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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貴妻》第92章
第92章:妾室

  寢室內,裴錦朝抱著唐敏,看到她那一臉嫌棄的表情,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人都被你打發走了,你哪裡來的那麼大氣性?」

  「若是我被別的男人惦記呢?」唐敏斜睨了他一眼。

  說的輕鬆,自己的東西被別的人惦記著,誰還沒有一點火氣,更何況她還是孕婦。

  「我就是太溫和了,一個個的都想欺負到我的頭上,若是真的嚴厲起來,怕是要讓她們脫幾層皮。」

  裴錦朝輕聲笑了,「那你就嚴厲起來,現在肚子裡可是揣著一個,有火氣就發出來,不許憋著。」

  「誰要憋著,沒有人惹我的話,我也沒有火氣,只是這幾天熱的厲害,心裡總覺得憋著一團火氣,格外的煩躁。」她皺著眉,嘀咕道:「做女人真麻煩,若是再有一世,我指定要做男人。」

  「……!」裴錦朝沈默,好一會兒才道:「那到時候咱們就做兄弟。」

  若是再有一世,他也不會順著她的話去做女人的,有損男人的顏面。

  她被對方的這句話給逗笑了,胸口的那股煩悶似乎也瞬間被驅散。

  「我現在有孕在身,你有沒有憋得厲害?」

  「你想做什麼?既然知道有孕在身,就給我節制一點。」裴錦朝當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這種和她鬥嘴的時光,著實有趣。

  唐敏果然崛起紅唇,「你以為我和你一樣?不過若是你真的難受,也……」

  「什麼?」

  「沒什麼!」不能因為自己有孕,就忘乎所以,得寸進尺。

  瞧著她在這裡糾結的樣子,裴錦朝憐愛的將她稍稍抱緊,輕聲道:「我不會納妾的,你這小腦瓜別胡思亂想,你不是說在你們那裡,只能一夫一妻的嗎?」

  「那是我們那裡,和你們這邊是不同的。」唐敏打了一個呵欠,「用過晚飯我要早點休息。」

  「八月在滕王閣有秋桂宴,屆時文人墨客都會去那裡一較短長,我帶你去看看,那裡的宴席很是一絕。」

  「好啊。」

  次日,唐敏正在涼亭內坐著賞荷,鄒氏從遠處走了過來。

  「娘,快坐。」

  鄒氏看著唐敏不似生氣的樣子,拉著她的手,溫聲道:「小敏,青蓮這件事,娘也不是有意的,早知道她如此的不安分,娘說什麼都不會帶她回府的,只是在莊子上這丫頭看上去很乖巧,誰知道居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娘一片好心待她,是她不知打好歹,哪裡是娘的錯,而且我可是知道爹娘是最盼望著孫子,在這個時候納妾也不合適,若是娘真的有心給表哥納妾,不如就等我先生下孩子再說吧好不好?」

  鄒氏一聽,趕忙搖頭道:「你這孩子,別誤會了娘的意思,咱們裴家數代就沒有納妾的事情發生,而且府裡要是多了妾室,那還不得亂了套?小敏又不是不能生孩子,何必要多出妾室來給咱們一家添堵。再說了,就算是娘真的有心,朝哥兒也不會答應不是,這件事絕對不會發生了,你可別往心裡去。」

  「我沒有往心裡去,娘別擔心了。」

  「等你這胎穩定下來,我和你爹就回莊子上,地裡很快就要收小麥了,等過年的時候我和你爹就過來,估計你這孩子也要等到正月裡,可是個大日子。」

  「娘不在府裡多住些日子嗎?莊子上不是有佃農?」

  鄒氏笑道:「佃農是佃農的事情,你爹還單獨闢出一塊兒地,自己在那裡種了不少的東西,而且我們倆人也閑不住。」

  「老人言,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爹娘適時的活動一下,對身體也是好的,沒懷孕之前我也會活動一下,只是現在懶得恨不得天天睡覺。」

  「等生下孩子來,就有你累的時候,現在不著急,孫老說你身子很棒,肯定能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朝哥兒剛生下來的時候只有這麼一團。」鄒氏比劃了一下,大概比一個榴蓮大不了多少,可見當時裴錦朝差點活不過來,「剛生下來的時候,他連哭都不哭,而娘的身子也傷了,當時生怕朝哥兒養不活。現在看著他娶了你,很快也要有孩子,娘心裡才好過了。」

  「娘放心吧,以後還會有您的好日子呢。」

  六月裡,裴海強夫婦見唐敏胎位坐穩,夫妻倆就回莊子了。

  其實那莊子很漂亮,莊子前面是平坦的田地,還有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水,溪水甘甜清冽,經常能看到魚蝦在其中遊竄,只是個頭太小,根本就無法食用,莊子是三進,建造的很是考究雅致,裡面假山荷塘,青磚飛簷,即使在夏天,也會讓人覺得陣陣清涼。

  對他們二老來說,可是一處修身養性,兼著養老的好地方。

  前院,唐敏難得召集了府中的眾人,就是為了府裡的規矩。

  所有人看著坐在正堂門外椅子上的唐敏,如今的孩子月份還小,並沒有顯懷,但是這幾個月少人經常嘔吐,飯吃的也不多,面色很明顯的憔悴了一些,不過這兩日開始正常起來,嘔吐也停止了,至少翠紅是鬆了一口氣,少夫人飲食恢複正常,廚房裡也不再費盡心思的為少夫人想著什麼東西可以下嚥。

  「咱們府裡自從你們進來,還從來沒有刻意的要求你們學規矩,以至於讓你們越來越不像話,再這樣下去,早晚有一日你們要爬到我的頭上。」

  「今兒咱們就在府裡立下規矩,少說話多做事,誰若是做錯了事,挨了板子之後就發賣出去,我裴家容不下那等心比天高的下人,自今日起,你們都記清楚了。尤其是香草,你身為我的大丫頭,對我忠心我知道,但是若話還是這麼多,我身邊恐怕也留不下你了。」

  香草一聽,整個人劇烈的哆嗦起來,趕忙跪在地上,哀求道:「少夫人饒命,奴婢知錯了。」

  「你來到我身邊的時候年紀還小,我憐惜你,卻不會縱容你,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平日裡多和香影學學,言多必失,如今少爺在朝為官,若是你們在外稍稍放縱,敗壞的是少爺的名聲,屆時你們就是萬死難辭其咎。」

  「奴婢知道了。」

  「當然,我也不是那種刻薄的主子,等你們十八歲的時候,若是誰想離開回家成親,盡可以過來尋我要賣身契,我會放你們離開的。」

  這其中自然有的高興,有的則表現的很平常。

  在裴府,有吃有喝還不用吃苦受累,若是被放出去,嫁給一個好男人那還好說,若是嫁的不好,那日子就苦的如同黃連。

  至少翠紅是想在府裡尋個管事的成親做個管事娘子就好,而且讓別人掌管廚房她也不放心,至少在自己手裡,她不會撈油水,逢年過節少夫人給的封紅每年就有不少的銀子,若是放出去,他們也每個營生,每年種著幾畝薄田,收入幾兩銀子,那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當然若是遇到一個心狠手辣的主母,她或許會盼望著有一日能被放出去,而現在她卻想一輩子待在這裡。

  香草是和她一起來到裴府的,也是最早的,最開始那丫頭看著怯生生的,只是後來隨著裴家逐漸的發跡,少夫人性情溫和,那丫頭逐漸變得張狂起來,也難怪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被少夫人點名。

  不過這丫頭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對少夫人很忠心,即使在眾人面前落了她的面子,她也不會暗地裡記恨的。

  「既然都知道那就散了吧。」

  回到屋子裡的唐敏,閑來無事就攤開紙張,肚子裡的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不過或許月份大了孫老可以幫忙看看,至少心裡可以有個數。

  她畫的女子衣裳有三百多張了,就算是繡莊十年的量也夠了,現在可以畫一畫小孩子的衣裳。

  再有一段時間,九公主的大婚也將來臨,唐敏和九公主不過就是點頭之交,皇宮她是在生下孩子之前不打算去,至於九公主的大婚,和她有什麼干系。

  勤政殿內,裴錦朝站在旁邊,皇帝則是看著手中的奏折。

  「私設賭局,這個趙宏宇還真的是無法無天。」

  「陛下準備如何處置趙大人。」裴錦朝笑瞇瞇的問道。

  皇帝冷哼一聲,「按律處置,既然是蘇平雲上的奏折,那趙宏宇犯錯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是錢淮安安插在朕身邊的眼神,以前朕是沒有借口動他,既然他把把柄送到朕的眼前,就別想活命。」

  「陛下如此處置甚是英明,只是您處置了趙大人,錢大人那邊恐怕會給皇上為難。」

  「那裴愛卿說,應當如何?難道讓朕放過這次機會?」皇帝知道他說的自然沒錯,錢淮安聯合朝臣對他這個皇帝施壓,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這讓劉彥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裴錦朝笑道:「自然不是,只是不能讓陛下動手,不如就把這封奏折送去給錢大人,看他如何處置,是繼續和陛下和平相處,還是為了一個趙宏宇和陛下對著幹,相信錢大人心中自有計較,趙宏宇這次事發,想必錢大人對趙大人也是不滿,與其讓陛下動手傷了兩人的和氣,還不如讓錢大人處置。」

  「你認為錢淮安會處理掉趙宏宇?」劉彥有些不相信,畢竟趙宏宇還是有點本事的,否則的話也不會被錢淮安給招攬。

  「會的。」裴錦朝自信的點點頭,「臣相信,若是陛下您也有這樣不省心的下屬,定然也是容不下的。」

  「哼,自然容不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罷,他皺起的眉峰才舒展開,「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吧。」

  「臣謝陛下信任。」

  裴錦朝自入朝為官,平日裡勤懇紮實,而且在朝中也沒有攀附和結黨營私,私下裡或許會和朝廷官員一起喝茶閑談,卻也從未和某位朝臣深交。

  這其中尤屬他的妻子,平日裡就只是和忠義侯府的世子夫人關係不錯,而忠義侯現在不過是空有官職,並無實權,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威脅,所以他也是願意把裴錦朝培養成自己的親信,前朝官員如何,看後院的女人平日和誰來往的密切,就足夠了。

  只是如今裴錦朝的官職不高,而且還是待在翰林院,或許可以再等等看,提拔一個值得信任的,段雲逸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心思深沈,就連錢淮安都不敢對他隨意動手,他如何能放心的信任重用,一切不過都是權衡罷了。

  走出勤政殿,裴錦朝唇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

  這次趙宏宇恐怕是必死無疑,而錦衣衛統領的位子這次也是要換人,至於換誰,段雲逸心中自有決斷,他一向都是一個聰明的人,否則也不會在三十多歲的年紀,成為當朝右相。

  而趙宏宇一死,不管這折子是蘇平雲還是別的誰呈到劉彥面前,錢淮安心中定然會對皇帝不滿,畢竟能決定趙宏宇生死的,除了他錢淮安本人,就只剩下龍椅上的這位了,他不想處死錢淮安,畢竟私設賭局對於錢淮安的大局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逼死趙宏宇的是皇帝,偏要讓他自己做劊子手。

  這道理其實很淺顯,稍微有點心機的人都能想的明白,看似維持著兩人表面的情分,實則內裡早已經腐爛不堪,但是這也是唯一能走的路,總比劉彥親自處死的好,哪怕別人看得出來,也不會覺得他裴錦朝做錯了。

  劉彥是絕對不會放過斬殺錢淮安羽翼的機會的,他無用無謀卻自認身為帝王就應該所有人都無條件的臣服與他,真是笑話。

  很快,這消息就被裴錦朝以隱秘的形式送到了左相府。

  而錢淮安看過之後,那眉峰頓時就蹙了起來。

  「父親,可是宮裡有什麼變故?」錢涵之似乎察覺到了緊張的味道。

  錢淮安看了兒子一眼,把手中的紙張遞給他,「自己看吧。」

  他看完之後,表情也變得謹慎起來,「趙大人居然被彈劾?而且還是蘇御史?」

  「是啊,偏偏是那個蘇平雲,鐵面御史的折子,就連老夫都無法置之不理,他既然敢彈劾,就已經是掌握了足以讓趙宏宇致命的證據。」

  「可是,為何咱們事先並不知情?翰林院學士可是有咱們的眼線。」這一點,錢涵之想不明白,但隨後他低呼道:「難道是被這個人給扣下了?」

  錢淮安微微瞇起雙眸,低吟道:「也不知道這位裴大人想要做什麼,居然把消息透露給老夫。」

  「父親,他在朝中一向不攀附任何人,這次主動向父親您示好,可是要投誠的意思?」

  「哼,頭腦簡單,若是他真的想要投誠,也不會拖到現在,來日方長,咱們走著瞧。」說罷,他開口換來一個人,此人一身黑衣,氣息內斂,太陽穴凸起,一看就是身手不凡,「去,送趙宏宇一程。」

  「是!」

  那黑衣人很快消失在書房內。

  錢涵之則沈吟道:「父親就沒想著救下趙大人?畢竟他可是錦衣衛統領,若是他死了,錦衣衛那邊恐怕段雲逸是絕對不會輕易讓父親再安插人手了。」

  「你以為老夫不知道?」錢淮安瞪了兒子一眼,「如果不處理,明日早朝蘇平雲必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下手的就會是陛下,他雖然昏庸無能,卻也知道趙宏宇是我的人。」

  「可是父親,若是您親自派人暗殺趙宏宇,若是被其他的官員知道,恐怕會對父親您不利。」

  「這點你放心,為父自有計算。」

  不管外面如何的風起雲湧,腥風血雨,至少裴府始終是一片寧靜。

  「你倒是會享受,整日裡待在府裡,不怕悶壞了?」馮明玉可是有好些日子沒有來了,這一來就看到唐敏悠哉的躺在涼亭的籐椅裡面,旁邊還有一女子正在撫琴,琴聲悠揚和緩,配合著旁邊滿池的荷花,相得益彰,意境極美。

  唐敏聞聲勾唇輕笑,從籐椅上坐起身,見一襲月牙白衣裙的馮明玉上前,招呼她在石凳上坐下。

  「世事變遷,風雲無常,如今我身懷有孕,自然應當小心謹慎,雖然表哥只是小官,卻也要堤防被誰惦記著,我若是出了事,豈不是成了表哥的軟肋,而且腹中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倒是明玉姐,可是有好些日子沒有過來了,最近在忙什麼?」

  馮明玉一挑眉,「我能有什麼可做的,無非就是在府裡帶忠兒,那孩子現在可是鬧騰的厲害,整天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想要說什麼,急死人了。」

  只不過,說這話的時候,馮明玉的表情很是寵溺,哪裡有她話語中的嫌棄。

  「如今小敏也快要做母親了,估計生辰和忠兒差不了多少日子,可有為孩子想好了嗎名字?」

  「這種事情不需要我在這裡發愁,留給表哥傷腦筋就可以。」前段日子他們說起孩子的名字,結果裴錦朝想了幾十個都不滿意,「至少乳名兒已經想好了,男孩兒叫糰子,女兒就叫琳琳。」

  「女兒的乳名兒倒是好聽,只是兒子你也太隨便了。」

  「這名字好玩,再說也只是取了振振福氣,平日裡也不會在外人面前喊的。」

  「說的也是。」馮明玉點點頭,然後想起一件兒,「九公主大婚之後,錢家三小姐的大婚也到了,這次據說嫁的是平南王世子。」

  唐敏一驚,「平南王世子?錢大人居然捨得讓女人嫁到雲南去?」

  「嫁到雲南又如何,平南王在雲南那可是土霸王,朝廷官員去到雲南也要安安分分的,如今皇上都拿平南王毫無辦法,否則的話為何武陽郡主不遠入宮為妃,太后和陛下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放他離開。」

  「我瞧著武陽郡主的年紀不小,想必那世子應該成親了才對。」

  馮明玉點點頭道:「聽說平南王世子妃死了三年了,兩人沒有孩子,所以錢三小姐嫁過去倒也不會受委屈。」

  「這個倒是與咱們無關,只是左相和平南王成為慇勤,勢必會對明家軍造成阻礙,看來錢家是想要一步步的削弱皇帝的權利,至少朝中若是動盪,明家軍還有平南王抵擋。」

  「你的意思是……」馮明玉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唐敏說的太過驚悚,這是要謀朝篡位?

  唐敏輕笑道:「我也就是亂猜,否則的話誰捨得把女兒嫁到那麼遠的地方,更何況錢三小姐還是左相唯一的嫡女,萬一在雲南被欺負了,那可就真的是叫天不應喊地不靈了,這麼做,總歸是有其理由的,沒有足夠的利益,可不是輕易能下定決心的。」

  「你這想法還真夠大膽的,別人可不會想到這件事上,畢竟太過駭人。」

  「明玉姐想錯了,估計很多人都是和我一樣的想法,只是現在左相勢大,就算知道他有這樣的想法,也沒人敢亂說的。」

  「總之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可不許對別人說,會招來殺身之禍的。」馮明玉擔心的看著她,這丫頭還真的是有什麼說什麼。

  「這個我自然知道,這不是和你說嘛,你又不會害我。」

  「你知道就好,真是讓你嚇得心臟都要停了。」

  馮明玉嘆口氣道:「不出門也好,現在京城不太平,前兩日錦衣衛統領趙宏宇就莫名其妙的死在家裡,聽說是自殺,而其家產也被陛下抄沒,據說身為朝廷官員居然私下裡設立賭局,坑害了不少的人,甚至有人因為還不上賭債而自殺,搞的家破人亡,不管這其中是他殺還是自殺,總之趙宏宇的死倒是有些大快人心。」

  「你知道的真不少,我整日裡待在府中,快要成了睜眼瞎了。」

  「你現在懷著孩子,安安靜靜的就好,再說你知道這些也沒用。不過有件事兒,幾個月前我不是和你說英國公夫人想為兒子求娶武陽郡主嗎?這件事想想就不成,這次倒是談成了,對方是太師府的二孫小姐。」

  「太師府?王家?」曾經的曲家早已經沒有了太師府的稱謂,但是並不影響其名聲,如今的太師是王瓚照,是一個頗為清閑的人物,朝中的事情幾乎就是左右不靠,若是被逼急了,那就只是和稀泥。

  「王庭深娶了兩任妻子,嫡妻生了一個女兒,幾年前就已經出嫁遠離京城,如今的兩子一女是繼室生的,太師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這王庭深是長子,不過卻也是在禮部這個清水衙門領著跟清閑的小官職,如今能被英國公夫人看上,估計也是費了一番功夫,雖然那二孫小姐今年只有十五歲,卻生的水靈靈的,再加上盛家世子妖孽之姿,小姑娘估計也是把持不住。」

  唐敏卻好奇的問道:「盛家公子到現在都沒有子嗣吧?已經二十多歲了,盛夫人就不著急?」

  「著急有什麼用,若不是盛公子不喜妾室,她估計也不會這麼著急,你或許不知道,那盛公子的房裡聽說有十幾個妾室,他卻一個都沒有碰。」

  「那他為何不反抗?」唐敏冷笑,「自以為是盡孝,殊不知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身為一個男人,卻讓一個女人掌控自己的命運,若我是二孫小姐,死都不會嫁給那樣窩囊的男人。」

  馮明玉卻為盛雲涵委屈:「他這也是無法,作為子女,難不成還能和做母親的反目?」

  「那也要看她是否配做一個母親,盛夫人估計是已經入了魔了,二孫小姐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或許只有位高權重的世家千金才能讓盛夫人收斂性子,否則的話,就算是被她磋磨的厲害,一般的人家還真的無法鎮得住她,畢竟現在的英國公府可是出了一位寵妃盛思妍。

  就算退一萬步講,盛思妍不待見外戚,卻並不代表別人不會忌憚,同病相憐,盛思妍或許會幫著一二也說不定。

  對於唐敏對盛夫人的看法,馮明玉也是贊同的,在盛京說起惡婆婆,誰的名聲又大的過英國公夫人。

  馮明玉在這裡陪著她一直到中午,裴錦朝回來之後她才告辭離開。

  「這幾日我休沐,若是你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帶你去走走。」

  唐敏想了想,說道:「不如咱們去水榭看看吧,順便坐坐畫舫,聽聽曲兒。」

  「你居然喜歡去那種風月場所?若是下輩子你真的是個男人,估計後院要三妻四妾了。」裴錦朝挑眉說道。

  「只是喜歡聽曲兒罷了,我又不喜歡和女人黏黏糊糊的。」再說,就算是男人,她也不會三妻四妾,尋一個貌美傾城,賢良端莊的妻子足夠。

  次日,兩人就乘車去往水榭。

  說是水榭,這是建在水面上的聯排建築,頗有一種水城的味道,這裡一年四季,每日裡都是人來人往門庭若市,這邊兩面是各種酒樓客棧茶坊,另一面則是盛京赫赫文明的風月場所,紅袖招,也就是曾經蘇琴待過的地方。

  而畫舫,則是這水榭中間那片碧波蕩漾的湖面上獨特的攬客方式,這裡的畫舫按照裝飾的繁華也是分為三六九等的,若是你發現這裡最漂亮的畫舫,那在裡面等待你的就會是最漂亮的姑娘,不過這價格,也就有些不菲了。

  不過這在很多富豪的眼中,也是物超所值,她們的纖纖素手會彈奏出美妙的曲子,會畫出讓人心馳神往的妙筆丹青,會和你激情的對弈,總之她們會滿足男人所想到的一切幻想,一切都是建立在銀子的基礎上。

  水榭面積很大,在寬十幾米的水廊兩邊還有密密麻麻的小攤位,各種吃的玩的應有盡有,雖然這裡臨近紅袖招,不過卻也有不少的公子小姐相攜前來遊玩。

  「這紅袖招的老闆倒是會做生意,好大的商機。」她感慨道。

  裴錦朝拉著她的手,不鬆不緊,生怕這小媳婦被人群給擠散了,「紅袖招幕後的老闆是容五,就是有次你在書房見到的銀面男子,只是他甚少打理這裡的生意,咱們也不會進去,只是去乘坐一下畫舫就好,不過還是等到晚上,這裡會點亮燈燭,景致很好。」

  「原來是這樣啊。」容五,容家現任家主,據聞很少人知道他真是的長相,原來是帶著面具,「他面具下到底長什麼樣子?比表哥還要好看嗎?」

  裴錦朝的臉一下子黑了一半,扭頭瞪了小媳婦一眼,「夫人春心蕩漾了?」

  「表哥在我心裡自然是最好看的,千萬別吃醋,我真的只是好奇。」她為表真心,甚至還伸出了手指,「我發誓,若是我說謊,就讓我帶回吃不到好吃的。」

  這俏皮的話語,讓他一下子多雲轉晴,伸手在她鼻樑上掛了一下,「待下次讓你見見就是了,若是你還想做生意,和他認識一下也是好的,他是商業奇才,整個天下無人出其左右。」

  「好啊,還是表哥瞭解我。」

  「我是瞭解你的一夫一妻,傻丫頭。」

  一行人在一家福運客棧住下,這裡雖然距離府邸不遠,不過卻也打算在這裡住一晚,然而第二天去別的地方接著逛。

  安置好之後,唐敏就拉著裴錦朝出了客棧,直奔先前的水廊,兩邊可是有眾多的美事,既然看到了自然是要去嘗一嘗的。

  這個古代沒有添加劑,也沒有空氣汙染,所以路邊攤也非常的乾淨,不嘗一嘗豈不是太可惜。

  「表哥,咱們吃涮魚片?」唐敏指著一個攤位,那店老闆的刀工了得,片下來的魚片薄如蟬翼,舉起來放在眼前,近乎透明。

  裴錦朝不餓,但是耐不住身邊的小嬌娘雙身子,自從孕吐之後,她的飯量見長,不過人卻沒有發胖,好在也沒有瘦下去。

  吃過涮魚片,喝了新鮮的豆汁,嘗過驢打滾,一路拿著糖葫蘆往定好的酒樓去了。

  此時臨近中午,酒樓裡就已經人滿為患,若不是提前定了一個好位子,指定是連午飯都吃不上了。

  「客官,您要點什麼?」

  「上幾樣你們店裡的招牌菜就好了。」唐敏張嘴就定了下來。

  待店夥計離開之後,裴錦朝看著她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的水波,笑道:「你還能吃得下?」

  「多少還是能吃點的,吃不完不是還有香草她們嘛,再說咱們很久沒有出門了,我嘴上不說,大門不出的日子還是很悶的。」她說罷,看著裴錦朝問道:「表哥休沐幾日?」

  「三日,所以也只能陪你在京城走走了,待下次休沐的話,就帶你去雲雀山走走,那裡景色也不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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