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四章　仁慈是必要，卻不是必須（２）

　　“我暈，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人家已經殺到你頭上來了？你顧及親情，他們有顧忌嗎？魂淡，仁慈之君固然受到百姓愛戴，群臣追捧，可卻最容易丟掉江山，連厲風，難道，你打算將先帝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拱手讓給別人？真正的聖明之主應該仁慈與狠絕同在，該下殺手的時候絕不心軟，憑你這樣，怎麼能稱霸天下？怎麼敢妄想稱霸天下？”

　　他的痛苦，他的糾結，他的仁慈，他的難以取捨封顏都知道，就是因為知道，他才不得不提醒他，皇家，特別是皇帝，最不需要的就是親情，雖然愛情也不需要。

　　見過太多的歷史悲劇，宮廷鬥爭，封顏不得不令自己狠下心來，中國歷史上有幾個皇帝不是踏著親人的屍體穩坐在皇位上的？

　　開創貞觀之治的李世明，他不也是親手殺了自己的哥哥？建立永樂盛世的朱棣，他不也殺了建文帝，自己的侄兒才登上皇位？還有康熙，難道多爾袞就真的那麼霸道？那麼專橫？

　　為了皇權，做為皇帝，有時候不得不做出取捨，以鞏固自己的皇位，再輔以仁慈，恩澤天下，開創屬於自己的盛世，那後世才會讚揚你是個聖明之主，否則只能等著被別人取代，換了是其他人，封顏根本不想插入這些糾結混亂的事情當中，自古，帝王家的事就是最麻煩的事，可連厲風是他的愛人，他不得不管，不得不插上一腳。

　　“顏……”

　　封顏一席話讓連厲風沒辦法再逃避下去，命可以丟，親人可以失去，唯獨先皇辛苦打下的江山不能敗在自己手裡，他，是該做出反擊了。

　　“你大概不知道，先皇並不是本因繼承皇位的皇子，他本身並不戀棧皇位，加上他母妃去世得早，很小的時候他就請旨到軍營裡歷練，希望躲開皇位之爭，所以才能與護國公和韓丞相成為好友。

　　但父皇真的太有才華了，十五歲上戰場，一戰成名，十六歲不到手裡就握有烈焰國三分之二的兵權，隨後還大力改革軍政，不到兩年的時間將原本柔弱不堪的烈焰國軍隊訓練成攻無不克的鐵騎，橫掃天下，那時候，烈焰國還只是個小國，可只要有人提到烈焰國四皇子，人人莫不豎起大拇指，他就像是個神話一樣，高不可攀，所向匹敵。

　　也就是因為這樣，他那些兄弟們開始畏懼他，怕他會爭奪皇位，一次次派出殺手，欲置他於死地，他一步步退讓，有一次，來刺殺他的人差點將韓丞相殺死，他憤怒了，開始聯手當時還只是他手下的護國公反擊，踏著眾家兄弟的屍體，登上由親人的血染紅的龍椅。

　　三十歲登上皇位，不久就將烈焰國推向最頂端，讓烈焰國成為這塊大陸上的傳奇，與嘯雲國，青雲國三國鼎立，隨後，他封印了赤炎軍隊，罷武務農，烈焰國百姓，文武大臣莫不崇拜，慶倖他們擁有個這樣的好皇帝。

　　可沒有人知道，父皇從坐上龍椅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真正開心的笑過，到死，他都沒能釋懷自己造成的那些殺戮，顏，你知道父皇臨終之前跟朕說什麼嗎？他說，不到萬不得以，絕對不能再殺一個皇族，那是他跟朕說的最後一句話，朕何嘗不想反擊，可是反擊之後呢？不止是朕會失去原本就少得可憐的親人，還會真真正正成為一個孓然一身的帝王。”

　　看著封顏澄澈的雙眸，連厲風說得非常平靜，平靜得不真實，他真的不想像父皇那樣，到死都還在後悔中，自古帝王多薄情，他跟父皇一樣，永遠也做不到薄情。

　　聽了他說的，封顏心裡非常的不舒服，堵得慌，原來先帝的皇位是這樣來的，倒是跟他熟知的歷史差不多，同時，先帝還令他想起了漢朝有名的漢武帝劉徹，他也是因為前期爭奪帝位殺了很多劉姓家人，後來儘量令自己不要殺親族，可最後還是不得不殺，因為他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他，這就是做皇帝最悲哀的地方吧？

　　“連厲風，我可以體會你的難處，你的不忍，但現在已經到了不得不殺的地步，不管怎麼說，我再也不會讓你陷入任何危險當中，你下不了手的話就讓我來，我不在乎自己背上殺人的罪孽。”

　　封顏的臉上掛著從沒有過的冷笑，他沒有殺過人，二十一世紀是法制國家，根本容不得他殺人，可為了保護他想保護的人，他不在乎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不在乎殺了那些想傷害連厲風的人，不在乎幫他清除敢覬覦他帝位，性命之人。

　　“呵呵……顏，你這不是挖苦朕嗎？朕怎麼可能讓自己心愛之人雙手沾滿鮮血？今天朕會將這些說出來，就證明朕已經想通了，也決定了，答應朕，不要做任何讓朕擔心的事情。”

　　熟悉的寵溺笑容回到連厲風臉上，封顏剛剛說的話令他非常感動，更堅定了要將他保護在自己身後，不讓他接觸那些醜陋事情的決心，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好好的守住烈焰國江山，好好的愛護這個說要保護他，要為他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

　　“汗……老子是那種讓人無時無刻都擔心的人麼？別給老子來保護那套，你知道的，老子不稀罕，我只想與你並肩作戰，站在同等的位置，傲視天下！”

　　他雖然不會武功，沒有自保能力，但他有顆聰明的頭腦，有別人比不上的膽量，有比任何人都優越的條件，所以像柔弱娘們一樣躲在他身後什麼的他不需要，是男人就該真刀真槍去奪去佔有，不管是固守烈焰國也好，稱霸天下也罷，他都要站在與連厲風平等的地位上，跟他一起拼殺戰鬥。

　　“傲視天下？不錯，我們家封顏還想爭奪天下啊，看來，朕沒有選錯皇后，既如此，朕就答應你，與你一同，君臨天下！”

　　相處了這麼久，封顏的性格連厲風最清楚，捏捏他的鼻子，寵溺的看著他，如果這是他希望的，他會尊重他，因為他知道，他的顏註定會是翱翔天際的蒼鷹！

　　“君臨天下前，我親愛的陛下，你是不是該先把內亂解決呢？後院起火可不是鬧著玩的。”

　　“呵呵……朕知道。”

　　丟給他個淡淡的笑容，連厲風神色一正，雙眼瞬間冰冷，嘴角邪肆的揚起。

　　“出來。”

　　隨著冷凝的聲音落下，暗衛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兩人面前。

　　“主子，封主，當日刺殺主子的兇手屬下已抓到，不知主子是要現在審問還是？”

　　單膝跪在兩人面前，暗衛面無表情的說道，主子受傷，他們這些暗衛的責任最大，還好抓到了兇手，否則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能彌補他們的過錯。

　　“哦？抓到了嗎？帶上來。”

　　搶在連厲風之前，封顏冷笑著命令道，他就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竟敢刺殺連厲風。

　　“是。”

　　看著暗衛消失在房間裡，連厲風忍不住輕笑出聲，這才多久，怎麼封顏就能命令他的暗衛了？還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要知道，那些暗衛等同死士，除了他的命令，可是誰的命令都不聽的，雙眼上上下下的掃視一遍坐在床邊的封顏，他怎麼做到的？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

　　被他那麼赤－裸－裸的視線盯著，封顏就是想當做不知道都不可能，尼瑪汗毛全都站起來敬禮了。

　　“呵呵……的確沒見過像你這麼美的帥哥，顏，朕很好奇，你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令朕的侍衛聽你話的？”

　　笑容越擴越大，連厲風現在差不多都能適應封顏奇怪的話語了，時不時的還能接下去，看來，什麼鍋配什麼蓋，連厲風是註定該跟封顏看對眼的。

　　“暈，我怎麼知道？你問問他們吧。”

　　翻翻白眼，封顏表示無語，跟暗衛的接觸五根手指都能數出來，他怎麼會知道他們怎麼會突然就聽他的話了？

　　“不用問了，不管是什麼原因，朕都很高興，朕的就是你的，請隨便享用。”

　　“額……”

　　封顏被某人雷得不輕，尼瑪誰能告訴他，神馬叫請隨便享用啊？那些人是能吃還是能娛樂自己啊魂淡。

　　“哈哈……唔……”

　　他的反應令連厲風忍不住大笑，可是，某人樂極生悲，忘了自己還是傷殘人士，這一笑不打緊，受傷的傷口被牽動，痛得他瞬間皺緊了劍眉。

　　“活該。”

　　嘴裡說著活該，身體卻微微向前，雙眼帶著緊張，死死盯著他的傷口處，生怕他的大大咧咧撕裂好不容易才包紮好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