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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亡人(7 truth)》第10章
第十章 truth

『這裡原本就是搶劫後的現場,兩人被歹徒所傷,如果他現在……他現在殺死張謹的話,一切看起來都會很自然。

於是,他真的那樣做了。』

第二天張謹沒有來上班,也沒有請假,打電話過去他家的時候也一直提示占線,無奈之下,局長把他的工作等分給其它人。

「回來扣工資。」局長咬牙切齒。

「出了那種事情沒辦法啊。」田里抓頭。

「越來越想去他家參觀了。」何珍意圖不明。

「……」蘇舒無語。

他不知道張謹什麼時候能重新站起來,但他想張謹有一天會站起來,他是個堅強的男人,比誰都堅強的人,所以早晚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行走。

「不過……」下班的時候,蘇舒一如既往留下來加班,反正他也閑著沒事,不如晚點回去。

還有一件事情說不清,他心想著。

就是那個「郵差」。

張謹說在他被歹徒襲擊後,曾經聽到過有郵差送包裹的聲音,然後歹徒出去收了包裹。這是一個事實,無法改變的事實,那樣的話,當年那個郵差為什麼不出面?

去別的地方工作?可是張謹四年前就開始尋找了。

被歹徒殺害?可是歹徒已經死了,他找杜衡詢問過,也沒發現類似郵差莫名遇害的案件。

「想不透。」扶了扶眼鏡,蘇舒開始檢查郵包——不止信件,他們也送包裹的,包裹比較沉,其實蘇舒不太喜歡送包裹的工作。

不過不喜歡並不代表可以逃避,歎口氣,他開始整理今天的包裹。整理到第十二個的時候,蘇舒一向缺少表情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絲鬆動。

「難道……」

他看著手裡的包裹,看著包裹指定的收件人——張謹。

「難道那個郵差是我?」

核對了一下下面的收件位址,確認無誤之後,蘇舒笑了,他將這個包裹扔進了自己的隨身包。

然後他繼續檢查剩下的包裹,像往常一樣將自己的事情做完之後,蘇舒在下班時分拎起了自己的包。

「哦!叔叔難得按時下班哦!」田里大呼小叫。

「嗯,很奇怪麼?」蘇舒笑了笑,「再見。」

希望能再見吧?

蘇舒知道自己一旦出去,迎接他的將是怎樣的事情,還是未知數。

「不喜歡的並不代表可以逃避呢。」蘇舒對自己說。

「貞子,妳覺不覺得叔叔今天很高興呢?」辦公室裡,田里和何珍道。「他居然在笑!很高興的在笑!不是嘲笑耶!」

「嘲笑只是針對你吧?」何珍卻是難得慢動作的準備下班,想起剛才最後看到蘇舒的情景,何珍微微皺起了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蘇舒剛才……看起來好像是消失在那扇門後的……

宛如掉進了什麼裂縫,人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她忽然想到了不久前和蘇舒討論過得那個「裂縫」——

沒人知道那個裂縫會在哪裡出現,然後在哪裡消失,走過那個裂縫就是現實?或者……只是另一個裂縫。

像往常一樣穿行在大街上,蘇舒騎著他的綠色郵差用摩托車,這是上班時間,所以他是標準的郵差裝備,張謹家他已經去過一次,所以他大概知道過去的方法。

那條路好像昨天沒有出現過……昨天的時候那裡似乎沒有房子……那個花園看起來也有點不對勁……

最不對勁的地方,下雪了。

蘇舒記得張謹說妹妹們遇害的那天正是一個雪天。

蘇舒穩穩的騎著摩托車,平時的速度,平時的表情,只是他知道自己的心裡並不平靜。不是恐懼,其實有一點興奮,因為他是喜歡追逐事情本質的人。

路上包裹響過一次,旋律是讓人些許詫異的生日歌。蘇舒忽然想起來今天除了遇害日以外,還是張謹的生日。

鈴聲很久才停止,蘇舒忽然意識到那個好像是手機的鈴聲。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應該打開,還是不應該打開?

蘇舒的選擇是不打開。

他是送信的人,本來就沒有看信的資格。

不要緊,即使不看他也會馬上知道答案。

他覺得自己馬上就可以給張謹一個答案。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給張謹一個答案。

他馬上就要碰觸到答案了……

站在張謹家大門前,看到那只有一道鎖的大門,蘇舒按下了門鈴。他按了很久,一直沒有人回應,如果是一般的郵差早就走了吧?可是張謹說那名郵差一直沒走,直到把歹徒逼出來開門。

原來是這個原因麼?

因為那時候的郵差,是想要知道歹徒面目的自己,所以才會堅定的一直按下去。

蘇舒盯著自己放在門鈴按鈕上的手指,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然後,對講機通了。

「喂?哪位?我在休息了。」年輕男子的聲音,不太熟悉,聲音堵堵的像是剛剛睡醒的樣子,不過蘇舒卻知道,那大概是他用什麼東西隔離變音的結果。

「抱歉,我是郵差,這裡有一個需要收信人親自簽收的包裹……」

一字一字,平穩的,蘇舒說出張謹對他說過的,那名郵差當時說的話。

那人推辭了一陣子,最終同意出門簽收,蘇舒看到那扇緊閉的大門打開,然後迅速的被關閉,那個人向他走來,那個人就在蘇舒眼前了!

看清那人面目的瞬間,蘇舒臉上露出一絲不敢相信的神色。

怎麼是他?怎麼可能是他?怎麼可能是……

栗函。

出門開門簽收包裹的男人是栗函。

那個人是昨天陪張謹出門吃飯的栗函,是和蘇舒有了一頓飯之緣的栗函,是一直陪伴在張謹身邊,幫他經營公司打理一切的栗函,是當年和張謹一同遭遇那場事故,最後救了張謹的栗函!

昨天那名警官也提到過他的名字,當時和張謹一同回家的友人就是栗函,他在進門的時候就被打到,身上也中了一刀,先張謹一步醒來的男人打電話叫來了急救車,兩人這才雙雙得救,怎麼會——「栗——」蘇舒叫出了男人的名字,然而男人並沒有回頭,他心裡應該也是慌張,拿著張謹的證件,簽了名字卻沒有拿包裹,聽到蘇舒的叫聲也好像沒有聽見一般,還在直直往裡走。

猛地拍在鐵門上,蘇舒抓住大門就要衝進去,忽然——「蘇舒,你在我家門口幹什麼?」拿著購物袋站在蘇舒身後的人赫然是張謹,他似乎剛從外面買東西回來。

蘇舒看看張謹,又看看自己。

「蘇舒,你身上怎麼這麼多雪?剛才下雪了麼?天!你車上也有好多雪?我在超市的時候下雪了麼……」張謹的話多了起來,他果然好多了,只是臉色還是蒼白。

「我……你要找的那個郵差……是我……」捧出手上的包裹,特意露出上面的收件人和收件人地址讓張謹看得清楚,蘇舒總覺得自己還沉浸在剛才的大雪天氣裡,通體冰涼。「記得麼……那一天……你出事那天……也是雪天。」

下一秒,張謹手裡的購物袋應聲掉地。

他們迅速的沖進房間,張謹徒手將裹得嚴嚴的包裹拆開,最終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竟然是一支手機!

「路上它響過一次。」蘇舒道,兩人對視一眼,張謹迅速將手機打開,然後赫然發現了未接來電的資訊。

「我家的電話……」看到電話號碼的瞬間,張謹哆嗦了一下,他繼續檢查手機,然後發現了他還有留言未聽。

張謹幾乎是顫抖著按下聽取留言的最後按鈕,他將手機外放的喇叭打開,然後,室內的安靜,立刻被手機裡喧囂的聲音打碎!

「怎麼辦?屍體怎麼辦?」這次是楚柔的聲音。「都是你!讓你把小鬼們帶出去玩,居然這點事也做不好。」

「……你們這些人!」葉臻第一次那麼大聲音說話。

「我們怎麼了?你是共犯!別想推卸責任!」

「我……我不想這樣的……我不想對不起張謹……」葉臻的聲音越來越弱。

「可是你已經做出對不起張謹的事情了,你殺了那孩子!」楚柔的聲音。

「我……我只是推了她一下……」

「死了就是死了,你想想看,張謹知道這種事還能原諒你麼?」江南的聲音。

眾人沉默了一陣子,然後江南再度開口。

「為了我們大家好,這些孩子……我們一定要殺掉。」

然後又是沉默,最後咚咚的腳步聲再度響起。

「怎麼回事?!抓到那小鬼了麼?」江南在低聲叫,他的聲音很著急,張謹聽到手機裡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紛雜,越來越……

近……

然後他聽到了自己妹妹的聲音,是小葉子的聲音。

「哥哥……小葉子好害怕,哥哥你在哪裡?小葉子好害怕!小楠流了好多血,小溪姐姐讓我躲在地板下面,大家都不在了,江南哥哥他們變得好可怕,你快回來!快回來啊!」

然後就是女孩細細的哭泣聲,還有輕輕吸鼻涕的聲音,張謹聽到妹妹牙關上下打架的聲音。

「這裡好黑啊……哥哥快點接電話!快點接電話!啊!」

長長的慘叫,只叫出一聲就戛然而止,然後就是什麼東西被刺穿的聲響。

「又找到一個,地板下面。」楚柔的聲音,「這個孩子把我的手煉弄散了!該死!」

「快點撿起來,還有一個……」

張謹呆呆的,聽著他的妹妹們留給他的最後聲音,事情真相來的太突然,即使已經知道,可是他還是震驚。

他在經歷妹妹們死亡的時刻,從手機的留言裡,以一個無能為力旁觀者的角度!

張謹慢慢流下了眼淚。

然後就是逃亡的腳步聲,狠狠的抹掉眼淚,張謹正要將手機拿起來,蘇舒阻止了他。

「別關,還有。」

張謹的心裡咯%一聲。

「那幫笨蛋,地板下有個分機沒有關都不知道……」隨著話音的落下,嘟的一聲後,留言告終。

栗函的聲音!

張謹驚恐的瞪向了蘇舒,看到蘇舒點頭,張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起來!

他想起了他家很早以前壞掉的那個分機,因為它的緣故,張謹換了電話。

那時候他不知道這是小葉子在臨死前,向她沒用的兄長求助的最後手段!那是小葉子告訴他兇手是誰的最後手段!

「該死——」

重重握緊手裡的手機,張謹看到蘇舒從那個包裹裡,拿出了一張紙片遞給他。

是一張賀卡,上面四個大大的字:生日快樂。

「哥哥的手機壞掉了,所以我們攢下零用錢給哥哥買了新的」——這是旁邊的小字。

旁邊的旁邊還有可愛的愛心符號。

是妹妹們送他的生日禮物。

最後的禮物。

「手機鈴聲是『祝你生日快樂』哦。」他聽到蘇舒說。

張謹的眼淚瀑布般湧了出來。

「想要報復麼?」他聽到蘇舒最後對他說。

張謹狠狠的點了頭。

傍晚的時候,栗函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還要加班的職員們沖他行禮,他揮了揮手逕自離去。

他走下樓,抬頭仰望,他身後的建築是一棟非常漂亮的摩天樓,那是他的大樓,雖然曾經是張謹的,不過那個笨蛋竟然放棄了。

想到前天酒桌上醉的一塌糊塗的男人,栗函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他看了早上的新聞,也知道了發生在張謹身上的事情,一會兒要打個電話過去慰問一下,基本的禮節他是不會忘的,明天就是張謹的生日,該死——一想到這個他就不禁皺眉。

一切開始於四年前那場事故,那天他和張謹一同回家,卻在第一時間發現了慘案,他和張謹分別被敵人擊倒,張謹被人砸暈了,他被人刺了一刀,不過並不很嚴重,因為疼痛,他反而比張謹早些清醒,清醒後迎接他的,就是血流遍地的搶劫現場。

他愣住了,那時候他確實愣住了。

栗函想自己或許那個時候,就開始壞掉了:他想到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報警求救,而是……

如果張謹死了,那麼剩下的東西就都是他的了,他的資歷,他的股份……足夠讓現在屬於張謹的一切,在他死後全部屬於自己。

這裡原本就是搶劫後的現場,兩人被歹徒所傷,如果他現在……他現在殺死張謹的話,一切看起來都會很自然。

於是,他真的那樣做了。

他一刀刺中了張謹的心臟,然後假裝清醒過來並帶他去醫院,張謹並不知道那天搶劫案後續的事情,他以為自己和他一樣是受害者。

張謹沒有死掉是個意外,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卻比他想像中還要來的容易。那天的事情張謹不知道,他也不會知道,唯一知道那件事的人只有自己,還有……一名郵差。

那名郵差是那個事件中的變數。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張謹沒有忘記,辭掉工作之後,他為什麼偏偏選中郵差這個職業呢?

他暗暗想過對方是不是為了尋找兇手所以當了郵差,他亦記得當年那個郵差,可是那個郵差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讓他根本無從找起。

他最想除掉的本是那個郵差,那個郵差是唯一看到他的人,對方存在一天,他就不安全一天,可是他找不到那個郵差,所以他選擇除掉張謹。四年來,他派了好幾次殺手,除掉張謹的話,那家公司就真的完全歸屬自己了。

利益有時候會讓人忘掉一些東西,他承認。

不過已經邁出了第一步,他就不能回頭。

「今天天氣有點冷。」

正打算開車門的時候,他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被嚇了一跳的栗函猛地回頭,然後看到了一張有點熟悉的臉。

「你是……」是一種讓人膽戰心驚的熟悉,栗函感覺自己開始迅速失溫!

這身郵差制服,這張臉……

「我是前幾天和你一起吃過一頓飯的蘇舒。」那個男人笑了笑,細長的狐狸眼微微閃了一下。

「哦……是、是這樣麼?」栗函不著痕跡的鬆了鬆眉毛,這個理由很好,他認出他了,可是這個不能解釋那種讓人膽戰心驚的熟悉感……

「嗯,我那天沒穿制服,所以不太好認是不是?」

那個郵差微微笑著,氣質乾淨,完全不像印象裡走街串巷的郵差。

「有點,呵呵,你穿這樣……我覺得好像還在哪裡見過似的……」栗函打著哈哈。

「嗯,你在四年前見過我,在張謹家門口。你的記性真好!」

對方讚賞了他,栗函卻完全笑不出,表情瞬間猙獰,他瞪著眼前看不出年紀的男子。

對方卻像沒注意到自己的臉色,只是拿出一個包裹,「您的包裹,請簽收。」

郵差笑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栗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做完後續的事情了。

他知道自己不該放那名郵差走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再度恢復神智的時候,他已經坐在自己的車上,打開了那個包裹,看到裡面是一支手機的時候,他愣了愣,很快的找到了裡面唯一存著的內容——電話留言聽了起來。

表情越來越不對,最後在聽到自己聲音的時候,栗函咬破了嘴唇。雙眼充血一般,他發動了車子,車子在停車場橫衝直撞幾下之後,沖到了外面的車道。

冷靜!冷靜下來!

他一路這樣告訴自己,他的指頭敲打著方向盤,他心裡數著數字,他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對策。

忽然,他的視線被前方的車子吸引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忽然不受控制的向那裡看去,因為那裡有人在看他……

他看到了三個女孩,坐在一輛卡車上,小腿在車沿蕩啊蕩的……

她們沒有腳!

栗函瞪圓了眼睛!

而且……不只這個……

大滴冷汗順著栗函的額頭流下來,滴到嘴唇上,混著剛才咬出的血,苦澀的味道。

那三個孩子的長相分明是——

他看到那三個孩子忽然從那輛車上朝他跳過來,車窗被打碎,他感覺碎掉的玻璃割破了他的臉,還有他的喉嚨……

「再見。」最後一幕,他聽到撲過來的那三個孩子這樣對他說。

二月二十八日晚,栗函死亡,在馬路上安全駕駛的他,被前面卡車上滑落的三棵樹撞碎了車窗,樹枝穿胸而亡。

「那三個孩子這四年確實是存在的,我看到她們了。」張謹聽到蘇舒這樣說,那時候他剛剛送信回來,表情輕鬆,像是聊天一樣和他說道。

「我聽說受到細心照顧的植物會擁有靈魂,雖然可能看不見它們的靈魂,可是它們存在,而且會保護自己喜愛的人,這就是為什麼有人種樹求個擋災鎮宅。」

蘇舒摘掉了眼鏡,不戴眼鏡的他看起來像只狐狸。他有著細長的丹鳳眼,蘇舒說過他自己有一副好眼睛,張謹現在相信了。

「他們把你妹妹們埋在那三棵樹下,然後樹有了靈魂,這幾年確實有人陪著你,不過不是你妹妹,我想……應該就是那三棵樹。」蘇舒說著匪夷所思的話。

植物生來是不能動的,靜靜的矗立在最早被埋下種子的地方,它們沒有自己選擇生長地點的能力。周圍風景是美麗的山林也好,是骯髒的臭水溝渠也罷,它們只能那樣子,靜靜的生長在那裡,然後默默接受著外界給予的一切,無論傷害,無論關愛。

植物是最安靜不過的,沒有嘴巴,它們不能說話,對於傷害自己的人罵不出,對於自己喜歡的人也說不出感謝的只言詞組,於是,壞的事情,好的事情,只能慢慢積攢在心裡,壞的爛掉,好的越發繁茂。

「對於認真關愛自己的人,那些孩子應該想要報答你,她們想要為你做些事。」蘇舒的視線盯著院子中央,那三棵樹曾經生長的地方。

是的,想為你做些事,一點也好。

一次也好,真想開一樹最美的花盛放在你面前,報答長久以來的關愛。

可惜,連那小小的願望也無法實現。

它們是不能開花的樹。

靜靜的矗立在那裡,看著悲劇發生,看著那人悲痛欲絕,卻連一點事情也做不了,實在是太悲哀了。

積攢了太多太久的,那是無比強烈的願望——「一次也好,真想為哥哥做一點事。」張謹忽然想到了妹妹們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濕潤的眼睛,溫婉的微笑,怎麼那個時候……她們就開始準備了麼?

「可是想要獲得本分以外的事物,是要付出極大代價的。」蘇舒歎了口氣,「植物是沒有腳的,即使變成人形,她們也走不出這個院子,於是……」

於是她們自己砍斷了自己根,砍掉深深紮根在泥土裡的根部,就可以行動了,她們可以離開這個院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為了自己的願望,她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哪怕付出這個代價的最終結果是死亡!

沒了根的植物是無法成活的。

她們知道自己一定會死去,那是她們從斷了根的那天,就知道的事實。

生命的最後時間裡,她們想為那個人做最後一點事。

只是想讓那個人安全而已,她們只是想要那個人安穩的,過完沒有她們陪伴的後半生而已,為此,她們決定作壞人。

「她們殺了那幾個人。」蘇舒垂下眼睛。

「你心裡還是恨著他們的吧?我想……你想過要殺他們為妹妹報仇。」盯著張謹,蘇舒忽然道,「可是她們不想你那樣。

「殺了人的人,就算裝作忘的一乾二淨,可是畢竟會成為一生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就像楚柔,就像葉臻,就像江南……

「那是一輩子忘不了的傷疤,楚柔他們活得有意思麼?我想沒人比他們自己更清楚,你妹妹她們知道,所以不想你和他們一樣,所以……代替你殺了他們。

「我想,那是她們想為你做的事情,她們要你好好活下去,沒有任何陰影的活下去。

「所以,讓她們的願望實現:好好活下去吧。」說完,蘇舒拍了拍張謹的肩膀,然後慢慢走開。

他能說的就到此,一個人能不能站起來,畢竟靠的還是他自己的腳。

沒有回頭,蘇舒慢慢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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