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上了賊床的感覺

　　其實，還沒有真正的謝幕。

　　必不可少的，自然是飯後甜點了，艾薩強烈推薦這家自製的草莓千層酥。

　　上桌的時候同樣的誘人。

　　三層金黃酥餅之間，每一層之間躺著切成了兩半的鮮草莓，像一顆顆瑪瑙；草莓與酥拚的空隙間，擠滿了現打的鮮奶油；最上面一層，鮮紅成心形的草莓，翠綠的薄荷葉點綴之上，並灑了薄薄一層，雲霧般的糖霜。這一道精美宛若藝術品的甜點的出現，一下子炸醒了不少，是昏昏欲睡當中看直播的女生。

　　女生對於甜點的抵抗力度就像被愛情衝暈的傻子。

　　【甜點！好想吃！小章魚哥哥，能餵我一口嘛？】

　　【我能說什麼呢？好羨慕艾薩小姐姐】

　　【草莓，我大愛草莓啊】

　　【好壞啊，飯我都能忍了，竟然來甜品了，嗚嗚嗚嗚。】

　　【小章魚後援會要造反啦~大家一起來反抗小章魚的放毒暴政呀！】

　　看得出來，大部分回複彈幕的都是女生。

　　「你們可不能怪我啊，兄弟們……哦不，應該是姐妹們吧，看昵稱應該都是女孩子吧，這可是艾薩點的哦。」章笑笑說。

　　但章笑還是輕咬一口，如他想像中的美味，醇香的酥餅，鮮嫩的奶油，加上柔嫩汁多、芳香味濃的草莓，沒有不好吃的道理；各種好吃的材料聚集在一起便能釋放出令人發出輕哼的味道。甜甜的口感不僅解饞，讓心情也愉悅起來，便是甜品的魅力吧。

　　看了眼艾薩，章笑嘿嘿一笑，好似看到了方才大快朵頤牛排中的自己。艾薩的嘴巴就沒有停止過，忘記了說話。不得不承認一句話，女人有兩個胃，一個用來吃飯，一個用來吃甜點。

　　畫面中，艾薩臉上的表情很戲劇化，一邊皺眉，一邊陶醉。雖說嘴上自責著會變胖，手中的小叉子卻不停地動著。不過一會，一盤甜點便見了底……過後，還偷瞄著章笑盤中還剩下一半的甜點。

　　這個畫面被攝像頭照得清清楚楚；章笑輕笑一聲，卻又裝作沒看見地說：「我吃飽了，剩下的妳吃吧。」

　　「哦~真的嗎？真的是太罪惡了。」說是這麼說的，但她還是『巧取豪奪』的拿過章笑的盤子，無意間看了下手錶，卻是暗叫一聲：「糟了！」好似是想起了重要的事情，直接上手拿起盤中剩餘的甜品塞入嘴中，兩個腮幫子鼓鼓的；章笑看呆了，我天，比我還猛呢，沒看出來呀。

　　艾薩好似有什麼著急離開，章笑也跟觀眾們道了個別，便關掉了直播，買單過後，隨艾薩出了小店。

　　此刻，佛羅倫斯已陷入昏暗，亮起了昏黃小燈，照亮石子鋪成的巷道，空氣中彌散著一股令人沉思的腔調。

　　走到十字路口，兩人有默契停下了腳步，對視著彼此……

　　「行了，我很高興認識妳。」章笑伸出了手，要跟艾薩來一個訣別之握；艾薩就像是旅途上的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短暫的美麗，卻溫暖著人心，認識她，不後悔。

　　艾薩卻咬著嘴唇，始終沒伸出手；她知道握手過後，也許，兩個的人生軌跡便會平行到沒有盡頭；她怕，作為遊客的章笑似是一陣雨過天晴的清風，讓人舒服過後，卻再也尋覓不到那種感覺。

　　艾薩揚起臉胖，嘟著嘴：「先別急著握手，對了，你還沒問我是做什麼的呢。」

　　「嗯……妳不就是行為藝術的藝術家嗎？」章笑伸出的手，尷尬地回轉一個角度，撓了撓腦袋。

　　「你只猜中了一半，我是做藝術的，但是，裝作雕像僅僅是為我的夢想攢錢的一份兼職而已，其實，我還是個學生。」

　　「哦？妳是畫畫的？」章笑想到了佛羅倫斯著名的美術學府。

　　「不對~我是個歌劇演員」。說完後，艾薩扭轉了下嬌軀，擺出個芭蕾舞中的小天鵝的優美姿勢，笑得格外燦爛。

　　「話劇演員？」章笑這才恍然，佛羅倫娜是世界歌劇的發源地，想必在這裡學習歌劇的年輕人也不在少數。

　　「對了，你今晚有沒有空呢？」艾薩忽然站穩了，正經地看著章笑。

　　「妳有什麼安排嗎？」章笑從羅馬來到佛羅倫斯，今天一天還是有些勞累的，想回去早點休息；其實也沒什麼事情。

　　「今晚，有我的歌劇演出，你要不要來？」艾薩雙手合十在胸前，祈禱著他口中的那句『YES』。

　　「妳的歌劇演出？」聽到這話，章笑有些動心了。

　　佛羅倫娜作為音樂劇的發源地，來到此地，不看一場音樂劇簡直是一場遺憾；其實，他心中早有看歌劇的打算，但在網上訂票的時候，發現這兩天佛羅倫斯大大小小的劇院座無虛席，最遲的都要等到下個星期了；不禁是想起了一句話，義大利人熱愛歌劇，歌劇就像是流淌在他們的血液中一樣。

　　「對呀，雖然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配角，但我還是希望你能來看我。」艾薩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有些沒有自信。

　　「嗯，我去。」章笑淡淡地說，卻重重地點頭。

　　「真的？」興奮中的艾薩就差給章笑一個大大的擁抱了。

　　「哦，我還能騙妳啊，走吧，對了你有票嗎？」

　　「不用票的。」

　　「不用票怎麼看啊？」

　　「你來就知道啦。」

　　兩人的對話漸漸消失在牛排小店的巷口處……

　　……

　　了解一番後，章笑才明白，艾薩是個為了夢而拚搏的勤奮姑娘。

　　她有個夢想，就是當一名聞名世界的演員；目前她正在攢錢，等大學畢業後，便去美國的好萊塢打拚。

　　真是個有夢想的孩子啊，即便是為了這種精神，章笑也要去支持一下。

　　快步在夜色中的佛羅倫斯，兩人穿過青石板，鑽過小巷街，偷偷地邁過別人家的院子，一路上兩人說說笑笑，章笑跟著艾薩不斷地抄近路，覺得就像是來了一場夜色的探險，還挺有趣的。一路雖說匆匆，卻無不是驚鴻一瞥，心中感歎著：夜晚的佛羅倫斯有著一種不同的魅力啊。

　　不過一會，兩人來到了一家不大的劇院的門口。

　　此刻，熱鬧的小廣場上，劇院門口已經是排滿了等候看歌劇的人群，期待的面孔一張接一張地出現在章笑的眼前，他也不由自主地期待了起來。

　　「就是這家劇院？」章笑指了指面前的建築，看起來不大，卻很精美。

　　「你說的沒錯，就是這家了，但是，不好意思，你要想進去的話，必須要用點特殊手段了。」

　　「什麼特殊手段？」章笑皺了皺眉，望著黃燈下，艾薩那張，氣喘吁吁中卻依舊俏皮的臉蛋，真想掐她一下……哦，不，是有一種被坑蒙拐騙之感；兩感並存，還是挺奇妙的感覺，被騙也不生氣的那種。

　　「很不幸地告訴你，你要作我的化妝師兼經紀人，才能進去。」

　　聽到這話，章笑僅剩下被坑蒙拐騙的感覺了，「哦！艾薩，妳……我的天哪，妳這是什麼餿主意啊，我可不會化妝，也不是完全不會，稍微會一點，但僅僅是皮毛而已。」記得以前，在前女友的威逼利誘之下，學會了化妝，每天早起要幫她化妝，往事不堪回首。

　　「哈哈，其實，你完全不用幫我畫的，我會自己畫的，我的意思是，你以這樣的身份，就能混進劇院裡面啦。」艾薩雙眼閃爍，覺得這是個高明的主意。

　　「妳原先的化妝師呢？」

　　「我根本就什麼化妝師，像我們這種龍套演員都是自己化妝打扮的，但是也有幾個自持清高的人請了私人的化妝師，她們為了出名真的是不擇手段了，要知道請一次私人化妝師的價格可比表演一天的報酬還高呢，哼~這次讓她們看一下，我也請化妝師，就麻煩你這次了，拜托了。」說著，艾薩拉著章笑的手，向著劇場後面走去。

　　「行吧……」章笑半推半就地走，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心中苦歎：這可是我第一次看歌劇，不帶這樣的吧。不過，轉念一想，也許挺有趣的，還沒去過劇院的後台看過呢，還是佛羅倫斯歌劇院的後台，希望是一次不錯的經歷吧。

　　注：草莓千層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