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昏曉
奇異的,死去的敵人並沒有現出妖的原形,而是直接化為塵土消失了。
若是仔細去瞧,便可以看見,有細小的蟲覆蓋在他們的屍體上,極快地將其啃噬完畢了。
「他們是昏曉城的人。」
地圖再次被展開,彥封指向通往王城的近道:「這裡就是昏曉城,瘴氣將另一條道路封閉,若是要等它消散的話,也可以等到幾日之後,或者再返回去?」
他看向邵羽。
白旗也看向邵羽。
至於小於歌和皮皮,不用說了,綁定的親友團。
幾日之後可以排除,誰知道這幾日會不會有新的襲擊者?
飛過去的話……邵羽仰頭望向天空。
紫色的瘴氣瀰散,越往上越稀薄,再往上是遮蔽日月的參天古木,地上這個奇怪的陣法好像還有作用,彥封雖然不知道它的具體功效,卻知道昏曉城有可以限制原形的陣法,在這個陣法之中待過之後,短時間內最好不要嘗試變回原形。
「昏曉城你瞭解多少?」
前不久還是定點NPC和白旗和來了天荒等於沒來的皮皮指望不上,只能依靠這位少爺了。
「那裡是一座……毒蟲之城,」彥封沉吟道:「我只在很小的時候跟著父親去過一次,記得那兒的人衣著非常暴露,作風也十分開放,即使是成親的隊伍也可以搶,搶到了就算自己的,更別提在大街上走著的俊男美女了……」
他不由得再次看向了邵羽。
邵羽:「……」
怪我咯?
「父親是去平亂的。昏曉城沒有城主,或者說,城主的更迭太頻繁了,王令更不暢通,那兒似乎有種奇異的規則,每個人身上都帶著種瘋狂的氣息,這種氣息就像是會感染一樣,到處傳播,父親也是憑藉絕對的實力才能和他們講道理的。」
「拳頭大的說話,」白旗道:「不是在哪兒都這樣的嗎?」
彥封失笑。
「老實說,我也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了。」
皮皮喵了一聲,有些嚇著了:「我們等幾天繞過去?」
「不行。」
說話的竟然是邵歌,小孩一本正經道:「如果在這裡退縮,於道心不利。」
修士有句話,叫念頭不通達。
邵羽苦笑。
原來在這等著呢。
繞過了這兒,影響可就大了。
但是走昏曉城對毀容臉有什麼好處?
後手的話,怎麼看他也沒有這樣的人格魅力,還有那種即使自己死了也會繼續效忠的手下的樣子。
毒蟲之城……蠱嗎?
關於這個,彥封也沒什麼認知,只知道那是神秘的、也是邪惡的,彷彿無所不能,卻又清楚地知道那必定有其限制,這樣推斷的話,留下後手似乎也很簡單?
邵羽蹲下來,摸了摸小於歌軟軟的頭髮:「崽崽,你說去不去呢?」
主角的記憶在逐漸恢復。
在瞧見白星劍的時候,邵羽便有了這樣的感覺。
小孩握住爹爹的手,似乎是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那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指,道:「去!」
彥封欲言又止。
他似乎覺得讓一個幼崽做決定有些不妥,然而在大人們都沒有什麼好主意的時候,讓幼崽來試試又有什麼不好的呢?
崇山峻嶺。
於凡人而言,這如同不可跨越的天之屏障,在修士眼裡卻只是尋常的道路罷了……如果修士能飛的話。
御使飛劍在天元是常態,在天荒幾乎絕跡,邵羽望天,默默收起了摸向儲物戒指中飛劍的手。
走走更健康。
「我聽說過昏曉城流傳著許多奇怪陣法,和他們飼養的毒蟲有關,多數需要獻祭,鴉族曾經有一位前輩中過這一招,他立刻變為原形想要飛翔,卻發現翅膀如同山峰壓制那樣重,好在他平常便喜歡收集法寶,憑著催動眾多法寶自爆逃過一劫。」
彥封說起來的時候,心有餘悻,雙目中卻閃動著躍躍欲試的光芒,顯然,這樣的傳聞反而讓他更加想要親眼一探了。
無法飛渡,憑藉修士比凡人好得多的體質,這或許算是登山遊覽?
小孩又喚出了他的小飛劍,愛不釋手的樣子,他的眸子裡閃動著新奇的光,不時用那把小劍去劈劈砍砍,蹬蹬蹬跑過來問邵羽:「爹爹,這把劍是怎麼來的?」
邵羽含笑反問:「崽崽不知道嗎?」
小於歌回憶道:「唔,那時候只是覺得想要打壞人,但是搆不著,地上也沒有樹枝,然後這把劍就出現了,」他把劍平舉對著天光,瞅著劍身上的字:「它叫白星,對嗎?」
「這是你的本命飛劍,」邵羽慎重道:「它和你是一體的,要好好待它,明白嗎?」
對於一直生活在爹爹羽翼之下的小孩而言,這句話似乎有些難懂,他想了想,開心地笑了起來:「明白了!」
然後繼續在前方開路,用小劍劈劈砍砍。
邵羽:「……」
崽崽,你把它當玩具嗎?
↑至少沒有學某位遊戲主角拿寶劍對付野豬,知足吧=w=
邵歌跑開了些,摸了摸小碧。
他沒有全部告訴爹爹。
不是不願意,而是那種感覺實在太奇怪了,還伴隨有一些模糊的圖像和聲音,實在不知道怎麼說。
爹爹說妖族有的會覺醒傳承記憶,崽崽現在是這樣嗎?
本命飛劍什麼的,好像是常識的樣子,為何本寶寶不知道_(:зゝ∠)_
{新年快樂!年年有魚!}
{吉祥如意的魚~家~}
{除夕快樂麼麼噠!本命年要穿紅內褲哦!本命飛劍要系紅繩哦!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昏曉城,感覺是五毒派駐地,我是一隻果子狸麼
1L:是的
2L:不是
3L:你是一隻普通的狸貓
4L:喵~>▽<}
{搶親!為何我只看到這兩個字!燒魚走在街上……噗,這畫面太美哈哈哈哈
1L:肯定會化妝的啦
2L:_(:зゝ∠)_}
{燒鴿在恢復記憶了,趕緊趕緊,到時候會有大♂驚♂喜呢}
{劍名百姓,我的淚點嗚嗚嗚
1L:菇涼,本來我不應該在這時候笑的,但是……百姓是什麼鬼啊233333
2L:好像發現了作者取名的思路√}
{小於歌加油!給你發個紅包你能把臉遞過來我捏捏麼p(# ̄▽ ̄#)o
1L:怪阿姨
2L:怪阿姨+1
3L:紙幣……在那邊能用?
4L:哈哈哈哈哈哈哈實力嘲諷}
{求敬業福!}
……
好熱鬧哦。
邵歌思索著那句「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又想到所謂的恢復記憶,逐漸出了神。
我是誰?
羽族和人類,不會生下小龍。
無論如何,都不離開爹爹。
小孩的眼眸有些深,他往後望,映入眼簾的,是肩膀上立著貓咪的邵羽。
難得那個粘人的小孩子離主人遠了一些,靈貓抓住時機跳上邵羽的肩膀,在他壓低了聲音,頗有些警惕地問:「主人,這個長得很像於歌的小孩是誰啊?」
邵羽神秘兮兮:「長得這麼像於歌,你說呢?」
貓咪有種不好的預感,繼續問道:「那於歌他人呢?」
邵羽嘆了口氣,視線停駐在前方蹦蹦跳跳、無憂無慮的小豆丁身上,欲言又止。
形容某些人的眼睛時,我們常常說「就像會說話一樣」。
邵羽的眸子就是如此。
這雙丹鳳眼微微斂起,狹長的模樣有種勾人的蠱惑,一時間彷彿有許多情緒流過,似是懷念、似是憧憬、似是悵惘,還有許多複雜的感情埋藏其中,皮皮緊盯著這雙眼,只覺腦海中一片空白。
眼睛的主人輕輕嘆息:「他在他身上延續。」
前一個『他』,無疑是於歌;後一個『他』,便是小孩了。
靈貓自覺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
在它和主人分開的這些年,於歌死了,或者就死在深淵裂谷,主人能上來沒準也和他有關,那之後,主人去家鄉報信,卻發現於歌已經有了孩子。
一夜**珠胎暗結之類的情節跳過。
倆竹馬的感情本來就好,見到這和於歌有九分相似的小孩,主人自然是觸景傷懷的,也不免對這孩子萬般憐惜,乾脆收為徒弟,當做自己的孩子在養……
咦,不對,年齡怎麼回事?
邵歌這模樣該有十歲了,於歌十歲生了他勉強說得過去,但如果主人三年前去接他的時候邵歌已經七歲,早該記事了,又怎麼能毫無心理障礙地叫主人爹爹?
瞧他的模樣,根本是毫無懷疑地認為主人才是他的親爹啊!
莫非……真的是……男男生子?
皮皮舉爪發誓它之前只是說笑的啊!
邵羽覺得他和自家靈寵之間的代溝擴大了。
隨口說了幾句而已,為什麼整隻貓都僵硬了?
或許是被迫嫁虎的後遺症吧。
這一路異常順利,除了山裡常見的野獸之外沒有遇見什麼困難,途中白旗獵了一頭野豬,眾人紛紛上陣烤肉,手藝參差不齊,成品中最好吃的竟然是小於歌的!
對此,邵羽異常欣慰。
#我的戀(廚)人(師)要回來了#
趕到昏曉城的時候,已經是五日後了。
恰是黃昏。
城市的一半,被日光照耀,浸染在一片金黃之中,另一半則隱在山峰的陰影之中,詭譎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