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英格蘭國內一片歌舞昇平, 國外卻是戰火連天。
英法這兩個隔海相望、延續了三百多年姻親關係的西歐國家, 目前正在進行著一場史無前例的、血腥又殘酷的「分手」戰爭。這場從獅心王理查和高貴王腓力二世時期就埋下隱患的戰爭,在幾百年後的今天被兩國的後繼者打的是轟轟烈烈,彷彿要打到地老天荒,至少也要互懟個百年才夠把過往對對方全部的不滿情緒發泄出來的那種。
事實上,英法確確實實打足了一個世紀, 長達116年之久。
【百年戰爭】這個名詞就是這麼來的。
不過, 在這個平行時空的中世紀, 英法這場曠日持久又勞民傷財的戰爭大概不會再次拖的那麼久了。
在戰爭才開始了十幾年的今天, 黑太子所代表的英格蘭就彷彿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當然啦, 這道曙光有很大一部分運氣的成分在裡面。黑太子當時只率領了1800人的嘉德騎士團,就一路高歌凱進,從波爾多出發,越過法蘭西五大河流之一的加龍河, 掃蕩到了法蘭西的中部。直逼首都巴黎。
好吧,「直逼巴黎」只是英格蘭小報的再一次誇大其詞。
黑太子當時的情況其實不算太好。他率軍千里跋涉, 只為了與英格蘭在法蘭西北部唯一的軍事據點加萊港口的軍隊匯合。但是黑太子不知道的是, 因為痢疾,當時據點裡擁有的9千人的軍隊, 只剩下了4千1百多人。加上黑太子的嘉德騎士團,也不過5千9百人。
而本土作戰的法蘭西呢?他們有3萬6千人,是黑太子軍隊的整整六倍。
雪上加霜的是,包括黑太子在內的英格蘭士兵,猶豫補給線的掐斷, 已經有四、五天沒有正經吃上過一頓熱乎飯了。天公又不作美,是十分惡劣的雨夾雪。面對陌生的異國他鄉及泥濘不堪的路面狀況,幾乎所有的英格蘭士兵都已經陷入到了無邊的絕望裡,不少人稱之為連上帝都拯救不了這糟糕的局面。
最糟糕的是,英法兩軍相隔不過0.5英里,也就是差不多一塊麥田的距離。
這邊是酒水充足到用葡萄酒當水喝的法蘭西貴族老爺們,那邊是連主帥黑太子都沒有飯吃的淒苦英格蘭軍隊。
遠在國內的奧古斯特絕對想不到,能把家信寫出來花來的嘮叨爹,其實大部分的文筆靠的都是想像力。
真實的情況,摘用後世一位史學家的描寫最為恰當不過:【幾天來只能在荒地裡過夜,像野狗一樣惶惶奔命,用撿來的堅果和野草莓果腹,喝的是地上混濁的泥水。現在你既冷又餓,站著都是一種痛苦,絕望和泥濘就像一件沉重的外衣使你無法思考,寧可在眼前的戰鬥中死去。】(引自度娘裡一段來自外國學者對英法百年戰爭的描寫)。
「我們真的能贏嗎?」副手已經焦慮的有整整三天沒有合上過眼睛,當他開口時,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在問著自己身邊的黑太子,還是在反問自己。
黑太子早已經失去了光鮮亮麗的一面,他吐了口充斥著土腥味與雪水的吐沫,堅定道:「當然會贏,我還要回去看我的寶貝兒呢!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之前他就邀請過我要一起去獵鹿了,我怎麼能失信於他?我寶貝兒愛看的那些神叨叨的東方著作裡有一句話,我希望你們能記住——」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整齊劃一的扭頭看向鬍子滿臉、堪比土匪的黑太子,他不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美男子戰神,卻依舊是他們心中永恆的信仰。
……
此時的英格蘭國內,卻不知道黑太子的處境有多艱難。
整日醉生夢死的貴族們,正陪伴在被病魔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國王左右,乘坐著華麗的有軌馬車,在一日之間,從倫敦抵達了距離倫敦僅90英里的肯特郡。
在還沒有被工業革命的機器所取代的中世紀,肯特郡素有「英格蘭後花園」的名譽,依山傍水,環境優美。還是和拉斐爾乘坐一輛馬車的奧古斯特,看著車窗外快速掠過的田園風光,情不自禁的腦補起了哈利波特裡救世主第一次達成霍格沃茨特快前往學校時的景色描寫。
大片大片的麥田,曲曲折折的小溪,以及如黛的青丘。
肯特郡是英格蘭最東南部的郡縣,換言之,該郡的旁邊就是大海,與法蘭西只隔著一道加萊海峽,現代的英法海底隧道的始發點就是這裡。兩國之近,彷彿站在肯特郡,就能看到法蘭西土地上的加萊港口。
當然,這僅限於奧古斯特的個人想像。
「父親上次來信說的就是他要去加萊港口與軍隊回合吧?」奧古斯特的記憶力一直是謎一樣的設定,可以很好,也可以很糟。好比在面對學習的時候,奧古斯特的記憶就會變得一塌糊塗,今天學,明天忘;但是對於嘮叨爹那每一次都厚的一比的家書,奧古斯特卻可以連標點符號都不落下的深深的記在腦子裡。
「是的,按照信的速度,說不定他此時就在加萊港口呢。」拉斐爾道。
奧古斯特忍不住傻乎乎的對著海峽的方向揮了揮手,他知道他父親肯定看不見,但他就是想這麼做。
拉斐爾心疼的摟過纖細的少年,克制不住的給了對方一個緊到彷彿要融為一體的擁抱。
「你想過你父親嗎?」奧古斯特在拉斐爾懷裡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奧古斯特兩輩子就只有黑太子這麼一個爹,還聚少離多,從恢復記憶起更是一次都沒有見過真正的黑太子,只能從一封封的信裡感受那份厚重的父愛。
威廉二世這個糟心爹對他的兩個兒子的性格構成均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只不過理查二世是變得更糟,而黑太子卻是變得更好。理查二世連自己的女兒都無法相信,黑太子卻在努力連著已逝妻子的份兒一起愛著自己的兒子。
「說實話,想過。」拉斐爾很想傲嬌的表示,我為什麼要想一個把我賣了的混蛋呢?但最後他還是決定說實話,在不知道他的父親做了什麼的時候,他曾對他充滿了期待,覺得他像山一樣高大,像海一樣寬厚,像神一樣無所不能。當然,很快的,拉斐爾對於父親的幻想就破滅了,「我甚至有時候會覺得如果威廉二世是我的親生父親也許也不錯。」
至少他從一開始就不用對父親這個名詞抱有任何期待。
可惜,現實就是這麼操蛋。
理查二世有個差點縱容情人弄死他的親爹;拉斐爾也不差,他有個賣子求榮還一臉「我給了你如今一切」的恬不知恥的親爹。
講真,從拉斐爾的角度來看,理查二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真的是無可厚非,反倒是黑太子成長的十分不可思議。就像是奧古斯特最喜歡的那個有關於巫師的童話故事裡的救世主和黑魔王,他們有著相似的童年背景,卻背道而馳的選擇了兩條完全不同的人生。
拉斐爾能夠理解黑魔王,卻無法理解救世主,也不想理解。
「我很抱歉。」奧古斯特抓緊了拉斐爾的領口,對眼前這個青年充滿了依賴,又矛盾的想要成為對方的依賴。
「為什麼道歉?」拉斐爾奇怪的反問奧古斯特,「又不是你給我安排了那樣一個糟心的父親。」
「我不該提起這個話題。」奧古斯特這輩子的命真的很好了,他覺得他不該如此矯情的。見不到父親又如何呢?至少他知道他的父親是愛著他的。
「不,我很高興能和你討論這些。」拉斐爾早已經過了提起父親就變得脆弱不堪的年紀,相反,他能利用他過去的一切,他對奧古斯特道,「除了你和王太后,我再沒有其他人了。也就是說你是我的唯一,你明白嗎?」
「你也是我的唯一,」奧古斯特立刻道,他仰頭看著他,一雙藍色的眼睛裡只有拉斐爾再無其他,「你是我唯一最好的朋友,誰也比不上。」
拉斐爾的表情未變,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說不上來是失望還是失落。
肯特郡的郡府叫梅德斯通,也是這次國王一行人的目的地。肯特伯爵的城堡就在梅德斯通城的郊外,城堡建的很大,豪華又復古,為了迎接國王的下榻,很是下過一番功夫。
在還沒進入肯特郡之前,肯特伯爵就帶著他的兒子來親自迎接了國王的隊伍。
奧古斯特的公爵馬車異常顯眼,他不好隨意去打量肯特伯爵,但他對這個同母異父的兄長卻是充滿了克制不住的好奇的。
約翰被委派了觀察肯特伯爵的重任,等他看完人回來進行報告時,他委婉的對奧古斯特表示:「您確定他真的是您的兄長?」
而不是父親什麼的?
瓊安十二歲就被迫結了婚,生孩子的歲數自然很早,肯特伯爵是她的次子,年齡可想而知。奧古斯特則是瓊安的老來子,在黑太子都差點覺得他和瓊安是不可能有孩子的時候,他們有了奧古斯特這個意外之喜。
所以,說這對兄弟倆更像是父子倆是一點都沒有錯的,甚至肯特伯爵的兒子都要比奧古斯特大一歲。
「還有誰來了嗎?」奧古斯特忍不住的打聽道。
「只有您的另外一個姐姐。」瓊安的小女兒。繼承了女伯爵之位的大女兒在去年就去世了,女伯爵的位置就被小女兒繼承了。奧古斯特在剛剛知道自己有個姐姐的時候就失去了她,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吧,因為據說對方是最反對奧古斯特存在的固執派。
瓊安和前夫一共生了兩子兩女,另外一個兒子被送到了麻風病醫院,沒誰說得清楚這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反正如今只剩下了和奧古斯特相看兩厭的肯特伯爵還活躍在上流社會,小女兒寡居,安靜如花。
在抵到伯爵的城堡後,國王一家自然是住到了城堡最好的房間裡。
奧古斯特作為公爵,房間要次一等,但也不算不好。
只不過奧古斯特選擇了不住在那裡。
「我在肯特郡有自己的莊園。」奧古斯特在來之前就已經和理查二世表示過了。
要不是莊園好多年沒有住過人,奧古斯特會很高興邀請國王一家一起住到他的莊園裡。奧古斯特這倒不是在和肯特伯爵故意打什麼擂台,而是他覺得在對方明確表達過對他的不喜歡後,他實在是沒必要厚著臉皮在對方的家裡住下去。
……
「——置之死地而後生!」
在絕望的關口,黑太子對他手下的士兵發出了來自靈魂的吶喊:「絕望能讓你們不打敗仗嗎?不能!
「絕望能讓你們不被俘虜嗎?不能!
「我不怕被俘虜,因為我是黑太子,法蘭西如今的國王是我的表哥,英格蘭的國王是我的親弟弟,那群法蘭西的闊佬恨不能抓住我好狠狠的敲詐英格蘭一筆。他們不會動我,甚至會恨不能用香檳與美食招待我。
「但是你們有什麼呢?!你們被俘虜之後,不會有贖金,只會被砍斷手腳,用最狼狽的姿態回到英格蘭,去拖累那些正在期盼著你們衣錦還鄉的家人!
「到底是使勁全身之力拚一下,還是實現我所說的事情,這全在你們的一念之間!
「要麼死,要麼贏,就是這麼簡單!」
英格蘭的軍隊已經被逼到了絕路,這既是他們劣勢,也是他們的優勢,因為他們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了。相反,法蘭西的軍隊正因為穩操勝券而讓本就驕傲自大的心理滋生了更多的驕傲自大,幾乎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能夠生擒黑太子的妄想裡。
這個英格蘭的前國王已經帶給了法蘭西太多的恥辱,他們一定要讓黑太子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兩國的軍隊在阿爾庫金這座曾經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旁邊開闊的平原上擺開了陣仗,法蘭西將3萬6千人的軍隊分成了三個陣線,第一線是兩翼的重裝騎兵夾著重裝步兵,第二線則全是重裝步兵,第三線是近萬人的騎兵和大多數都是第一次上戰場的年輕貴族子弟們。貴族們堅信輪不到他們上場,英格蘭就肯定會被法蘭西軍隊打到潰不成軍,他們只需要慶祝就好了。
但偏偏就是這樣兩方兵力嚴重不對等的軍隊,硬生生的平原上對峙了近四個小時。
最後反而是英格蘭人先動了,弓箭手的箭雨像是不要錢一樣在推進到了射程範圍內後瘋狂的投向法蘭西人。而泥濘的土地狀況,不僅坑了英格蘭的軍隊,也坑死了法蘭西的重騎兵。被譽為戰場劊子手的法蘭西騎兵全部深陷了雪水融化後的泥沼,而後面還有英格蘭提前擺好的木樁陷阱在等著他們。
無往不利的騎兵就這樣被拖垮了,而在講究陣型的中世紀,騎兵的亂七八糟直接導致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好比第二線的步兵的不知所措。
英格蘭的軍隊則是越挫越勇,發揮了趁你病要你命的精神,喊殺震天的沖了上去。
黑太子事後對奧古斯特表示,其實他們能贏最大的倚仗還在於法蘭西那些人是真心要要生擒黑太子好換取贖金的,這是中世紀戰爭的基本套路,他們很少殺人,因為他們更想要贖金,而黑太子這邊則是早已經明確表示過了,對方不死,等著你們的就是失去彎弓射箭的手指,那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吃飯技能,絕對不能失去。
於是最終,英格蘭迎來了他們在英法戰場上的一場足夠被傳頌上千年的以少勝多的典型軍事案例,而法蘭西則要面對一場會被永遠銘記的戰爭之恥。
最荒謬的不是他們被以少勝多,而是在明明還有大部分有生力量的情況下,第三線的貴族子弟們早已經跑的不見人影。
是的,跑了。
比二戰戰場上的意大利軍隊還要可笑。
黑太子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下令乘勝追擊,不僅贏下了戰爭,還得到了足夠他換取贖金的貴族人質。
「用這些狗娘養的小白臉取個公爵爵位也綽綽有餘了。」副手開心道。
事實上,黑太子從一開始就擁有法蘭西領地內的公爵爵位,這也是讓他十分不爽的一點,他覺得他有資格繼承法蘭西王位,並不甘心給他身份存疑的表哥當附屬。
「公爵就夠了?」另外一個騎士嗤笑出聲,「除非給王位!」
黑太子沒說話,但他早已經寫好了贏下戰爭後要和法蘭西談判的條約——修改法蘭西王位的繼承法案,他唯一的兒子奧古斯特的名字要出現在第一順位繼承人那裡。否則免談!
……
奧古斯特在肯特郡的莊園,自然是他的母親瓊安為他留下的,那同時也是瓊安長大的地方。莊園占地面積不大,卻有很多適合孩子玩樂的基礎設施。
根據這座莊園的管家介紹,這裡不僅是瓊安長大的地方,也是瓊安的兄弟姐妹一起長大的地方,在瓊安對未來的設想裡,她也很希望自己的孩子們能夠快樂的生活在這裡。很可惜,這個願望最終並沒能實現。瓊安和亡夫的四個孩子之間的關係十分緊張,他們就像是不喜歡奧古斯特一樣,也不喜歡著自家的兄弟姐妹。
按理來說,在父親去世,母親改嫁的情況下,這四個孩子應該是會更加團結的,可惜……身為大女兒的女伯爵並沒有帶起一個好頭,她自私自利的只想著拿到盡可能多的遺產,過著她風光的女伯爵生活,對自己的弟妹不聞不問。
次子稍微好些,但結婚後,在刻薄的妻子的攛掇下,也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可惜了三少爺……」莊園管家如是說,他是瓊安留下的心腹,替奧古斯特管理著肯特的莊園,卻也關心著瓊安另外四個孩子的生活。
「我聽說他得了麻風病?」
莊園管家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最後他只能點點頭,含糊道:「誰也沒想的那麼可怕的事情會發生在三少爺身上。」
在黑死病還沒有造成歐洲最大人口損失的時候,麻風病便是歐洲最可怕的傳染性疾病了。傳播性極廣,為此歐洲各國在全國各地都專門設立了麻風病醫院,也就是後來很多歐洲怪談、恐怖故事多發的背景地點。
說實話,中世紀對麻風病病人確實是十分糟糕的,他們沒有自由,被冠以科學實驗而各種折磨,甚至不少人覺得這是上帝對有罪之人的懲罰。
最讓奧古斯特覺得麻風病人沒有人權一項規定是,當麻風病人走動時,他們的身上必須掛著一種會發出特殊響動的鈴鐺,有點像是撥浪鼓的聲音,用意就是對其他人起到啟示作用,像狗鈴鐺似的,不允許他們出現在正常人面前。
「有人去看過他嗎?」奧古斯特不知道他這位三哥對他的態度,但他知道他對他三哥此時的感覺——有些可憐。
「沒人能夠被得到允許。」去接觸傳染病,哪怕本身沒有傳染病,也會被人帶上有色眼鏡看待。
「你也沒有嗎?」
「是,我也沒有。」莊園管家被肯特伯爵命令禁止過,如果他還想繼續照顧三少爺的女兒,他就不被允許去那麼「可怕」的地方。
「他還有個女兒?」
「是的,夫人難產而亡,只留下了小小姐。但是請放心,公爵閣下,我從未讓小小姐踏足過莊園,我是在外面養育他的。」
莊園如今是奧古斯特的,哪怕他多年來從未踏足過一步,也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人就可以來到這裡的。
這是黑太子的嚴防死守,防的就是肯特伯爵侵占自己兒子的合法財產。
瓊安在去世前,給了她的孩子們選擇,要爵位,還是要錢。她不是那種篤定的要把所有財產都留給一個孩子,讓其他孩子喝西北風的性格。她亡夫的財產她一分沒要,一分為三,給了沒有繼承亡夫爵位的另外三個孩子;當她去世時,她依舊如此,把自己的財產一分為四,給了四個沒有繼承肯特伯爵之位的孩子。
奧古斯特的大部分財產都在其他郡,瓊安在肯特郡只留給了他這一個莊園。黑太子覺得他有義務為兒子抱住這唯一一點念想,不被其他貪婪的異父兄弟所侵吞。
不要懷疑,如果沒有黑太子的威懾,其他幾個孩子一定做的出來。
事實上,在奧古斯特所不知道的時候,肯特伯爵幾人已經不知道為了這個莊園而大鬧了多少回,讓莊園管家撫養三少爺唯一的女兒也是出於這個目的。希望先由小女孩打開缺口,再步步侵吞,還理直氣壯——奧古斯特又不缺這個。
要不是莊園管家機警,寸步不讓,奧古斯特如今大概就要面對一個易主的莊園了。
作者有話要說:
註釋:文中戰場是英法百年戰爭時的普瓦提埃戰役和阿爾庫金戰役的綜合體,蠢作者戰爭廢,參考的是真實存在的戰爭。描寫改編自我看的各種雜七雜八的工具書,也有一部分度娘百科。以上。
又註釋:上章忘記說了,母上瓊安的歷史人設,就是真實的歷史上黑太子的妻子肯特的瓊安,一個三嫁的美人,嫁給黑太子之前和亡夫已經生有四個子女。至於文中四個子女的歸宿,則是春作者自己扯淡的了,歷史上並沒有相關記載,麼麼噠
註釋3:歐洲幾個國家之間打仗,人數真的不算特別多,和中國曆史上動輒十萬大軍壓境什麼的沒法比。對於他們來說,幾千人就已經足夠組成一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