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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霧》第15章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5

  計畫總趕不上變化。

  王隊長他們本來打算吃點東西飽肚後前往陵山縣去查藍華芯的舊檔案。可剛吃完飯,市交通警那邊有了初步判斷車禍的主要原因:

刹車功能性不好與車輛違反規則沒有在冬天道路結冰的情況下安裝防滑鏈。這件事死的人太多,影響太大,全市……不……全省甚至全

國的觸覺都跟緊了。

  這初步判斷本不是能急著說出來的。王隊長是省城總局來的人,他老底是本市人,他是在二年前才調到省城,在交通警這邊都有極

熟的人,這可是第一手資料。

  "人為的預謀案件,還是純粹的事故?偶然麼?太巧合了。"王隊長百思不得其解。陵山縣之行就只得派小陳與另外的員警過去調

查了。

  "我看是各方面盡力推卸責任更真一點。說實話,這渡口也太破了點,車流量大,停渡一天損失多少錢?更不方便的是兩岸的車輛

……。"市局過來協助辦案的劉刑警不滿地嘀咕。

  他們已經在這裡設立了一個名叫"驚魂事件"的臨時指揮中心。

  王隊長睨了睨窗戶外的大雪。屋子另一頭柳下溪正在通電話,聲音不大,依稀有幾個字眼飄過來"昏迷未醒?""刺傷?""也住

院了?"

  "那孩子在那兒?"王隊長問劉刑警。

  "在接待室那邊看書。怎麼會有個孩子在這兒?"

  "柳刑警的表弟。有法子過河麼?"

  "有,車輛的渡口封了,還有人過江的客船,要回南水縣要轉幾道車,特麻煩,省與省交界的地方,車匪路霸也多,小孩子也不安

全。還是等等吧,反正是春節期間,不急著上學。"劉刑警跟王隊長是熟人,以前就是上下級同一隊的,說話也不用窮講究。

  "讓一孩子呆著,這麼冷的天,怪磣人。"王隊長輕敲桌面。

  "得,我弟跟他年齡差不多,讓他去我家,我老婆正埋怨我沒有時間回家。有客人在,也能分分心。"

  "你那一大家子,本就擠得慌,再多添一個人怎行?反正給他哥倆寫了間房,吃飯,白天玩去你家,叫你弟陪他四處走走,小孩子

家的也不怕冷。"

  "好,那我打電話叫我弟來接他。"劉刑警起身,去另一桌打電話去了。柳下溪這邊也忙著跟自己局裡的人交涉,打電話傳真忙得

很。

  王隊長人定得很,自然有股子大將運籌在握穩坐中軍帳的味道。有疑點,有可能的地方都以為安排人去調查了,就等著各方面把收

集到的資料匯總。不是姓王的自誇,經他手上的案子也不下數百件,除了極少數的案,大部分都給他辦得漂漂亮亮。本來,以他的資歷

:幹這一行已經十一年了,人是三十三歲。上面在他三十歲那年,打算提升他為市局的副局長,這可是頭一次這麼年輕的高位,不過他

拒絕了,他選擇去省城當市局刑偵隊隊長。喜歡追蹤線索、剝絲抽繭,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就是對他能力的證明。他熱衷破案本身:罪犯

也好,被害者也好,被調查的嫌疑犯也好都只是劇中的人物各占一角色,而他就是事件裡頭腦清醒的觀眾。事件越是離奇,就好象可以

理解為編劇者的功力愈高。

  王隊長有雙銳利的鷹眼,不過,平時總是隱藏著光芒。他看得出柳下溪跟他是同類,這才是他留下柳下溪的理由,想看看這小夥子

能走到什麼地步。他是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待這小夥子的。柳下溪沒有說明他與鄒清荷的關係,王隊長也沒問,剛才對人說"表弟"也是

他臨時起意這麼扯了一句。王隊長是有閱歷的人,人情世故不通透的話有時會防礙破案。他看得出柳下溪對待少年幾乎象親兄弟。實事

是:這兩人並不是新兄弟,可能連血緣也沒有。大過年的,來外地玩不是兄弟的同性有點怪。柳下溪是北方人,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而

少年是地道的南方人。一個英俊一個俊俏怎麼看都曖昧。這種事王隊長也是見到過,破過的案子裡就有同性情人因情變而殺人的。他不

點破,這種事存在,不是你多嘴或者假裝看不到就會消亡,中國歷史上不是還有:"龍陽之好""斷袖分桃"之說?古亦有之,現在社

會存在也就不稀奇。如果早幾十年也就是說文革年代只怕這種人日子不好過。王隊長突然拍拍頭,低語:"走神了。"

  電話鈴聲響個不停,接電話聲也大,十幾人在說電話也是難以分清誰是誰,誰在說什麼。如果不是下大雪,可能去渡口一起察看現

場。三十幾條人命啊,插手的部門多得很。面前的資料開始成堆起來。他思考時,手下是知趣地不打攪他。

  三十幾條人命啊!一瞬間沖進江裡就這樣沒有了。

  有時還真無法形容人的生命。

  王隊長的妻子是醫生,骨科醫生。他去省城時他的妻子也跟著調過去了。夫妻兩的工作對生命比常人更多一份感慨。

  鄒清荷很閑,他真的想進那間熱鬧的屋子裡忙碌。看得出那裡面是急缺人手的,不過他只能當閒人,坐在接待室圍著火爐看課本。

成人的世界與孩子的世界是有區別的。他是跨不過那條線。

  門開了,鄒清荷望過去,有一個年齡跟他差不多的少年立在門口,正躬腰撣褲子上的雪。然後,立起身來,唇紅齒白:"你好,我

叫劉琪,你是鄒清荷吧。"他走過來,身上還帶著雪的涼味兒,雪白的襖子是防水的那種,看上去就暖和,灰色的筆挺長褲與黑色發亮

的皮鞋……大城市裡的人就是不一樣。鄒清荷有了鄉下孩子般的自卑,看著自己皺巴巴象醃菜般的褲與沾水就濕的手工棉鞋,更不用說

老土的布書包與難看的失色的花色棉襖。

  "你也是高二?"劉琪一眼看到他的課本,笑笑露著雪白的牙齒:"我也是高二呢,你報考那所學校,來不來我們省啊。"劉琪顯

然是自來熟的人,翻了翻他的課本"哇噢,你的字蠻漂亮的!有人說字如個性,瞧你的字,有骨有架,大氣得很。"書翻得快,抬頭:

"噫?你內向?"

  鄒清荷心想,你一直沒有停口,我怎麼說?

  "想去什麼地方玩?"書隨手一丟,劉琪坐了下來。雙臂大開靠在椅背上,目光亮閃閃的。

  鄒清荷為難地看著自己的棉鞋,下雪天,不方便出門,濕了腳會冷。好不容易才烤暖和。"我第一次來這兒,不知道什麼地方好玩

。"他跟他還是陌生人,怎麼會跟他亂跑?等一下找不到柳大哥怎麼辦?他身上才那麼一點錢,在這陌生地方,除了柳大哥他可以依靠

誰呢?

  "好玩的地方多著啦!"這下,身為東道主的劉琪來勁了更是濤濤不絕,猶如長江之水天上來。

  王隊長突然敲著桌子,這是他使喚人的信號,有小員警過來:"王隊,想到了什麼?"大家對他是恭敬的,對滿懷理想的小員警來

說他也是一個傳奇啊。

  "把那位好運的女乘務員喚來,有事忘了問她。"

  小員警摸頭:"她好象回家了。"

  "沒有,她就住在旁邊的招待所裡306室。事情還沒有了結,沒有那麼快放她走。找她問話的人多著。誰會來去陵山縣查詢?"王

隊長一副,你真蠢看得小員警臉紅了,趕緊出去找人。

  柳下溪此刻已經坐在他對面,不知道在想什麼,臉色難看。王隊長一直在等他開口顯然對方比他的耐心要好,一直靜靜地陰著臉不

動一下。

  "怎麼了?"王隊長習慣性地敲著桌面。

  柳下溪回過神來苦笑:"事情也太湊巧了,鄒清荷的姐姐也就是車上的女乘務員在昨天回去時,在路上遇到車匪,被刺中肺部,現

在還是昏迷不醒之中。連她父親也生病住院了。"

  王隊長的臉布上烏雲:"蓄意的還是意外?"

  "意外,車匪本來是要刺另外一名旅客,鄒秋菊是為了救人被刺中的。了不起啊,一個女孩子跟車匪博命……差點就犧牲了……不

知道該如何跟清荷說。"柳下溪擔擾地摸著自己的額頭。"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還沒有醒過來,她在受傷前就感冒了。天氣又冷,

當時,沒有人懂急救,離醫院又遠失血過多……本來傷口也不是深到致命……當時,有人把刀子抽出來再去堵噴血的傷口……哎……"

  "抽出刀子的是誰?會不會跟本案有關?"王隊長拍拍他的肩:"這件事還是先瞞著鄒清荷,現在又回不去,光擔心只會嚇著孩子

。"

  柳下溪苦澀地點點頭:"我也是這樣考慮,現在告訴他於事不補,我有同事在照顧他們父女倆。他父親沒有大礙,是焦急與沒有吃

東西才倒下的,吊了幾瓶藥,聽說沒有事了。我跟他父親說過了我們暫時因停渡不能回去,他也是沒事。詢問過他有並二名死者,他沒

有印象。"

  "嗯,除非特別,司機專職開車,一般不會去注意旅客。"王隊長突然記起:"哦對了,我見那孩子一個人孤單,叫小劉的弟弟陪

他在本市玩玩,晚上會送他回給你們預訂的房間。"

  柳下溪一怔,忽兒一笑:"謝謝,王隊。"

  此人心思緒密!這是王隊長得出的結論。

  "目前,你對這案子有什麼看法?"王隊長接過有人遞來的熱茶。

  柳下溪同樣接了一杯:"武夷九曲,步步奇特。"

  "很怪!事堆在一起……可能要長期抗戰。到底忽略了些什麼?"

  "李子江的死亡現場。"柳下溪喝下一口,好茶!

  "……"王隊長幾乎把剛喝下去的茶水噴出來,還好還好沒有失儀。"怎麼說?"

  柳下溪回神:"我是說我沒有親眼看過現場,心裡沒有底。"

  "得!等小陳回來,我讓他陪你去一趟。"

  女乘務員再次過來,臉色極差,也許是經受了一系列盤問吧,默默地喝著水,先前有過的神態消失了。

  "這是怎麼啦?"王隊長鉤動嘴角帶笑問道。

  柳下溪是佩服這位王隊長問話技巧的:先前的恐嚇與安撫,現在的親切……。

  少女果然被感動,眼圈一紅,語帶哽咽:"他們他們硬要把屎盆子往張師傅身上扣,把負責歸在死人身上便宜著誰呢?一群王八蛋

!"

  "是怎麼扣的?"吩咐端上熱茶,遞上手帕。

  少女輕輕地哭起來:"這車本是跑短途的,單位上說大年頭三天,路上沒有人,跑長途的車正好維修,準備接下來的春運高潮。單

位裡車現在緊張就讓短途車上了長途線,跑短途的車本來就是一些性能要差的舊車,張師傅是年齡大了點,可經驗豐富。但路不熟啊,

第一次跑這條線,這坡也太陡了些,有幾次差不多出事我都瞧見過,驚險著怎麼能讓張師傅背上這三十幾條人命啊?!"

  王隊長與柳下溪對視著:舊車、性能不好、不熟悉路的司機、下大雪的天氣、結冰的陡坡、剛好渡口下面是深深的江口,於是三十

二條人命就這樣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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