話之時,人群之中傳來了騷動,一名公公領著禁軍快步趨近他們面前,在炎焰面前拱手參見。

  「屬下恭請皇上回宮!」

  「他……是當今皇上?」她吃驚地用手指著炎焰。

  「不許無禮,看見當今皇上還不趕快拜見?」公公低喝道。

  「是!民女殷無憂參見皇上!」她福了福身,不敢抬頭再直視他。老天爺!剛才她出言不遜,他不會記恨在心吧?!

  看見她吃驚的模樣,炎焰失笑不已,但一聽到她的名字,他眸光倏地一冷,原本逗留臉龐的笑意褪得一點都不剩,他記得那個人的女兒有一個很特別的名字,好像就叫做「無憂」。

  「殷中贊大人是你的誰?」

  「他是家父。」她聽到他冷硬的語氣,不禁有些納悶地抬起美眸,看見他臉上的笑意盡失。

   他怎麼了?殷無憂心裏更納悶了,就連她剛才狠狠咬他一口時,他的神情看起來都不如此刻陰沉嚇人。

  「是嗎?朕知道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躍上炎焰的唇畔,卻讓他的臉龐看起來更加陰沉,「來人,回宮。」

  他率領禁軍拂袖而去,不再多看殷無憂一眼。

  「喂……」

  她出聲想喚他,想把話問清楚,卻立刻就放棄了,看著大批人馬護送他上轎,清楚明白了他至高無上的身分,她心裏忽然有一種就在剛才自己闖下了滔天大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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