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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8那位掉在我家陽臺上的鳳大爺》第108章
第108章

  肖何剛想迎上去, 一道凌厲的風突然貼著他的臉呼嘯而過,阻斷肖何與鳳琷的重逢。

  肖何條件反射後退幾步, 這才看清那道風的樣子。

  是應麟。

  對方身上還穿著銀色鎧甲, 背對著站在肖何身前。他右手握著一把足有五指寬的劍,左手早就變成龍爪,死死抵著什麼, 肖何順著他的胳膊看上去, 竟是鳳琷抓過來的爪子。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肖何沒想明白他倆為什麼突然打起來了, 也沒看清鳳琷的樣子。

  「躲開點,凡人。」

  話音剛落,應麟突然舉劍, 朝鳳琷狠狠一劃,一道霹靂從劍上打下來,正好劈在二人中間,周圍空氣急劇膨脹爆炸, 產生的氣流把鳳琷吹飛出去老遠,他一身黑袍輕飄飄飛出去,就像一片影子。

  應麟也被反推力推出去一段距離,肖何叫他順手拎住領子,一起往後退開一大段。這樣一來雙方就完全拉開了距離,肖何也看清對面鳳琷的樣子。

  「鳳……鳳琷他……」怎麼狀態比他之前剛遇見時還要差?渾身都在冒黑氣……還有他的袍子!是他看錯了嗎?怎麼看上去像活的一樣,晃晃悠悠漾著水波紋。

  肖何不由地往前邁了一步,應麟伸手擋住,他微微側過頭,用餘光看著肖何:「還不快離開這裡。」

  肖何不由地皺起眉頭:「我為什麼要離開?」

  「算了,來不及了……」

  應麟很重地吐出口氣,彷彿不耐煩,然後抬手一揮,落下一道結界。肖何注意到在應麟鳳琷過招的幾個來回,原本圍在一起的人早就四下散開,綺焰和蓬宇不知去向,應頡被應麟的結界格在外面,如今結界中只剩下肖何、應麟和鳳琷三人對峙。

  應麟面上沒有表情,左手垂著,還在輕輕顫抖:「你看不出來他是衝你來的嗎?」

  肖何沒理解應麟的意思,鳳琷已經輕飄飄地落到跟前,殺氣騰騰地對應麟說:「應該離開的是你!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用不著你插手。」

  應鱗冷冷看著鳳琷:「我不會讓你做後悔的事,你可想清楚了,他是凡人,經不住你折騰。」

  他倒是不在乎肖何的死活,但是不能讓鳳琷手上沾到血,那他可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區區一個血魔就把你難住了?冷靜一些。」

  鳳琷聽過應麟的話後微微怔愣,攻擊也停下來,他彷彿撿回一點理智。只不過這個清醒的時段轉瞬即逝,他的眼睛又馬上為血色所覆蓋:「讓開!!」

  應麟不再言語,於結界中又撐起保護水層,擋住對面洶湧而來的火焰和熱浪。

  應麟想,在璽延洞裡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才會令鳳琷變成這樣,但是進入血魔的地盤之後他們就分開了,應麟弄不清楚鳳琷到底怎麼了。而血魔到底有沒有消失,更弄不清。

  這次出征就像個笑話,一班人浩浩蕩蕩出去,連敵人的面都沒見到,又回來了。

  回來路上卻出了事,鳳琷不知怎麼突然狂性大發,打死幾個天兵,要不是應頡一直跟著,大概沒人治得了他。

  天庭這次派出來二郎神,倒是誠意十足。但是這種情況下天庭的人已經不是同盟者了,而變成監視者,他們眼見著鳳琷傷人,回去後還不知道怎麼跟天帝匯報。

  應麟心裡能夠理解天帝的做法,他自己也司神界監察,當權者有時候自身都對時局無可奈何,要管理三界眾生,就要捨小取大,捨個人而取眾人,有時候……甚至捨生取義。

  人在其位,當謀其政,鳳琷如今對於三界是個潛在隱患,為了三界生靈著想,他們必須對他嚴加防範。

  做神不能心軟,不能善良,不能「情有可原,網開一面」,因為有時候對一個人的動容,就代表著對另外某些群體的不負責任。

  應麟時常覺得厭惡,也時常體會到自己的無能——身為這世間握有至高權利的神,卻要被權利禁錮,想救的人不能救,想殺的人不能殺,想說的話不能說,想做的事也做不成。

  但是正因為知道這些,他才會第一時間意識到鳳琷將有何種下場。

  應麟行事一向果決,治下才能比應頡還要厲害,因而才能接替他擔任神界監察,他在鳳琷打死天兵的同一時間就切斷了諸仙的聯絡,將一行人客客氣氣請回崑崙山「作客」,全面封鎖消息。

  如此一來,雖然擔個軟禁仙官的罪名,但至少能暫且穩住天庭那邊,讓他們短時間裡不要給自己添麻煩。到時只要找到解決辦法,這事還是可以揭過去的。

  ——當然,如果找不到解決辦法,那他就跟著鳳琷一起玩完。

  肖何站在應麟背後,卻清晰地感覺到鳳琷的殺氣實際上是衝他來的,再結合應麟說的話……意思再明顯不過。

  之前他搞不清狀況很懵,然而搞清楚的狀況之後,肖何就更懵了,直接呆愣原地——鳳琷要殺他?為什麼……

  肖何發呆的時候鳳琷已經又衝到面前,鋪天蓋地的熱浪朝他倆湧來,三昧真火不斷侵蝕應麟的防護罩,一點一點吞吃那層水膜。肖何離得近,在他身後看得清清楚楚,應麟撐著結界的手臂在不停顫抖。

  他焦急之餘也很吃驚——他們兩人之間實力竟然相差如此懸殊?

  鳳琷越看對面的景象越覺得刺目——他倆什麼時候站到一起的……肖何為什麼會站在自己對立面?

  他的元神中混沌一片,只見重重疊疊的紅影,靈魂裡暴虐的嘶吼聲陡然放大,鳳琷猛地朝前張開五指,三昧真火呼一下竄起來老高,火舌終於舔破應麟的水膜,最後一朵火焰呲啦一聲伴著蒸汽消失在半空。

  應麟耗盡體力,單膝跪倒在地上,手中的劍直直插進土裡。他微微壓低下巴,暴怒的龍嘯幾乎掀翻房頂:「鳳琷!」

  「鳳琷……」

  肖何幾乎與應麟一同出聲,只不過他聲音太小,幾乎淹沒在震耳欲聾的龍嘯聲中。他繞過跪在地上的應麟,往前走了一步:「鳳琷……我出來了,你別動手。」

  應麟大驚,伸手想抓肖何回來:「你不要命了?!」

  「沒事的!鳳琷不會害我。」

  剛還在發瘋想害他的鳳琷:「……」

  肖何的視線落在鳳琷變成爪的那隻手上,瞧見上面正往下淌著金紅摻雜的血,不由皺起眉:「你手受傷啦……」

  鳳琷像被什麼燙了似的猛地縮回手,背到背後,他看著肖何在自己視線中越來越近,竟退後一步。

  ——結果他表現得這麼凶殘,肖何怎麼只注意到他受傷了?他是真的關心自己,還是又另有所圖?

  【當然是另有所圖了,我給你看的,你都忘了嗎?】鳳琷腦海裡傳出這個聲音,剛熄滅的怒火被重新調動起來。他倒是沒再攻擊,只不過想起璽延洞中看到的東西,一時又難過無比,他見肖何竟半點心虛之態都沒有,想起血魔所說,凡人又奸詐又會裝無辜,臉皮還厚,心裡又恨又委屈,他忍不住朝肖何吼:「……你不要再假惺惺的了!」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肖何跟他在一起,都是在把他當傻子。

  【沒錯,他就是耍你,設計你……把你當傻子。你堂堂一個上古神,被一個凡人耍得團團轉,丟不丟人。】鳳琷被他吵得心煩意亂,他摀住耳朵,那聲音卻是從腦海中傳出來的,怎麼捂都摀不住的。

  「你居然凶我……」

  肖何站在鳳琷面前,皺眉看著他:「什麼叫我假惺惺?你的手受傷了啊……」

  鳳琷被喚回一點神智,他朝肖何走了一步,那個聲音又響起來。

  【你又要心軟了?又忘了那個凡人是怎麼耍你的了?上古神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不是的……肖何……」

  肖何只看見鳳琷嘴唇輕輕闔動,聽不清他說的什麼,於是張著手上去想抱住他:「鳳琷,過來這裡,讓我看看你的傷。」

  【你不信的話,就親自問問他,有沒有算計你。他那麼聰明,想要設計你,簡直跟玩似的。你問不出口,我可以幫你。】鳳琷看著肖何離他越來越近,心尖微微發疼。

  【你問他,你是不是騙了我?】

  肖何走到鳳琷面前,後者垂下頭,看進他的眼睛他嘴唇有些顫抖:「你是不是……騙了我。」

  肖何聽得一愣,伸出去的手停在離他胳膊幾寸遠的地方:「你說什麼?」

  【你縱容我,事事順著我,都是想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鳳琷深吸一口氣,壓抑的怒氣令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在凡間時,你縱容我,事事順從我,對於諸多無禮要求都滿足我就是想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肖何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又紅又白非常尷尬,他當時確實目的不純,但是要追一個人,不都該這樣嗎?肖何雖然能忍,但是他的自尊心還是很強的,被鳳琷當面質問「你是不是對我有企圖」,肖何不知該如何應對。

  「我……」

  【這個凡人很高明……他會忍辱負重。你知道嗎,他們凡人收買人心有一種說法,叫做威逼為下策,利誘為中策,攻心為上策,你作為他的攻略對象,一個上古神啊,被人設計著,一點點愛上一個低賤的凡人,值得嗎?好好想想吧。】鳳琷一見肖何的反應如此,心就不斷往下沉,他這個反應難道是默認嗎?他真的把自己當傻子耍?

  鳳琷原本沒覺得兩個人身份有什麼不能在一起的,他也從來沒把自己上古神的身份擺得比肖何更高一階,他覺得只要自己喜歡肖何,能跟他在一起就好,但是血魔說得太難聽了,什麼叫他是被騙著喜歡上他的,什麼叫人家用假意設計他的真心……這真是……

  鳳琷覺得自己顏面盡失。

  【瞧瞧瞧瞧,他沒話可說了吧,他先順著你,對你若即若離,明明他自己先喜歡上,卻要你越陷越深。你確定自己喜歡上的那個是你面前這個人,而不是他想要表現出來的那個人?我告訴你吧,他根本沒表現出來那麼在乎你,真的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會那麼冷靜地算計,理智地規劃,他根本不是從心裡喜歡你。我最懂凡人的心了,他們的愛和恨,自己都無法控制,能控制這麼精準,只有一個可能——他根本不在乎你。】鳳琷心中一痛,恨聲道:「你……為何要如此對我,你就這麼討厭我嗎?你對我……」

  就一點真感情都沒有?

  肖何怔怔地看著鳳琷,被他一通沒頭沒腦的話吼得手足無措:「你在說什麼……鳳琷,我怎麼會討厭你,我確實……一開始,用了一點小計謀,但是……正因為我喜歡你,我才……」

  腦海中那個聲音猛地放大——

  【他當然討厭你,他從來沒在你面前表現出彆扭吧?令你萬事順心,但是你別忘了,你把碧璽珠放在人家身體裡二十多年,讓他吃了二十多年的苦,他會不討厭你嗎?你這個自私的神……】鳳琷被他吵得頭疼,他摀住耳朵:「你閉嘴!閉嘴!!」

  肖何被他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鳳琷會這麼討厭……不過想想也是,沒有誰會喜歡自己被算計吧。

  肖何黯然地垂下眼睛:「那……那我不說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這些話……你想聽的話,我私下裡再同你說,好不好?你先冷靜點,我們……離開這裡,這畢竟人多。」

  【呵呵,不敢聽了嗎?你別忘了,他是凡人,他打不過你,就要用這種辦法報復你。讓你愛上他,然後狠狠甩了你,讓你痛苦一輩子】鳳琷氣得渾身發抖,他一把握住肖何的肩膀:「肖何!你……你是想用這種辦法報復我嗎?!我不信……你原來是這麼陰險的人嗎?」

  肖何的身體被他晃了兩下,臉上血色退得乾淨:「我……陰險?」

  【陰險,當然陰險】

  鳳琷用力抓著他的身體,似乎想把他撕碎瞭解恨,他說話已經開始不過腦子了:「肖何……你、呵呵……你很厲害啊,忍辱負重,委屈自己這麼久,跟我在一起這麼久……為了報復,連自己都捨得出去!你……你還讓我睡……你不願意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自愛,你的廉恥心呢!啊?!你是個男人吧!」

  肖何覺得肩膀要被他捏碎了,但是心裡的難過遠比肩膀上的疼痛更難以忽視——是男人怎麼了……他難道第一天意識到自己是男的?!肖何見他那雙血紅的鳳眸盯著自己,裡面深沉如海,望不到底,也望不到他自己的倒影。

  「鳳琷……鳳琷你在說什麼啊?什麼報復?我聽不懂你說的話!」

  【這當然是報復了,如果不是他設計你,你一個神,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凡人?】「如果不是你設計我,我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凡人!」

  鳳琷的話幾乎與血魔的聲音一同衝口而出,他說完自己先愣住了,肖何站在他面前,睜著那雙烏漆麻黑的眼睛寂靜地望著他。

  鳳琷下意識鬆開手,後者微微踉蹌一步。

  「肖何……」

  「啊,」

  肖何用胳膊擋開鳳琷想扶他的的手:「你重點是這個啊。」

  鳳琷腦子裡瞬間就空下來了——他說了什麼,他說了什麼……這不是他的本意……不,雖然也並不是完全的不是本意,但是……他從來都沒想過什麼仙凡之別。

  肖何伸出舌頭舔舔乾澀的嘴唇:「那你現在是覺得,我……我是個凡人,不配做你男朋友?」

  鳳琷久久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一開始明明是他的錯,怎麼現在變成他質問自己了?

  肖何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抱歉。」

  說完這句話之後,肖何突然覺得周圍亂糟糟的,好似都是人,朝他這邊湧過來,但是他們的目標肯定不是自己。他摀住肩膀,胳膊痛得幾乎裂開,他遲疑著轉過身,撥開人流往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肖何有些恍惚,從出生開始,到現在,還從來沒被誰嫌棄過,他一直很優秀,優秀得令很多人都無法直視,於是就沒覺得自己有一天,會「不配」愛上某個人。

  只有鳳琷。

  他覬覦著那朵從天上不慎落入凡間的花,忘也忘不掉。

  與他重逢時肖何以為這是上天給他的機會,所幸對方沒有表現出排斥,肖何又有很大的膽子,從來沒因為自卑而放棄對鳳琷的追求,肖何的愛意如同絲絨,試探著碰觸他,不動聲色的包裹他,直到最後收網了,他以為鳳琷逃不掉。

  即使鳳琷周圍所有人都反對他們……即使世界上所有人都反對,肖何也不放在眼裡。

  但是如果當事人自己都反對怎麼辦?

  他最初懷著陰暗的想法?是。

  他對鳳琷另有所圖?是。

  他對他好是為了得到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是!

  是!是!是!!

  他為了得到他,甚至不敢表現自己的佔有慾!只能忍,忍忍忍!

  忍到如今都成了錯!

  鳳琷說得沒錯,他如此委曲求全,都是有目的的。肖何不懂愛情,也許愛情這種純潔的東西,不該沾有一絲一毫的陰暗。這件事上,他出發點就不正大光明,如今說再多也沒有意義。

  他是卑劣的凡人,從天上落入凡間的花,他忘不掉,也得不到。

  「凡人終究是凡人……再優秀也是凡人。」

  要配神仙還是很牽強的。

——the second part——

  肖何一路恍惚,出了霓霄宮之後,隨便找了個方向往前走,他走著走著身邊突然多出來一個人,肖何愣了愣,低頭看向他:「你……」

  「哼!你什麼你!我……本老爺可不是特地來找你的,我是看你這凡人神情恍惚,怕你死在崑崙山上,才跟來看看的。」

  肖何放下捂著胳膊的手,一屁股坐到地上:「哦,善哉啊……」

  「是善緣!!!」

  小白包子氣得跳腳,跳完又別彆扭扭地往肖何身邊湊了湊:「你……你到底怎麼了啊?怎麼到這裡來了?再往前走就要出崑崙山了,到時候霓霄神君找你找不到,會大發雷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肖何愣愣地哦了一聲,然後搖搖頭:「霓霄神君不會找我了。」

  善緣疑惑地歪歪頭,大眼睛像含著水霧似的:「為什麼啊?你不是他的小妾嗎?」

  肖何苦笑,想告訴他不是什麼小妾,話到一半卻變成:「已經……不是啦。」

  善緣蹲在他旁邊,兩隻烏溜溜的眼珠轉來轉去,小嫩臉上突然浮上一層粉色:「那……那他不要你了嗎?」

  肖何終於回過神,沒說話,伸手在他頭頂輕輕摸幾下。

  善緣顯得很興奮,激動得雙頰通紅:「其實要我說,你們也確實不合適,畢竟你是個凡人嘛,霓霄神君的地位那麼高……」

  肖何閉上眼:「好了,別說了,我知道。」他想,霓霄神君漫山遍野都是崇拜者,自己跟他分開的話,他們會比較開心吧,就跟……希望自己的偶像單身似的,身邊沒一個凡人礙眼,應該敲鑼打鼓慶祝。

  善緣還沒停嘴:「那,你既然不跟他了,不如跟著我吧。」

  「……」肖何抽抽嘴角:「你說什麼?」

  「你聾啊?我說你不如跟著我!」

  善緣蹲在地上,挪著兩條小短腿往肖何身邊湊一湊:「雖然你是凡人,不過我不會嫌棄你的,你現在不跟霓霄神君就跟我好吧,住在崑崙山上的話,還能經常看見他。」

  他說完又覺得委屈似的撇撇嘴——誰讓這個凡人亂親他,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跟個凡人在一起啊。

  「不過說好了,你跟我在一起,也只能做小妾的喔。」

  肖何習慣性地在心裡算計起來,他面無表情瞥善緣一眼:「……誰說我想待在這?如果能離開這個地方我早就離開了。」

  善緣眨巴眨巴眼看著他:「你想去哪裡?」

  「你知道天山在哪裡嗎?」

  天山離崑崙山很遠,不過善緣是一種擅長飛翔的鳥類,他很快就帶肖何飛到天山,善緣問肖何來天山做什麼。

  「找一個千年冰洞。」

  善緣皺起眉:「但是天山的千年冰洞很多,你要找哪個?」

  肖何歎口氣:「我也不知道,一個一個找吧……我爸媽的遺體在裡面。」

  善緣一下子眉開眼笑:「要找人啊,那我擅長。」

  善緣很快找到幾處埋屍體的地方,有的是爬山的冒險家不慎掉下去摔死了,有的是早就變成化石的白骨,後來又找了好幾個地方,終於找到安放肖白嗣和何培卿遺體的山洞。肖何見到他們的面之後,才明白鳳琷為什麼死活不讓他來看。

  肖何平生見過不少遺體,一見這兩具,卻陡然掉下淚來。

  善緣在一旁看得分明,著急地抱著肖何的腿亂轉:「你怎麼了?!你別哭啊!」

  肖何用手背抹掉眼淚把善緣抱起來,放在山洞外面:「你先在這等我,我想單獨跟我爸媽待一會兒。」

  善緣遲疑著點點頭,在山洞外邊默默杵著等。

  肖何的爸媽被凍在一塊寒冰裡,又安放進一塊冰棺。

  肖何看著看著,慢慢爬到冰棺上,手在冰面輕輕撫摸,可以看得出來他們被處理得非常細緻,他們身體雖然破爛,遺容卻還算整潔,也沒有沾到血污。

  肖何被凍得直哆嗦,仍然趴在上面,總覺得這世間與他最親密的東西都被抱住了。

  他哆嗦著想,鳳琷為他做這些事,難道不是因為喜歡他嗎?是因為閒的嗎?他算計了他……就這麼令他討厭?他甚至想殺了他!

  還是他……潛意識裡就嫌棄他是個凡人?如今只是表現出來了而已?

  肖何心緒很亂,他想不明白,他在心裡告訴自己,是他自己的錯,是他自己的錯……不該對他耍心眼,是個人都不希望自己被算計,但是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肖何突然伏在父母的屍體上嚎啕大哭:「鳳琷!!!你個混賬!!」

  他罵完之後哭聲立刻低下去,肖何把臉埋在冰面上,哀泣嗚咽著,隱忍著壓在喉嚨裡。

  「我怎麼喜歡你啊……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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