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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戲,全靠吻技》第58章
☆、第58章

 征程劇場被砸了。

 事情的開頭,是守夜的看門大爺聽到玻璃砸碎的聲音,去劇場查看,發現好幾個人正拿著油漆桶到處潑,還有拿著棒子到處砸的。牆上、座椅上、舞台上全都是油漆,玻璃已經碎了一地,呼呼往裡鼓著風。

 大爺立即急了,上前扒著一個正要砸音響的人的手,卻被人甩了出去,又爬起來想去阻止,五六個大小伙子,打一個六十多的老頭兒。

 後來大爺用最後的力氣跑了出去,打電話報警,而後打給劇團高層,打給李團,打給顧征,最後昏倒在了門衛室裡。

 顧征天剛亮就到了劇團,是第一批過來的領導,沒見到看門的大爺,問了在現場的警察,大爺被救護車送去醫院了。

 劇團大門口也被潑了油漆,用紅色大大地畫了一個叉,牆上還寫著「拆」,「死」和各種髒話。

 一共六個作案人,警察抓到了四個,一個警官看到顧征,走過來確認了他是領導層之一,便讓他跟著回公安局做個筆錄。顧征看著門口,想進去看看,但是在那個巨大的血紅叉號前站了好久,始終無法抬腳邁進去,最終抹了把臉,低聲跟警察說:「我先去看看張大爺。」問了哪家醫院,開車走了。

 五點多街上的車已經不少了。

 顧征開著車,面無表情,想到了許多。

 征程劇團是他跟他的老師一起辦的,老師姓程,過去是知名演員,現在是大導演,李團和其他領導,是後來拉到的投資人。當時是程老師提議,顧征附議,並承諾只要劇場在,他就儘量演。程老師出大頭的錢,顧征那時沒有那麼多資產,掛職是cto,搞技術,偶爾做培訓。

 每一部分的規劃,裝修,全都是他的心血。他眼睜睜看著這棟老樓,在自己一點一點的設計下,漸漸刷新。他找人對牆體、空間,做了國際頂尖劇場的建設,挑選的都是最頂級的設備,說每一片地磚都讓他盡心竭力,也不為過。

 他實在不敢看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鄒韻梅。顧征閉了閉眼,眼眶有點疼。鄒韻梅。

 還有那個要搞夏嵐的老闆,叫什麼來的?

 范仁靜。

 對,剛查過她的黑料,得到了不錯的消息。

 范仁靜。

 顧征眼神轉冷,手上繃出青筋。

 看來你們不要命了。

 顧征是去看張大爺的第一位領導,給了很大一筆錢,安慰家屬。好在張大爺沒什麼危險,但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看著讓人心酸。顧征內心憤恨而恐懼,憤恨那些人是魔鬼嗎?砸就砸,為什麼要對老人出手。恐懼張大爺真的出什麼事兒,沒有人擔待得起。

 張大爺在這裡已經工作了好幾年了,也不是窮到退休了還得再找個工作,而是他自己就是個老話劇迷,就想能在劇團找份工作,能為這樣小眾的藝術形式盡自己的一份力,哪怕做看門大爺也無所謂。

 因此對顧征、李團他們,張大爺不僅尊敬,還很親切,真心的喜愛。所以面對侵入破壞的人,才會那麼著急,不顧自己被打也要阻止。不僅是責任心,這地方是老頭兒愛的地方。

 顧征覺得沒臉面對他哭紅眼的老伴兒和女兒。

 他在醫院待了很久,就坐在病房外的塑料椅子上,看著醫院的悲歡離合,看著人們匆匆走過。推著擔架車的,插著吊瓶的,坐著輪椅的,蓋著白布的。

 他看著或哭或笑的人們,胃裡抽了抽,抬手一看,快八點了。

 沒吃飯。

 餓。

 好餓。

 -

 夏嵐八點到的劇團,算是最早來的演員,看見門口的時候以為自己眼花了,差點扔了包跑進去。

 一路上他看見了警察,劇團的領導,還有不知道幹什麼的人,門口的油漆,內部一路上都畫著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在進入劇場的那一瞬間,他一下愣住了異界之武道破天。

 像是一個裝滿各色油漆的禮花射向空中,落滿了劇場。

 地上,椅子上,牆上……

 窗戶也全都碎了。

 舞台的簾子被扯下來癱在地上。

 就像是廢舊的工廠,像是被侵。略後的城池,一片狼藉。

 夏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著牆根,像是窒息時的體驗一樣,懸浮著,眼前的畫面開始浮動,沒有聲音,彷彿耳朵進了水,只有巨大的疼痛從胸腔裡,如同要把他開膛破肚一樣,猙獰地鑽出來。

 劇場被毀了。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

 他不知坐了多久,有時看到別人的目光,總覺得裡面含滿了厭惡、譴責,他腦子終於轉過來一些,明白了,這樣的感覺,是潛意識先於理智,告訴了他答案。

 是因為他。

 變成是因為我……

 都是因為他。

 肯定是因為我……

 夏嵐忽然覺得自己瞬間真的被開膛破肚,猛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同時掏出手機來,想找鄒韻梅的號碼,心臟狂跳,火在燒,地獄的業火,惡魔的怒火,死神的亡火。他想去找什麼人,想去掐什麼人,想去弄死什麼人。

 極其恐怖的衝動環繞著他,攻擊著他,支配、掌控著他。

 但他還沒翻到號碼,就忽然被人用力拽住了,夏嵐回頭就想大罵,然而,顧征冷靜到有點冷酷的臉出現在他面前,眼中無波,手上力氣卻可怕,沉聲問:「幹什麼去?」

 夏嵐愣了愣,眼眶一下紅了,頓時覺得軟弱如潮水一般湧上來,他想去碰顧征,但又不敢,聲音有些抖:「顧,顧老師……」

 「我研究過犯罪者,作案前就是你這個表情,都是重罪,你想在別人毀了我的劇場之後,毀了我的男主角?」顧征說,似乎完全知道他在想什麼,頓了頓,低聲說,「不是因為你。」

 夏嵐怔怔的,顧征不看他,接著說:「劇團一直有很多對頭,我們大老闆是程龍潛,鄒韻梅不敢這麼搞,不是因為你。」

 「程……」夏嵐沒反應過來,又想了想,「不是因為……不,什麼?程導?劇場的大股東是程導?程龍潛程導?」

 程龍潛的大名估計沒幾個國人不知道。

 如果說,現在有哪幾位導演能夠代表中國電影的水平,而且幾乎沒拍過爛片,其中一定有一個名字,就是程龍潛。

 「但是……」夏嵐腦子裡有點亂,「我都不知道大老闆是程導,也許梅姐,鄒韻梅,也許她也不知道,她以為只是對付你……」

 「夠了,」顧征把他往裡拽了一段,在沒人的地方放開了,伸手似乎在掏煙,掏了一會也沒掏到,只好皺著眉頭,手似乎不知道該往哪擱,「我剛才看了,只是看著慘,沒那麼大損失人魚帝國。所有的專業設備都沒事,不是懂行的人砸的。需要換的只是椅子,甚至換椅套就夠了,還不是全部都得換。」

 「牆上……可以鋪牆紙,地上可以換地毯,大門口都可以重新刷,不會有問題的。明天還是得上映,地點還是得在這,小事,都是……小事。」

 他看上去很冷靜,但明明手上沒有煙,還是做出抽菸的手勢,指尖不自覺地在顫抖。

 「顧老師,」夏嵐往他面前走了兩步,想抱住他,卻不敢碰。夏嵐覺得這件事一定是因為自己,而顧征說不是鄒韻梅找人做的,只是為了安慰他。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從沒聽過劇團跟什麼人有恩怨。

 夏嵐愧疚,驚痛,甚至有點絕望,他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臉安慰顧征,甚至沒有臉繼續在顧征身邊。

 我們是不是完了?夏嵐下意識這樣想,窒息的感覺又瀰漫上來。

 「綵排……不能停,」顧征終於意識到自己手上沒有煙,有些僵硬地把手放下去,「燈光、音樂都能用,幕布……沒有也不是多大問題。就是台上有油漆,需要重新換一層。我已經聯繫了人,可以先鋪上泡沫板,讓工人先換別的。一樣排練,沒事,明天就演了,今天必須綵排,沒事……」

 他聲音也開始有點發顫,夏嵐終於受不了,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他。

 「顧老師,」夏嵐把頭埋在他耳邊,「你打我吧。」

 顧征在他背上摸了摸,啞聲說:「不打你,打你有什麼用?」

 「我能做什麼?該怎麼做?」夏嵐放開他,想著,「我有朋友,挺……混的,今晚我找他們幫忙守在這裡。」顧征「嗯」了一聲,夏嵐又說,「裝修……裝修我認識一個專門做壁紙的,他可能還認識別人。」

 「有專門供應的。」

 夏嵐絞盡腦汁,又想了好久,最終只能沉默,要往劇場裡面走:「我去幫忙,看看能做什麼,不管什麼,只要我能盡力的……」

 「夏嵐。」顧征終於說話了,夏嵐回頭看著他,覺得有點難以控制呼吸的頻率。顧正站在陰影中,頂上的窗在他腳下投下一道白亮的光,灰塵在光線中緩慢地飄落,看不清表情。

 莫名讓人想起永遠不會有表情的黑暗牧師。

 「來我辦公室。」

 顧征說完就往前走,夏嵐只好跟上去,感覺非常忐忑。顧征的心理狀態肯定不好,雖然他仍然看上去很冷靜,也已經鎮定地指揮著盡快修復現場,但他身上有一種繃在邊緣的感覺,讓夏嵐害怕、擔心、難過、自責。

 二樓的辦公室、教室等等都沒有損壞。兩個人進了辦公室,顧征鎖了門,拉上簾子,室內昏暗下來,夏嵐忽然有點緊張。

 每次鎖門拉窗簾,就是要……

 顧征坐在沙發上,脫了外套,面無表情地看向夏嵐:「過來。」

 夏嵐走過去,顧征淡淡道:「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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