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下）

王都，對多少人來說又是一個不眠之夜。

睡得很好的夏奇和室友們去餐廳吃了早飯，然後和博雅開開心心地去藥劑學教學區上課。晚上吃了晚飯，夏奇就去了藍路的房間，看他的魂紋。藍路的魂紋在肚皮上，就如他所言，是一隻黑乎乎的龍爪。如果不是他的魂獸是龍，以魂紋殘缺到這種程度，藍路是絕對達不到星級的。

夏奇的手指摸上那只龍爪，緊接著就是一人扭曲的大笑聲：「啊啊啊——癢、癢死了！」

夏奇收手，很不滿的說：「有沒有那麽癢啊！」

「有。」藍路也很委屈，「我最怕癢了。」

「你這麽怕癢我怎麽摸？」

「那你看就好了，別摸，真的很癢。」

這個廢柴！當然，絕對不是貶義。夏奇不得不半趴下，湊近了看，毫不吝嗇地說：「你這只龍爪還挺尖利的。」

「那有什麽用。」藍路又難過了。這是他心裡這輩子都癒合不了的痛！

記住了爪子的位置和樣子，夏奇直起腰，「好了，看完了，你穿衣服吧。」

「這麽快啊……」藍路坐起來。

夏奇瞪他一眼，「本來不快的，誰叫你怕癢。」

藍路噘噘嘴，「我天生就怕癢啊，我也不想。」

「我去找博雅。」

「我也去！」

不管藍路，夏奇去隔壁房間找博雅。藍路套上衣服跑出來，喊：「博雅，我也要看！」

結果夏奇「碰」的關上門，還反鎖了，「別打擾我們。」

「夏奇！我也要看博雅的！」藍路怒了。

「癢癢肉是會傳染的，我還要摸博雅的魂紋呢。」夏奇是鐵了心不開門。當然，這是藉口，在這種敏感的時候，他不想讓心直口快的藍路發現他會畫畫。

博雅卻是不忍心把藍路關在門外，不過夏奇先他一步說：「癢癢肉真的會傳染的。」

博雅只好喊：「藍路，我一會兒去找你，給你看。」

藍路鬱悶地瞪著緊閉的門，他覺得自己被好朋友無情地拋棄了，他受傷了。

博雅的魂紋有兩塊。在左胸的是一隻完整的左耳，往下有一塊巴掌大的「黑斑」，要不是博雅事先說過這是魂獸腹部的一部分，夏奇第一個反應會是胎記。夏奇摸上博雅的魂紋，博雅的身體緊繃了一下，又很快放鬆。「他的」耳朵正好在乳尖旁，很敏感。

「癢嗎？」

「不癢。」

「那我摸摸，行嗎？」

「嗯。」

博雅的臉有點紅，閉上了眼睛。夏奇看了他一眼，集中注意力。一開始，博雅被摸得面紅耳赤，那根在他胸口移動的手指都快把他點著了。漸漸的，博雅就覺得被夏奇摸過的地方越來越熱，然後他的眼皮開始發沈。

藍路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向安布抱怨：「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癢癢肉還會傳染！夏奇就是不想我看博雅的魂紋！」

好吧，藍路不想承認他對博雅的魂紋很好奇。雖然兩人是很好的朋友，但藍路一次也沒看過。通常不會有人會沒有緣由的主動要求看另一個人的魂紋，這是很不禮貌的行為，更別說要求一個魂紋很不完整的人。可夏奇現在就在裡面，藍路的心比他的癢癢肉還要癢。不管博雅的魂紋有多殘缺，他都很想親眼看看。

隱約有點意識到夏奇為什麽要看魂紋的安布勸說：「魂紋是很私密的東西，夏奇不讓你進去也是不想博雅為難吧。博雅剛才不是說會給你看嗎？」

藍路扭向安布，眨眨眼。一看他那樣子，安布就笑了。

「好吧，我給你看我的。」

「嘿嘿。」藍路總算是不生氣了。

安布脫掉上衣，轉過身，然後集中注意力，後背開始發熱了，藍路的神色也嚴肅了起來。盯著安布後背上浮現的那兩塊殘缺的魂紋，幾分鐘後藍路出聲：「好了。」有點悶。

穿回衣服，安布轉身問：「怎麽了？」

藍路悶悶地說：「其實我知道，我根本不適合修煉魂武士。我這輩子可能都無法突破星級了。我應該像博雅一樣去學藥劑，或者像你一樣去學鑄造。可是，不管是藥劑還是鑄造，我都不喜歡……」

安布拍拍藍路，無聲的安慰。

「我從小就夢想能像大王兄和三王兄那樣做一個厲害的魂武士。你不知道，王兄他們戰鬥的時候特別帥。尤其是三王兄，他的龍獸是我見過最漂亮的，也是最厲害的。所以不管別人怎麽笑話我，我還是選擇了魂武士。」

安布又是拍拍，眼神深沈，「也許你以後會突破的。」

「不可能了……」藍路垂頭，「為了讓我成為魂武士，父王和兩位王兄用了好多方法，才讓我勉強到了星級，我能不能達到中階都不知道。我的魂紋太差了。」

安布看了眼博雅的房間，說：「不要放棄。既然選擇了就堅持下去。」

決定做一名魂武士的時候，藍路就一直在堅持。沮喪了沒多會兒，他又挺胸抬頭大聲說：「我會一直堅持下去的！」

「我們一起努力。」

「嗯！」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藍路，馬上又拉著安布暢想他們以後的傭兵小隊了。

「你負責武器和盔甲，我負責衝在前面戰鬥，博雅負責治療，夏奇就負責我們所有人的藥劑，哈哈！」

安布很認真地點點頭，「不錯。那你就是隊長。」

「你是副隊長！」

「我不行。夏奇當副隊長好了，他做飯好吃。」

「好！就這麽定了！」

夏奇和博雅都沒有聽到藍路的大嗓門。博雅睡著了，夏奇的精神力完全進入了博雅的魂紋中。昨天晚上他用記錄水晶仔細研究過博雅的魂紋了，這次沒用多久，一個小時不到，夏奇就抽出了精神力。

還是先怔愣了一會兒，逐漸回神的夏奇看向睡得很熟的博雅，有點黑線。難道他還有催眠能力？幫博雅蓋上被子，夏奇下了床走出房間。

一開門，一個人就衝到了他的面前問：「好了？怎麽這麽久！」

剛使用過精神力，夏奇只覺得藍路的嗓門比以前大了十倍不止，腦袋都被他的大嗓門弄得嗡嗡響了。

安布趕忙過來解救：「藍路，你不是要看博雅的魂紋嗎？」

「哦，對哦。」藍路立刻越過夏奇去找博雅。

「我回房間。」

揉揉被藍路弄得發暈的腦袋，夏奇抬腳，身後傳來一人的小聲話語：「博雅睡著了。」

安布送夏奇回房間，低聲問：「沒事吧？」

「沒事。藍路的聲音太響了，震得我腦袋不舒服，我睡覺了。」

「嗯，晚安。」

「晚安。」

看著夏奇關上門，安布扭頭，博雅的房門已經關上了，於是他也回去自己的房間。

進到房間的夏奇卻沒有休息，而是拿出了畫本。

博雅的房間里，藍路輕輕地掀開被子，在博雅赤裸的胸膛上看來看去。魂紋自然是消失了，博雅又睡著了，藍路失望地放下被子。今天看不到，以後他還怎麽再好意思開口？夏奇真是的，怎麽花了這麽長的時間。

藍路不想就這麽離開，也很不甘心。糾結了半天，他索性踢掉拖鞋上了博雅的床。這樣明天早上博雅醒來的時候，他就可以以為什麽睡在這裡的原因為由來要求博雅「兌現」了。

嗯！這個主意很好！

藍路在博雅身邊躺下，美滋滋地閉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安布第一個起床，起來就看到藍路的房門開著，人不在，博雅和夏奇的房間門都關著。安布敲敲兩個房間的房門，然後去洗漱。博雅和藍路被敲門聲吵醒了。藍路蹭蹭博雅的肩膀，把博雅整個人抱在懷裡的他壓根沒發現此時的異常。

博雅覺得身體有點沈，睜開渴睡的眼睛，入目的就是藍路的睡臉。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博雅的視線緩緩向下，接著——轟！紅暈染紅了博雅的雙頰，覆蓋了他的耳朵。

「藍路！」博雅手慌腳亂地掙扎出藍路的懷抱。啊啊，他沒穿睡衣！

藍路這回是醒了。揉著眼睛，他一時有點分不清自己在哪裡。

「你你、你怎麽在我床上！」博雅雙手抱胸，面紅耳赤。

藍路清醒了，馬上抱怨道：「你昨晚答應給我看你的魂紋，結果你睡著了。我又不忍心叫醒你，就守在你身邊等你睡醒。」

博雅咬咬嘴。

藍路湊過去，「博雅……你昨晚答應了的……」

博雅羞得根本不敢看藍路，一想到他光著上身和藍路睡了一晚，他就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

「博雅……」藍路央求。

「你……你先轉過去。」博雅推藍路。

藍路不解，問：「為什麽？」

「你先轉過去。」

藍路嘟嘟嘴，「好吧，那你要給我看，你答應了的。」

「嗯嗯。」博雅都快燒起來了。

藍路不甘不願地翻身，背對博雅。博雅大口大口無聲地深呼吸，壓下體內的燥熱和腿間的某種異樣。

歐帕大陸是不限制同性在一起的，很多魂武士更願意找同性為伴侶，不喜歡相比之下太柔弱的女人。再加上高能力者都不會願意受到太多的束縛與限制，所以同性伴侶的情況非常普遍。藍路是博雅苦悶生活中唯一的光亮，他又怎麽可能不喜歡藍路。

「博雅，好了沒？」

心跳加速，博雅閉上眼睛，集中精神。當胸口開始發熱後，他蚊子般的出聲：「好了。」

藍路迅速轉身，一把掀開了被子，然後，他的眼神就牢牢地鎖住了博雅的胸口。這就是，博雅的魂紋啊……藍路緩緩湊近，他的呼吸在博雅的皮膚上帶起了一層層的小疙瘩。

藍路摸上「博雅的耳朵」，指尖擦過了博雅的乳尖，博雅再也忍耐不住地呻吟了一聲，眼睛更是緊緊地閉著。藍路的手指一頓，原本盯著博雅魂紋的雙眼卻轉到了那顆紅艷艷的、因為受了刺激而略顯皺縮的乳粒上。鬼使神差的，藍路的指尖移了過去。

「啊！」

博雅睜開了眼睛，水潤異常，呼吸急促地看著藍路。藍路的呼吸也不由得加快了，他看向博雅，指尖卻又是一撥。

「唔！」

博雅抬手抓住了藍路的手，慌張萬分的水潤眸子里是一種藍路從未見到過的風情。藍路突然意識到，好像……發生……大事了。

兩人急促的呼吸聲充斥整個房間，漸漸的，兩人的呼吸頻率越來越一致。博雅忍不住扭過臉，他的下身已經完全反應了。藍路咽了咽嗓子，身體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啊！」

死死摀住嘴，博雅另一隻放在藍路腦袋上的手卻遲遲沒有用力推開他。魂紋早就消失了，藍路的舌尖代替了指尖，他覺得，博雅的乳珠是他見過的最好看、最漂亮的。

安布洗漱完換好衣服，就看兩個房間的門還是關著的。暫時不管夏奇，安布走到博雅的房間門口敲門：「博雅，起床了，上課要遲到了，藍路在你房間嗎？」

「我們一會兒就起來。」裡面傳來藍路的叫聲。

果然是在博雅的房間里，安布也沒想那麽多，說：「你們快點，還要去吃早餐。」

「嗯！」急躁。

安布接著來到夏奇的房間門口，輕輕敲門：「夏奇，你醒了嗎？該起床了。」安布暗想這人不會又是早上才睡著的吧？

還別說，安布猜對了。

又是研究了一個晚上，天亮才睡下的夏奇艱難地睜開眼睛，他好困……唔，果然非週末的時候熬夜就是自找罪受。

「夏奇？」

「我起來啦……」夏奇無力地喊了一句。

外面的安布一聽他的聲音就知道他肯定又熬夜了。安布轉身去廚房，替夏奇洗兩顆水果。

賴了五分鐘，夏奇爬了起來。頂著一頭亂發和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他晃悠悠地出了房間。一看博雅房間的門還關著，夏奇問從廚房出來的安布：「博雅還沒起來？」他的催眠能力不會那麽強吧？

安布回道：「藍路在他房間，他說他們一會兒就起來。先吃一顆梅果吧。」

「我先刷牙洗臉。」夏奇沒精神地去浴室。

安布在他後面說：「要不今天請假吧？」

夏奇搖搖頭，「沒事。」

等到夏奇洗了臉刷了牙換了衣服，藍路和博雅才從房間里出來。博雅的臉有點紅，藍路的心情看起來很好。

「你昨晚睡在博雅房間里？」啃梅果的夏奇隨口問藍路。

「嗯。我去洗臉刷牙。」藍路幾乎是跳著進了浴室，一進浴室他就趕緊關上了門，然後從手鐲里拿出一大坨使用過的軟紙，丟到廁所里衝掉。

夏奇好奇地看向博雅：「你給他看你的魂紋了？」

「啊，嗯。」博雅低了低頭。

夏奇很單純地說：「難怪他看起來很高興呢。他還挺好滿足的。」

博雅的臉更紅了一分，藍路的高興當然不是因為看了他的魂紋。

安布看看時間，催促：「藍路，你快點。」

「好了好了！」藍路動作很快地洗好臉刷了牙，換博雅洗漱。

藍路出來一看時間，說：「沒時間吃早飯了，我手鐲里有零食。」

「那就吃零食吧。吃了飯再去上課肯定遲到了。」夏奇說。

藍路很不好意思，趕緊從手鐲里拿出一大堆的零食。夏奇去拿他的課本，安布選了幾樣零食。博雅也洗漱好了。大家換好衣服選好自己要吃的，匆匆出了宿舍。

夏奇和博雅一路，路上博雅不停地道歉，都是因為他和藍路才讓夏奇沒法吃早餐，更何況夏奇看起來很糟糕。

「沒事。我昨晚太興奮了，失眠，沒睡好。」剛說完，夏奇就打了個哈欠。

博雅一聽馬上從手鐲里取出一支藥劑，「這是我配置的醒腦藥劑，你喝了吧。」

夏奇不客氣地拿過來，打開蓋子就倒進了嘴裡，這可是比咖啡好用百倍的東西。果然，等到了教室，夏奇一點都不覺得想瞌睡了，不過臉色看起來還是奇差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