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清白

　　在眾人滿懷好奇的目光下，常姑姑轉過頭環視眾人，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宣布：「王婆子，玉露還是處子之身！」

　　「啊？！」

　　院子裡的人聞聲頓時炸了鍋，紛紛揚揚說什麼的都有，有些奸猾一點的，已經把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了王家大郎。

　　發現不少猥瑣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王大郎又氣又惱，一張五官端正的臉都抽風一樣扭動起來：「……我……我行……我沒問題！」

　　然而，他嘶吼的聲音再大，都擋不住那些滿是幸災樂禍的目光。

　　當然也有懷疑常姑姑和月晗聯手造假的，雖然不敢大聲喧嘩，卻也在下面竊竊私語，覺得月晗和常姑姑是為了保住長公主的顏面，才睜著眼睛說瞎話。

　　幸好常姑姑方才已經聽了月晗的吩咐，因此沉下臉雙手一按，把院子裡的喧囂聲壓下去，這才沉聲道：「玉萼，你把玉露抱到屋裡去，金婆子、王婆子，你們倆進來替玉露檢查一下！」

　　人群一下子安靜下去：金婆子是這府裡的穩婆，對女人家的情況最有發言權，王婆子是玉露的婆婆、王大郎的親娘，讓她進去監督，自然避免了金婆子被收買作假的嫌疑。

　　就這樣，金婆子打起簾子，玉萼和常姑姑小心翼翼的把玉露抱到室內，王婆子也一甩帕子，急匆匆跟了進去。

　　「謝姑娘，請一起進來吧。」

　　常姑姑到了門口，又回頭喚月晗一塊進去，但那恭恭敬敬的神情，卻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月晗稍稍猶豫一下，想到玉露胸部的傷口還需要包紮，就跟著走了進去。

　　眼看她們幾個人進了屋，外面院子裡的人又開始議論起來，一邊議論，一邊焦躁的等待著結果出來。

　　這時候，長公主那邊也已經得到了消息，聽說自己的貼身侍婢居然惹上了這樣的麻煩，長公主驚訝之下，也不由惱火起來！

　　不過她身為公主，自然不好親自過去，只能面色鐵青的帶著左姑姑和聞訊趕來的柳娟兒一起，登上了府裡最靠近僕人下院的鎮遠樓，左姑姑請長公主和柳娟兒在窗邊坐下後，就把窗戶微微挑起一點：從那裡，正好能看到王家院子裡的情形。

　　「殿下，那個謝姑娘說的是真的嗎？」柳娟兒看常姑姑和月晗她們進了屋，忍不住好奇的開口：「玉露……還是處子？」

　　長公主皺皺眉頭沒說話，她身邊的左姑姑遲疑一下，輕聲道：「公主，奴婢看王大郎的面相，應該沒有隱疾……」

　　長公主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左姑姑的功夫還是她教出來的，左姑姑都能看出王大郎身體健康，她哪裡會看不出來？何況看方才王大郎氣惱的神情，也不像是不通人事的莽郎君，玉露和這樣的夫君一夜洞房，怎麼可能還是處子？

　　謝家那丫頭該不會是為了送自己一個人情，所以光天化日之下撒謊吧？

　　長公主腦海裡閃過這個念頭，聲音就不由冷了幾分：「小左，你去查一下，玉露當差的時候，有沒有外院的家丁和她走的比較近！」

　　左姑姑知道長公主這是已經開始懷疑玉露的操守，但眼前的情形下，她也不敢給玉露說情，只好看看柳娟兒。

　　柳娟兒接到左姑姑的眼色，眼珠轉了一轉，就開口道：「殿下，我記得玉露這丫頭膽子最小，您還笑話過她娘潑辣像大眼賊，她這個當閨女的卻乖巧的像兔子，一點都不像親生的！」

　　長公主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但還是看看左姑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有娟兒陪著我就行！」

　　「是。」左姑姑無奈的屈膝答應一聲，只能準備下樓去調查。

　　就在這時候，她們卻聽到樓下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長公主一下子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只見王家院子裡，屋門已經打開了，王婆子和金婆子一前一後走出來，兩人雖然還沒說話，但是王婆子的臉上神情卻一派複雜，最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她重重的點了點頭：玉露真的還是處子！

　　滿院子的歡呼聲裡，唯一不高興的卻是王大郎了。隨著玉露被證明為是處子，他身為一個男人的能力頓時遭到了空前的懷疑！小伙子活像被人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樣，臉漲得通紅，再想想媳婦兒被證明不是破鞋是好事，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是該怒吼還是開仰天長笑，哆嗦著兩隻手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好在常姑姑的出現，終於把王大郎從尷尬的境地裡解脫了出來，常姑姑威嚴的環視一下院子裡眾人，就揚聲道：「金婆子已經檢查過，玉露是清白的，只不過她的落紅會比較晚，大概要生孩子的時候才會落紅。」

　　人群安靜了一下，隨即又像滾沸的油鍋裡落進了一滴沸水一樣炸起來，有年紀大見多識廣的，顯然也聽說過有些女子的那層貞潔膜特別厚、不易破裂的特殊情況，紛紛點頭，小聲給身邊人解說起來。

　　那可憐的王大郎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直到自家老娘過來，低聲給他解釋了一番，他才傻乎乎的裂開大嘴笑起來。

　　鎮遠樓上，長公主也一下子坐回了凳子上，嘴上掩不住的笑，嘴上卻罵道：「臭丫頭！嚇我一大跳！」

　　就在王家院子裡和鎮遠樓上都一片歡騰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常姑姑，那玉露臉上是怎麼回事？！」

　　大傢伙兒頓時又都安靜了下來，是啊，縱然玉露證明了清白，但是如果身患「惡疾」，那也符合七出之條了。

　　王婆子也擔心的望向常姑姑：「是啊，常姑姑，玉露她……她的臉是怎麼回事啊？」

　　就在眾人面面相覷的時候，月晗緩步從屋內走了出來。

　　上百號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月晗身上。

　　月晗朗聲開口了：「玉露臉上的斑瘡，是受了無妄之災，要解開這個謎團，先勞煩哪位跑趟腿，把給玉露『開臉』的婆子請過來。」

　　這話一出，立刻有好事的人揚聲道：「我知道，是喜婆給玉露開的臉！」

　　玉露娘這會兒也終於緩過神來，趕緊一踢身邊的大兒媳婦：「還不快把喜婆去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