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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第129章
第129章

很顯然的, 在奧古斯特還沒來得及趕回倫敦的那段日子裡, 理查三世會繼續可持續的發瘋,以一種極為冷靜、理智但就是不干人事(從宗教裁判所的角度看)的態度發瘋。

「通知宗教裁判所,若不交出利茲和縱火犯,就等著被圍困至死吧!」

國王的直屬騎士團在火災之後就帶隊把宗教裁判所位於倫敦的總部給圍了個水泄不通,不許進, 也不許出, 不管是人還是食物。當時宗教裁判所的核心人物「正巧」都在總部開會, 如今已經被困在總部接近十來天的時間, 該喝的、能吃的都已經差不多被搜刮乾淨了, 裡面可以說是彈盡糧絕,一個個餓得面黃肌瘦、生不如死。

教廷派來交涉的紅衣大主教一次次與理查三世進行最直接的對話,但任憑對方使勁了手段、軟硬兼施,都是沒有用的。

理查三世從始至終就一句話——不交出利茲和縱火犯, 那就等著那些人死在裡面吧。

「這樣激起的矛盾有點過大了吧?」不等教廷抗議,國王這邊的人就先覺得這樣不太合適了。連暴脾氣的瑪麗夫人都不太贊成如此衝動, 因為他們現在手上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宗教裁判所殺死了伊麗莎白小姐, 並且還藏起了伊麗莎白小姐的屍體。

「照我說的去做!」理查三世不為所動。

因為理查三世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衝突,不怕事大, 只怕事小。若教廷不堪壓力,願意用伊麗莎白小姐的屍體交換那些宗教裁判所的修士,那就是他們謀害公主的證據,板上釘釘,再無法辯駁;若教廷拒不承認, 那他們這邊正好可以藉著圍困的名義,直接弄死裁判所裡的那群畜生!

這麼說吧,有沒有證據對於理查三世來說並不重要,他只一心想在自己死前把裁判所這個毒瘤從英格蘭的土地上連根拔去,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離開!

教廷願意交涉那就交涉,不願意更好。

理查三世還是有一些理智的,至少他火力的瞄準點很集中,一心在往死裡懟宗教裁判所,卻並沒有和教廷對著幹的打算,也就沒有所謂的瀆神、反神、滅神一說。

事實上,如今英格蘭自上而下正在宣傳的是,宗教裁判所才是真正的瀆神,假借神的名義在英格蘭的土地上橫行無忌,他們今天可以公然追殺國王的姐妹,縱火燒了大半個倫敦,那麼明天要幹什麼呢?!裁判所威脅論甚囂塵上。

哪怕王室其實並不能拿出什麼切實的證據,有那一把大火就足夠激起民憤了。

這場倫敦大火真正燒的不只是老舊的城區和困死在城裡帶著細菌的老鼠,還有人們心中憤怒的火焰。城市的火熄滅了,心中的火卻越來越高漲了。

順便一說,是的,倫敦大火除了栽贓裁判所以外,其實還有很多積極的作用,好比解決了倫敦的疫病問題。這並不是哪個人腦洞大開的混編亂造,而是事實。歷史上也是如此,倫敦的黑死病根除,便是從燒了幾天幾夜的倫敦大火之後。人們可以舉家逃跑,藏在地窖裡的老鼠卻是無所遁形的。

當然,這一優勢在目前還沒有太過顯現出來。

瑪麗夫人只看到了讓她心臟差點停跳的經濟損失報表,更不用說那些即將投入出去的重建城市所需的錢。雖然她爹理查二世生前各種不靠譜,但也沒有這麼大手大腳過。事實上,理查三世其實是個十分吝嗇的國王。除了對自己和哥哥以外的任何一個人他都很不喜歡在對方身上花哪怕一便士。理查二世就像是即將面臨過冬的倉鼠,時時刻刻在嘴裡儲藏著各種東西,但無論擁有多少,他都會覺得缺乏安全感。瑪麗夫人在這樣一個矛盾的父親身邊長大,自然也不自覺的就變得特別矛盾。

對於自己在乎的人,瑪麗夫人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斥資數萬,但對於不那麼相干的人,她卻也會斤斤計較到完全不像是一國公主。

至少在瑪麗夫人看來,他弟弟這種燒了城市之後,又要自己掏錢賠償的行為,挺神經病的。

理查三世對這些經濟問題卻有自己的成算:「這樣才能促進工業發展。」

而且,讓大部分倫敦市民流離失所的是他,還給市民一個新家的自然也必須是他。順便還能趁機搭建一套更加完整的城市排水系統,直接入戶,完美。

「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做些?」瑪麗夫人問了一個十分現實的問題。

「我有。」理查三世不準備多解釋,因為他怕他說完,他姐真的會被氣瘋。雖然瑪麗再怎麼生氣,理查三世還是會做下去,但能不氣到瑪麗還是不要氣她了。

理查二世和理查三世共同積攢的財富,都被理查三世看做了這次的賠償款+城市發展基金。作為一個將死、並且打算效仿先輩來一把最後的瘋狂的國王,理查三世比他父親多的一項優勢就是,他還有時間把幾輩人積攢的財富全部花出去。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嘛。

至於理查三世死後的國家沒了錢該怎麼辦……那就是下一任國王需要考慮的問題了。

理查三世相信以他堂兄和拉斐爾叔父的賺錢本事,在工業發展起來之前,他們就會重新變得有錢起來。實在不行,還有法蘭西王室積攢的財富嘛。

總之一句話,理查三世是一定要一意孤行到底的,誰勸都沒用。

「這不是你該插嘴的地方,公爵夫人。」理查三世做了最後的結案陳詞。

明明國王的聲音並沒有變高,又或者變得多麼嚴厲,但瑪麗夫人就是不敢再說話了。這是生平第一次,讓瑪麗真正意識到了,眼前坐著的不只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還是這個國家一言九鼎的國王。他終於變成了她期待中國王該有的樣子,但真的變成了這樣,卻又會讓她覺得是如此陌生疏遠,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難得感情受挫就真的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瑪麗沒話了,紅衣大主教還有話說說。

「您這樣是不是過分了?」紅衣大主教在某次對國王的覲見中如是說,他本來還想叫囂一下的。

但是卻被小國王一句話K.O.,他冷笑道:「您聽過莉迪亞.麥肯齊這個名字嗎?意圖勾引、謀害我,並且差點殺了我還未出生的孩子的母親的重要嫌犯,她把該交代的。不該交待的都已經交代的差不多了。」

黑太子那邊已經傳回了消息,他順利的找到了霍普,拿到了所有的證據。只不過,理查三世暫時還不準備公開,但私下里說一說還是有必要的。

「……」

作為英格蘭境內所有教區的負責人,如果紅衣大主教說他並不知道來自宗教裁判所的那些小陰謀、小詭計,這就顯得實在是太假了。雖然這位大主教並不贊同裁判所的瘋狂計畫,但他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至少不足以改變來自教皇尤利烏斯二世的意思。

大主教在內心裡也曾暗暗祈禱過希望事情能夠不要成功,但他沒想到不成功的代價會如此沉重。國王發現了這個陰謀,並且完全不介意當做籌碼來進行要挾。

那個曾經在剛剛登基時,坐在王位上都要惴惴不安的看向自家堂兄的國王真的變了。他不再是單純模仿式的故作冷硬,也不再是一味的聽信旁人的胡亂指揮,他有了自己想法,自己的主意,還有了格外堅定的信念。他很清楚該怎麼去實施它,他為此會付出多少代價,以及如何讓它成功。他甚至冷血到可以把自己也算計在內。

直至紅衣大主教離開了漢普頓宮的內廷,站在了佈滿了錯落有致的綠籬和鮮花景觀的前花園,他才想起來問,等等,孩子的母親不就是裁判所派去的那個莉迪亞嗎?至少他們之前接到的消息是莉迪亞懷了國王的孩子。

可如果莉迪亞從一開始就被理查三世發現了呢?國王借此來掩護他真正的初戀和初戀的孩子,那這個國王的城府就太過可怕了。

可能嗎?

為什麼不可能呢?

莉迪亞立功心切,一開始假意配合國王,如今終於忍不住想要藉機弄死國王的初戀,只留下孩子,卻弄巧成拙,把國王一直在隱藏起來的凶狠一面逼了出來。所以他們才遇到了如此瘋狂又如此理智的國王。

他們親手塑造一個棘手到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對付的敵人。

上帝啊,他們到底都做了什麼。

哪怕正午的陽光再溫暖,紅衣大主教在一片綠意盎然中,還是感覺到了一股不可抑制的冷意從心頭流下四肢百骸,直至手腳冰涼,脊背冒汗。

紅衣大主教到底是怎麼坐上馬車的他都有些不記得了,他滿腦子只剩下了那些讓人不寒而栗的來自國王的城府。他在路上就打起了給羅馬教廷那邊的報告腹稿,裡面有很多個人見解,一言以蔽之就是:理查三世根本就是法蘭西的母狼+黑太子+理查二世的綜合體,幾乎等於聞名遐邇的拉斐爾公爵,瘋起來連自己都利用,我們與之為敵,殊為不智。建議議和。

可惜,這封打去羅馬的詳細報告,並沒有得到教廷的重視。

不是教廷不想重視,而是教廷自己已經先亂了,誰還有心情注意一個來自倫敦的報告呢。

當選教皇時就已經六十歲的尤里烏斯二世,從人均歲數上來講(黑太子那個變態是例外中的例外)本就不可能再活多少年了,更不用說這位本身還十分迷信,連從波倫亞回到羅馬城進行教皇加冕的日子,都要經過占星家根據連續多日在夜晚對星星軌跡進行的觀察和推算。可想而知,當日薄西山的教皇,某日聽到自己最信賴的占星家在幾欲瘋狂、顫顫巍巍說下他即命不久矣的「預言」後就氣絕身亡,他會擁有怎麼的惶恐與不安。

教皇就這樣戰戰兢兢、疑神疑鬼的過了一段日子,他本就誰都不信,如今更是變得砍誰都像是要殺了他的劊子手,充滿了警惕與惡意,等某日他把自己關在房間後,終於迎來了他真正的死亡。

誰也不知道那扇門裡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有僕從聽說教皇在彌留之際還在念叨著:「只要主再我一點點時間,只要一點點,我就能讓那不勒斯公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位野心勃勃的教皇就這樣帶著不甘與對死亡的恐懼,永遠的閉上了他的眼睛。當僕從第二天進去時,他的屍體已經僵硬了。

奧古斯特聽著來人繪聲繪色的描述,心中有著只能與拉斐爾分享的暢快。

自己真的是個惡毒的人,奧古斯特如是想,並且,他不介意變得更惡毒一點。

喬樞機也接到了消息,來自他的弟弟,他已經整裝待發的準備前往羅馬接任教皇了。因為他當公爵的弟弟和重新慢慢崛起的家族,已經為他把控住了羅馬城大大小小的機關要塞,至少他弟弟以為是他把控住的。

喬樞機最近感覺自己走路都是飄著的,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冠從天上來。

喬樞機不可置信的一再追問朱莉:「我要當教皇了?我真的要當教皇了?」

「是是是,恭喜你,我的教皇大人。」朱莉不耐煩的扇著手裡的絹扇,她最近不愛大羽毛扇子,改喜歡刺繡絹扇,這就是流行,喜新厭舊的程度比一個渣男換情人的速度可快多了。

「我要當教皇了!」喬樞機興奮的搓手,準備幹一番大事業,好比先花他個三千萬,來大肆慶祝一下。

「……」奢侈敗家如朱莉,都覺得喬樞機這個思路貌似有點問題,但具體哪裡有問題她又實在是說不出來,畢竟她已經受僱於喬樞機,要為他舉辦連續十天的慶祝舞會了,最終她只能說,「別忘了調查伊麗莎白小姐的去向,你知道的,奧爾最近因為這事已經好久沒有合眼了。」

提起伊麗莎白小姐,喜悅的氣氛就難免要被沖淡了不少,喬樞機垂下頭:「我知道,如果真的是裁判所或者是中央裡那些老傢伙做的,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生在這個世上!」

喬樞機對朋友除了大方以外,就是義氣了。他肯定不會讓自己朋友的家人白白死去。

「記得去找陛下告別的時候別提起來這事。」朱莉不得不再次提醒喬樞機,這傢伙除了一張臉能看以外,平時真的不太過大腦。

「我知道,我知道,我幹嘛要舊事重提,勾起他的傷心事?」喬樞機自我感覺沒那麼傻。

沒想到,奧古斯特卻主動提了起來:「我從未求你做過什麼,喬,只有利茲,你能答應我嗎?不管對方是誰,你都會為利茲主持公道。」

「我會親自書寫吊死他們的命令!」喬樞機離開羅馬太多年了,他本身就對那裡沒什麼感情,更多的記憶只有愛他的親友在政治鬥爭中被迫害而亡,以及他當年不得不離開時差點求告無門的窘迫,「我對你發誓,奧爾,不管是誰,我都會弄死他,不惜一切代價。以及,求你別說什麼做完這件事咱們就兩清了,為你做多少,我都心甘情願,你在我最害怕的時候收留了我,這份恩情我會記一輩子。」

當年拉斐爾有句話說的很對,瞞著還只是個傻乎乎的小公爵的奧古斯特,收留他那麼一個教皇之位競選失敗的人,這事確實不太厚道。

雖然喬樞機覺得以奧古斯特的性格,哪怕他知道了真相,他一定會收留他,但他當時沒有把利害關係和奧古斯特說清楚也是事實。讓奧古斯特以為只是窩藏個白菜,但其實藏起來的是白粉,這完全是兩個量級的事情。

「約翰會和你一起走。」約翰在沃爾特和安妮結婚後,就重新從倫敦回到了巴黎,如今,奧古斯特決定讓約翰護送喬樞機前往羅馬。

「你、你的意思是……」喬樞機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不許對他動手動腳!」奧古斯特只是怕喬樞機有個什麼意外。

拉斐爾倒是很直白的對奧古斯特說了,他希望能借由約翰去監視、控制喬樞機,誰也不知道當對方當上了教皇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但這個計畫被奧古斯特否定了,喬樞機是那麼的喜歡約翰,不管未來如何,這份傷害不能是來自約翰的。

約翰可以不喜歡喬樞機,但他不能藉著喬樞機喜歡他就利用這份感情。

拉斐爾長嘆一聲,還是如了奧古斯特的願,並沒有給約翰強加除了保護喬樞機以外的任務。

喬樞機再一次蔫了下來:「我知道了,我不會強迫他的,但如果他也喜歡了我,那你就不能幹涉我們了。」

奧古斯特對喬樞機至今還保有這樣的幻想不置可否,人嘛,總是需要一點希望的。

在送走喬樞機、朱莉還有約翰的時候,奧古斯特送了喬樞機一個紅色絨料、用金色繫帶的袋子,可以佩戴在身上,走起路來會發出金色的碰撞聲,因為裡面真的裝滿了金幣。沉甸甸的,亮閃閃的金幣。

「你沒辦法當一個嚴肅的教皇,那就試著當個人人喜歡的太陽王吧。」

喬樞機這輩子都不可能當一個有壓迫感的人,但他也有自己的優勢,不管他做了什麼都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原諒他。

作者有話要說:喬樞機的原型利奧十世,在歷史上確實是喜歡隨身攜帶著一個裝滿金幣的紅袋子,看誰順眼就給誰一把。恩,一個特別神奇的教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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