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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高昇(金枝玉葉之三)》第9章
第八章

  宿命的運轉,來自於那天、那一次見面。

  天官,一個不速之客。

  “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的氣來自於未到之將來。”天官笑望著她,透露著不為人知的天機玄秘。

  “不可能,魍,你不要天官當久了,就滿嘴神鬼傳說,胡說八道。”聽到這種話,他顯得不大高興。

  “是不是這樣,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天官毫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而她,只是愣愣地瞧著眼前這個陌生而且俊秀的男人,說老實話,她並不大懂他話中的涵義,只覺得他一身、口工靈如和風、如止水,彷佛神殿中丈高的佛像般,絲毫不受幾間萬物的牽絆影響。

  “對了,你來這裏找我做什麼?”他問。

  “關於太子與秦王的鬥爭,聽說,你與狩皇已經想到解決的辦法了?”天官唇畔的笑一絲不減,“我只是很好奇,最後,究竟誰能夠當上皇帝呢?”

  “皇帝是李世民。”她忽發驚人之語。

  “你確定嗎?小姑娘。”天官的唇畔笑容是詭譎的。

  “翼兒,你不是失去記憶了嗎?皇帝不可能是李世民,絕對不可能。”只有他搖頭失笑,認定了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為什麼不可能?雖然我忘了自己是誰,可是我記得皇帝確實是李世民沒有錯呀!”不知道為什麼,她對這一點就是毫無疑義。

  “不可能!”這次,他微微動了怒。

  “為什麼不可能?明明就是他呀,”他竟敢侮辱她少得幾乎可憐的記憶?一張小嘴克頓時噘得半天高。

  “他憑什麼當皇帝?”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屑。

  “可他就是皇帝。”她還是一口咬定,挑釁地反覷著他,只有天官在一旁彷佛正看著他們的熱鬧。

  經過了一陣彷佛沉寂百年般的寂靜之後,他才開口緩緩地說道:“不,我不信。”

  我不信!

  清晨,窗外花香鳥嗚,阮步步從夢中驚醒,不是因為夢境太可怕,而是那極度熟悉,並且教她懷念的感覺教自己從夢中醒起。

  “步步,你怎麼了?作惡夢了嗎?”伏琥來到了她的身旁,坐在炕畔將她擁入懷裏,一宿未睡的他,神情因徹夜的深思翻卷而顯得有點疲憊。

  “不是。”她搖頭,眼角噙著淚水。

  “那你可真是一個天生愛哭鬼了,動不動就哭。”他笑歎,把她揉進懷裏阿哄著。

  “琥哥哥……”

  “有事嗎?說吧!”

  “我答應你,如果……如果不能找到解藥的話,我就聽話……我真的會聽話打掉孩子的,你放心吧!我真的會……聽話……”她說著、說著,喉頭忍不住哽咽,再也說不出聲。

  聞言,伏琥怔仲久久,凝視著地,胸臆激動不能自己,驀然,他伸手將她擁進懷裏,低喃道:“錯了!我並不想要你聽話。”

  他只是想要留她的命,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不離不棄,直到永遠。伏琥沒把這些話告訴她,只在心底無言地呐喊,忍不住將她擁得更緊,曲指輕拭她滾落頰畔的淚水。

  “琥哥哥,我真的捨不得,捨不得呀……”

  “我知道。”他牢牢地擁緊了她,低歎了一口氣,“我知道。”

  阮步步昂起小臉,揪住了他衣袍的襟領,神情充滿了盼望,“琥哥哥,有沒有一種方法能夠告訴我們的孩子,跟他說下次……這次不行,要他下次再來投胎當我們的孩兒,我一定會把他生下來的,一定會……”

  到時候,她還能有命可活嗎?伏琥心中一慟,咬緊了牙關,他心裏何嘗不也是這樣盼望,他心裏又何嘗願意犧牲掉他們的親生骨肉?

  所求為何?他只為了求她能活命呀!

  “那把孩子生下來吧!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卻……不是他想要的。伏琥在心底喃喃地說道。

  “什麼?!”她不敢置信親耳所聞,澄澈的圓眸不禁大睜。

  “生下來,我想,用盡生平所學,應該能夠保你們母子不死。”他溫柔地笑望著她,心卻再一次被她額間那抹淡痕給撕扯粉碎。他無眠想了一夜,卻想出了這個他絕對不會喜歡的爛決定。

  “你是說真的?不騙人?!”她臉上逐漸綻放如花朵般的笑容。

  “嗯,可是你必須答應我,從今天起,你必須好好聽話,我說什麼,你就做什麼,千萬不可以輕舉妄動,知道嗎?”他嚴聲叮嚀。

  “嗯!一定……我一定聽你的!”她一雙小手緊緊地抱住了他,給予他最認真的保證。

  接下來的日子,伏琥費盡百般心思調養步步的身子,絲毫不敢有半分鬆懈,然而,看著她額心的紫痕一日日加深顏色,他的心便急切如焚,下令尋找九龍草的行動也跟著日益頻繁。

  然而,天下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過了一個多月,九龍草非但沒有下落,邊關再度傳來突厥人帶頭為亂的消息上頂次,許多長年向大唐納貢的民族也跟著一起作亂,李世民屢次派兵前往平叛,卻都沒有成果,最後,戰端擴大,東北一帶民不聊生。

  “我不離開。”面對部屬的請求,伏琥手握著李世民的詔請書,以及韞王派人送來的遊說函,只是冷著一張臉,給予狠心的拒絕。

  “將軍?!”眾人驚喊。

  “我需要時間,至少現在……我真的不能離開這裏,不能離開——”她的身邊。伏琥別過沉痛的臉龐,雙眸黯然地垂下,在心底說完了把自己魂夢牽絆在此的真正原因。

  “將軍,請您三思!”眾將士齊聲高喊。

  “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絕對不會離開長安,當然更不會出兵平叛。”說完,伏琥淡覷了他們一眼,拂身離去。

  “求我?”

  阮步步望著跪在她面前的一行人,忍不住又驚又疑,只想趕快逃得遠遠的,實在承受不起他們如此誠懇的請求跪拜。

  “請夫人勸將軍出兵!”為首的男人代表全體求道。

  “出兵?這種事情我不懂!你們跟我說也沒用呀!去跟琥哥哥說吧!我只懂得做棺材呀!”而且,還常常賣得不太好,阮步步忍不住在心底咕噥。

  “將軍疼愛夫人,只肯聽夫人的話,請你去求他出兵吧!”

  哪里是他聽她的?明明就是她對他言聽計從,珍奇藥材照三餐喝,每天她的浴桶裏都是花花草草,聽說有治百病的效果。偶爾呢,她還要被他拉去在身上穴道插上幾針,不教毒氣直攻她的心脈,照這樣下去,害她都忍不住想,會不會她到最後生出來一個怪胎?

  “真的那麼嚴重嗎?那琥哥哥為什麼不出兵呢?”嗚……他們怎麼還一直跪著啦!阮步步才一躲到牆邊,就發現他們的頭立刻跟著轉過來。

  “原本我們也在猜想,最後,我們想出了一個最大的可能性,那就是為了……夫人你。”

  “為我?!”她瞪圓了美眸,覺得他們好象正在說一件她早就應該知道,卻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問題。

  “是的,將軍擔心夫人的玉體安危,才不肯出兵吧!夫人,天下百姓最後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阮步步望著眼前一雙雙企盼的眸子,並不立刻點頭。是嗎?琥哥哥真是心懸著她,才不肯出兵的嗎?她討厭自已,總是教他擔心……

  春光無限。

  紅色的花帳上還貼著新婚的雙喜字,而此時,那床鴛鴦戲水的錦被上正交纏著一對情潮正濃的人兒。

  “琥哥哥……好舒服……”

  阮步步伏坐在他健壯的身軀上,輕輕地挪動腰肢,套動著他如赤鐵般灼熱的欲望,然而,最教她感到激動的是他一次次的頂腰,教兩人的歡合處更加緊密,搗出春水潺潺。

  這個體態是如此的親昵,他抱住她的感覺彷佛嬰孩般,他躺在她的身下,看似以逸待勞,事實上,他沒有一刻不挑惑地,帶著薄繭的長指不時地揪玩著她翹挺的乳尖兒,不片刻就透出荒淫的豔紅色。

  或許,是因為得來不易,所以,伏琥傾了此生最大的溫柔來眷寵她,教她意亂情迷,他微微一笑,從她顫動逐漸加劇的花穴中,他感覺到她就快要決堤崩潰,她收縮了內襞,將他吸銜得更緊。

  “琥哥哥,快一點……”她雙眼暈迷,忘情地催喚著。

  “遵命。”他笑著回答,猛然翻過長軀,將她按覆在身下,“小東西,你的耐性越來越差了。”

  “我——”她小臉羞紅地嗔了他一眼。

  “不過,我自己也差不到哪里去。”他吻住了她的唇,並非猛烈地戳穿她,因為,她的肚子裏已有了嬰孩,所以,他只是密集地抽送,一次次加快,將她逼上了幾欲渾然忘我的激情之中。

  “啊啊……”她幾乎是立刻飄浮上了天際,眯著水眸,深情而且不舍地望著他賣力揮汗,完全失去平素冷靜的俊美臉龐。

  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呀!

  縱歡之後,阮步步牢抱住他不放,彷佛此生她是鐵了心眼黏定他了,只是,她說出來的話,卻完全跟她的舉動相反。

  “琥哥哥,你出兵吧!別管我了。”

  聞言,伏琥的臉色倏然鐵青,“那些該死的傢伙,竟然把腦筋動到你身上?!小步兒,你不要勸我,我不可能在這個時候丟下你不管。”

  他猛然起身,抄起一旁的玄黑色外袍披上,原本柔情似水的臉龐倏忽變得緊繃鐵青。

  “可是一旦戰端擴大,百姓不好過,我心裏也很難受呀,人家真的會很難過、很難過的。”她坐起身!苦悶地噘起了小嘴。

  聞言,他回眸覷著她那張悲天憫人的小臉,久久不說話。

  伏琥總算知道為什麼阮氏禦靈殿不會賺錢的原因了,這個小妮子通常在嘴巴上說棺材買一送一,順便八折奉送來氣死人,事實上,她的心眼比任何人都軟,要是真有人在她面前受重傷,只怕她還會掏盡腰包,去替那個人療傷解圍,就像當年她對他所做的事情一樣。

  “琥哥哥……”她使出了撒嬌的手段,揪起的錦被不小心從胸前滑落,乍現一片無邊春光。

  也不知道她是有心抑或者是無意,反正,她成功地博取了他全副的注意力。伏琥歎了口氣,再度步回炕旁,手指緩緩地解開身上衣袍的系帶,“好吧!我答應你,即刻起兵。”

  話音甫落,一眨眼,她就已經被縛在他強健的體魄之下,動彈不能,如果起初她還對他的行動存有疑慮,那麼也在下一刻已經烴消雲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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