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智取
陳逸帆抬腳踢了踢地上的董一諾,威脅道:“門週邊了很多人,他們已經報警了。一會兒員警來了,你是希望我當眾宣揚你是同性戀、坑蒙拐騙清白女人,還是希望我息事寧人,表示這是小情侶之間的‘打是疼、罵是愛’?”
董一諾一聽這話,頓覺已經燒成灰燼的心重新燃燒起來。
他一把抓住陳逸帆的褲腿,哀求道:“我真不是同性戀。我真是被人逼迫的。我要是騙你,就天打五雷轟。求求你,饒了我吧。你要是真那麼宣揚,我這輩子就完了!我看過你的新聞報導,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會那麼激憤,是因為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誤會。只要你放過我,我做牛做馬報答你!”
“你口口聲聲說是被人逼迫的,幹嗎不報警?撒謊也得打好草稿。”陳逸帆故作不屑。
“那人給我下藥、侵犯我,拍了好多照片。他說,我要是報警,員警根本不會搭理我。他會立馬派人把照片撒出去,讓我從此沒臉做人。”董一諾害怕得直抖,“他家財大勢大,公安局長都得扒著他家。我不敢啊!只求他能早點玩膩了我,放過我。”
陳逸帆腦海中快速閃過前世的陰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誰啊?這麼無法無天?”
董一諾遲疑了,沒有吭聲。
“你怕他把照片撒出去,就不怕我一會兒宣揚出去?”陳逸帆恐嚇道,“行,你繼續撒謊。我還真不怕宣揚這事。我小姑最多就是識人不清,丟點臉面。你嘛……”
董一諾沒等陳逸帆說完,立馬全部“招供”。
“王建雄!他爸是清河首富王春雷。他家那麼有錢,市長都得賠笑臉。我哪敢得罪他!我要是撒謊,就不得好死!”
陳逸帆被“王建雄”這三個字弄得毛骨悚然,前世的痛苦記憶立即如同大浪一般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不必董一諾多說,他已經理解了其艱難的處境。
不過,自己身在地獄,並不是把無辜女子拖進地獄的正當理由。
他強自鎮定心神,冷冷地說道:“你擺脫不了王建雄的侵害,為何還跟我小姑上床?看我們陳家是平頭百姓,好欺負?”
董一諾連忙搖頭,撒謊道:“我很喜歡你小姑,很想早點娶她。要不是被王建雄恐嚇,加上手裡沒錢。我早向她求婚了!”
陳奎香咯咯笑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
“董一諾,你不得好死!”
董一諾臉色一黑,只稍稍一頓,便放軟聲音討饒道:“阿香,我知道你氣我剛才掐你。我那是太害怕了!兔子急了還要咬人呢。你們那麼對我,我真是害怕極了!”
陳奎香沒有回話,只是咯咯笑著,淚流滿面。
陳逸帆冷眼瞧著董一諾花言巧語,知道小姑上了這麼大的當、吃了這麼大的虧,不會再輕易上當受騙了,倒也不太擔心。
“董一諾,你這事,我可以不宣揚。但是,你必須主動離開人民醫院,從今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陳家人面前。”
董一諾的臉立即扭曲起來,急切地乞求道:“我不能丟掉工作。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指著我一個人養活。我要是沒了收入,一家人都得餓死!”
“既然知道這份工作這麼重要,你當初就不該招惹我小姑。說到底,你還是覺得我們陳家軟弱可欺,清白姑娘被你玷污了,也只能忍氣吞聲。”陳逸帆冷笑道。
“我沒有!”董一諾立馬辯解道,“我沒想占她便宜。是她主動的。我畢竟是個正常男人,她脫光了黏在我身上,我能沒反應嗎?”
董一諾話音未落,陳奎香已經有如餓虎撲食一樣撲到其身上,咬牙切齒地掐住其脖子。
瞧這情狀,陳逸帆估計董一諾這話至少有六分真,對主動投懷送抱的陳奎香失望至極。
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兩人會搞到一起,都不是什麼好鳥!
巨大的拍門聲傳來,伴著“開門!我們是員警!”的叫聲。
原本扭打在一起的董一諾、陳奎香霎時收手,慌慌張張地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陳逸帆見二人整理得差不多了,這才走過去打開門,客氣地招呼員警同志。
兩名員警跨進屋來,將好奇地擠在門口的眾人關在門外。
年長的員警皺眉打量著狼狽不堪的董一諾、陳奎香,語氣威嚴地說道:“都說說,怎麼回事?大晚上的,打什麼架?吵到鄰居了,知道嗎?”
陳逸帆主動自報家門,年長的員警忽然打斷道:“你是考上長陵中學的那個陳逸帆?原來在清河中學上初中?”
“對!”陳逸帆連忙點頭,“您知道我?”
“知道!” 年長的員警笑道,“我家小子跟你同年級,不過,成績比你差遠了。中考時離清河中學的錄取分數線差了3分,害我花了3000塊錢補助費才進去。他要是能像你這麼好學上進,我做夢都得笑醒。”
陳逸帆謙虛了一下,知道這位員警好套近乎,主動問起對方兒子的姓名、班級等資訊,又詢問了兩位員警的姓名,張口閉口地叫起“寇叔”和“沙哥”來。
“我小姑跟醫院同事處對象,鬧了點矛盾。兩人打起來了。吵到了鄰居,還驚動了你們,真不好意思!”
寇棟樑擺擺手,和善地說道:“沒事兒!這種事常有,打起架來,抄椅子、拿菜刀的,恨不得要了對方的命。一轉頭,又跟糨糊似的黏在一起了。我們見得多了!”
董一諾見陳逸帆三言兩語將員警拉到了自己的陣營,豈敢再說多餘的話!
他向陳奎香鞠了個躬,好聲好氣地說道:“阿香,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以後,咱倆還好好的。”
陳奎香瞅了一眼陳逸帆,見陳逸帆沖自己使眼色,沒有吭聲,只是垂下頭,眼裡滿是嘲諷之色。
寇棟樑見小情侶這樣算是和好了,叮囑他倆以後少動手、省得傷了感情,又跟陳逸帆寒暄了幾句,便領著同事離開了。
陳逸帆客客氣氣地將兩位員警送出門,寇棟樑沖著堵在走廊上看熱鬧的眾人吼了一嗓子:“沒啥事兒,都回家睡覺去!”
人群見沒了熱鬧可看,緩緩散去。
陳逸帆一路將員警送到樓下,再三向二人表示感謝,這才摸黑上樓。
進屋後,見董一諾與陳奎香正在對峙,氣氛劍拔弩張,他不耐煩地說道:“董一諾,我沒多大耐性。你必須離開人民醫院。憑你的學歷,想要換家醫院不成問題,正好還可以擺脫王建雄的控制。你要是拖拖拉拉地不想走,那我就要懷疑你是不是在撒謊了。你既然不怕醜,那我們也不怕丟臉,大不了魚死網破!”
董一諾膽戰心驚,連忙向陳逸帆求饒。
陳逸帆抬手阻止道:“沒得商量!我給你一個月時間換工作!你要是敢耍花招,後果自負!”
陳逸帆送陳奎香回到住處後轉道回家,沒提今天的糾紛。
2000年的除夕、春節,陳奎香一直在醫院裡加班,沒跟陳逸帆一家三口一起過年。
陳奎生、方玉蘭對陳奎香的行為非常疑惑,齊齊詢問陳逸帆這是何故。
陳逸帆猶豫了一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情況,被陳奎生拎到大腿上重重打了幾下屁股。
“臭小子,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都是跟誰學的?長陵中學不用去了,你給老子回來上學!老子天天看著你,以免你學壞!”
陳逸帆悶不吭聲地挨揍,暗歎自己倒楣,為了這個不省心的小姑屢次自曝秘密。
陳奎生打完了,掀開兒子的褲子查看傷情。
見兒子白嫩的屁股上腫起一道道紅棱,他登時心疼了,暗暗責備自己下手太重。
轉念想到這小子在外面學壞了,他又是生氣、又是擔憂。
再想到妹妹遭遇的破事,他只覺一個頭兩個大,煩亂不已。
這個年,一家人過得愁雲慘澹。
想到兒子很快就要開學了,夫妻倆憂心如焚。
讓兒子轉學回來,只是氣話。
可是,讓兒子單獨前往長陵上學,他們又不放心。
想要麻煩楊希華幫忙看管,又擔心影響人家的生活。
他倆商量來商量去,最終決定,方玉蘭辦理停薪留職,跟隨陳逸帆前往長陵陪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