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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斷我純情路(萬年王朝春光好1)》第8章
第八章

  可憐不慣害相思,則被你個肯字兒,拖逗我許多時,終亂了愛恨不知……

  因先太后的冥誕即將到來,這天一大早,阮阿童?領著幾個宮女到御花園中辨新鮮花瓣,再在小廚房裡親手揉制、烘烤出以蜜揉花餡的「百花酥」。

  這百花酥是先太后最愛的點心,每到她的冥誕祭祀大典時,皇上都會親自執拈三炷馨香,並獻上一盤百花酥敬奠先太后。

  「阿圓,那幾朵花兒開得太盛了,香氣已淡,是不能用的。」邊摘辨,她不忘細細教導、叮嚀宮女們箇中的巧法。

  「像這種含苞的摘三分之一,半開的摘三分之一,剩下的便是開得極艷的,如此做出來的餡清中帶香、濃中帶甜,口感繁複多變,方能和外頭層層酥的餅皮相輔相成。」

  「阿童姑姑,這百花酥未免也太講究了。」阿圓聽得咋舌。

  「講究些,才更足以顯襯出皇上對先太后的這份孝心。」她溫言道:「記住,這是春季諸大典裡最重要的一件事,大家都得打點起十二萬分精神,千萬別搞砸了,知道嗎?」

  「是,阿童姑姑。」

  就在此時,一個慢悠悠的嗓音響起--「是誰那麼大膽,竟敢毀壞了本宮新種的幾盆牡丹?」阮阿童一怔,連忙轉頭,欠身作揖行禮。

  「奴婢參見貴妃娘娘。」

  身著華麗貴妃袍,在貼身大宮女攙扶下款步而來的,正是目前在後位虛懸之下,後宮最為尊貴之人一詩貴妃。

  「咦?阿童姑姑,你怎麼在這兒?」詩貴妃訝異地看著她。

  「回娘娘,」她瞥見身旁的阿圓臉色突然一白,再想到那籃子中夾雜交錯間的紅色花瓣,心下微微一沉,暗道不好。

  「是奴婢沒有注意,竟誤摘了娘娘養下的牡丹花,請娘娘責罰。」

  「阿童姑姑--」阿圓一急,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

  她睨了阿圓一眼,細微得幾不可見地輕搖了搖頭。怎麼說自己也是皇上身邊的大宮女,若受責罰,也只是跪上個一炷香,或是打幾板子便能了事,可阿圓就不一樣了,宮中嬪妃個個都是捧高踩低的能手,若當真想要一個小小宮女的性命,也不過就像攆死一隻媽蟻那般容易。

  向來審時度步步為營的詩貴妃,是不會在這明面上沉不住氣,同她為難的。

  果不其然,詩貴妃一聽說牡丹是她摘辨的,原本繃緊的臉色頓時軟化了下來,只略顯為難。

  「唉,沒料想竟是阿童姑姑。」詩貴妃歎了一口氣,「若論理,你都是這宮裡當差多年的老人了,怎麼還會犯下此等宮中大忌呢?」

  她低下頭,「奴婢下回一定會格外小心謹慎,絕不再犯錯,懇請娘娘恕罪。」

  「本宮怎捨得為了幾盆花兒罰你?」詩貴妃一愣,隨即笑了,「阿童姑姑是皇上最看重的宮女,又是時常服侍皇上的,若本宮當真罰了你,皇上也會不開心的呀!」

  「奴婢不敢。」阮阿童心下一驚,越發字字斟酌,態度卑微。「雖是娘娘說笑,奴婢卻當不起。」

  「你同我之間還有什麼好虛禮客套的呢?」詩貴妃笑容越見燦爛可親,忽然湊近了她跟前,親親密密地壓低了聲音道:「本宮可是一直拿你當姊妹看待的,你若不信,那本宮便告訴你一個誰人都還不知道的秘密……」

  她下意識就想往後退,拉開和貴妃娘娘那過度親近到瀕臨危險邊緣的距離,「娘娘金尊玉貴之體,奴婢不……」

  「本宮有喜了。」

  彷若平地炸起一聲雷,砸得阮阿童腦除轟轟然作響,眼前發黑,臉上血色剎那間全褪得一乾二淨。

  「太醫剛剛證實的,約莫有一個月了。」詩貴妃輕撫著還極為平坦的小腹,母性的慈愛光輝流露無遺。

  她腦中一片空白,全身冰冷。

  「該是一個月前,皇上突然行色匆匆來到景詩宮的那回……」詩貴妃面紅如朝霞,嬌羞無限。

  「那般狂風暴雨地要了本宮,皇上本就勇猛非常,那夜也不知怎地,越發將本宮往死裡折騰,呵,說句羞煞人的話,本宮也不知暈了幾回去,皇上還是越發戀戀不捨,害得本宮隔天整整一日都起不了身。」

  她再也不能呼吸,無法反應。

  「後來本宮才知道,皇上是急著讓本宮為他孕育龍種,為皇家開枝散葉。」詩貴妃笑得好不歡喜,狀若熱情地牽起她冰涼的小手,「阿童,你服侍皇上這麼多年,現在又知道能再繼續服侍小主子後,是不是也很為皇上和本宮高興?」

  一個月前,皇上行色匆匆到了景詩宮……

  一個月前的那個夜晚,她拒絕了他,他一怒之下拂袖離去,那一切情景猶歷歷在目、斷人肝腸——

  「來人,擺駕景詩宮,朕就不信沒人稀罕朕了!」

  「現在,朕是決計不會讓任何一個妃嬪有資格擁有朕的骨血的,你明白朕的意思嗎?」然後……詩貴妃有孕一個月……

  她身子微微晃了晃,隨即下死命地站穩了,臉色慘白若紙,心底浮現了一個濃濃諷剌、可笑至極的聲音——阮阿童,就這樣你便承受不住,那麼將來呢?將來會有更多女子為他孕育孩兒,誕下一個又一個屬於他與她們的龍子龍女,到那天,還有得你欲哭無淚的時候,那麼你預備如何?你又能如何?

  所謂的一生一世,一心相守,明明是昨晚才許下的情誓,今朝轉眼間,都成了一場笑話。

  而她還是蠢笨得一如當年,就算再步步後退妥協,也改變不了他是個帝王的事實,無論是他的身,抑或是他的心,都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分去了他的寵愛、他的關懷。

  他和詩貴妃的孩子,必定是粉雕玉琢,一如當年的他那般可愛。又有哪個做父親的,不會將自己的心肝寶貝當命那般疼惜?而身為孩子母親的詩貴妃,永遠會理直氣壯、名正言順地進佔他身邊、心上最重要的位置。

  到時候她呢?她又是什麼?

  阿童啊阿童,現下你看清楚了嗎?你從不是一個寬容大度的女子,你生性狹隘自私,你這輩子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身邊妻妾如雲、子女成群,而不生起一絲怨言苦恨,所以眼前詩貴妃能為他做到的,能許給他的,遠勝你多多了。

  那麼,她在他身邊,還有什麼好自覺與眾不同的?

  阮阿童緩緩閉上忽然酸澀痛楚難當的雙眼,只覺心跳得越來越緩慢、越疲憊。

  這條路,走到盡頭只是一片黑,那麼還有必要再堅持下去嗎?

  「奴婢……恭喜娘娘。」她彷彿用盡力氣才擠出一絲笑容,眼底,卻是一片蒼白的悲涼。

  詩貴妃有孕的消息,由暗中保護阮阿童的副統領寒兵先行一步向玄清鳳稟報,之後,才是一臉喜色的太醫急匆匆來報。

  「微臣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貴妃娘娘已然孕有龍種,真是我朝之幸啊!」太醫歡喜激動萬分,完全沒有注意到龍椅之上,皇帝臉色大變的異狀。

  「她,真有孕了?」玄清鳳臉龐從未這般震驚難看過。

  「是,微臣親自號脈,貴妃娘娘有一個月身孕了,決計不會有錯。」

  他心頭湧起一陣慌亂感,可在最初的惶然恐懼過後,又隱隱約約有一絲奇異地、即將為人父的喜悅感。

  孩子。

  「朕……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他低聲喃喃,「是朕的骨肉,是朕血脈相承、最親的親人……」下一刻,他好似唯恐自己弄錯了,疾聲問出自己一向對外聲稱的理由:「朕一直體貼貴妃娘娘身子虛,所以每每臨幸過後,總會令她飲下避子湯,待調養好身子後再為朕誕育龍子。既然如此,她此番為何還能有孕?」

  「回皇上,微臣方纔已查過脈案,貴妃娘娘於一個多月前因傷風進了補藥,其中有一味藥性恰巧解了那避子湯的效用。」太醫說得喜不自勝,「想是上天庇佑,萬歲爺福氣滔天,這才陰錯陽差,讓貴妃娘娘有了此機緣,好為皇上延續皇家血脈……」

  在最初的喜悅之後,玄清鳳恢復了清明理智,開始心中暗暗盤算籌劃了起來。雖是意料之外的孩子,也打亂了他原先的計劃,但尚堪欣慰的,是懷孕的是娘家背景單純的詩貴妃,而不是其他出身權貴的嬪妃,倒也令他省心了三分。「來人,賞詩貴妃十尺珊瑚樹一對,夜明珠一匣,百年山參一盒……」他龍心大悅,笑得鳳眸彎彎。「還有,朕今晚留宿景詩宮?」

  「奴才遵旨。」內務總管忙領命去了。

  一直靜靜佇立在暗處的寒兵神情默然,直待清皇也重賞了太醫一番,讓其退下之後,這才緩緩蹐前一步。

  「皇上,微臣可還需要回阿童姑娘身邊暗中保護?」玄清鳳一怔,終於自欣喜的心緒中回過神來,俊臉掠過了一絲沒來由的尷尬。

  「這是什麼話?朕是高興有骨肉了,可跟阿童有何衝突?難不成你以為朕有了孩子,便不把阿童敢在心上了?」

  「微臣不敢妄測聖意。」寒兵暗歎了一口氣,恭敬道,「皇上,微臣該回去執行任務了。」

  「快去!」他催促道,待寒兵消失在面前後,臉上的笑意漸漸斂起了,眸子裡透著一抹忐忑不安的深思。

  阿童……現下心裡定是不太好受吧?她該不會以為他故意騙了她吧?

  明明就是君無戲言,對她說出的每句話都出自真心,他從未有想欺騙、傷害她的意思。

  可,她能明白他嗎?

  思及此,玄清鳳再也坐不住了,急匆匆起身衝向外。

  阮阿童悄悄地去了一趟太醫院。

  不久後,她臉色蒼白地走出太醫院門口,抬起頭想看看天空,亮晃晃的陽光灼刺得她眼前一陣暈眩,雙腳幾乎有些站立不住。果然,結果和她一直以來暗暗恐懼害怕的一樣。

  相熟的陸太醫私底下告訴她,因她那些年來中毒連連,氣血早已虧損消耗了大半,宮寒之症極是嚴重,這一生若想懷孕生子,難了。

  「若得上天垂憐,能僥倖得孕、甚至保得住胎,也只怕臨盆之時凶險十分,會連母體和胎兒都保不住。」陸太醫對著他自小看到大的阮阿童,心情和語氣皆沉重非常,遲疑再三後,還是千叮嚀萬交代道:「阿童姑娘,無論如何,自己的性命是最要緊的,人看的是一輩子,不是一時長短苦樂,知道嗎?」

  好像整座皇宮裡的人都知道她原來有什麼樣的心思,或是她本來會成為什麼樣的身份。

  其實,她從頭到尾都是走一步算一步,可眼下路已經走絕,她再也沒有一絲力氣去解釋什麼,或完成什麼。

  阮阿童沉默了很久,最後只問了一句話:「皇上知道嗎?」陸太醫歎了口氣,「明知皇上對你……我怎敢多嘴,拿自己項上人頭開玩笑?」

  「陸太醫,我想求你一件事。」她低下頭,聲音微弱卻平靜至極。

  「這你放心,我會繼續瞞著皇上的。」陸太醫拍胸脯保證。

  「不,我求你告訴皇上,越快越好。」阮阿童清秀小臉白得像紙,嘴唇淡得幾乎沒有一點顏色,眼眶亦紅,語氣卻鎮定得令人心痛。

  「阿童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陸太醫大驚失色。

  「若是我說,皇上不會信我。」她慘然一笑,「可陸太醫醫術通神,皇上肯定會相信你。」

  「你、你……」陸太醫長鬚激動地抖了半晌,最後還是搖頭道:「不行!這我做不到!」

  「三年前,我本就已死心,現在更該認清事實……」她呼吸一頓,待心頭那陣萬針鈷刺的劇痛稍稍消退些了,這才又開口繼續道:「阿童天生是奴婢命,既然如此,就該認命,若還想貪求些什麼非分之想,只怕連上蒼都不能容我。」

  「阿童姑娘……」陸太醫鼻頭一酸,「你這又是何苦呢?就算身子有虧,可也不是一定治不好的,這些年我一直精研醫書古籍,便是想從中尋求破解之法。」

  「陸太醫,謝謝你。人就算治得了病,也治不好命。」她微微一笑,神情越發莆素。「再說,我永遠過不了自己心底那一關,找來大羅仙丹也罔效,就不必再為我多費這個神了。」

  陸太醫黯然無言,半晌後,還是咬牙搖了搖頭,「總之,我是不會放棄的。你總得讓我試試,否則怎當得起你那一句「醫術通神」的讚譽?」

  「陸太醫。」

  「病人能氣餒,可大夫萬萬不能絕望,須知醫者父母心。來,這瓶小周元丹你隨時帶在身邊,每日午後服一顆,於血氣滋補養身極有功效,然而切記,這藥是以毒攻毒,不可多吃,否則反成大害,切記切記。」阮阿童心下既是感動又是傷感,猶豫很久,最終還是道謝接過了。

  太醫院門上的牌匾,墨字飄逸神秀地書寫著「天下無藥」,意思便是期許世上人人無病無患,終有一日,或可天下真正無藥。

  據說這還是先太后親手提的字,因為她身子骨向來弱,自小便是用藥培成,可惜就算有再多的太醫、再好的藥養著,還是芳魂早逝。

  據說,先太后是心疾之症過世的。

  「先帝后宮佳麗三千,寵幸過的美人無數……」她抬起冷得像冰的手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苦笑喃喃,「不幸愛上君王,不幸坐上後位,又有哪個能不傷心而死?」

  按皇家內律,身為皇后,須在皇帝寵幸過後的美人冊上用鳳印,以示公正憑證,且日後無論是哪位美人有孕,也是由皇后悉心叮囑太醫為其護胎,天天都得關心龍種的脈案,免得皇帝問起卻半點不知,損了皇后大度賢德之名。

  她疲倦地看著被這青瓦朱牆圈住的一角藍天。

  這裡不是世上最富貴幸福的地方,而是一個連鳥也飛不出的商高牢籠愛情,在這兒只會變得日益殘破不堪,直至灰飛煙滅。

  「阮阿童,你還在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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