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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霧》第119章
  醫生之死-04

  "你們怎麼來了?"丁隨顯挪動笨拙的僵硬的身子,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室友們。

  "擔心你們啊!"看他這樣兒,還不是什麼忙也幫不上。

  "我還沒有律師證他們不讓我代表黃老二說話,也沒有資格給警方施壓。警方說案子在偵查中,請人來警察局問話是很正常的。後

來,我又看到嫌疑人數多,未必會讓咱家的那位受苦。本想回去的,可突然'嘩啦啦'來了一大票人,就跟趕集似的。我這麼大個兒被

擠到邊上,一時心忿,就賴在這兒不走了,後來迷迷糊糊打了盹。你們都來了黃老二的問話還沒有結束啊?"姚風他們看著他又是生氣

又是憐惜。

  身子麻木了。丁隨顯半倚靠著陳佳俊,摸摸肚皮餓得難受。

  "你們回去吧,我跟四哥留在這兒。"

  丁隨顯伸出手來放在姚風的額頭上:"今天是怎麼了,一向沒大沒少的姚老六居然會叫老四兒一聲四哥。難得難得。"

  陳佳俊把姚風拉到一邊吩咐了幾句便與丁隨顯先走了。

  姚風跟緊了清荷,清荷跟緊了柳下溪。

  範明青是凶案組的組長,是這次案件的負責人。他們這一組包括他共六個人,都是一宵沒有睡。不得已把別部門的外勤人員弄來做

筆錄。

  把柳下溪迎進了自己那間小辦公間。不大,只不過是在他與組員們的座位間多了一個橫斷間隔。淩亂!除了淩亂還是淩亂。

  範明青看了看柳下溪的兩隻尾巴,一擺手:"沒地方坐。"

  "不要緊,站著就好。"姚風機靈,搶先答話。

  柳下溪看了他一眼,那脖子上的圍條認得出是清荷早上圍出來的。雖說他不算小氣的人,看著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我幹了員警年數也不少了,第一次見這警察局跟市場一樣。"範明青苦笑地把桌子上亂放的口供收集在一起。"這兩位是?"

  "這是我表弟,那一位是他室友,聽說他們宿舍更一位室友是這案子的嫌疑犯之一。擔心,過來看看。"

  "那所學校的?"

  "北大。"

  "啊!不錯的學校。"範明青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們倆個,繼續手上的動作一邊搖頭:"北大的那個嫌疑人啊……他不肯開口。有

時真不不明白這些大學生,這麼好的條件,頭腦也好,家裡人也支持。哎。"

  "老範。"柳下溪翻了翻範明青遞給他的口供……"我有一個提議,不知你怎麼看。"

  "說,說,請說。"範明青喜道。

  柳下溪指了指吵鬧的外間:"這情況不能繼續下去。嫌疑人既然是大學生,就有課業要處理。他們的家人老師朋友同學也不安心。

"

  範明青點頭:"我也想放了他們,他們不合作也讓我很為難。說說你的法子吧。"

  "把嫌疑犯一個一個分別叫到案發現場……他們的資料給我看一看。"柳下溪掃了身後兩隻尾巴一眼:"把他們留下來吧,有認識

的人容易開口些。六名嫌疑都是北大的?"

  "啊?哦,你還不知道。不是,三男三女,分別來自六所大學。這六所大學也是三個等級,一般、中等、與北大和清華。清華大學

的那一位是一女生。聽說,這是死者在對大學生進行心理研究。是有機構有經費在支持,是合法的一項學術調查。"

  範明青也沒反對,聽說這柳下溪辦案不避外人……范明青自己也不是沒有成功案例……但那些也沒有值得驕傲的,負責抓與負責查

的比例中他有成效的是抓的那部分。

  "這是他們的基本資料。"範明青想起自己還有不少事沒與柳下溪溝通。"這兩位同學你們先在這兒等。小柳,我帶你去證物室。

"

  "沒有手套?"柳下溪皺眉。擺在密封膠袋裡的兇器……"老範,依你看這案子不合常理的地方在那裡?"

  範明青一怔,軍人出身的他,來到地方當了一名員警後也想有一番作為,每一件經手的案子也是細察又細察生怕枉了人。越來越多

警校畢業的高才生們分配進各個部門,職業危機度增大。近幾年已經難得有軍人復員分配到警察局工作的了。這些高校人才的出現直接

衝擊著舊式的辦案方式,更多的新科技新手法新思想湧進來。稍不小心自己就落後了。好在,員警這項工作有不少體力活做,不用擔心

自己會失業。軍隊裡培育出來的身手絕不會輸給警校訓練出來的身手。

  範明青是本份的。比起這些恃才傲物的精英們,他那絕對服從上級的軍人作風更得上面人的歡心。幾年累積下來一步步踏實做人終

於混到組長級了,這也算是一個飛躍吧。

  可是,這案子他摸不到頭緒。連他組裡的高才生們也壓下了高昂的頭。

  他的手下大前年畢業警校愛看武俠小說的林子形容得好:我們面臨的是一個破綻百出的高手,破綻太多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出手了。

  "不合常理的地方?這兇器就不合常理。"已經看到柳下溪瞪著兇器,那麼這樣回答應該不會錯了吧……

  "沒錯!"柳下溪贊許地點回看了看他。"能用筆殺人很不容易,連你我也未必能準確地用鋼筆插進心臟讓人致命。死者生前也是

大活人,雖然不是身強力壯的人也還是男人……就算兇手那一刻狂性大發比正常時多了數倍的力量……卻能準確把筆插進心臟處……心

髒是有胸骨保護的不瞭解身體構造的人是沒有辦法從骨與骨的相連處刺入……看這裡的證詞,菜刀上嫌疑人女A說是曾經幫死者下過廚

,菜刀上有她的指紋很正常。她堅持說那時她沒有到過現場。筷子上的指紋是男A也是我表弟的室友,他完全不作供(很有性格……)

。小刀上的指紋是嫌疑人男B留下的,他說的證詞是這是他書包裡削鉛筆的小刀,他是學工業製圖的朝著未來工程師邁進。製圖離不開

鉛筆,沒有有小刀才怪呢。為什麼會落在現場他也答不上來,小刀他一向是放在書包文具盒裡的被誰拿走的也說不定。剪刀嫌疑人女B

留下的,她喜歡剪紙藝術。死者曾要她現場表演過,後來她把剪刀不小心丟在了診室。圓珠筆是嫌疑人女C留下來的,心理測試常需要

繪以圖文來診斷心理盲點……不知道那次遺留在現場的。只有嫌疑人男C沒有兇器指紋……唯獨沒有他?"

  "外面鬧的凶嗓門大的那幾個就是這嫌疑人男C的家人老師與朋友。據調查,這所三流大學受過他家不少贊助。他家是京城裡有名

的暴發戶,他上大學還是保送上來的。死者的這六名大學生顯然經過精心挑選,有貧窮的、普通的、富裕的、權貴的、中產的、知識分

子的各種家庭環境下成長的孩子。他們也在死者的組織下一起出現在死者診所做過不少次的測試。相互之間也是認識的,要說有心也可

以偷到對方的物品。"

  "這樣,反而沒有留下指紋的那一個很可疑了。他用什麼法子讓死者取下手套?這個嫌疑人男C並不是高智慧型的人……"

  "死者腳上那雙鞋肯定不是他的。那孩子滿身的富貴氣,腳上穿的是極貴的耐克鞋,聽他的同學講這死小孩每個月的零花錢超過千

元。他腳上的鞋值幾千塊……"

  "我們……不能以他們就讀的學校要測定他們的頭腦……說不定純粹是被人設局的……想不通啊。"柳下溪難得地抓頭:"除了他

們六人還有其他的人麼?"

  "另外兩個就是死者的學弟與他女友,這兩個人倒是知無不言。相互為對方作證。"

  陳旰的學弟是竹杆型的人,馬臉長身。

  看來是他女友多心了,陳旰是看不上這樣的人。

  從監視孔看他,很坦蕩,舉止正常,有問必答很合作的一良家市民。

  他隔壁的女友姿容平平,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大。柳下溪以前有見過她,並沒有留下印象。她的神態也很平常。

  "看不出問題。其實,我早就想放了他們。"在範明青眼裡還是那六名大學生更加可疑。

  柳下溪與他進了陳旰學弟那屋,有些無聊的他立即放大了眼睛。儘管容貌平平那眼神還是不錯的。柳下溪對心理醫生不自覺地進於

備戰狀態。

  "員警同志還有什麼需要我的説明?"他出乎意外的熱情,讓柳下溪挑起了嘴角:"共事幾年的合夥人同一學校的師兄死了,你不

怎麼傷心啊。精神狀態不錯嘛。"柳下溪隨口說說。

  這個人臉色一怔,突然側頸露齒笑道:"這位同志說話很有趣,我非得對感情不深的師兄痛哭流涕才叫正常啊?這麼虛偽的事我做

不到。他的死,我不傷心。我沒有傷心的理由嘛。"

  "他不是提供過一份工作給你,讓你大學一畢業在完全沒有工作經驗也沒有醫院肯接收的外地學生找到一份收入穩定的工作麼。就

因為他的名氣才可以讓你找到現在這份好工作。這點還不夠讓你在他死後流上一滴眼淚?"

  這個人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在職業上這位學弟是遠遠不如死者的。(為了呂文將的事,柳下溪有調查過陳旰以及他這位學弟。

這個人在大學時與陳旰並無交集,他比陳旰低三界。陳旰為什麼招這個無論容貌、才識、學業、個性一般的學弟為合夥人?陳旰在學校

時是低調的,學業是不上不下的中間人,畢業前才突然發出光彩來,出版了幾篇學術界也震驚的論文。就好像一顆夜明珠被鎖在盒子裡

,有一天,被人突然從盒子裡拿了出來一樣)

  "他請你當合夥人的理由……你問過他麼?"看得出這學弟對死者不是一般的沒感情。

  "他沒說。開頭的一年裡我著實很感激他的青眼相待,唯他馬首是瞻。可是,他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沒錯,他確實是一個天才,

我沒有與他攀比的心。可是他那古怪的個性對我是精神折磨。畢業後在他診所做事,我沒錢也就住在一起,家事是我全包外。他那潔癖

讓我受不了。那怕是半夜……他也會神經質地強迫我起來重新搞屋裡的衛生。等我有錢以後,就搬了出去租房住。可平常見面還得忍受

他的挑剔與冷言冷語。與他散夥的這兩個月算是我最開心的日子吧。除非我瘋了,好不容易離開他之後還會跑回來殺他。"

  柳下溪點頭:"嗯,很有道理。"把那現場的相片拿過他看:"依你這位專家的目光來看,這些血跡與插在屍體身上的兇器,從心

理學的角度來說反應了怎樣的心理狀態?"

  這位學弟驚恐地捂住了嘴……終於有眼淚從他眼角流了下來:"他……死得……這麼慘?"他幹嘔著帶有了顫音。

  柳下溪沒有立即追問。聽說某人死了與親眼看到某人死了在情感接受方面是有重大區別的。顯然,這位學弟並沒有見過他師兄的屍

體……這才引出了內心那少少的良知與憐憫吧。

  "我不贊成陳醫生把室內弄得一片白,他卻說把有些患者對顏色產生抗拒。其實白色也是一種顏色啊。這些血痕也不完全是無稽…

…它代表了一種禁錮的狀態。你看這裡的血紋構成了一朵花,這數條拖長的血痕是柵欄,這只飛鳥拍著翅膀有著終於衝破束縛時的歡快

。這邊呢,是斷續的童年嚴禁,這應該是幾個人用血繪出來的圖。有數種情緒在裡面。相片太小了,看不細緻。帶我去現場吧。"

  "你知道死者目前進行的學術研究麼?"

  "知道,這件事在業界並不是新聞。"

  "算目標物件研究有沒有特定的選擇標準?"

  "有,必須是正常人。也就是心理身體都健康的人,是普遍存在的而不是特殊案例。"

  "這麼說,這六個大學生不是精神上有問題的人?"範明青吃驚了,他們把兇手一開始定位在精神病這一前提條件下的啊。

  "當然不是,這項研究又不是他一個在進行。組成的是共同研究小組,每人帶六位學生,相互間醫生們還會交換研究物件。這小組

多少人我不知道。只有內部小組的成員才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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