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啪！

　徐崇一巴掌打在徐芷柔臉上！

　“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話？”徐崇憤怒地指責，“我要你接近溫天翊，成為他的女朋友，不是讓你得罪他！”

　“爸爸，我沒有不聽您的話。”徐芷柔捂住臉頰，低聲辯解，“我有按您的意思接近溫天翊，但是他沒有給我機會……”溫天翊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沒給她留一點面子。

　“那是他和你接觸不多，不知道你的好處。他和肖致然一起長大，極度迷戀肖致然，不可能對你無動於衷。”徐崇斬釘截鐵說。他堅信這一點。徐芷柔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的棋子。

　徐芷柔說：“溫天翊愛肖致然，現在肖致然在他身邊，和他形影不離，我不可能有機會……“徐崇眼睛一閃：“很快就不在了。”

　徐芷柔一驚，忐忑不安問：“爸爸，您和……那個人見面了？”那個人，認出你了嗎？

　徐崇臉上劃過複雜的感情，憎惡、痛恨、愧疚、後悔、震動等等糅雜在一起，最後只剩下堅定：“見了。這件事你不要多問，我會處理。”

　徐芷柔難堪地垂下頭。

　徐崇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撫摸她被他打紅的臉頰：“對不起，爸爸一時生氣打了你，不是故意的。”

　徐芷柔沒有被打的另一邊臉頰迅速佈滿紅暈。她眼裡淡淡的怨懟消失，恢復溫順：“我沒事……”

　徐崇卻不容置喙地帶著她去上藥。厚實帶著老繭的大手沾上藥香不斷碰觸著年輕光滑的臉頰，徐崇專注，心無旁騖，徐芷柔的心跳聲卻大得幾乎震破她的耳膜，一臉紅霞，眼裡水光瀲灩。

　她跟在徐崇身邊十多年，像個女兒也像個女人那樣精心服侍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日日痛苦煎熬。徐崇不知是真的不懂她的心意，還是知道了卻無動於衷。他的目光永遠只聚焦在一個人身上。現在為了得到那個人，不惜親手把她推給另一個男人。

　而她，賤得連反抗都不想。她希望他得償所願，結束多年來所受的痛苦折磨。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

　徐崇溫柔地看著她：“芷柔，你知道爸爸想要什麼。”

　徐芷柔輕輕點頭：“我知道，我會做到的，爸爸。”

　徐崇疼愛地摸摸她的頭：“好乖。”

　徐芷柔靠在他懷裡，緊緊抱著他，為自己的無藥可救感到悲哀。

　*

　“不是媽媽說你，都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身邊還沒個女朋友照顧？”潘淑蘭抱怨道。

　“工作忙。”溫天翊敷衍說。難得一次和潘淑蘭單獨吃飯，他儘量不打擾她的興致。儘管關於女朋友的話題，她已經提了無數次。

　潘淑蘭說：“工作忙就沒有私人生活嗎？工作忙更應該選一個賢良淑德的老婆，讓她幫你打理私人事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經常一個人住，連做家務都要親力親為。我都不知道溫耀志是怎麼想的，賺這麼多錢，連一個傭人也捨不得請！有這樣苛待親生兒子的嗎？”嫁給王德安後，潘淑蘭對溫耀志的怨恨越來越淡，用她的話來說就是需要她關心的人一大堆，她沒空關注一個已經和她沒有交集的賤人前夫。不過提起溫耀志，她的語氣依然不愉快。

　這麼多年過去了，潘淑蘭對兒子的關心終於接地氣一點，不像以往那麼高高在上，仿佛施捨一樣。

　想也知道又是溫天蓉告訴潘淑蘭的。不過能理解，潘淑蘭想知道溫天翊的動向，管道太少，溫天翊太忙，沒時間向她報備，只有溫天蓉知道得多一些。溫天蓉沒有對潘淑蘭說起他和肖致然的事，溫天翊已經鬆一口氣。他擔心潘淑蘭一旦知道了會不管不顧鬧起來。雖然潘淑蘭做表面功夫的耐性比以前有所提升，但她骨子裡的性格依然像個不定時炸彈。

　溫天翊耐著性子說：“我有肖致然照顧。”

　潘淑蘭說：“那是唐敏的親兒子，虧你信得過他。”唐敏嫁給溫耀志後，身份提高了，作為唐敏的兒子，肖致然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成為溫家的二少爺，潘淑蘭初時以為溫天翊必須和肖致然這個小三帶來的拖油瓶平起平坐，氣得牙癢癢的。還好溫耀志對溫天翊的偏心眼從未改變，肖致然對著溫天翊依然畢恭畢敬，維持著低人一等的身份，潘淑蘭的氣才順了。但這麼多年，溫天翊一直對肖致然信任有加，兩人的關係十分親密，連溫天蓉或者潘景華之類的親妹妹，親表弟都比不過，潘淑蘭心裡又極為納悶。

　溫天翊說：“他又沒有做錯事，為什麼不信？”

　潘淑蘭說：“你自己多個心眼。他和溫天瀚都是唐敏那邊的。現在溫耀志還偏著你，以後可說不定。小心陰溝裡翻船。”成為王夫人之後，她說話比以前文雅不少，以前提起溫天瀚，全是小雜種小雜種的叫，溫天翊為了這個問題表示過不滿，但潘淑蘭依然故我。現在終於改口了。

　溫天翊差點要為他媽鼓掌。潘淑蘭居然連勾心鬥角的伎倆都知道，以前她可是一概簡單粗暴地輾壓過去的。

　“嗯，我知道的。”溫天翊說。

　潘淑蘭有點得意又有點滿足，兒子不總是對她的觀點不屑一顧，感覺不要太好。溫天翊給面子，潘淑蘭也軟下來：“你一向能幹，多的我也不說。如果有什麼困難就告訴媽媽，媽媽幫不了你，還有你王伯伯。”

　潘淑蘭有底氣說出這句話，可見她在王家真的過得不錯。

　溫天翊勾起唇：“謝謝媽。”

　於是潘淑蘭更滿意了，笑得別提有多驕傲自滿。

　潘淑蘭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拿起一看，驚訝地說：“哦，對了，我居然忘了中午和陳太太她們有飯局！”

　溫天翊挑眉。他們連菜都還沒點。

　潘淑蘭抱怨：“年紀大了，腦袋不中用。我去打個電話。”她拿起手機走到一邊。

　溫天翊一個人坐著百無聊賴，拿起手機敲短信給肖致然。如果潘淑蘭要走，他就回去和肖致然吃午飯。

　一會兒後，潘淑蘭拿著手機回來，身邊帶了一個人。

　溫天翊的表情頓時變得高深莫測。因為潘淑蘭帶過來的人是徐芷柔。她看到他，對他溫婉一笑。

　潘淑蘭說：“天翊你認識徐小姐吧？陳太太的飯局推不掉，我們下次再約。剛好徐小姐也是一個人吃飯，你們拼桌一起吃，也有個伴。天翊，你是男人，有點風度，照顧好徐小姐。”最後一句帶著警告。溫天翊的身份令人趨之若鶩，但他在上流社會的女人圈中風評一般，全因為他對有意示好的女性不假辭色，經常不給對方面子。

　溫天翊翻白眼。他應該慶倖潘淑蘭比以前直接叫上一堆女人讓他挑的手法高明多了嗎？她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他們母子就又要翻臉了。

　溫天翊假笑：“歡迎之至。”

　潘淑蘭對徐芷柔和顏悅色說：“那你們一起吃飯，好好認識認識。我先走了。”她拿起外套和包包。

　徐芷柔上前幫她穿好外套，羞怯又柔順道：“伯母慢走。”

　潘淑蘭對她滿意得不得了，又用眼神警告了溫天翊一下，施施然離開餐廳。

　溫天翊摸著下巴，覺得這是一個不解之謎。潘淑蘭對唐敏排斥得要死，很鄙視她對溫耀志言聽計從，為了溫耀志伏低做小，潘淑蘭本身也不是什麼賢良淑德的女人，但在挑選兒媳的角度，她和唐敏不約而同喜歡上徐芷柔這一款。

　上輩子到溫天翊死，徐芷柔都是他的未婚妻。她安安靜靜地待在一個角落，不吵不鬧，無論溫氏和溫家發生什麼事，她都沒有放棄未婚妻的身份，看似貞忠。但現在仔細一想，她更像一個扯線木偶。沒有離開他不是因為她不想，而是因為她不能。上輩子那個拿他威脅溫耀志和肖致然的人，也不知和她有沒有關係。

　溫天翊和徐芷柔對坐著。徐芷柔臉上笑意盈盈，溫天翊面無表情，冷眼看著她。

　片刻後，徐芷柔微微一歎，輕輕說：“溫少，我生日那一晚，如果有什麼得罪的地方，請你多多包涵。”

　溫天翊說：“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知道。你以為你是誰，說包涵我就要包涵。”

　要是一般人，聽到這話已經氣炸了。徐芷柔的忍氣功夫卻不錯，低柔說：“我承認我不該招惹潘景華，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她也沒想到溫天翊會因為潘景華而對她戒備厭惡到這種地步。那一步棋她確實走錯了。

　溫天翊不為所動：“哦，所以呢？”

　徐芷柔微微仰頭看著他，以一個最像肖致然的角度，輕輕說：“我們真的沒有一點可能嗎？”

　溫天翊眼裡閃過厭惡，冰冷說：“沒有，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

　徐芷柔默默收起笑，態度依然溫柔：“不行呢，我必須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能答應，就好了。”

　溫天翊說：“看來這頓飯不用吃了，我已經飽了。”

　他站起來，沒想到腦袋一陣暈眩，跌回椅子上：“你……”他的瞳孔收縮，死死盯著徐芷柔。自她出現之後，他沒有喝過水，吃過東西，怎麼會……

　徐芷柔靠近他，手按在他的嘴巴旁邊，看起來就像是擔憂地查看他的狀況。溫天翊聞到她指間的化學藥品味道。

　徐芷柔靠在渾身無力的他耳邊說：“自負的男人。藥下在你一開始喝的水裡，你會防備我，難道還會防備親生母親嗎？”

　溫天翊氣結，但很快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他們坐的是包廂，溫天翊想呼救都無人理會。而且因為和潘淑蘭吃飯，溫天翊連保鏢都沒帶。等他徹底暈過去，徐芷柔讓服務員幫她把人扶出餐廳：“他不舒服暈倒了，我要送他去醫院，麻煩幫我叫計程車。”

　徐芷柔有條不紊地把他帶到預先安排好的酒店。

　把溫天翊扔在床上，徐芷柔問徐崇：“接著怎麼辦？”

　徐崇說：“給他餵點藥，你和他做一場，真槍實彈來。視頻我拍，如果你能懷孕更好……”

　徐芷柔的臉煞白，呆呆看著徐崇。徐崇的眼睛一片黑沉，臉部肌肉緊繃，卻沒有改變主意。

　徐芷柔抖著手開始解衣服，含淚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