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老爺子的戰爭-03
身為長輩的權威一旦被打破,這臉面只怕以後也撐不起來。齊老爺子恨得牙癢癢,回想起柳老頭用棍棒揍子孫的教育方式曾經被自
己嘲笑過老頭子的粗魯……唉,能理解他的心情啊,有這樣的後代很想拿起棍子來敲打一頓。
齊老爺子轉過身來看到柳逐陽已經走回了醫院。不由得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臭小子有一句話說對了:想法子給齊寧善後。他答應過
兒子在為國為民的大前提下讓他只管放膽往前沖,自己做他強有力的後盾啊。
這次的事也奇怪,齊寧做事怎麼如此沒分寸?他是不是瞞了點什麼沒跟自己彙報?
這幾年的經歷,兒子的光華越來越燦爛。
早就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趨勢了。
怎麼會做事如此孟浪?
居然親手殺了自己的下屬……知子莫若父,太不象齊寧的行事作風了。
柳逐陽進了病房,彭亦文坐在前面齊老爺子坐的位置上反而不見鄒清荷了。
彭亦文揚了揚手,小聲道:"清荷遇到熟人了,出去一下。是你弟的同事,大美女一名。"
"下溪的同事?"柳逐陽隨口應了一聲,床上的齊寧還沒醒過來。"醫生怎麼說?"坐在床邊回過頭問彭亦文。
"安靜地調養,問題不大。傷風感冒加傷口發火加疲勞過度加情緒變化幅度過大,總之需要一段時間休養。幸好他原本的體質好,
沒有性命危險,不出一個月就能康復了。"
鄒清荷在這家醫院居然看到了柳大哥的同事朱玲,吃了一驚便迎了上去。
"柳隊的弟弟?"朱玲同樣吃驚。
"我哥他?"
"柳隊和小陸他們先押著林天傑回北京去了。"朱玲眼睛亮亮地含著笑道:"我在這裡收集林天傑呆在這家醫院所有的物證,會遲
一點返回北京。你來這裡找柳隊的?來遲了呀。"
"不是,有朋友在這裡住院。"
那邊還有港警在等著朱玲,她沒跟他說上幾句話先行離去了。
鄒清荷與她揮了揮手告別,獨自走到庭院的石階上坐下。林天傑終於抓到了!原來這個人躲在醫院裡。捧著頭不由得笑了起來抬頭
望天,天剛亮空氣特別清爽啊。
柳大哥抓到了林天傑!可喜可賀,太好了。
心裡的石頭總算完全落地了。
"鄒清荷?"柯風提著香噴噴的粥走了過來,看到鄒清荷居然坐在外面的石階上,不由得吃驚地停下步子。
"柯風?"鄒清荷記起他弟弟木令也在這家醫院住院。現在的柯風一身正裝,染黑了頭髮,跟上班的人一樣,一點歌星味道也沒了
。
"你怎麼在這裡?"
"有朋友生病在這兒住院,你弟他?"
"好多了。"
"你一直在照顧他啊?"
"請了專業護理,我在上班之前順便把粥給他稍過來。"
"你上班了?"
"老爸讓我從低層做起,先在香港的酒店工作一二年再回新加坡。"柯風看了一下表:"送完早餐,我得趕著上班去,我們有空再
聊。我一般晚上九點下班之後才有空。"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電話本來,寫了一個電話給他:"我的號碼換了。冬天坐在外面冷還是進
去吧。"
鄒清荷走進齊寧住的病房,卻見柳逐陽陰陽怪氣扭著張俊臉,看不出是不是在笑。彭亦文不見了,估計著他回家去了吧。
"柳三哥,你怎麼笑得這麼賊啊。"
"以後就叫我三哥,別加姓上去了。"柳逐陽哼哼道。
"哦,好的。"鄒清荷上前一看,才發覺造成柳逐陽扭曲面孔的禍首是齊寧。這廝正張著虎口緊咬著柳逐陽的手指。
這兩人,這兩人總喜歡鬧。鄒清荷別過臉去,想笑。偷眼一望,那齊寧偏偏不鬆口依舊咬著柳逐陽的爪子不放。
"清荷,這東西餓了,找些吃的東西來。"柳逐陽使喚清荷已經習慣了,另一隻手在齊寧的臉上用力地捏,一點也不怕丟臉。
鄒清荷口袋沒多少錢,雖然想買些吃的東西,雖然也不想做他們的電燈泡……他眼巴巴的盯著柳逐陽看:"三哥……"
柳逐陽明白了,拍了拍齊寧的臉,齊寧識趣,鬆了鋼牙。柳逐陽皺起鼻頭,他那漂亮的指頭被齊寧咬出紫紅的印痕來。他從口袋裡
掏出一大把鈔票來,這是昨夜贏來的喲。
鄒清荷拿了錢,走到門口回過頭來,卻見柳逐陽不自從哪裡摸出一把刮胡刀要給齊寧剃掉胡碴子,不過刀鋒比的位置是人家的喉節
而已……"齊哥,柳大哥抓到林天傑了。"話一說完,鄒清荷立即溜了。
"下溪,好樣的。"齊寧贊道。
柳逐陽收起刀子,起身把門關上,看著他的臉發了一會呆。
齊寧轉動眼珠子,好奇道:"怎麼了?"
柳逐陽看了看吊瓶的藥水,這瓶新的藥水滴得真慢:"你爸今早在這裡。"
齊寧咧嘴笑了笑:"他給你臉色看了?放心,我爸跟你爺爺不是一路人,他不會動手打人的。最多罵你幾句瞪你幾眼。你比我的待
遇好多了,還跟你八字沒一撇的時候就被你們柳家的男人亂棍打了出去,你在一邊還幸災樂禍的。"過去的事變成了陳年往事哩,嗨,
為什麼認識柳三少之後受傷的總是他啊。
想起往事……柳逐陽笑了。也是,齊寧比他倒楣多了,當時的自己一點同情心也沒,還認為他活該哩。
鬼使神差兩人居然糾纏在一起了。
見他笑了,齊寧用空著的手握住了他的手:"你笑了哦,不難受了?"
柳逐陽老實地坐下:"現在的情況到底怎樣?"
齊寧挑了挑眉,笑了笑:"你不用擔心,情況還在我的掌握中。"
見柳逐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便撇著嘴道:"老實跟你說吧,有點麻煩。我盤算了一下,估計會停職半年的時間等待組織審查。"
柳逐陽一雙桃花眼繼續瞅他。
"是了,樓歌逃了。"
"然後呢?"柳逐陽不放過他。
齊寧歎了一口氣:"好吧,這些年我也得罪一些人,有人肯定會乘機給我小鞋穿。現在,下溪抓了林天傑對我的處境大有幫助。我
的手下犧牲了幾名,該負的責任還得挑起來,人是樓歌殺的,我們不會放過樓歌。"
柳逐陽沉默了下來,半晌才道:"不能留他的命麼?"
"這事由不得我。"
"你,自己的處境呢?你老爸趕來了,給你善後的麼?"
"嗯,我的處境沒什麼大問題,還在我的掌控中。"齊寧帶著笑道:"算是放個大假吧。等我傷好了,我們四處玩玩。想去哪裡我
陪你去。"
若由柳逐陽挑選,兩人還不如呆在北京的家裡,餓了去清荷那邊蹭飯吃,晚上有空去酒吧逛逛。有空睡睡懶覺沒事滾滾床單……
"笑得淫蕩,想做壞事啊!"齊寧眇殺他。
"嘿嘿。"柳逐陽擠眉弄眼,這傢夥是真的受了傷,體虛力弱……
"Stop!我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等傷好了,才可以盡興吧。再說了,你對我好,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柳逐陽眨眼再眨,把嘴唇湊上來,偷了一個香:"我對你不好嗎?"
"好!非常好。"
齊寧挪了挪位置,小小的床硬讓柳三少占了一半。
"你老爸不喜歡我。"
"當然,他要喜歡你才怪呢。"齊寧臉貼著他的臉蛋兒咪咪笑道:"我老爸這個人最討厭別人刻意討好他。放心,有我喜歡你就夠
了。"
"你老爸為你善後來的吧?"
"走過場的。"
"啊?"
頂了頂他的鼻尖兒:"不明白?我們父子在鉤魚,這是下餌等人上鉤。"
"噫?"
"有些對手潛在暗處,水越深魚也潛得越深,很不容易鉤出來。有時得做一些非常之事。兵法雲:奇招險中出。"
柳逐陽嗤鼻,生了一副彎彎腸子偏要加一些堂皇的字眼來掩蓋,其心可誅呀。
齊寧不用看就知道枕邊人在嘲笑他,義正詞嚴道:"逐陽,有些事值得奮鬥一生的。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計算過後果
的,有應對的方法,總之你別擔心。"
"是是是,鬼才擔心呢。"人活著的方式不能強求啊。柳逐陽用手指點著他的額頭:"把小命玩玩了我可不依你。"
"放心放心。不會比你這禍害的命短。"
窩在齊寧懷裡,柳逐陽這毫髮無傷的人居然睡著了。
鄒清荷輕手輕腳進來,就看到柳逐陽不客氣地把受了傷的齊寧擠到一邊去了,睡得香香甜甜的。
帶來三人份的早餐,齊寧只配喝粥哩。
齊寧低聲道謝。
鄒清荷笑了笑,抓了自己那份熱呼呼的包子道:"齊哥,我打算去逛街。"
"逛街?我讓小韶跟著你。有什麼東西想買?"
"不是,我想調查一下香港的市場經濟。"
齊寧笑了:"要寫論文?"
"為以後經商奠定理論基礎。"鄒清荷一雙眼睛特亮特黑,生氣勃勃的。
"上次的房間還留著,你們的行李都在。小韶會在那邊等你的。"
行李啊,鄒清荷記得有些東西還在國際大酒店的客房哩,應該過去一趟把東西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