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生活22

薩爾這兩天很憂鬱，有些吃不下東西。

原因是他生病了……而這時大衛在地球的另一端開會。

家庭醫生說需要他去醫院檢查下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闌尾炎，薩爾其實沒放在心上，但他吃了醫生開的藥腹疼第二天還是沒好，還是去了。

去往的途中，他想，我還是需要多活幾年的，我這才剛結婚沒多久，連第一次離婚之類的事情都沒幹成，可不能就死了。

所以當醫生說他需要住院動個小手術時，薩爾基本上已經有了拿槍轟掉眼前醫生的想法……在他身上動刀子？他最恨有人在他身上動刀子了，儘管那是條沒用的闌尾。

可是，肚子還在疼……這玩意不切，難道就得疼下去？

薩爾實在沒辦法，只好答應切了。

切的時候讓人打局部麻藥，看著人在自己身上切這切那的薩爾感覺很不好。

在這麽多年大衛的妥善照顧下，自己連感冒都沒有過……冷不丁的大衛才走幾天，自己倒是要動手術了。

再沒有比這更悲慘的事了，他像個已經離不開人照顧的奶娃……就跟該死的老花匠的小孫子一樣，當老露西小姐不見時，連奶都不會喝只會哭，真不明白他是不是把祖母當親媽了？

薩爾東想西想的……看著戴著口罩的醫生切了條東西出來扔到盤子了，他終於覺得有些疲憊，讓自己睡了過去。

他想，如果醒了過來，他要告訴大衛，以後別老是出差了，他可實在有點受不了這麽長時間不見他了……儘管他俊美的斯蒂芬表弟老是出現在他面前，貢獻著他的美貌取悅著自己的眼睛。

因為身份，薩爾呆的醫院除了院長跟他的主治醫生，連帶護士也不超過五個人知道他在住院。

當大衛趕回義大利時，薩爾正躺在床上睡著，金髮淩亂，看得出好久沒好好打理了。

而他的雙頰也陷了下去……薩爾很容易瘦下來，只要稍不注意點飲食，這個看似強壯的英俊男人很快就會瘦得可以當風箏放。

這一切，大衛心裡都知道，所以他一直很好地照顧著他，可是，薩爾的闌尾可不是那麽容易聽他的話的。

“寶貝……”大衛憐惜地看著他，俯下了腰在他額頭上吻了一下。

眼下的人睜了睜眼睛，薩爾醒了過來，他看著眼前的人，“你回來了？”

“是的……”大衛輕撫著他的臉頰。

“我動手術了。”薩爾說著。

“我知道，我很抱歉。”

“你一離開，我就生病……”薩爾覺得躺在床上暫時不能動的自己有些虛弱，所以他也懶得強裝堅強了，他抱怨著說，“我說真的，大衛，我知道兩個大男人天天在一起很容易厭倦的，我也不喜歡那樣，但，下次如果你非得跑那麽遠開那麽久的會，我們還是一起去吧，這樣至少我不會生病。”

薩爾很容易地把他的生病歸咎到大衛離開他去工作的原因上。

“好的，薩爾，我發誓，我保證，下次如果要離開很久，我們一起走。”大衛跟他保證著，不斷地吻著自己手中拉著的薩爾的手背。

“你很難過嗎？你擔心我？”薩爾看著他的舉動，滿臉充滿了疑惑。

“嗯……”大衛吻了下他的手，又深深地在他嘴角吻了一下，“是的，我很擔心。”

說得薩爾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咳了下喉嚨，又清了清噪子說：“謝謝。”

薩爾生病，霍也從中國趕來，有些憂心他，問他是不是很難受。

“還好。”薩爾躺在霍的腿上曬著太陽，手術才第三天，腹部還是有刺痛感，不能動。

霍說：“薩爾……薩爾……”有著花花公子英俊臉孔的中國男人對他還是很憂心。

“霍，我是不是還有別的病，快要死了？”薩爾快傻了，大衛這兩天對他好得不像話，他不想呆在醫院出院時是他一路抱著上車的，連輪椅也沒用；而霍，竟用小時候那種擔心他的親密口氣叫著他，要知道自他們長大後，霍都不用這種方式對他了的，這一切真是讓他疑心自己不是動了個小手術，而是快要死了。

“想什麽……”霍彈了下他的額頭。

“那你還用這種口氣？”薩爾覺得有些生氣。

“你不是喜歡我這樣嗎？”

“可後來你說不這樣了……”薩爾也伸手彈了下霍的額頭，笑著說：“那個時候你還說要離開我，並且就真的走了。”

“大衛愛你。”霍這麽說著。

“哦……”薩爾看他。

“他愛你，所以我該走了，他會代我保護你……”霍解釋著，“而且，你當時也想讓我走，我不想讓你為我擔心。”

“我知道……”薩爾動了動身體，引得腹部疼了一下，他下意識地呲了下牙，然後說，“不過那個時候你沒有告訴我大衛愛我。”

“我等著你發現……”霍很無奈地說，“可沒有哪個像他一樣的管家管了你的銀行帳戶之後還要管你寂不寂寞。”

“他有這樣麽？”薩爾奇了，“那個時候就那樣了？”

霍一下就倒在了椅背上，撫著額頭說：“我拒絕跟你說話。”

薩爾不在意地聳聳肩，“可能是我忽略了吧，凱拉說他是我的人，我想，他像凱拉一樣的照顧我，他就是凱拉，我為什麽要去想他對我到底好不好？”

“所以？”

“所以，”薩爾結結實實地歎了口氣，“我怎麽可能想得到他愛我。”

他挺無聊地看了霍一眼，“那個時候，又把他當凱拉給我的人，又要把他當敵人，哪會想其它的……”

霍歎了口氣，又叫著他，“薩爾薩爾……”

“嗯？”薩爾一臉“你瘋了”看著霍。

“以後，就你跟他了……他最愛你。”霍有些惆悵地說。

“我知道……”薩爾說，“我也會最愛他的，但，霍，我也永遠愛你。”

“我也是。”霍吻了吻他的頭髮。

“你像在跟我告別。”薩爾覺得自己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今天的霍比以前知道很多年他們都不會見時的霍還讓他難受。

“不是，只是，我們以後會見得很少了……”地球畢竟這麽大，飛機再快，也不可能讓他們真的想見就見，再說，他們身邊都有了別的人，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真心地相互依賴著生活了，就算離開，也知道對方會為了自己好好活著的那樣地生活了。

“我永遠都愛你，霍，”薩爾一直以來都奇怪中國人的邏輯，為什麽當他們愛了另一個人之後，就不允許人再好好的也愛著另一個人呢？“我才不管我們會不會見得少，我會不會像大衛一樣愛我一樣的愛他，我都會愛你。”

“我也是……”霍笑了，男人低頭在他耳朵邊呢喃，“可能，想到你真的愛他了，我有點嫉妒。”

“哦喔？”薩爾挑眉。

“我想，像你這樣的混蛋，五十歲之前肯定不會好好跟一個人在一起的……”霍無奈地笑，“我還跟人打了賭，賭你絕不會在此之前跟他在一起。”

“你跟誰打的賭？”薩爾好奇地問。

“秘密。” 霍無奈地撇了下嘴，“可是，我輸了，代價很大……”

薩爾不追問霍不想說的，反正，霍想說了，他早晚有天會知道的，於是他伸出手拉著霍的衣領把他的頭拉了下來在他嘴上吻了一下，總結地說：“你嫉妒肯定是應該的，當年為了給你買巧克力，我當了來美國第一年時凱拉給我的生日禮物，我是那麽的愛你。”

霍笑，他低著頭，不帶任何情欲親密地吻著他的童年夥伴，“我也是那麽的愛你。”

“你贏了。”

深夜，海灘上的浪還在拍打著岸邊的沙，燈光幾許，映得這幢海邊古堡更加深沈幽深。

霍懷策簡短地說完，向大衛舉了舉手中的酒杯。

“謝謝。”大衛拍了拍手中剛接過的一個盒子，他不急著打開裡面的相冊，他有耐性等到一個人的時候好好去欣賞。

霍懷策懷念地看了眼盒子，“薩爾第一年來的時候，每夜都抱著這個相冊在路燈下哭，他怕黑，想念母親……他每夜每夜都想念母親，他每晚都在給他的母親寫思念和讚美的信，總是希望能回到她身邊……我想，他現在都在想吧？”

大衛對著他徵詢的眼睛輕點了下頭，“我會在他身邊的。”

“一直？”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