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姓柳的男人們-06
柳下溪已經從大哥那邊聽到了整件事。
他回到家鄒清荷沒有跟往常一樣快樂地迎接他,也沒有做晚飯。他伏在客廳裡的沙發上發著呆哩。
大手揉著他的頭髮:"我們出去吃吧。"
"柳大哥,他們怎麼可以信口雌黃啊。"鄒清荷沮喪地把頭擱在他肩上。
"傻孩子,流言蜚語本來就是長著九顆腦袋的蛇啊。我聽大哥說,寫文章的人被學校記大過了,我不贊成開除他,畢竟能上北大也
不容易。他去你們班公開向你道歉以後,班上的同學還在誤會你嗎?"
"反正跟同學的關係回不到以前了。他們不理我,我也不會主動理他們的!"鄒清荷咬著唇倔強地孩子氣地瞪著眼。
攬住他的肩,柳下溪搖頭:"人與人打交道就好比是浪裡淘沙。不可能與每位元認識的人成為好友。也不可以期待每個人都能理解你
認同你。人活著經歷的匆忙歲月是有許多時機可以進行選擇的。孔夫子說過:'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你並不需要向別人一
一辯解你是怎樣的一個人。相處久了認識深了,值得尊重值得信賴的,並不是一時的流言就能改變你的人格魅力。"
"啊?!"鄒清荷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現在知道怎麼做了?"
"嗯!"
"你打算怎麼做?"
"我要為自己的名譽而戰!"
柳下溪看著挺直腰身的清荷笑了起來:"鄒戰士請告訴我你打算怎麼來進行你的戰鬥?"
"查明真相!我要與馮學長詳細談一談。"
"改造他?折服他?"柳下溪斜眼上挑看著鄒清荷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小公雞似的。
"我才沒有這麼偉大想法。我覺得浮出水面的現象有內在的事實。對一位陌生的學弟做出人身攻擊,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合常理嘛。
"
"嗯,沒錯,確實不合常理。到了期末這些大學生不挑燈夜讀準備考試,卻做這些沒營養沒內涵的事。"
"柳大哥不是一直擔心陳虹在弄鬼麼?你覺得是不是他請人拍的照片?"
柳下溪把清荷放在茶几上的相片拿了起來看了看:"並不專業……從這個角度來看,拍照片的人是從學校斜對面的那家小食攤抓拍
的。"
鄒清荷眼睛一亮:"偷拍的人是出來買食物的人,可以詢問這家小食攤的老闆查找拍照的人。"
"嗯,平時那麼晚了小食攤是關門了的,可那天情況特殊,學校有晚會活動。我到你學校門口的時候有注意到小食攤還在營業。啊
,對了。三哥就你的室友隨時都可以去他那邊上班。就要過春節了,他酒吧的小服務生要回老家正缺人手。"
人又精神後,鄒清荷做晚飯了,要知道去外面吃大餐錢花得冤枉啊。
"清荷啊,大哥要給你佈置作業。"吃飯的時候柳下溪突然想起了大哥對他說的一件事情來。
"承哥要給我佈置作業?"
"嗯。我大哥的想法……我也常常弄不懂。他說寒假將要到了,你有時間的話研究一下中國的股市。他會給你二萬塊,讓你自己選
股買賣股票。"
"啊?!股票?二萬塊?"對鄒清荷來說,這種東西對他的距離太遠了。
"賺了就是你的,虧了算他的。他要看看你有沒有駕禦金錢的能力。當然,主要是考考你對證券股票市場的觸覺以及對上市企業的
行情、趨勢的認識能力。"
"可是。"這個不大好吧?二萬塊是筆很大數目的錢也。
"大哥認為,從買賣股票上可以清楚地看得出一個人才具有守成型才能還是具有開拓型的才能。大哥看好證券市場,有心參股證券
公司。大哥很討厭只會死背書的呆子。"柳下溪個人並不喜歡清荷涉足股市。學生嘛,在學習期間認真學習就好了。賺錢等走出社會的
才開始不可以麼?當然一直受大哥在金錢上支助的他也不好反駁大哥認定的事情。
鄒清荷早晨時回宿舍去了,有些膽怯呢。如果室友們相信了傳言用冷冰冰的眼神對準他怎麼辦?雖然可以肯定姚風與黃隨雲不會這
樣。但另外的三個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幸好現實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糟。
不同宿舍的同學跟往常一樣笑著跟他打招呼。有些緊崩的心放輕鬆了。
一推開門就看到了趙智超那張青青紫紫的臉。鄒清荷大吃了一驚,趙智超是除了方向感很差之外沒有別的缺點,個性溫和從來不會
跟人起衝突啊。
"老大!你怎麼了?"
趙智超不好意思地摸著自己的頭:"啊,沒什麼。"
"還不是因為你的事。"從上床爬下來的黃隨雲橫了他一眼:"你這個傻瓜,昨天中午沒有過來就不知道我們會擔心你麼。出了事
也不告訴我們,要不是小猴子晚上過來報信我們還蒙在鼓裡呢。傻瓜蛋!"
從端著漱口杯的姚風、陳佳俊與丁隨顯進來,他們臉上或多或少都掛了彩。
"你們……"鄒清荷眼睛有點濕呢。
"別看老丁個頭大,打起架來完全不行。"姚風笑道。
幾個人把宿舍門一關:"敢欺負咱們506的人。哼!當然就要承受點皮肉之苦。那姓馮的也蠻卑鄙的,居然帶了一幫子人來應戰。
本來我們打算以六個人欺負他一個的。想不到他約了十多個,要不是小猴子機靈假裝有員警來了,我們會被打得更難看。"
看著鄒清荷一臉的擔心,姚風壓低嗓門道:"你放心那姓馮的也不會向學校告狀的,他又沒輸。我們是約好在校外幹架的。"
"你們讓我說什麼好呢。"柳下溪用力地一個一個拍他們的肩。
大夥兒咧嘴:"好痛,好痛。別拍了。"
鄒清荷把姚風拉到一邊:"你想打工的事已經搞定了,你隨時可以去酒吧上班。"
姚風笑了:"我不會跟你說謝謝的。哥們。"
"中午時陪我一起去找馮銘吧。"
"找他?跟他道歉我才不要!"
"不是,我要查清楚他為什麼寫這份東西。"
"好。要不要多叫上幾個人?"
鄒清荷哭笑不得:"喂,我們是大學生,是斯文人,別老想著打群架。"
姚風揮揮拳頭:"男人有時就得靠拳頭維護自己的尊嚴。這是天生的血性。"
鄒清荷無話可說了,若要跟姚風辯論……哎,那是吃飽飯沒事做打嘴皮了仗。
鄒清荷先找到了羅靜。
只過了二十四小時,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神色有些恍惚。
"是你啊。有什麼事?"她撫著自己的額頭,一副不歡迎鄒清荷出現的樣子。
"我想找馮銘學長,問清楚他那件事。"
羅靜皺起了眉頭"這件事就不能至此結束麼?他也受到了學校的處罰。獎學金泡湯了,也怎麼辭退了學會生的職務。學歷上也有了
汙點。昨天還被人打了,現在人醫院躺著你還不滿意啊。"
"胡說!我們走的時候,他還生龍活虎的!"姚風大聲說道。
羅靜歎了一口氣:"是薑遠華認識的一個在社會上混的朋友打的,馮銘的肋骨被打斷了幾根。放過他吧,他已經受夠了教訓。"
"這件事學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鄒清荷淡淡道:"學姐為什麼突然對我有興趣想認識我?以前是不是從別人哪裡聽到了有關
我的事?學姐才去刻意認識不同系的老鄉薑遠華,由他介紹我們認識。"
羅靜深深地看著他,半晌才道:"我們宣傳部一共有三個人。馮銘寫文章、溫如山的攝影與我的美工繪圖。大約在二個月左右,我
們三個人在外面吃飯,當時戴著校徽。旁邊兩個吃飯的人聽到我們說話後,其中一個過來我們這邊桌,他問我們認不認識經濟系大一新
生鄒清荷。我們都說不認識。那個說太可惜了,他說他是臨床心理醫生,說你精神上有輕微的憂鬱症,說你為了學費把自己賣給男人。
當時,我們雖然吃驚也沒往心裡去。老實說,陌生人以怎樣的方式生存,我們並不在乎。後來,在食堂裡聽到薑遠華跟他的同學提起你
如何如何,再後來在圖書館聽到女生議論你……你很有女人緣啊。溫如山說要把你的假面揭下來,他跟馮銘計畫著要寫一篇精彩的社會
言論。我跟他們說,萬一那位醫生說的不是真話怎麼辦?我認為要先認清你這個人,看看是不是真有這種事。我主動認識了薑遠華……
你很少在學校要見一面不容易,認識你以後我覺得醫生在說假話,可惜我還沒有機會說給他們兩個人聽。迎新晚會那天晚上,溫如山先
去校外準備我們幾個人的宵夜。我很累,沒有等他的宵夜先回去睡覺了。他們兩個也沒有跟我商量,匆忙就把文章寫出來排在壁報上了
。後來,我追問了他們,才知道溫如山在準備宵夜的時候看到你跟你表哥在校門口。他本來就隨身帶著相機……溫如山是我的男朋友,
我們倆個讓馮銘背上了所有的責任。求你了,這件事就到些為止吧。"
鄒清荷歎了一口氣:"跟你們胡說八道的醫生……跟我表哥有摩擦。我表哥是員警。"
"這樣啊。"羅靜沒有焦距地看著遠方。"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