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滅
下午,滿載而歸的三人拎著大包小包前往公車站,路過一家裝修豪華的洗浴中心。
陳逸帆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恰巧看到董一諾推門出來。
他留神看了看,發現董一諾的走路姿勢很奇怪,一下子觸動了前世難堪的記憶,心中驚疑不定。
他把手裡的東西塞給陳奎生,表示自己遇上了老同學,吩咐父母先行回家。
接著,他快步跟上董一諾,借著熙熙攘攘的人流遮掩,一路尾隨。
發現董一諾臉色蒼白、嘴唇紅腫,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時靠著牆休息,一副腿軟無力的虛弱模樣,他基本上已經做出了判斷,胸腔裡躥起一簇簇憤怒的火苗。
這人莫非是個雙性戀?
竟敢欺騙墜落愛河的傻女人,不可饒恕!
陳逸帆目送董一諾進入一棟老舊的樓房,轉頭去找陳奎香。
他先問了一下董一諾的住址,跟那棟樓房對上了號。
接著,他交代陳奎香弄來幾片安眠藥,吩咐她上門弄暈董一諾。
陳奎香大惑不解,連聲追問原因。
得知陳逸帆要揭穿董一諾的真面目,她嚇了一大跳,心神不寧地揣著藥上門。
董一諾給陳奎香開了門後,表示自己身體不舒服,吩咐對方回家。
陳奎香當即表示自己可以留下照顧,卻被董一諾一口回絕,關在了門外。
陳奎香委屈地下了樓,紅著眼睛盯著守在外面凍得直跺腳的陳逸帆。
“他病了,卻不讓我進門。到底什麼事?你直接跟我說吧。”
陳逸帆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陳奎香從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種事,根本不信。
“我叫你弄暈他,就是為了讓你親眼看到他身上的痕跡。”陳逸帆說道,“或者,你可以叫上我爸,一起闖上門強行制服他,扒掉他的衣服查看。那樣的話,我爸肯定會狠狠揍他一頓,他也肯定會怨恨你。以後,你倆恐怕沒法在醫院裡和平共處了。你自己看著辦。”
陳奎香像根木頭似的立在寒風中,一動不動。
陳逸帆眼睜睜地看著夕陽西下、暮色降臨,凍得瑟瑟發抖。
他知道這事對陳奎香的打擊太大,不知道該怎麼勸解她,只好默默陪伴。
路燈亮了,夜色漸濃,陳奎香終於動了。
或許是站了太久、身體凍僵了,她一步一挪,走路姿勢跟小兒麻痹似的。
不過,她的目標很明確,依舊是董一諾的住所。
老舊的樓房裡沒有燈,樓道黑漆漆的,每走一步都有回聲,顯得陰森、恐怖。
陳奎香摸黑爬樓,中途摔了一跤,幸虧陳逸帆跟在身後擋著,否則,恐怕會滾下樓梯。
陳逸帆在黑暗中摸索著扶起陳奎香,擔憂道:“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摔成這樣,除了家裡人,有誰會心疼?”
陳奎香推開陳逸帆,悶不吭聲地繼續爬樓。
到了三樓,陰暗、狹長的樓道裡孤零零地亮著一盞昏黃的燈,照得石灰剝落的牆壁更顯破敗。
陳奎香一瘸一拐地走著,半道上踢到了一袋垃圾,一個踉蹌,差點一頭撞到對面的牆上。
陳逸帆覺得,這人簡直有自虐傾向,心裡暗暗惱火。
陳奎香停在了一扇油漆剝落、鏽跡斑斑的門前,將門拍得啪啪響。
她拍了好一會兒門,引得鄰居們紛紛開門探頭出來查看,董一諾才揉著眼睛過來開門。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秋衣、秋褲,肩上披著一件半新不舊的棉襖,腳上穿著一雙老舊的棉拖鞋,看樣子似乎剛剛被吵醒。
“你怎麼又來了?”
董一諾聲音嘶啞,語氣很不和善。
“不是跟你說了,我不舒服,想好好睡一覺嗎?”
陳奎香用力拉開房門,強行闖進屋裡。
董一諾正想發作,突然看到陳逸帆跨進門來,不由得怔了一下。
“你是……陳逸帆?考上長陵中學的那個?”
陳逸帆輕輕關上門,淡淡地說道:“我小姑擔心你,上樓時摔了一跤,差點滾下去,剛才走路一瘸一拐的。”
董一諾借著頭頂的燈光打量滿身塵土的陳奎香,語氣有所緩和。
“我身體不舒服,脾氣不太好,不想牽連你。你先回去吧。等我好了,我會找你。”
陳奎香目光如炬地盯著董一諾,以幹啞的嗓音問道:“你哪兒不舒服?屁眼兒?被男人捅的?”
董一諾大驚失色,虛張聲勢地罵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腦子有病吧?”
“你在發慌!你在害怕!”陳奎香一步一步逼向董一諾,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喜歡男人,為什麼還要騙我跟你上床?在你眼裡,我就是個蠢貨?任你玩弄?”
“神經病!”董一諾罵了一句,看向站在門口的陳逸帆,“趕緊帶你小姑回家,她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你!”陳逸帆冷漠地說道,“不管你是同性戀,還是雙性戀,我都不關心。但是,你竟敢騙我小姑,竟敢這麼傷她,我就不能饒你!”
“你們腦子有病吧?大晚上的跑上門來血口噴人?”董一諾怒道,“給我滾出去!陳奎香,我們吹了!”
刹那間,陳奎香突然像頭憤怒的母獅一樣撞向董一諾,將沒有防備的對方撲倒在地。
董一諾屁股著地,登時慘叫起來。
陳奎香一把扒掉董一諾的秋褲、內褲,不顧對方慌亂的反抗,強行將其翻過來,直接扒開那佈滿青紫淤痕的屁股。
陳逸帆暗道一聲“太猛了”,快速從系統空間裡拿出照相機,打開閃光燈,對著那慘不忍睹的屁股一通猛拍。
董一諾被陳逸帆的舉動嚇壞了,嗷嗷叫著,瘋了一樣地掙扎起來。
陳奎香畢竟是女人,力氣不足,一下子就被董一諾甩開了。
陳逸帆收了照相機,箭步沖上去,一腳踢翻想要爬起來的董一諾,又沖著對方的腹部狠狠踢了幾腳。
“王八蛋!竟敢害我小姑!我明天就把照片送到醫院,告訴大家你是個噁心的騙子!你等著被醫院開除吧!”
董一諾痛苦地蜷縮成一團,顫抖著聲音哭喊道:“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不是騙子!我是被人害的!不是自願的!求求你們!把照片還給我!我不能丟了工作,不能沒有錢!”
陳奎香爬過去狠狠扇了董一諾一巴掌,痛駡道:“你騙我跟你上床,還敢抵賴?”
“我可以娶你!你不是一直想嫁給我嗎?我現在就娶!明天,明天就去領結婚證!”
董一諾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陳奎香。
“奎香,嫁給我!”
“呸……”
陳奎香往董一諾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就算一輩子當尼姑,也絕不嫁給你這種混蛋!你給我滾出人民醫院,永遠別讓我看見你!”
“你們都逼我!都逼我!”
董一諾喃喃叫著,突然暴起,死死掐住猝不及防的陳奎香的脖子。
“該滾出醫院的人是你!醜女人!*!蕩婦!”
這傢伙真是瘋了,光著屁股、腿上掛著秋褲,就敢暴起傷人。
陳逸帆沖上前對著董一諾受傷的光屁股狠踹。
董一諾慘叫著鬆了手,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陳逸帆這次不再留情,掄起腳猛踢董一諾的屁股,把對方踢得鬼哭狼嚎。
陳奎香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想到董一諾剛才想要掐死自己的兇狠模樣,想到他罵自己的那些髒話,痛恨自己有眼無珠,竟然被這麼個混蛋騙走了身心,在悲憤與恐懼的雙重折磨下忍不住嚎啕大哭。
或許是屋裡的動靜鬧得太大,驚動了周圍的鄰居。
急促的拍門聲響起,夾雜著嘈雜的呼喊聲。
陳逸帆知道無法息事寧人,奮力踢了一腳董一諾,走過去開門。
“吵吵什麼?”一個高大的男人兇神惡煞地堵在門口,恐嚇道,“已經報警了!”
“我正打算報警呢!”陳逸帆氣定神閑,“員警什麼時候過來?”
“很快!”男人透過門縫瞅著屋裡,問道,“怎麼回事?”
“等員警過來再說吧。”
陳逸帆把著門,望著聚集在昏暗走廊上的眾人。
“麻煩幫忙催一催,讓員警趕緊過來!”
陳逸帆關上門,從系統空間裡拿出照相機,對著倒地不起的董一諾一通猛拍。
他警惕地盯著董一諾,防止對方再度傷人,腦子裡則在快速思索對策。
他剛才揚言要曝光董一諾,本是為了威嚇,沒想到,董一諾竟會表示自己不是自願的,而是被人害的。
他不瞭解此人,不知對方是在撒謊逃避懲罰,還是真的有苦衷。
如果確實是有苦衷,倒也值得商榷。
只是,此人剛才那兇殘的架勢是真的要把小姑殺死,再想到此人已經與小姑發生了親密關係,卻以經濟拮据為藉口拒絕結婚,可見,此人對小姑毫無愛意可言,脫不了一個玩弄女性之嫌。
小姑自作多情了這麼久,連清白的身體都獻上了,最後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真是可憐又可悲。
這事不能鬧大,會影響小姑的名譽。
不過,他絕不會放過董一諾,總要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