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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嬌妻》第80章
第080章 胎記

  放完河燈,謝蓁站起來。

  遠處河岸燈火輝煌,人聲鼎沸,可謂熱鬧非凡。

  她原本想帶著嚴裕去猜燈謎,然而沒走幾步,忽然停了下來。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道視線一直追隨著他們。

  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他們站在暗處,又不顯眼,誰會看到?

  本以為是自己多想,她站在湖畔與街道的交匯處,不經意地抬眸往一間茶肆二樓看去,果真對上一雙犀利深邃的眼睛。

  茶肆臨街而設,門口熙來人往賓客盈門。一樓請了說書的先生說書,二樓是單獨的雅間,閣樓精緻,雕欄玉砌,一看便不是普通人來來往的地方。她看到那個人坐在窗邊,身後站了兩個侍衛打扮的人,那人朝她微微一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大皇子?

  謝蓁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錯愕過後,心裡漸漸湧上一種不舒服。

  說不上來……她下意識地不喜歡嚴韞。

  嚴裕察覺到她的異常,循著她的視線往上看去,看到閣樓上的人後,臉色不變,放在袖子下的拳頭卻暗暗收緊了。

  街上穿梭的行人擋在他們面前,很快大皇子的侍衛走下茶肆,來到他們跟前問道:「平王邀請六殿下去樓上一坐。」

  大皇子嚴韞十八歲被元徽帝封王,如今居住在宮外的平王府。元徽帝賜他的這個「平」飽含多種深意,大抵是想讓他平心靜氣,平平和和地過完一生。然而元徽帝始終不了解自己的幾個孩子,嚴韞是前皇后所生的嫡長子,怎能甘心做一個平庸的王爺?

  如今元徽帝精神矍鑠,不到退位的年紀,一旦他的身體出現任何狀況,恐怕就是嚴韞起兵造反的那一日。

  他如今兵力與太子不相上下,而嚴裕則頗受元徽帝重視,手中把持著邊關的二十萬兵。若是能將嚴裕納到自己麾下,絕對是如虎添翼,那他跟太子之間便可以分出個勝負了。

  可惜嚴裕是太子的人。

  他曾想方設法要拉攏嚴裕,始終未果。

  嚴裕與他道不同不相為謀,除此之外,還有一些無法化解的矛盾。他想收買嚴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嚴裕頓了頓,婉拒:「皇子妃身體不適,請幫忙轉告大哥,我們正準備回府,就不上去了。」

  侍衛直起身,往謝蓁身上看了一眼,旋即點點頭,轉身回去稟告。

  謝蓁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直到那侍衛上樓與大皇子回稟,大皇子舉起茶杯惋惜地搖了搖頭,他們才離開。

  謝蓁看出他的不愉快,等走遠以後才問道:「大皇子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停在一座橋下,花燈從他們面前漂流而過,嚴裕才說:「平王手段狠毒,心機複雜,你對他最好敬而遠之。」

  他不叫嚴韞大哥,而是叫平王。

  這其中似乎還有別的牽扯。

  謝蓁聽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於此同時,對面的湖岸站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今日上元,冷氏讓謝榮帶著謝蕁到街上轉轉,順道挑選幾個漂亮的花燈帶回來。這陣子為了謝立青去鄔姜一事,府裡上下都過得比較壓抑,冷氏心疼孩子,便特意讓他們到街上放鬆放鬆。

  謝蕁不喜歡花燈,她喜歡街邊賣的糖人。

  謝榮就讓賣糖人的畫了一個謝蕁的生肖,付了錢,帶著她隨處到岸上走一走。

  前面樹下支了不少燈籠,樹上牽扯紅線,每一條紅線下面都繫著一個繡連理枝的香囊,香囊裡分別寫著半句詩。這樹上掛滿了香囊,然而成上下句卻只有那麼一對,誰若是能和另一個人拿到一對,那便是天賜的緣分。

  因此樹下站了不少姑娘少年,紛紛滿懷希冀地取下香囊,尋找各自的有緣人。

  謝蕁和謝榮都沒興趣,一個是太小,一個是覺得不靠譜,正準備繞過這棵樹往前面走,卻聽到後面傳來一聲——

  「七姑娘!」

  謝蕁咬著糖人回頭,在眾多人中,一眼就看到站在明亮處的和儀公主。

  她穿著秋香色秋羅大袖衫,配一條大紅宮錦寬襴裙子,外面披同色遍地金妝花緞子鶴氅,頭戴珠翠,明豔照人,一看便是精心打扮過的。謝蕁看到她身邊還有一個姑娘,與她同樣身高,梳飛仙髻,戴八寶碧璽如意簪,穿一件織金淺紅紵絲襖,繫一條結彩鵝黃錦繡裙,身段窈窕,玲瓏有致,原本是極引人注目的打扮,卻因為臉上掛了一條透紗絲絹,擋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碧清妙目和一雙秀氣的柳葉眉。

  她跟著和儀公主往這邊看來,那一眼微波流轉,風動月華,更引人無限遐想。

  謝蕁與和儀公主交情不深,等她們走到跟前,靦腆地笑了笑:「你們也來看燈會?」

  嚴瑤安點點頭,目光卻落在一旁的謝榮身上,向來率直大方的姑娘露出赧然,不敢多看,很快移開視線對謝蕁道:「是啊,我原本想求六哥帶我來的,不過他沒答應,我就只好自己出來了。」

  一年裡只有這個時候,元徽帝才會准許她出一次宮。

  說著,嚴瑤安向兩人介紹身邊的姑娘,「這是內閣首輔顧大學士的四女兒顧如意。」說罷,又向顧姑娘介紹他二人,「如意,這是定國公府的二少爺和七小姐。」

  顧如意看向二人,彎目一笑。

  這就算認識了,嚴瑤安是個急性子,沒等說上幾句話,一眼就看到後面掛滿香囊的姻緣樹,「那是什麼?」

  謝蕁方才聽過路的姑娘說了,所以這會能解釋上來,「樹上掛了香囊,香囊裡寫著詩句,若是兩個人的詩句能湊一對,便是一種緣分。」

  嚴瑤安聽罷,頓時來了興致,帶著顧如意便往前走,「我們也去看看!」

  沒走兩步,見謝蕁和謝榮站在原地不動,想了想,折返回去拉著謝蕁一起過來,「阿蕁也來吧。」

  謝蕁不會拒絕人,只好跟著去了。

  她扭頭向謝榮求助,謝榮果真跟了上來。

  幾人站在樹下,下面的已經被人摘得差不多了,嚴瑤安偏要夠最上面的那個,踮起腳尖夠了半天,始終沒夠到。她不服氣,便讓身後跟著的侍衛幫她摘下來,她沒打開,慫恿顧如意也摘一個香囊。

  顧如意順手摘了離她最近的那個。

  兩人一起打開,嚴瑤安的字條上用簪花小楷寫著:「暗想玉容何所似?一枝春雪凍梅花,滿身香霧簇朝霞。」再看顧如意,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願人長久。」

  嚴瑤安把自己的字條翻來覆去地看,苦悶無解:「這句話有什麼含義麼?你的多好理解呀,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麼!」

  顧如意斂眸含笑,安慰她:「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何必當真。」

  她想了想,釋然多了,然而轉頭見謝榮手裡也拿著一個香囊,頓時重新燃起希望:「謝二少爺字上寫了什麼?」

  謝榮面色如常地把字條疊起來,收入袖中,「一句閒詩而已。」

  嚴瑤安失望地癟癟嘴,要是能跟他湊成一對就好了。

  她轉身去跟顧如意說話,顧如意站在燈火輝煌處,側臉恬靜,螓首蛾眉,偏頭朝她微微一笑,周圍絢麗生輝。謝榮收回視線,正好謝蕁也湊熱鬧,從樹上拽下來一個香囊,來到他面前神神秘秘地解開,自己小聲地讀出來:「……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什麼呀。」

  謝榮揉揉她的腦袋,帶著她往別處走去。

  沒走幾步,看到對面走來的嚴裕和謝蓁,謝蕁頓時把字條的事忘到一邊,遠遠地喊了聲:「姐姐!」

  謝蓁和嚴裕原本打算回府的,沒想到會遇上他們,這下想回也回不了了。

  「阿蕁,哥哥!」

  姐妹相遇,免不了有許多話說。

  吳澤和吳濱就近找了一家茶樓,一樓是大堂,二樓是雅間。雅間設施周全整潔,處處透著雅致,正是說話的好地方。

  反正沒有外人,不必顧慮那麼多。

  雅間裡有一張朱漆楠木小几,分別可以坐八個人,謝蓁和嚴裕原本坐在一邊,謝蕁偏要跟謝蓁坐在一起,把嚴裕擠到了一旁。嚴裕一人一邊,對面是謝榮,右手邊是嚴瑤安和顧如意。

  嚴裕看著謝蓁,臉色不太好。

  可是這有什麼辦法,總不能把阿蕁趕走把……謝蓁回以一笑,假裝自己什麼都看不懂。

  他輕哼,把手裡的兩個麵人放到桌上。

  嚴瑤安看到驚奇地哇了一聲,拿在手裡左看右看,「捏得真像,尤其這個跟我六哥的臉一模一樣!」

  店裡伙計陸續上茶上點心,茶是今年秋天新上的鐵觀音,茶香濃郁,茶湯晶瑩,還未入口,便能聞到一股醇厚清香。接二連三上來的還有各種各樣的點心,除了茶,這裡的點心也是一絕,雖然不如八寶齋,但也在京城排得上名號。

  伙計把糕點一碟碟放下來,有棗泥山藥糕,炸荷花酥和芙蓉糕等……謝蕁饞嘴,第一個拿了一塊棗泥山藥糕咬了一口,裡面棗泥餡兒又甜又足,就是剛剛出爐,有點燙口,她小心翼翼地吹涼一口,給在座每一個人都分了一個。

  嚴裕好不容易吃完謝蓁的那包窩絲糖,嘴裡都是甜味兒,目下對這些東西一點興趣也沒有,只看了一眼,便自顧自地喝起茶來。

  謝蓁從前沒見過顧如意,疑惑地問嚴瑤安:「這是?」

  嚴瑤安再次介紹:「這是如意,內閣首輔顧大學士的四女兒。」

  謝蓁笑著朝她點了下頭,「我是……」

  嚴瑤安插嘴,「她是我六嫂!」

  謝蓁微微一頓,露出羞赧。

  顧如意不似別的富貴千金愛端架子,她顯得十分平易近人,笑起來更是添了兩分親切感,「我在驃騎大將軍的府裡見過六皇子妃。」

  她們見過?

  謝蓁有些不好意思,「那次阿蕁失足落水,我沒注意周圍,不記得曾與顧四姑娘打過照面……」

  顧如意搖搖頭,讓她無需介意,「我只是遠遠地見了一面,並未與你打招呼。你不記得是應該的。」

  說罷露出一雙彎彎笑目,透著薄紗,似乎都能看到她臉上的笑容。

  謝蓁這才察覺她從頭到尾都戴著面紗,若是在外面還說得過去,不想讓外人看到罷了,為何到了屋裡還不摘下?她目露疑惑,顧如意大抵也察覺到她的不解,只是輕笑了笑,低下頭去,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然而卻沒多做解釋。

  發現奇怪後,謝蓁不由自主地就注意到她。

  她從頭到尾都沒摘下面紗,原本謝蓁想看看她吃點心時是否會把面紗摘下來,熟料她連桌上的點心碰都沒碰,始終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偶爾與他們說一兩句話。

  如果她仲開將軍壽宴那天她也戴著面紗,那就可以解釋謝蓁為何對她沒有印象了。

  喝茶吃點心大約用了半個時辰,看看外面天色,已經過了二更,再不回去宮門都要關了。嚴瑤安走時仍有些依依不捨,其中無數次想偷偷搶走謝榮的袖子裡的字條,但都被謝榮發現了,只好悻悻然地收回手。

  一行人走下樓梯,謝蓁一回頭,恰好看到她朝謝榮做了個鬼臉,然而謝榮卻沒有理她,淡定從容地走自己的路。

  嚴瑤安盯著他的後背,居然也不生氣。

  謝蓁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動聲色地轉回頭去,佯裝什麼都沒看到。

  和儀公主該不是對她哥哥……動心思了吧?可是大哥開春就要去鄔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而且嚴瑤安是元徽帝最喜歡的公主,就算她真的對大哥有意,聖上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吧?

  大哥今年及冠,到了說親的年紀,謝蓁一直不知道他中意什麼樣的姑娘,總感覺他對什麼都淡淡的。

  如果是和儀公主……謝蓁搖搖頭,讓自己別想太多,萬一是她誤會了呢?畢竟嚴瑤安對誰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脾氣。

  走出茶樓,一行人停在路邊。

  嚴裕和謝蓁回皇子府,謝榮和謝蕁回定國公府,正好與顧如意同路,嚴瑤安則自己回宮。

  天色已晚,怕路上不安全,謝蓁本想讓顧如意跟哥哥阿蕁同路,但是她謝過謝蓁的好意,並說自己家的馬車過來了,便辭別眾人先走上馬車。顧府的馬車停在茶樓門口,她扶著丫鬟的手準備踩上腳蹬,路邊卻突然躥出來一個醉漢朝她撞來。

  顧如意受驚,忙向一旁躲去。

  那醉漢藉著酒勁,趁顧如意和丫鬟都沒有防備的時候,一揮手扯下了她臉上的薄紗,笑瞇瞇地道:「小美人兒……」

  話音未落,看清她的臉後,臉色大變,站穩身子罵罵咧咧一句難聽的話就走了。

  顧如意呆呆地站在原地,薄紗掉在地上,她身軀輕顫,眼眶微紅。

  謝蓁和謝蕁也呆了。

  她肌膚如雪,瓊鼻妙目,卻在眼角下生了一塊胎記。胎記不大,卻足夠影響整張臉的美觀,顏色深紅,在五光十色的花燈下顯得格外醒目。顧家的丫鬟生氣地跺腳,指著醉漢的背影破口大駡,她回過神來,彎腰拾起地上的薄紗,重新戴在臉上,眨去眼裡的酸澀,笑容雲淡風輕地對他們說:「我一生下來臉上就帶著胎記,怕嚇到你們,所以才一直戴著面紗,望你們不要介意。」

  謝蓁連連擺手說沒有,「顧姑娘太見外了……」

  她話沒說完,卻見身邊的大哥不見了。

  沒一會,方才冒犯了顧如意的醉漢鼻青眼腫地被謝榮帶回來,跪在顧如意面前磕頭認錯,「是小人該死,姑娘大人大量,原諒我這一次……」

  連連磕了好幾次頭。

  顧如意感激地朝謝榮看去,沒有多說什麼,牽裙上了馬車,往家中方向駛去。

  幾人相繼離開後,謝蓁和嚴裕坐上回府的馬車。

  她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托著下巴不住地惋惜,「顧姑娘生得如此漂亮,若是沒有臉上那塊胎記,該是怎樣的美人啊……」

  嚴裕坐在一旁,一路上聽這話已經聽了不下十遍。

  她對別人的臉怎麼這麼上心?把注意力多放在他身上不行麼?

  嚴裕不吭聲,她就繼續喋喋不休:「小玉哥哥,你說這種胎記有辦法醫治嗎?宮裡有沒有秘方?」

  他看她一眼,說不知道。

  她氣餒地嘆一口氣,總算不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了。

  馬車行駛在街道上,路邊的鋪子大部分都關門了,只剩有個別門前還亮著燈籠。整條街上安寧寂靜,與方才的喧鬧形成鮮明對比,天上掛著銀盤一樣的月亮,馬蹄踏在街道上,發出清晰的橐橐聲響。

  沒走多久,馬車忽然停下。

  嚴裕問外面的車夫:「怎麼回事?」

  車夫道:「回殿下,車軲轆似乎壞了。」

  他微微蹙眉。

  少頃,坐在外面隨行的吳澤道:「殿下在此稍等片刻,屬下去別處借一輛馬車。」

  謝蓁坐在車廂裡不安地問:「好好的怎麼會壞呢?」

  嚴裕讓她在車裡等著,他下去看看。

  原來車軲轆與車身固定的卯榫斷了,馬車不能再行走,只好暫時停在路邊。

  嚴裕看過以後,掀起車簾重新走上馬車。「是……」

  這一看,頓時渾身發冷。

  馬車裡空空如也,方在還坐在這裡的謝蓁,卻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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