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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貴妻》第130章
第130章:逼宮

  壽康宮內,原本昏迷不醒的太后突然睜開眼,整個人似乎被打了雞血一般。

  崔嬤嬤的心卻沈到了谷底,太后這大概是迴光返照。

  「太后,您覺得如何?」崔嬤嬤小心翼翼的問道。

  太后此時的感覺很奇妙,明知道自己身子很羸弱,但是此時卻似乎很清醒,她也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秀英,讓許崇把皇帝叫來,哀家有話要交代。」

  崔嬤嬤不敢對太后說宮裡一夜之間,死了七八位皇子公主,就連皇后也服毒自盡,她怕太后連這點時間都沒有了。

  出去交代了一下許崇,讓他趕緊的去請陛下,她這才回來繼續伺候著。

  皇帝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年初一要舉辦群臣宮宴這是慣例,今年大概是不可能了。

  得知此時太后醒來,甚至還提出主動要見他,皇帝這個時候才似乎找到了一點主心骨,站起身,連衣裳都顧不得換,帶著人就往壽康宮去了。

  來到壽康宮,就看到崔嬤嬤等在外面,見到他進來,上前攔住了皇帝。

  「姑姑,你這是何意?」皇帝微微蹙眉,但是念在崔嬤嬤伺候太后幾十年的份上,皇帝還是要給她幾分薄面的。

  崔嬤嬤衝著青嵐點點頭,青嵐了然著人去給陛下準備洗漱用具。

  「陛下,請原諒奴婢的不恭,適才太醫前來為太后診治,此時的太后實為迴光返照,接下來交代完事情,恐怕就要追隨先帝而去了。請恕奴婢多嘴,未免讓太后走的不安,請陛下莫要將皇后娘娘的事,告知太后。」

  「姑姑的意思朕明白,只是朕現在不知道該和誰說。」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獨。

  他不喜歡皇后很多年了,捫心自問,恐怕就算是錢淮安沒有坐下那些事情,他也不會對皇后始終疼愛,畢竟他是天子,最重要的任務是為皇室綿延子嗣,皇后自從生下太子之後,就再無所出,而且隨著年齡的增長,美人遲暮,他也失去了新鮮感。

  然而讓他無法理解的是,為何皇后走了,他的心似乎卻空了,他明明很少踏足翊坤宮,有的時候甚至數年都不會和她說上幾句話,卻不想她臨走時居然帶走了他的一縷魂魄。

  「太后娘娘為了陛下操碎了心,如今終於可以合上眼,奴婢鬥膽懇請陛下,讓太后娘娘走的安心吧。」

  皇帝沈默了許久,終於是嘆口氣,沒有拒絕崔嬤嬤的請求。

  是了,母后這幾年很少打理朝政,前朝一直都是他在親政,如今宮內發生這樣的事情,他自己會處理的,就不需要讓母后跟著操心了,走的舒坦點吧。

  在宮婢的伺候下梳洗整齊,然後重新換了常福派人取來的便服,這才抬腳跨進寢宮。

  「兒子給母后請安。」他強打著精神跪地請安,然後起身走上前,瞧著太后那模樣雖然憔悴衰老,但是眼神卻似乎很有精神,「母后喚兒子來,是有何事?」

  「皇帝,哀家不行了,如今只是放不下崔嬤嬤和青嵐,哀家就做主,在哀家走之後,讓她們二人去跟著端慧吧。」

  皇帝對崔嬤嬤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畢竟自小幾乎都是崔嬤嬤一手將她帶大的,母后若是走了,這壽康宮就徹底的冷清下來,若是崔嬤嬤也不在,他想安靜的時候,誰來陪他說話。

  然而這時母后臨終前的遺願,縱使他心裡有些不舒坦,卻也不會拒絕。

  「兒子就依著母后。」他點點頭。

  「哀家知道你苦,但是再苦你也是皇帝,事情發展到現在,是哀家當年目光短淺,如今卻也是無力回天,若是現在五爺還在的話,這大榮的江山,你會坐的有多穩。」這五爺說的自然是睿親王。

  皇帝的表情一沈,想要反駁什麼,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他是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什麼。

  難道說斬殺睿親王是錢淮安慫恿的?這樣說他這個皇帝豈不是在十年前就已經是傀儡了?

  「許崇雖然是內監,卻也是哀家身邊信得著的人,若是哀家走了,宮裡估計也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就讓他出宮榮養去吧,都不容易。」

  然許崇卻三兩步上前,跪在地上道:「太后,您可不能趕走奴才,奴才還想著去給太后您守陵的,那樣也可以每日裡陪著太后說話兒,每年給您的皇陵培培土。」

  「皇陵地處偏僻,人煙稀少,你一個人去多孤單呀,你在老家不是還有個侄子嘛,就好好的回去做個富家翁就好,至少也有人給你養老送終。或者你也可以跟著秀英去端慧那邊,說到底都是皇帝欽封的公主,倒是也可以用上一兩個內監的。」

  「奴才謝太后娘娘隆恩。」許崇站起身,他不知道現在何去何從了。

  「皇后呢?怎麼沒有過來?」

  皇帝心裡閃過一抹刺痛,然後面色如常的道:「昨兒晚上皇后為母后您抄經,受了風寒,在翊坤宮養著呢。」

  太后聞言點點頭,「那就讓她好好的養著,哀家走了之後,你想如何都隨你,或許是以往哀家對你太過拘束,讓你對哀家諸多的埋怨,只是皇帝,哀家做這些都是為了你,或許是真的是哀家無能,終究是害了你。」

  「兒子知道母后的心思,兒子不怪母后。」

  「那就好!」太后點點頭,看著崔嬤嬤笑道:「端慧是個好孩子,會好好待你的,你也多提點著她一些。哀家這一走,京城裡的那些個命婦指不定要如何看低她,有你在旁邊給她撐著,別人也不會小瞧了她。」

  崔嬤嬤眼淚都佈滿了臉頰,她只是不斷的點頭,就怕一開口,就會哭出聲來。

  「嗡——」一道厚重而悠遠的鐘聲在初一的午後未時初響起。

  唐敏捏著乾果的手頓住,然後看著旁邊正在靜靜看書的裴錦朝,似乎並沒有收到打擾一般。

  接連二十七聲,乃國之大喪,唐敏心裡浮現出絲絲的酸澀。

  「太后終究是走了。」她嘆息道。

  「這也是無法,她的命是被強行吊著的,能拖延到今日也是她的造化,否則的話這個年也過不好。」裴錦朝道,「昨夜劉彥的子女只餘下一個佑和,其餘的皇子公主全部被皇后毒死,而皇后也服毒自盡。」

  「你說什麼?」唐敏豁然站起身,那表情是真正的錯愕和震驚。

  皇帝的八九個孩子全部死了?只餘下宸妃娘娘膝下的佑和公主?

  八皇子不過才幾個月大,也是說沒就沒了?

  「表哥是什麼時候得到消息的?」唐敏上前問道。

  「大概是寅時,宮裡的內應送出來的消息。」那個時候唐敏因為多喝了一些酒,再加上府中如今只餘下他們兩位主子,裴錦朝自然也是比較浪了一些,故而今天一直到巳時,媳婦才起身,得到宮裡送出來的消息是,媳婦還睡的如同一隻小豬。

  「那今日的宮宴……」

  「自然是取消了,接下來就是要為太后守靈了,敏敏可能也要勞累一些日子。」

  「這個倒是沒有問題,只是錢淮安那邊接下來是不是要開始有動作了?」

  裴錦朝合上書,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推開,然後對沈康道:「太后大喪,去讓郭毅準備吧。」

  府內的很多東西都需要換掉。

  「如今這是一個敏感的日子,大動作倒是不會有,但是小動作卻不會停下來,等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陸法會結束之後,錢淮安必定會將劉彥拽下那張龍椅的,所以這段時間我們是安全的,敏敏別擔心。」

  「嗯,我知道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裳,然後道:「那我就去換身衣裳,今日進宮還是明日?」

  「你先去長公主府一趟吧,這些日子跟著她就可以。」

  「好!」

  唐敏換好了素衣,然後親自去了一趟長公主府,卻不料門房說長公主已經趕去宮裡了,無奈唐敏只能先回府,待明日再和裴錦朝一起進宮。

  宮裡此時的情況可謂是極其的混亂,長公主不知道,緣何就是一個晚上的時間,這皇宮就好似被百鬼趟過一般,接連死了十幾個人,而且個個還都是身份尊貴之人,這在歷朝歷代,除非是國破家亡之際才能發生的事情,居然一夜之間徹底的將她的認知所顛覆。

  皇后為了替太子報仇,居然殺死了皇帝所有的兒子,連公主都沒有倖免於難,而後自己居然服毒自殺?

  這連番的事情,聽得長公主遍體生寒,差點連跪著的力氣都沒有。

  「劉彥,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長公主氣的恨不得上前將這個親弟弟給踹死。

  「皇姐,朕累了,宮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皇帝雙目血紅,遍佈紅絲,很顯然是睡眠不足再加上心勞所致,只是臨走前,他看著靜靜躺在錦榻上的太后,卻突然折回,從她的梳妝鏡前,取了一副質地極好的翠玉手鐲,那是太后戴了幾十年的貼身物件,「母后不在了,就讓這手鐲陪著朕和皇姐吧。」

  長公主怔怔的接過那玉鐲,好一會兒才捧在心口,眼淚噴湧而出。

  「母后,您怎麼捨得就這樣扔下兒臣自己走了,您怎麼忍心……」

  襄王在旁邊攙扶著妻子,將她帶出寢宮,好讓崔嬤嬤伺候著太后更衣。

  「王爺,我該怎麼辦。」長公主四十多歲了,此時卻哭的如同一個孩子一般,聲音淒涼,讓人心生哀傷。

  襄王沒有言語,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妻子,然而他卻明白這樣的感受,畢竟他的父王和母妃也是接連離開了他。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的身邊,讓她不至於哀傷過度。

  宮裡亂做一團,而京城的局勢也是風起雲湧。

  陛下的皇子全部喪命,這麼大的事情哪裡能瞞得住,等群臣知道之後,那表情也當真是千姿百態,精彩紛呈。

  左相府書房內,錢淮安看著一干眾人,這些都是他在朝中的心腹。

  「陛下如今已經年過四旬,且發生這樣的事情,膝下沒有子嗣,而老夫從李太醫那邊得知,陛下的身子有恙,就算日後再有皇子,卻也堅持不到皇子長大,趁著這次的水陸法會,諸位可莫要讓老夫失望。」

  眾朝臣趕忙紛紛表態,生怕說晚了,那之後的從龍之功就沒有他們的份兒。

  接下來的日子,唐敏每日很早就會進宮陪著長公主,晚上則是在宮裡一直待到月上中天才會回府,沒半個月她這整個人就瘦了一圈兒,看的裴錦朝直皺眉。

  太后大喪是的水陸法會是皇家寺院的高僧主持的,而靜德大師因為其皇家背景身份自然也位列其中。

  水陸法會很平靜,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而每日裡忙完法會之後,靜德大師都會和幾位王爺在一起談佛法,就算你可以不相信,聽一聽總歸是沒有壞處。

  「殿下,奴婢伺候您去休息一下吧。」崔嬤嬤上前來,攙扶起唐敏,她也是做給旁邊的這些命婦看的,這些日子公主自然是對太后很是孝順,瞧著才多久人就瘦了這麼多,而長公主有殿下陪著,情緒也好了許多,明明只是當初太后閑來無事兒收了一個逗樂的義女,卻不料她做的比親生女兒還要多,或許這也是慢慢讓太后改觀的原因吧。

  唐敏的膝蓋說實話,跪了兩日就已經發青了,還是崔嬤嬤看不過眼,給她偷偷的綁上了護膝。

  但是每日裡跪上五六個時辰,真的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

  「我沒事,嬤嬤別擔心,你夜裡還要守著母后,白日裡還要在靈前忙碌,可要照顧好自己,別等到太后入陵後,你再病了。」

  「奴婢沒事,都已經習慣了。」崔嬤嬤也沒有再勸,仔細的說了一些小事,然後就起身去尋長公主了。

  許崇告訴她,太后臨終前把崔嬤嬤和青嵐都托付給了自己,這讓唐敏其實是有些不太願意的。

  或許太后是真的托付,畢竟崔嬤嬤可是伺候了太后幾十年的人,就算是說出去,也足以讓人重視唐敏這個人,然而這帶回府,萬一以後裴錦朝到了那個位置,她總覺得留下這二人心裡會有疙瘩。

  太后的死她很難過,這自然不是假的,畢竟這幾年來,她和太后相處的很是不錯,如今突然走了,心裡總有點空落落的。

  接連的跪靈,讓唐敏也是很痛苦,那些王爺等人都是跪在前面,而她們這些女子則是分別跪在左右,中間只是一些白綾阻隔,如今是正月裡,這天兒冷的要命,哪怕是膝蓋下面有蒲團,時間依舊,那寒氣也是不斷的往骨頭裡面鑽,想到這種喪葬習俗,唐敏還真的是敬謝不敏,以後她死了,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棺材停上一個半月,天兒再冷,估計也要在外面壞了,還不如腐爛在泥土裡呢。

  而且皇后娘娘何其的不幸,和太后幾乎是一前一後的走了,如今因為太后比她更有尊榮,那棺槨也只是停放在翊坤宮,後來選了一個二九之日就入了妃陵,聽說這是皇后娘娘的遺願。

  唐敏是不相信的,她或許是不願意和皇帝葬在一起,但是卻絕對不可能說自降為妃,葬入妃陵。

  人都死了,劉彥還以己度人,這也未免太可笑,她是皇后,死後更應該享有皇后的尊榮,或許在劉彥的心裡,她已經不配為後,畢竟一夜之間殺光了他的子女,這般歹毒的婦人如何還堪為天下女子的表率。

  這次的大喪都是長公主和崔嬤嬤在張羅,至於皇帝則是病倒了,此時正在嫻雅宮內,而宸妃娘娘則是在旁衣不解帶的伺候著。

  又是一日結束,唐敏攙扶著香草和香蘭的手,慢慢的走出皇宮,這一路她的膝蓋難受的厲害,長時間的跪立,幾乎都要直不起來了。

  宮門前,裴錦朝看到她有些顫抖的走出來,趕忙上前一把將她抱起來。

  其他的大人看到裴錦朝這般的動作,表情都有些掛不住了。

  你說你這樣特立獨行,讓他們的媳婦作何敢想?難道也要讓他們像裴錦朝這樣,不管不顧的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也抱著媳婦上車?

  他們拉不下這張臉,而且若是不管,回府之後難免會被媳婦念叨著,說你們連人家裴大人都比不上,瞧瞧人家裴大人對裴夫人那好的,你們怎樣怎樣。

  「是不是很疼?回去好好的泡泡膝蓋。」裴錦朝心疼,這膝蓋早已經青了,若非有孫老在那邊給她每晚紮一針,那估計是又疼又癢的徹夜難眠。

  錢太后也真是可惡,臨死都不讓活人舒坦。

  沒有理會眾人的視線,裴大人帶著媳婦兒鑽進馬車,在眾目睽睽之下,揚長而去。

  他想如何便如何,管那些個男子心裡如何的嘀咕呢。

  回到房間,裴錦朝屏退下人,直接就上來解唐敏的衣裳。

  唐敏微微挑眉,卻也沒有拒絕,這些日子一直都是這樣,每次從宮裡回來,必然是先給她的膝蓋檢查一番上藥,然後才會開始用晚飯。

  膝蓋的青紅印記,讓裴錦朝的表情有些不善。

  媳婦的肌膚可是一身的雪白沒有瑕疵,如今居然因為那個老婆娘而讓她的膝蓋如此的受苦。

  真以為送了那麼多的金銀珠寶,就可以讓他媳婦低頭?如今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手掌附在膝蓋上,慢慢的給她推送按摩,「這是最後一次讓你為別人彎腰,以後不會有了。」

  唐敏輕輕的點頭,抬手在他的頭髮上順著,「就是這樣的規矩,只是這停靈的時間太久了,以後我可不想死後被安置這麼久。」

  裴錦朝取過孫老配製的散瘀膏塗抹在她的膝蓋上,笑著問道:「那你想停多久?」

  「收拾好下葬就可以了。」

  「好,就依你。」以後他們倆就收拾好下葬就可以,何必在死後還要給子孫後代添麻煩。

  太后是在死後的第五十天下葬的,當時的場景對唐敏來說是震撼的,雖然曾經也看過慈禧太后出殯的照片,然而照片老舊裡面很是模糊,她是感覺不到當時的送葬隊伍有多龐大,不過錢太后的出殯隊伍卻很是盛大且隆重。

  或許這也是錢淮安給予錢太后這位同胞姐姐最後的尊重了。

  而就在次日,錢淮安發動了攻勢。

  劉彥坐在那奢華的龍椅之上,看著一臉尋常的錢淮安,心裡早有答案,但是當現實來臨的時候,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你說什麼?」他重新問了一遍。

  錢淮安卻語氣淡然道:「國不可一日無君,自然這儲君之位也是要早些定下為好,不知道陛下屬意誰接替您的位置?老臣聽太醫院的太醫說,陛下久病沈屙,龍體違和,為了大榮的千秋大業,陛下還需慎重的好。」

  「那依照舅父的意思,朕應該把這皇位傳給誰?」

  「自然是有德者居之。」朝中他的人佔據大半,然而還有少數有身份背景的是不會依附他的,故而錢淮安自然不能說,你們劉家也坐了百年的江山了,理應輪到別人坐一坐了。

  皇帝心裡也是怒不可遏,你的女兒殺光了朕的兒子,如今你居然在朝堂上說什麼「有德者居之」?首先最沒有德行的就是你們錢家。

  你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對朕屁股下面的位置覬覦多年?恨不得取而代之,什麼有德者居之,分明就是有錢者居之吧?你們錢家的「錢」。

  「那舅父說說,誰的德行足以坐上朕的這個位置。」

  「陛下難道心中沒有打算嗎?」錢淮安淡淡的掃了上位的皇帝一眼,隨後抄著手不再說話,而錢淮安不說話,朝中大部分的官員在沒有他的授意下,自然也無人敢開口。

  早朝就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下結束,而回到後宮的皇帝,氣的直接摔碎了一套頂級的紫砂茶壺。

  他不知道自己這個帝王怎麼就走到了這一步。

  自己的子女全部被妻子殺死,只餘下一個女兒,但是女兒有什麼用,就算是再疼愛,他也絕對不會讓女人再次掌控朝堂,至於別的妃嬪,他根本就不在乎了,有孩子的死了孩子,現在也全部都病怏怏的在各自的宮裡吊著藥材,什麼時候死,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這一切的變化都要從睿親王府被滅門之後發生的,此時他有些後悔,若是皇叔還活著的話,現在他該是何等的意氣風華,指點江山,後宮嬪妃和諧,子女才德兼備,天下的百姓安居樂業,最重要的是他不用如此的憋屈。

  如今應該怎麼辦?或許就只有除掉錢淮安一黨這唯一的一條路了。

  「無極,你和他們去幫幫劉彥吧,明明現在都被逼到這種地步了,還是想要做縮頭烏龜,想要活一日算一日,還要我同意才可以。」裴家書房內,裴錦朝對周無極交代下去,然後道:「這件事和段相說一下,若無意外,他應該會幫你的。」

  周無極點點頭道:「我瞅著,段相似乎都有辭官的打算了,遇到這樣的君主,也是難為他一身的本事了。」

  「這也是沒辦法,另外讓五城兵馬司都注意點,這次的宮變,別傷了城裡的百姓。」

  「我知道,那我這就去辦。」

  「好!」

  幾日後,段雲逸出現在勤政殿內,他一人在內和陛下說了約麼有三個時辰,一直到黃昏日落才出宮離去。

  「帝星移位?」他口中喃喃難道。

  沒有想到,欽天監那邊勘測到的居然是帝星移位?移向何處,皇帝不做他想,必然是錢淮安無疑。

  連上天都已經警示了,他現在若是還這樣畏首畏尾,就像段雲逸說的,若是被錢淮安得逞,他會成為劉氏江山的罪人,死後都入不得皇陵,而且還是亡國之君。

  活著的時候痛苦,死後他自然想安逸,如今錢淮安還沒有行動,若是等到他行動起來,那麼一切都已經成為定局,趁著他還未準備萬全之時,先下手為強。

  只要錢淮安死了,他的那群烏合之眾,還有什麼可以忌憚的,不過都是攥在他手心的螻蟻罷了。

  「章炎!」

  「參見陛下!」一個沈靜的好似水一般的男子突兀的出現在勤政殿內。

  他是陛下手中的一隻利劍,也是歷代帝王手裡代代相傳的暗衛統領,平日裡或許在宮中偶爾出現,只是每次都是用不同的相貌,或是宮婢或是內監,或是老嫗或是賤奴,但是武功卻極高,平日裡帝王是很少動用的。

  如今或許就是到了那不得不用的地步。

  「殺了錢淮安,將他的人頭給朕帶回來。」皇帝看著眼前的奏章,這幾日聯名具表讓他立儲的折子不斷,他現在還沒死,他們就逼著自己在諸多的藩王子嗣中挑選一個過繼,而呼聲最高的則是齊王之子劉正濤。

  齊王在多年前巡視江北的時候被歹人廢了雙腿,這些年他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他的兒子自然也不是個正經的。

  如今居然讓他立齊王之子為儲君,想必等立了儲君之後他就活不長了吧?而且在他的喪禮上,說不定就是錢淮安登基的日子了。

  章炎聞聲,領命而去。

  當夜,章炎就率領十幾名暗衛潛入了左相府。

  淩晨寅時初,裴錦朝還抱著唐敏在睡夢中,外面卻傳來了敲門聲。

  「少主,出事了。」

  裴錦朝睜開眼,看到睡眼惺忪的唐敏,他起身穿上衣裳,給唐敏掖了掖被角,道:「我出去看看,你繼續睡吧。」

  「嗯!」有裴錦朝在,她總是睡得很安心。

  走出寢室,上前打開門,就看到沈康和郭毅。

  「出什麼事了?」

  「少主,錢相帶兵圍住了皇城。」

  裴錦朝卻勾起唇角,笑的很是暢快,連說話的聲音也是輕快明朗,「終於是動手了。」

  沈康一楞,感情少主知道這件事?

  「少主,那咱們現在應當如何?」

  「等!」他說了一個字,然後回身關上門,繼續睡覺去了。

  這個時候要做什麼?現在衝進去,劉彥還是皇帝。

  想必是劉彥終於動用了帝王身側的暗衛刺殺錢淮安,不過卻失敗了,然後錢淮安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帶兵圍攻了皇城,但是他或許不知道,他手裡的兵,可以幫他,也可以殺他。

  既然他願意身先士卒,那就滿足他,到時候誰笑到最後,可不是上天決定的。

  天亮,唐敏睜開眼,卻看到身邊的夫君還沒有去上朝。

  「表哥,什麼時辰了?你今兒休沐?」她打了呵欠,然後又軟軟的倒在正看書的裴錦朝懷裡,

  他單手抱著媳婦,視線從書頁移到她的臉上,「今兒宮裡熱鬧,不需要去上朝。」

  唐敏反應慢半拍的點點頭,好一會兒才突然睜開眼,撐著手臂看著他道:「難道是錢淮安下手了?為什麼?」

  這個動作,讓她飽滿的胸脯更加的或人心魄,早起本來就是慾望難耐的時候,這個丫頭居然還如此的不自覺。

  那麼他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把書倒扣在旁邊的方几上,雙臂樓主她纖細的腰身,將懷裡的姑娘翻身壓下去。

  「昨晚劉彥派暗衛刺殺錢淮安失敗,之後錢淮安就點兵攻入了皇宮。」說罷,也不等她再詢問,直接俯身穩住了那紅唇。

  其實唐敏想說的是,早上來一波,會不會有口臭?

  好在昨晚吃的清淡,睡前也刷了牙,味道應該不大吧!

  意識模糊的時候,她還在想著,自己如此的不解風情,這個時候想的應該是別的不正經的事情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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