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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蠢徒》第182章
第181章

 當天, 劉老五家的鄰人們帶著說不出的奇妙神色從劉老五家裡出來, 隨後劉老太也跌跌撞撞從那房子裡跑出來,連句罵言都不敢留, 就這麼灰溜溜地跑回家了。

 隨後不到半天,彎刀關來了個會法術的小道士,且劉老五家撿的孩子還是人家道門神童的事便傳遍了整個小城。

 至於神童這個說法, 則是鄰人們聽那小道士跟劉老五夫妻說, 這孩子結天地靈慧而生,生而不凡, 將來成就也不會簡單, 讓劉老五夫妻好好教導,千萬莫讓他走入歧途……而自我總結出來的說法。

 至於神童的親生父母是誰?這個不重要啦, 沒聽人家小道士說這孩子是結天地靈慧而生嘛, 就算有父母,那能是普通人嗎?

 之後流言越傳越廣,也逐漸產生改變。等將來小崽兒做出了一番了不得的成就後, 關於他親生父母的傳言從玉皇大帝與某仙子不可不說的秘密到王母娘娘寶座幻化成人, 千奇百怪說什麼的都有。

 嘛, 這就是屬於小崽兒的故事了, 且說現在。

 送走鄰人和劉老太后,屋裡只剩下劉老五一家和賀椿。

 賀椿把小崽兒交給劉李氏,劉李氏抱著兒子心肝寶貝地哄個不停。

 小崽兒摸摸他娘,又摸摸他爹,咧著小嘴笑得無比天真可愛, 他還掏啊掏地從自己的小肚兜裡掏出了一角銀子和一串銅錢。

 劉李氏:「……啊呀!這不是你爹昨天拿回來的軍餉嗎?」

 劉老五聽到這話也勾頭來看,就見他那瘋長的寶貝兒子一手攥著一角銀子,一手抓著一串銅錢,笑得可得意。

 「這是……?小寶兒把錢藏哪兒了?」那麼一大串銅錢,別說藏肚兜裡,就是藏在肚子裡也能讓人看出來。

 賀椿沒想到這小崽兒還有這麼一手,再想到之前小崽兒一夜間就橫跨近萬里出現在北方邊境,看來這小崽兒一出生就掌握了空間之力,還真不愧是跟他家阿蒙有關的崽兒。

 小寶兒想要炫耀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昨天看劉老鬼跑到家裡翻找銀錢,他還記得他爹娘擔心他給別人看見的事,一急就把自己藏了起來。

 後來劉老鬼在床鋪枕頭下的洞裡找到銀錢想要拿走,他就過去搶,把家裡的錢錢也藏了起來。

 劉老鬼看不到他,被他嚇得直叫有鬼。他就索性抓住劉老鬼吸食了他許多生氣,這也是他隔了一天又長大了一圈的原因。

 賀椿不想劉老五夫妻把小崽兒當真妖魔看,本無意跟他們說小崽兒的特殊能力,但見這小崽兒自己都暴露得差不多,只好幫他圓補,故意半遮半掩地道:

 「小寶……」指了指天空,「乃是不凡子,他雖然因為要歷劫被剝奪了……咳,但有些能力還是保留了下來。我師父原本想把他找到帶回好好撫育,也是為了避免讓他驚世駭俗,可誰知他和你夫妻倆人有緣,也不知是哪一世結的緣分,你們心裡知道,莫要說出去就好。」

 劉老五夫妻聽了這番話,又看到兒子種種不凡,心裡高興得沒邊了。尤其劉老五,他原本還擔心兒子是妖魔,如今經由仙長親自確定他兒子不是妖魔而是仙人歷劫下凡……哦嚯嚯!劉老五嘴都笑歪了,破了一個洞的腦袋也一點都不疼了,他只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勁,再活八十年都不是問題!

 賀椿又叮囑了幾句,教他們日後如何幫助隱藏小崽兒的特殊之處,尤其重點讓他們注意教導小崽兒不能任意妄為、不能心懷惡意。

 劉老五夫妻認真地一一記下。

 賀椿又苦口婆心地對什麼都不懂卻自認為什麼都懂的小崽兒說:「如果你想安安生生地待在你父母身邊,那就乖一點,如果你做些什麼讓人發現,不但你遭殃,你父母也會跟著倒大黴。這世上如我一般有法力能看出你身份的人不止一個,你以後遇到和尚道士打扮的人都小心一點。」

 小崽兒也認真記下,他還舉一反三地想:讓人發現就遭殃了,除非不讓人發現。所以以後幹什麼都得悄悄地來,嗯,明白!

 賀椿看小崽兒並不像傳言中的魔物一般任性孤拐,還欣慰地摸摸他的頭。

 因為看小崽兒表現良好,賀椿雖然給他身體裡下了禁制,但從五十年改為了二十年。而且他只禁制了對方吸收生靈生氣來修練的能力,並沒有封禁對方的空間操控能力。

 說來複雜,其實會者不難,他只要像編程一樣,設定對方只要吸入他人生氣就會觸發令其痛苦的命令,就可以達到效果。如果小崽兒吸收其他能量來修煉,並沒阻礙,同樣他的空間能力也不會無法使用。

 順便說一句,賀椿以前也不會下禁制,這還得感謝傅淵仙尊,如果不是對方在他體內下了那麼複雜的禁制,他還不能這麼快掌握這方面的知識。等他把自己身體裡的禁制研究透徹再解除的時候,相關內容一通百通,他大概也知道禁制要怎麼下了。

 說白了,下禁制就跟畫符籙一樣,只不過需要把修為逼入被禁制者體內,利用符紋隔絕被禁制者的能量運行,心狠一點的,還能阻礙被禁制者正常的生理運行,導致其身體衰弱。

 閒話不多說,等下好禁制,賀椿又給小崽兒刻了一枚玉符。這枚玉符不但能起到幻形符的作用,還有一定保護效果,可以抵抗築基期以下修者的全力攻擊。

 賀椿把這點跟小崽兒和他父母都明說了,讓他們在小崽兒有自保能力之前都不要丟棄這枚玉符。

 小崽兒發出聲音奶聲奶氣地說:「謝謝哥哥。」

 哥哥啊。賀椿又想到阿蒙了。

 心軟的男人愛屋及烏,摻合造化絲編成一縷繩子,串起玉符給小崽兒掛好,摸摸他有點偏大的腦袋瓜兒,傳音給他道:「以後如果你遇到實在難以解決的事情,就用你的血把掛繩全部染紅,並在心中默念『十一郎』三字,我只要感覺到就會趕來你身邊。但你記住,這樣的事情只有一次,一次後掛繩就不再有這個效果,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之。」

 賀椿這番話用了一點精神力刻入小崽兒意識中,讓他哪怕失憶都不容易忘記。

 做完這一切,賀椿推拒了劉老五夫妻的挽留,當夜就離開了彎刀關小城。

 等第二天,有人聽說劉老五家裡有一位藥到病除的仙長趕來見他時,已經找不到人。

 而劉家老倆口在回去後就分別患病不起,兩人都言之鑿鑿地說劉老五家有不乾淨的東西,可他們兩人口碑太差,並無人相信他們的話。

 如果這兩人能就此和劉老五一家劃分開,再也不往來,說不定他們還能多活幾年,可這兩人不事生產,年輕時靠賣女兒過活,年老後就靠吸兒子兒媳的血。這一病,他們哪捨得自己掏錢,哪怕心中害怕劉老五家不乾淨,也不想放過兒子兒媳。

 之後,兩人看病非讓郎中到兒子劉老五家中取藥錢,又請人去找兒子兒媳來給他們侍病。

 不管劉老鬼兩夫妻為人如何,一句話叫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就逼迫得劉老五不得不上門侍候兩人,給他們看病抓藥,侍候他們衣食住行。

 可劉老五有城衛的工作要做,不能天天來,最後無法,只得讓他媳婦抱著孩子過來照顧老人。

 如果劉家老倆口是個省心的,兒女孝順侍候病床也是天經地義,可這兩人……抓著雞毛當令箭,揮舞著孝道的大棒子,恨不得把兒子兒媳的家產全部緊攥到自己手中,更恨不得把兩人都當奴僕一樣使用,而對那個沒有流有劉家血脈的大孫子更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很快,劉老五剛發的餉銀就被老倆口要吃雞吃肉吃人參給耗光了。

 老倆口見再也弄不出錢來,就把主意又打到了小崽兒頭上。

 他們暗中找來人牙子,讓他們相看小崽兒,跟他們討價還價想要賣個好價錢。

 他們以為小崽兒還小聽不懂,什麼都當著他的面說。

 他娘千防萬防,總有一時半會不在兒子身邊的時候。

 小崽兒氣急,想都沒多想,就在老倆口和人牙子捏看他健康與否的時候,一股腦兒把三人的生氣都吸取了過來。

 「啊——!哇啊!」大量生氣湧入體內,劇痛也瞬間襲擊了小崽兒。

 小崽兒疼得哇哇大哭,劉李氏聽到,拎著褲子從茅房衝出來,她一過來就看到公婆和城裡最沒人性的人牙子站在她兒子身邊,再聽兒子從沒有過的撕心裂肺的哭嚎,劉李氏心疼得心臟都要裂開!

 劉李氏繫上褲帶,操起搟麵杖就向三人打來,「敢動我兒子,我和你們拼了!」

 這一番鬧騰又是鬧得人盡皆知。

 劉老五自從聽說兒子是仙人下凡歷劫,做人也不再像往日那麼懦弱,聽說父母又背著他找人牙子想賣掉他兒子,這個老實人也徹底被惹毛,他求到自己有舉人名頭的上司頭上,跪求上司幫他寫狀子告那個人牙子,他不能告父母,只能告人牙子。

 而他上司竟很輕易地就答應了他的請求——以前他們也想幫劉老五,但劉老五自己都不向他人求救,別人看是他們自家事,也怕惹麻煩上身,誰會隨便主動伸手?

 狀紙遞了上去,開堂,審問,打板子,人牙子供出了劉家老倆口,隨後就昏迷過去。

 劉家老倆口被拖上堂,主官剛剛拍下驚堂木,這對不仁不慈的老頭老太就被活生生嚇死了。

 還好這次審案是公開的,圍觀的百姓們都能作證劉家老倆口沒上刑就被嚇死一事。人人都說這對老男女遭了報應,做人太缺德才承受不住公堂上的浩然正氣。

 唯一知道真相的小崽兒:嗚嗚,哥哥壞,吸收人的生氣真的好痛好痛,以後再也不敢了,嗚嗚!

 之後,此事一時被傳為奇談,甚至還傳到了鎮北王耳中。

 再說賀椿,他放出神識,很快就在彎刀關附近一處隱秘的高地找到了正在狩獵的鎮北王。

 是的,這次出來,鎮北王用了狩獵的名義,但他到底是狩獵,還是做其他事,那就只有他自己曉得了。

 鎮北王看到突然出現的小道士,隻眼神微微一凝,臉上仍舊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叫退屬下,對賀椿笑道:「敢問仙長來自何方?到此有何貴幹?」

 「夏睿?」賀椿拿出蘇鎮青給他的畫像確定對方身份道。

 鎮北王意外的年輕,看上去似乎比蘇鎮青還小一些,大約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賀椿默默計算,鎮北王被派到邊疆已經有二十年左右,那麼不就說這位王爺在十來歲時就擔起了如此重則?

 嗯,也不一定是擔重則,說不定是流放。只是上面那位夏帝也沒想到弟弟會在邊疆混得那麼好。

 護衛保持沉默,他們沒有出聲叱責賀椿敢就這麼叫出王爺名諱,因為這會洩漏王爺身份。

 而鎮北王被人叫破名字,也沒生氣,更沒試圖遮掩或否認,大大方方地笑道:「正是小王,仙長認識小王?」

 賀椿掏出蘇鎮青的信件,連畫像一起遞出:「這是蘇布政使讓我送與你的信件,你看過便知。」

 鎮北王讓屬下接過信件和畫像。

 心腹屬下驗過上面只有自己人才知道的火漆印記,這才對鎮北王悄悄點頭,又把信件和畫像靠近火堆烘烤片刻,見沒有任何特殊變化,更無異常氣味傳出,這才把信件和畫像交給鎮北王。

 鎮北王沒有立即打開信件驗看,他只看畫像的繪畫手法就知道是曾經愛將蘇鎮青的手筆,而且畫像中還隱藏了幾個字,連起來就是「十一郎可信」五字。

 「十三郎?」

 「不,我是賀家十一郎。」

 鎮北王立刻對賀椿更加誠懇地笑道:「小仙長既然認識鎮青,那就是自己人了。快請這邊坐。」

 賀椿看出對方的種種試探,也沒放在心上,搖頭道:「我只負責傳信,請你在這張紙上寫明你已經收到信件。」

 賀椿遞出一張普通白紙,還附帶了一支籤字筆和夾紙板。他只略略一掃就看出這位鎮北王這次出來沒有帶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

 鎮北王先讚了一聲好紙,接過簽字筆和夾紙板後,又驚奇道:「這是何物?」

 賀椿:「筆,拔掉筆帽就能直接在紙上書寫。板子可以夾住紙張,紙張也可放在上面書寫。這些都是道家之物,用完還請還我。」

 鎮北王研究了一會兒,稀奇地拔掉筆帽,把白紙放到夾紙板上,試著書寫文字,才寫了數字就連聲讚歎:「好,好東西!」

 雖然書寫不習慣,但只要你用過就不能否認它確實要比毛筆方便好用。

 鎮北王沒寫多少,只說自己確實已經收到信件,並在文後蓋上自己的小私章。

 賀椿收起紙張,當著鎮北王的面折成紙鶴狀,又掏出另一隻筆在紙鶴身上畫上符紋,隨後輸入能量,單手一揚。

 紙鶴飛起,繞著眾人上空盤旋一圈,隨後咻的一下就不見了。

 在場眾人大開眼界,紛紛在心中撐奇。有那活潑的護衛更是盯著賀椿瞧個不停,他們以前也見過一些上門自薦的「高人」,更見過不少「神奇」的把式,但像這樣的,還真是頭一回見到。

 這一刻,誰也不知道那紙鶴是否真的能飛到蘇鎮青手上,也不知道小紙鶴要飛多久。如果按照普通傳令官的馬程,那就是二十來天,加上蘇布政使的回信,最遲一個半月,他們就能知道這小道士是在故弄玄虛還是真有本事了。

 賀椿伸手。

 鎮北王還在望著紙鶴消失的天空,看到賀椿伸出的手,訕笑,兩手緊緊抓住簽字筆和夾紙板,分明不想再還回來。

 「夏睿王爺?」

 鎮北王還是頭一次被人連名帶姓後面加上王爺這麼叫,覺得特別新鮮,他也不覺得冒犯,高人嘛,都是特立獨行的嘛。

 「小仙長,可否把這兩樣道家寶物送給小王?小王可以用其他寶物進行交換。」鎮北王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道。

 賀椿:什麼人交什麼朋友。有蘇鎮青那樣的屬下,鎮北王這麼不著調似乎也不奇怪?

 賀椿本身也不是正經人,見鎮北王能拉下臉,他也不再裝逼,很爽快地揮手道:「行,送給你了。不過這東西不是仙家寶貝,只是方便好用而已,裡面的墨水用完就不能用,哦,對了,也別收藏起來不用,長期不用,裡面的墨水會幹掉,不值當。那夾紙板外形和工藝都很簡單,你找工匠稍微琢磨一下就能研究出來。」

 「多謝!」鎮北王見少年爽快,立刻對這少年道士的印象大好,誰不喜歡大方人?

 鎮北王歡歡喜喜的把簽字筆寶貝地收進懷中,夾紙板則交給屬下收起,再次邀請道:「小仙長請坐。荒郊野外萬事簡陋,還請仙長莫嫌棄小王慢待。」

 說著鎮北王親自倒了一筒燒開後的溫水遞給賀椿。

 「這樣就很好。」賀椿接過竹筒,把裡面的溫水一口飲盡。

 鎮北王看賀椿沒有見外和懷疑他的樣子,越發高興。

 可他見賀椿也完全沒有坐下相談的意思,不由微微焦急。他並不想放過這樣的真高人,不說對方使出的小法術,只那筆,就足夠他重視對方。

 賀椿抱拳,正要告辭。

 鎮北王眼珠一轉,說道:「小王剛看到仙長出現,還以為仙長也是為了彎刀關外的異象而來。」

 正要告辭離去的賀椿腳步一頓,「異象?」

 鎮北王看賀椿果然被吸引住,一臉神秘地接著說道:「仙長不知道麼?大約是大半個月前,精確說來是十九天前,彎刀關外突見風起雲湧,天地一片黑暗,空中似有無數光線閃過,形成奇景。期間,有人親眼看見一處山谷的上空裂開了一條大縫,裡面似乎有什麼金光閃爍的東西。

 這樣的奇景大約維持了有半天,之後有人見到一道黑光劈向那條縫隙,縫隙裡面的金光似乎裂開,有人還說自己聽到了慘叫,更有人看到金光從空中落下,落入那山谷中。

 再之後,異象就全部散去,觀看到這一幕的人,有那大膽的就朝山谷搜索而去。可是進入山谷的人,不管是尋寶的,還是探秘搜奇的,甚或普通的打獵人都陷入其中再沒出來。」

 說完,鎮北王站起,伸手一指下方山谷,「喏,就是這個山谷。」

 賀椿沒有低頭看山谷,反而抬頭看向山谷上方。

 剛才他飛過來時就感覺到這一片天地的能量似乎有點紊亂,就好像正常的空間被什麼擾亂了一般。

 十九天前……

 這不就是那小崽兒出生的那一天嗎?

 這裡的異象會不會是小崽兒劃破空間穿梭過來時造成?

 可如果真是如此,那個什麼黑光劈向縫隙,縫隙裡掉出金光又是怎麼回事?

 賀椿繼而聯想到阿蒙的不告而別,隨後想到是不是當時的情況太緊急,緊急到阿蒙來不及告訴他一聲,而他當時又正好在解除禁制中,確實不易被打擾和搬動,所以阿蒙才沒能帶他一起走?

 賀椿總覺得還有什麼事,而這點恐怕只有見到他師父後才能問出來。

 「你們也想下去尋寶?」賀椿問鎮北王。

 鎮北王笑,打機鋒道:「是也不是。」

 「怎麼說?」賀椿來了點興趣,也終於注目看向下方山谷。

 山谷內鬱鬱蔥蔥,植被異常繁茂,一股瘴氣升騰而起,懸浮在山谷半空,就像一層半透明的罩子。

 鎮北王指指他身上的道袍,若有所指地道:「小仙長可知道順朝國教為何?」

 賀椿搖頭表示不知,又道:「我剛剛出山,對外界並不瞭解。王爺也不用叫我小仙長,直接稱我十一郎即可。」

 鎮北王順竿子爬,特別親密友好地叫了聲:「十一郎。不知十一郎仙山何處?這次入世又是為了什麼?」

 賀椿猜出對方打算,只模糊道:「我來自華夏島,入世只為修煉。王爺剛才提到的順朝國教是?」

 鎮北王一邊想著華夏島在哪裡,一邊介紹道:「順朝信奉的是一個叫天外仙的教派。這教派名字雖然好聽,但他們做出的事情卻極為邪穢。我大夏朝之所以和順朝戰爭不斷,和這天外仙教派也有極大關係。」

 「天外仙?」賀椿只覺得這個名字莫名熟悉,甚至有什麼就在嘴邊,可就是想不出來。

 「十一郎沒有聽過?」

 賀椿誠實搖頭。

 鎮北王眼中有些微失望,但他還是跟賀椿解說道:「十一郎既然是修煉者,那麼也知道我們這裡自古就有修仙者存在。只是後來不知為何,那些修仙者越來越少見於人前,有些直接藏入了深山老林或海外島嶼,還有些則去了順朝。

 相傳那天外仙教似乎能幫助修仙者修煉,他們還特別擅長尋找仙家寶物和洞天福地。這不,這次彎刀關異像剛出,那天外仙教就派了人過來。」

 賀椿問:「那王爺你親自過來的原因是?」

 鎮北王坦然道:「一個是好奇。還有一個原因,則是這彎刀關外,直到這山谷為止,恰好屬於比較模糊的疆域,你既可以說她屬於順朝,也可以說她屬於夏朝。我來此,也是擔心那天外仙教在這山谷裡發現什麼寶物,索性把這裡佔下。十一郎想必也明白,我們這些戰將都是普通人,我們能幹翻十個百個同樣的普通人,卻不一定能對付得了一個修仙者。

 不瞞十一郎,小王之前也帶了幾位大師和高人過來,但他們進入山谷已經有一日之多還沒有出來,小王實在擔心。」

 賀椿:「你想我也進去看看?」

 「不不不。」鎮北王忙搖手,「山谷情況不明,十一郎就算法術高明,也雙拳難敵四手。之前看十一郎能用飛鶴傳信,不知十一郎如果傳信給貴師門需要多久?」

 鎮北王怕他誤會,不等他回覆就忙補充道:「我並不是想要利用貴師門,好吧,我確實是想有人能教訓那越來越囂張的天外仙教一頓。如果貴師門無意管這件事,就當小王沒說。如果貴師門有意,只要貴師門願意出手,一律後勤事宜都由小王準備。

 另外,如果貴師門能趕走天外仙教之人,以後這山谷,不管裡面有什麼,都可以劃為貴師門分門地點,只要貴師門答應,戰爭時期不會幫助順朝,也不會讓對方借道即可。」

 賀椿哪怕不清楚彎刀關形式,但他剛才在天空上看過,這個山谷和後面的丘陵正好是順朝進軍夏朝的必經之路。

 這就怪不得堂堂鎮北王如此緊張,甚至親自帶人過來。

 而鎮北王現在提出的條件,相當於是請賀椿師門當作守門人,幫他們守住門戶。

 再看鎮北王表情,他敢這麼篤定地提出這樣的條件,應該是普通修者和天外仙教關係很糟糕?

 如果賀椿真的有一個師門,如果這個師門還有擴張的野心,如果這個山谷真的有寶物或者是一個很好的洞天福地,那麼哪怕冒著被天外仙教攻打的危險,這個買賣也能做得。

 可惜賀椿就他一個,雖然他有個師父,但他敢保證他師父絕對沒有建立門派的雄心壯志,那就是一個自由得可以隨便拋棄徒弟的大混蛋!

 「你又罵我。」冷不丁的,阿蒙的聲音又在他腦中冒出。

 賀椿:「……有沒有關閉腦門的方法?」

 「腦門?」

 「腦海、識海之門!否則有些人想進就進,想留言就留言,當我腦袋答錄機呢!」

 「你不覺得這樣聯繫起來很方便嗎?」

 「方便個鬼!是你方便,我一點都不方便。你敢不敢讓我這樣隨時隨地騷擾你腦袋?」

 「好,你等等。」

 賀椿:……師父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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