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較東蒼園的熱鬧,一牆之隔的西虎園籠罩在淒淒切切的哀傷當中,今夜他們也同時辦了喜事,只不過對他們而言,杜香凝的出嫁等於是送走了一個大麻煩,然而,他們的心依舊沉浸在喪子之痛中,不能平復。
「叛兒……」
小滄浪的書房裏,趙氏撫著愛子所用過的筆硯書畫,不禁悲從中來,因傷心而眼淚滾滾不絕,蒙朧的視線望著桌案上未及收拾的隨筆字墨,龍飛鳳舞之中,又透著淡淡的雅氣。
明月不常圓;
醒複醉,醉複醒,
願為蝴蝶一生思量都是夢!
趙氏望著愛子的筆跡,心疼得緊,卻又泛起一絲疑惑。叛兒什麼時候寫下這樣的詩句,彷佛凡心看透,卻又是塵緣難了,情願一生深陷而不悔,難道他對杜香凝的情感已到了死生相許的地步?
「夫人,天晚了,回房歇下吧!」楊商隱走進書房,看見神情悲傷的妻子,只是無奈地輕聲道。
趙氏轉眸淡覷了丈夫一眼,苦笑點頭,放下手中的字墨,蓮步輕移至書房門口,遲疑了半晌才道:「我突然想起,今年相公你過五十大壽,卻是再也沒有人能--」
楊商隱搖頭低歎了口氣,感傷道:「叛兒這孩子雖然有時候任性了一點,但就是很能討人歡心,十幾年了,每年咱們夫妻壽日的清早,天才剛亮,就見他端著那杯茶進門,他自個兒編的那一套花言巧語逗得咱們開心極了,雖不是什麼珍貴的金銀珠寶,卻是比什麼都開心。」
「相公……」趙氏哽咽得說不出話,淚眼直凝著丈夫。
「趁早歇著吧!叛兒這一走,咱們夫妻倆要忙得事情可多了!」楊商隱扶著妻子,相偕離開小滄浪。
他心裏明白接下來西虎園裏要頭疼的事情還多著呢!關於愛子叛兒的悲傷記憶,就暫時把它深鎖在小滄浪的院門裏,只要不將它打開,心痛或許就會少一點吧!
※ ※ ※
「嗯啊……啊……」
喜燭的紅光明豔燦燦,新房中,淫聲浪語不斷,鴛鴦錦褥微地淩亂,新娘子的雙手被縛在身後,紅色的嫁衣仍舊披掛在身上,與白色的底衣形成了荒淫的美感,襯得她一身嬌裸的身子更加蕩人心魂。
「冷敵天……別往裏頭……不要再……」楊叛兒的氣息逐漸失去了規律,嬌喘不已,蠕動著血嫩的花穴兒,想要阻止他的長指越探越深入。
然而,她這樣蠕動著私穴,卻反而將他的手指銜吸得越來越緊,更加強烈地感覺到他指尖上的薄繭,熱熱地灼燙著她水嫩的芽肉。
「好一個熱情的小東西。」他冷冷地笑哼了聲,密集地抽動著長指,翻攪出蜜水淫溢的浪聲。
「不、不是這樣的……啊……」她不斷地搖首,晃著一頭烏亮的青絲,不停地掙動著被他緊縛的雙腕,心裏極度想逃,身體卻又誠實地依戀著他長指帶來的邪惡快感,不由自主地湊近了他。
天!她不止身體變了個模樣,連心理都有點不正常了啦!
她白淨勻稱的玉腿淫蕩地被扳開,形成了一種挑逗的邀請姿態,讓他的手可以更輕易地褻玩她的小水穴兒。
「啊啊……冷敵天……不要這樣玩那兒……我會、會……」楊叛兒幾乎想要討饒,她從來不曾感覺身子裏如此空虛難耐,亟欲找尋一樣解放的玩意兒,與她身為男子時的蓄勢待發完全兩樣感受。
她也從來不知道自己會有如此委屈的一天,老天!這一定是場可怕至極的春夢,教她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冷敵天沉魅一笑,抽出狎戲的長指,忽地翻身下炕,動作緩慢地解開自己身上的外袍,逐一地褪去蔽體的衣衫,展露出純男性的剛強體魄,曜黑的眼眸直勾勾地覷著她一雙水瞳流露出驚訝,還有一絲羞怯的慌張。
「冷敵天,不要……真的不要……你是恨我的……做了以後,你絕對會後悔的……不要……求你不要……」
楊叛兒淚眼汪汪,劇烈地扭動著身子,纖臂不停地與緊綁的布繩做抵抗,然而她卻只是徒勞無功地坐在原地,恐慌地瞪著他再次欺近。
「妳說我恨妳?」冷敵天的身形高大陽剛,長年練武的結果,他的身上沒有一絲贅肉,動靜之間如猛禽一般輕靈優美,俯下冷魅的臉龐,淡笑道:「說得好,我很高興妳總算是開竅了!」
聞言,楊叛兒小嘴一扁。這男人幹嘛這麼老實啦!就不能哄哄她、騙騙她嗎?他難道不知道被他討厭的感覺很不好受嗎?
就如同那道牆砌起來的那一天,他就是這樣冷血無情,無動於衷!害那時候仍舊是男人的她覺得深深地受到傷害!
「既然恨我,就不要抱我嘛!」她的眼眶熱熱的,一股淚意從心深處滿滿地嗆了上來。
沒錯!他說得很對,她一定是瘋了啦!否則為什麼他剛才與她親熱時,她的心裏竟然浮現一絲絲竊喜?活像個花癡似的!
聽見她任性的話語,冷敵天覺得十分可笑,虎臂一伸,迅雷不及掩耳地將她拉近自己,他坐在炕褥中央,大掌捧起了她圓俏的雪臀,緩慢的將她嬌裸的身子放下。
「不!不要--」楊叛兒低頭恐慌地看著他勃發的欲望,逐漸地接近她雙腿之間盈滿蜜水的小穴兒,突然間她的腦海裏一片空白。
不行的!這是絕對不能發生的!楊叛兒的心裏泛起了一絲罪惡感,總覺得自己好像與冷敵天正在偷偷地做一件壞事!
「為什麼不要?都已經到這地步了,再說不要未免太過矯情了吧!我的娘子!」他冷嗤一聲,刻意不去瞧她可憐楚楚的水眸,免得自己又被她的眼神給影響了。
「冷敵天,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真的是--」她急急地想爭辯,卻被他沉厚的話語給硬生生打斷了。
「楊叛兒?」冷敵天挑眉一笑,語氣冷涼含諷,硬熱僨張的昂挺對準了她的柔穴兒,唇邊的笑意更深更邪了。「為什麼妳總是學不乖?真是教我萬分失望呀!」
「我沒有不乖……不要……你快住手……嗯啊啊……」楊叛兒蹙起秀麗的眉心,頓時她的體內傳來一陣幾近撕裂的疼痛。
天!他們真的做了!
冷敵天狠狠地用自己的欲身貫進她狹窄柔嫩的水穴縫兒裏,未經人事的處子幽私緩緩地汩出赤紅的熱血,脆弱的柔壁劇烈地蠕動著,緊緊地銜住他狂犯而入的怒龍。
楊叛兒痛昏了,眼前一片白光炫晃。天!他這個該死的粗魯男就不能憐香惜玉一點嗎?就算他們前輩子真的有什麼深仇大恨,也不要挑在這種時候報復嘛!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會痛死掉!
「以後不准妳再提起楊叛兒三個字,妳不配!」冷敵天低沉的嗓音進出嚴厲的警告。
聽見他的話,楊叛兒不禁糊塗了,身子裏的痛彷佛潮水,來得如此洶湧瘋狂,卻又瞬間褪去,一雙白玉般無瑕的長腿淫蕩的在他的身上張開,花穴兒裏被他的昂挺滿滿地填塞,她很想弄清楚他話中的意思,卻又壓抑不住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心跳,春情蕩漾。
為什麼她不配提起自己的名字?為什麼?僅僅只是因為她現在的身分是杜香凝嗎?是害死楊叛兒的兇手嗎?
錯了!他們都錯了!
「冷敵天……為什麼……我不配……」她想問明白,她不要他的憎恨,他的恨總是教她心裏不好受,彷佛窒息般疼痛。
「還有一點,不准直喚我的名諱!尤其是連名帶姓如此不敬的稱喚!」說著,他殘忍地緊按下她圓俏的雪臀,讓她猶淌著處子之血的嬌嫩小穴兒沒根地吞噬了他。
「不要……」楊叛兒緊咬住下唇,俏臉泛白,一雙眸子卻是紅通通地,兩行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滾了下來,悶著聲細細地對他怨道:「還好我以前沒有跟你要好,否則像你這樣冷血的男人,誰知道你會怎樣欺負我!」
聞言,冷敵天怔了一怔,才終於抬起眸子正視她的眼睛,見到兩泓汪汪的淚海,心抽痛了一下。
「以前再怎麼惹你生氣,你都不會出手打我的……」楊叛兒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總是肆無忌憚地惹火他,然後很放心自己不會受到傷害。
可是……一切都變了!他也變了!
近乎癡傻地望著她的淚眸,冷敵天覺得時空好像忽然錯亂了,此時在他眼前的人不是杜香凝,而是楊叛兒!那個性子驕傲、牙尖嘴利,與他吵了一輩子的冤家! .
「別走!別離開我,好嗎?」冷敵天伸手捧起她的小臉,小心翼翼地柔聲請求道:「留下來跟我吵架一輩子,不要走。」
「冷敵天……」楊叛兒被他突如其來的溫柔給弄迷糊了,皺起眉心很認真地說道:「不要,你都欺負我,甚至還把我綁起來,跟你吵一輩子,豈不要我的命嗎?」
「不!我這就將繩子鬆開,別走!」冷敵天迅速將纏緊她手腕的布繩解開,生怕眼前的人兒會忽然反悔似的。
哈!總算自由了!楊叛兒舒活了下手腕,正想要偷偷溜走之時,卻發現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她才不要跟他魚水交歡呢!一錯焉能再錯?不,是不能錯到底才對!「冷敵天!我們不可以--」
意外地,冷敵天竟然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嘰喳不休的小嘴兒,舌尖靈活地翹開她玉貝般的皓齒,深入吸吮著她唇間的甜蜜。
楊叛兒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眸。她從來沒有想過冷敵天會吻她,纏綿繾綣的吻弄,一絲喜悅如蝶翅般在她的心裏輕輕地撲飛著,而且她心裏並不討厭他的吻,反而有些喜歡--
天!她肯定是瘋了!楊叛兒心慌意亂地在他的懷裏掙紮不休,呼吸之間,嗅到他好聞的陽麝香息,頓時她心裏頭無數隻的蝶兒狂亂地飛舞,攪得一顆心都亂了、癲了、醉了!
「唔嗯……」不要動啦!楊叛兒出不了聲,卻敏感地察覺到他在體內的僨張勃動,撩得她柔穴兒裏麻癢難耐。
明明應該嫌惡唾棄的事情,她竟然有點兒喜歡,而且身子也是樂在其中,私穴兒裏不斷地泌出愛液,沾濕了兩人的交合之處。
嗚嗚嗚……曾經不可一世的男性自尊,如今受到冷敵天嚴重的打擊,不!是已經嚴重地受創了!真是不想活了啦!
冷敵天纏吻住她朱嫩的絳唇,強而有力的懷抱不容她抵抗拒絕,長臂扶住了她雪白的背,讓她緩緩地躺到炕上,自己則俯身覆在她的身上,私心裏不想片刻離開她的身體,動靜之間,兩人的私處依舊如魚水般歡愛交合。
「嗯啊……」兩人的身子挪動之時,她分外強烈地感受到他侵犯而入的昂挺,奇異的緊縮感教她忍不住逸出嬌吟,小腹之間彌漫著快感的火焰,火花不斷地在她的身子裏四處竄流,綴抹在胸前的嫣紅羞人地繃俏,烙著他方才啃咬過後的齒印紅痕。
冷敵天不想出聲破壞眼前的幻境,虎腰挺進,不斷地用自己的欲望貫穿她的身體,如蛟龍般直搗她血嫩的花心,進出之際,沾染了她混著處子鮮血的愛液,隱約地傳出如龍魚弄水般的浪淫聲。
一時間,房中異常地沉靜,唯有兩人逐漸失去控制的喘息聲縈繞回蕩,撩人心魂。
楊叛兒也失去了理智,歡愛的快感支配了她的心神,或許是冷敵天的吻讓她恍惚了吧!她伸出一雙纖臂圈住了他的頸項,扭動著纖細的腰身,隨著他一起擺動,迎合著他霸道的侵犯。
不想醒來!他們沒有人想在此時覓回理智,冷敵天不想,因為不願;楊叛兒也不想,因為她竟然會喜歡冷敵天的擁抱,心裏盈滿了罪惡感,無法克制心裏瘋狂的念頭!
「嗯啊啊……啊……」一聲聲滿足的喟息,伴著歡愉的快感,從楊叛兒的唇間喃吟而出。
冷敵天啄吻著她的唇、她的眼,溫熱的大掌揉弄捏擰著她腴白的嬌乳,不時地揪玩著她敏感的乳尖兒,身下的抽動越來越快,彷佛就要擦出淫浪的火花般,惹得她嬌呼頻頻。
「啊啊……冷敵天……」她失神地眯起水眸,凝視著他冷峻的臉龐,喚出了他的名。
冷敵天沒有回應她的呼喚,卻是心魂激動地不停要她,時間彷佛在兩人的身畔凝結了,過了久久,他俯首輕咬著她雪白的耳廓,喃逸出一聲模糊不清的低語,彷如歎息般,「叛兒……」
※ ※ ※
梧竹幽居的院門外,躲藏著一個小男孩,神情非常地納悶,只不過還是笑嘻嘻的,覺得眼前的事情好玩透頂。
「沒想到那個楊叛兒心思真是單純八股,那檔子事,就算是兩個男人都可以做了,更何況我已經把他變成女的!」
自言自語的小牙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慢慢地起身走開,月光之下,他的影子分外黑沉,透著淡淡的詭譎。
「人真是奇怪的動物,男人與女人不都一樣是人嗎?嗯……回去之後,叫他告訴我,我到底是男是女,這一點好像很重要,不然人們為什麼要如此在乎呢?真是搞不清楚……」
隨著影子逐漸拉長,轉瞬間消失在牆角,小牙的喃喃自語也隨之淡去,他哼起了小曲兒,輕快地回蕩在涼風中。
懸著銀牙的夜,隨著塵埃的飛落,又重新恢復了寂靜,只留下一首小曲兒,快樂地被哼唱著……
※ ※ ※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歸時方始休;月明人倚樓。
「叛兒……」
一面灰牆冷冷地豎在冷敵天的眼前,在月光之下透出淡淡銀輝,他苦笑,就如同那一天楊叛兒的話語,拒他於千里之外。
他伸手撫著灰牆起伏的紋路,銀月投映在他手底下形成的黑影,就如同在牆的另一邊,有個無形的人兒與他手心交握一般。
「別時容易見時難。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間……」冷敵天勾著一抹苦涼的笑容,在心裏喚出一個名字,低語道:「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只是你再也聽不到了,聽不到了……」
叛兒。
※ ※ ※
昏昏沉沉,睡夢之際,楊叛兒似乎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依稀之間她感覺到身旁一空,失去了溫暖的依靠,身子開始有些冰涼,她拉緊了身上的錦被,耳邊又聽見有人在呼喚。
那低沉渾厚的聲音聽起來像冷敵天,嗓調是如此悲切,彷佛極度地懷念著死去的楊叛兒。
「嗯……」她夢嚶了聲,微微地掀開了長睫,隨即又陷入夢鄉之中,暗斥自己胡思亂想。
就算天下人都在想念楊叛兒,冷敵天絕對是例外的那一個人,喪祭時,他連為她上一炷香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會想念她呢?
那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楊叛兒決定不再浪費心思。她心想,歡愛之中,似乎聽見冷敵天喚出叛兒兩字,那也肯定是她腦袋昏昏,錯聽了!像他那個大色魔,見色眼開,見到美女就忘了今夕是何夕了。
嗚嗚……她的身子好痠、好痛喔!
色魔!下流!
楊叛兒重新墜入夢鄉,只不過心窩兒裏有些不舒服,悶悶的,還有一絲酸嗆的醋意。
該死的冷敵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