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肖秘書，這是各家子公司上交的月度財務報表，請您簽收。”財務部的總監助理小劉遞上一疊厚厚的資料。

　“許總監全部審核過了嗎？”肖致然低下頭，開始翻看資料。

　“是的。”小劉說。

　肖致然大致看了一遍，確定暫時沒有問題，在小劉給的簽收表上簽名，鋼筆字跡俐落大氣，揮灑的動作優雅帥氣。

　“好了，辛苦你。”肖致然把簽名表遞還給她，一抬頭就看到一張暈紅的臉，小劉的眼睛盯著他，眼波蕩漾。

　肖致然：“……”才上班沒多久，他已經很無奈地習慣了這種目光。

　“請問還有事嗎？”肖致然保持微笑，略略加重了語氣。

　“啊！啊！沒有了！謝謝肖秘書下次見！”小劉猛地回神，滿臉通紅地“奪”過簽名表，踩著尖細的高跟鞋飛一般逃離現場。

　肖致然：“……”

　無語了一秒，他搖搖頭重新投入工作。

　肖致然不知道的是，小劉走後，“財務部花劉曼雪表白第一美人遭拒，部花淚灑總經辦”這個消息像長腳一樣通過各種管道傳遍溫氏總部。

　和之前暑假實習在溫氏來去匆匆，沒有認識多少人不同，這一次肖致然常駐總經辦，出現頻率高，與各部門的聯繫變多，“溫氏第一美人”的稱號不脛而走。

　看到肖致然，沒人不為他感到驚豔！

　過人的容貌，卓越的氣質，又不顯得高高在上，和總經辦一慣的嚴肅高冷作風截然不同，又巧妙地融入其中，成為總經辦一道令人駐足的風景線。

　肖致然收穫大批愛慕者。不少人為了看他一眼，鼓起勇氣到總經辦走一趟。大家還不停猜測這位肖秘書會不會被某位同事拿下。

　財務部的總監助理劉曼雪是溫氏公認的美人，一向驕傲自信，視男人如無物，沒想到被新來的肖秘書迷得七葷八素，心甘情願放下身段表白！肖致然還比她小三歲！

　大新聞！大新聞！必須是大新聞！

　“劉美人好有勇氣！姐弟戀算什麼，支持你！”

　“第一美人是大家的！財務部的花花草草滾邊去！沒人能獨佔我肖秘！”

　“肖秘？小蜜！”

　“連劉曼雪都拒絕了，我們更不用想了，都洗洗睡睡。”

　“肖秘書比劉曼雪漂亮多了，好吧？肖秘書天天照鏡子，怎麼會看得上她？”

　“雖然肖秘書是‘第一天團’中難得不高冷的人，但經過劉曼雪，我發現他的本質和其他人沒什麼區別。”

　“‘第一天團’只可遠觀，不可近褻啊！”

　“小溫總怎麼選人的？總給我們希望，又親手打碎我們的希望……小溫總不會看到這個頻道吧？”

　“很難說。小溫總也是年輕人。”

　“表白小溫總，其實您的顏值真心不錯，但總感覺靠近您會被大切八塊。不成精英，永不相見！”

　“一助和小白在一起！在一起！”

　“樓上怎麼不叫小溫總和肖秘書在一起？腐女滾粗~”

　“文件：一助薛宴和小白表弟在一起的一百個理由.doc”

　……

　溫氏的員工們聊八卦聊得熱火朝天。

　潘景華坐在林晟身邊，邊刷邊笑，發出咕咕咕的怪聲。

　林晟敲著鍵盤，壓低聲音說：“潘助，專心工作，小心溫總出來抓住你。”

　“放心啦，他和銷售部開會呢，不會那麼快出來。你沒注意只有我們三個在嗎？“總經辦兩個新人，潘景華從小和肖致然不對付，迅速和林晟熟起來。因為同是助理又飽受溫天翊的摧殘，潘景華對林晟有種革命情意，覺得他們倆是同一國的。

　林晟說：“一助分配給你的工作完成了嗎？”

　潘景華的眼神遊移了一下，小聲抱怨：“你別跟薛宴那個面癱一樣啦。我的長處不再工作上，在交際上！你都不知道我沒來之前，總經辦冷清得像墳墓一樣！表哥他整天板著臉，好像所有人都欠他一百萬。別人對著他大氣不敢喘，能不見他就不見。曲副總也是雷厲風行型，死不笑一個。薛宴和康時歌有樣學樣，跟著面癱。整個總經辦沒一點人氣，跟移動冰塊似的，永遠都是工作工作，效率效率。姑父都說過他們了，他們就是死都不改。如果不是我……”

　公司的內部論壇、內部交流群等可是他一手炒熱的！什麼“男神辦”“溫氏第一天團”的標籤也是他按到總經辦頭上的！再加上他本人的親和力，好不容易才令總經辦變得平易近人一點，沒有再像以前那樣被大家視為洪水猛獸。

　反正溫氏的八卦風興起後，溫耀志的總裁辦和溫天翊的總經辦都沒什麼反應，於是這股歪風邪氣更活躍了。溫耀志在業內的形象是快狠准，他對公司員工的態度卻比較寬容。只要不影響工作，他一般睜一眼閉一眼。溫天翊的情況卻兇殘了點。他嚴肅霸道慣了，即使沒有故意擺臉色，一雙眼掃過來就令人忍不住脖子一縮。高層對著他都比較謹慎小心，更何況中低層的員工？但八卦風興起，大小溫總都不過問，大家的膽子就變得大了些，後來連溫天翊都敢調侃了。總經辦的生人勿進風格總算扭轉了一點。

　潘景華是自覺立了大功的。可是這份功勞，貌似溫天翊不認，他又不敢大聲說出來，只能含淚當個無名英雄，繼續接受總經辦上下一致針對他的洗禮。

　林晟有些驚訝：“是這樣的嗎？不是一直這麼熱鬧？”

　潘景華一噎，又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林晟一臉茫然。潘景華沒好氣說：“因為肖致然來了……”他覺得超級不公平！肖致然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在總經辦一坐，大家就像蜜蜂嗅到花蜜似的全部湧過來，只為看他一眼，和他說說話。

　林晟說：“他一向受歡迎。”國內的風氣算比較保守，在國外讀書時，肖致然的追求者不計其數，那花式表白的盛況，林晟也經常耳聞。

　“狐狸精！”潘景華咕嚕了一句，又對林晟說，“總經辦兩個新人，有他在，別人都注意不到你。”

　林晟說：“我只想安靜工作。”他也注意到剛才劉曼雪對著肖致然發花癡的場景，他一點都不想要這種待遇。如果被他男朋友知道……林晟打了個冷顫。

　而肖致然，溫天翊的眼睛可注視著他。如果肖致然敢有動作，以後溫天翊和他算帳，他的麻煩就大了。

　“你應該有點上進心。你長得也不差。”潘景華說。

　林晟說：“……我不是靠臉吃飯的。”

　潘景華想了想，又高興起來：“對哦，我也不是靠臉吃飯的。”

　林晟看到他捧著手機狂刷，一臉自得其樂，想著待會兒有他哭的時候。溫天翊和兩個助理收拾他從不手軟。偏偏潘景華屢教屢犯，認錯態度良好堅決不改。溫天翊發火，他就往地上一滾撒潑，至今依然安安穩穩的。到底是從小看著長大的表弟，溫天翊又不能真的把他掃地出門，最多揍一頓，扔給薛宴繼續調教。

　林晟不認為自己有潘景華的面子。

　一個小時後，溫天翊帶著曲副總和兩個助理回到辦公室。曲副總和兩個助理回到各自的崗位上，溫天翊對林晟說：“你進來一下。”

　林晟站起來：“好的，溫總。”

　林晟跟著溫天翊走進總經理辦公室。

　溫天翊揚手做了個“坐”的手勢，他坐在老闆椅上，閉著眼揉了揉鼻樑。

　林晟心疼地看著他。雖然工作的時間不長，但他親眼看到溫天翊有多忙。溫耀志有意讓他鍛煉，在很多事務上對他開放了許可權，溫天翊的工作量一天一天增加。曲副總和兩個助理現在也經常加班。難怪潘景華說他們平時都不帶笑的——根本沒有時間浪費在搞好人際關係上。

　溫天翊開口：“你……”頓住，發現喉嚨乾澀，聲音沙啞。他清了清喉嚨，“工作了幾天，感覺怎麼樣？”

　“挺適應的，沒什麼問題。”林晟說，“我給你倒杯水？”

　溫天翊還沒說好還是不好，敲門聲響起，肖致然在外面說：“溫總，我送緊急檔進來。”

　溫天翊說：“進來。”

　肖致然一手拿著文件，一手拿著一隻微微冒著熱氣的馬克杯，低眉順眼走進來。

　“行政部的急件，事情周總監在處理，事態已經控制住。有進一步的消息會馬上通知您。”肖致然放下文件，又把馬克杯放在溫天翊手邊，柔聲說，“川貝雪梨茶。爸爸吩咐保姆煮的。他發現你喉嚨好像不太好。”

　說是溫耀志吩咐的，但溫天翊很清楚他爸沒有這份細緻。肖致然抬出溫耀志，不過是不想用自己的名義關心他。

　溫天翊說：“好的。代我向總裁說一聲謝謝。”他拿起馬克杯喝了一大口，完全不擔心燙嘴。肖致然不會給他帶來滾燙的飲品。

　林晟覺得臉有點痛。畢竟在肖致然眼裡，他是溫天翊的“現任戀人”，還以取代肖致然的地位自居，卻連溫天翊不舒服都沒有注意到，好不容易注意到了想獻殷勤還慢了一拍，簡直是大寫的不合格！

　肖致然送了檔和茶，本應該退出去，不再打擾溫天翊和林晟說話，但他站著沒有動。

　溫天翊喝了茶，覺得喉嚨舒服多了，見他不動，挑眉看著他。

　肖致然輕柔說：“溫總，周總監還在等您的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