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婚假之演唱會-01
得知他是腿受了刀傷,昨晚重新動了手術,等傷好了後就能走路。二姐他們鬆了一口氣。坐在柳下溪左側的柳月盈忍不住在桌下踢了他一腳,埋怨道:"怎麼不早說?看著小鄒坐輪椅,我的心都揪了起來。想著好好一青年大把的年華只能坐在輪椅上,是多麼殘忍的事。小鄒,只管好好養傷,其他的事別多想!"
她這話讓柳下溪和清荷很感動。快嘴二姐以前極痛愛這個么弟,手裡有好東西總會給他留一份。只是她所在的駐地偏遠,結婚後有自己的家庭要操心,跟娘家的兄弟姐妹來往要少一些。當年,柳下溪和清荷的事在柳家鬧開,二姐夫婦保持中立,不反對也不支持,嘴一向很快的她沉默著不出聲。當她從大哥那裡得得他和清荷在一起的前因後果立即站起來支持他們在一起。
(柳下溪的性向最先知道的是大哥柳承秉,曾採取一系列過激的手法想把他的性嚮導正過來,用盡法子也搞不掂,才找後母求救。然後閒置在北京的老三柳逐陽也知道了,跟後母關係密切的五姐也知道了。兄弟姐妹中只有二姐和老四柳驍駿被蒙在鼓裡。柳家多數人不反對他們在一起,大哥柳承秉出力不少,他是這樣去說服不贊成的親族:老六的性向肯定是糾正不過來了,與其由他在外面胡搞鬧事丟柳家的臉面,還不如讓他固定一個伴,安分守己過日子。再說,柳家子孫多,也不需要他來傳宗接代。這年頭也有大好青年嚷著要獨身,就當他獨身一輩子,由他去。他選擇的鄒清荷是個好青年,家庭背景簡單,人也上進。料理家務方面強過不少女人,頭腦不錯心眼也好,是他柳承秉預訂的左右手。對老六也是一心一意,比其他別有用心的人好。先別急著反對,跟他多接觸就會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一個人的人品,只有接觸多才能瞭解。)
跟快言快語的二姐出門,柳驍駿總覺得自己插不上嘴。身為哥哥,也想安慰受傷的小鄒幾句,話到嘴裡兜一個圈出來卻變成聲音響亮的問話:"小鄒,你這傷怎麼來的?"
大馬的經歷在這兒細說不清,鄒清荷精簡過程簡單地說:"碰上職業殺手,他們認錯了人,遭到追殺不小心被對方的刀子劃傷了兩條腿。"
"職業殺手?"柳驍駿倒吸了一口涼氣。拳頭無意識地捶打餐桌,弄得桌上的菜碟、湯盆、飯碗筷子一起彈跳。這邊的動靜大,驚嚇了餐廳裡的服務員們,招惹一堆好奇探詢的目光。
程雙紫嗔道:"小聲點!"
柳驍駿立即縮了縮脖子,望著老婆傻笑。縮回拳頭,小聲問:"殺手呢?抓到人沒有?"
"被當地員警打死了。"柳下溪替清荷回答。
"哼!便宜他了!"柳驍駿在護短上跟老三一脈相承,認為自家人容不得外人欺負。
二姐也覺得這事令人不愉快,放言道:"這國外治安真差,居然縱容殺手橫行……(以下省略N字廢話)"
白家岫對大家的閒聊不感興趣,吃飽後圍在清荷身邊轉悠,對他擱在膝蓋上的荷花很有興趣,偷偷伸手想捏花瓣,被柳下溪拍開爪子。
程雙紫柔聲問:"小鄒喜歡荷花?"清荷膝上的荷花她早就看到了,心裡忍不住猜測今天是這對同性戀人的特別日子,這花是小叔子送給他的禮物。自己這一堆人跑過來當了不速之客,打擾了他們獨處的時間。心裡有些抱歉,望著清荷苦笑,希望得到他的諒解。
"喜歡。"想到花是柳大哥送的,清荷的臉泛紅了,有些不好意思。
瞧清荷這模樣,二姐明白了,是六弟送他的。以過來人的身份拍著柳下溪的肩膀笑道:"老六開竅了,懂得送花給人。"自家的弟弟嘛,無論年齡有多大,在老姐眼裡,依然是當年光腚的小屁孩。
白家岫沒掂到荷花,睨視柳下溪,刮著鼻樑,扁嘴,小聲嚷嚷:"羞羞羞,六舅送花討好小舅。"
柳下溪覺得自已的拳頭很癢,看在二姐的面子上,不跟他計較。
"臭小子,懂什麼,男人送花是浪漫。"常給老婆送花的柳驍駿反駁外甥。別看他講話聲音大,做事風風火火性子急,其實很懂"浪漫"。短短的時間內就搶了齊寧的未婚妻進了禮堂,靠的就是打出超速直球,不加掩飾的拼命追求,外加小禮物與鮮花攻勢,直白的蜜語終於擊中少女的水晶心。結了婚更加開竅,懂得使用樸素的甜言蜜語,把它常掛嘴邊,外加時令鮮花與小禮物不停地換著花樣討好老婆。不是他能幹也不是他生性浪漫,是他人品"好",身邊有許多鐵杆哥們出謀劃策,為了讓他贏得美人歸,拋頭顱灑熱血當塵泥。聚大眾智慧於一體的他,終於心想事成有了家室。而他那一票損友也不必再擔心憑他出眾帥氣的外貌,傲人的家世,急驚風似的有趣性格奪走女友們的關愛。當年他一眼看到程雙紫,純真的男人心如遭雷轟三魂六魄全飄出體外找不著北,晃晃蕩蕩找了個地方住,沒戀愛經驗的他不知道如何追求心儀的女子。沒找自家兄弟姐妹求救,打電話找最佳損友吐苦水。嘩啦啦,兩三天內,軍營裡那些同鍋吃飯的鐵杆兄弟們來了一個排。
閒聊閒聊,大家繼續閒聊,一餐飯吃了三個多小時。清荷喜歡家人多,聊得開心。柳下溪有點怕二姐(她號稱曾給柳下溪換過尿片,事實如何,無法取證),乾笑著陪聊。眼看就要吃晚飯了,肚子太撐再也填不下食物。柳下溪看表,苦著臉對大家說:"清荷得回醫院檢查了。"
二姐點頭,看表:"嗯,好。清荷的傷需要住幾天的院?雙紫,你陪他們一起去醫院吧。"
程雙紫點頭。
柳下溪回答二姐:"我們打算在香港再呆七八天。"伍文光的傷修養七八天,應該可以轉回內地醫院。
二姐沉吟了一下,"七八天?我和老四沒那麼長的假。最多只能呆四天,你住哪家酒店?"
柳下溪回答:"我住在醫院。"
二姐說:"住醫院?不方便。把身份證拿來,我給你寫房間。等一下去醫院找你們。"
清荷看表,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去醫院檢查完得立即趕去紅館,否則會趕不上老黃的演唱會。不能在這兒繼續耽擱時間,也不能讓二姐他們等一下去醫院空跑一趟。說:"二姐,今晚你們不用來醫院了,等演唱會結束我們再去酒店看你們。"
"演唱會?"小岫跳過來,驚喜地抓著他的胳膊問:"浮雲的'群魔亂舞'?小舅,我要去,帶我去!"
小岫怎麼知道老黃的演唱會?清荷流冷汗,票只有三張,擺明是給小胡、自己和柳大哥。自己可以把票讓給小岫,這樣對老黃又很抱歉。不知道現場有沒有票買……
二姐拉住兒子的手臂,敲他的頭,對清荷抱歉地笑道:"別理他。這孩子真是,學人家追星追到香港來了。"
小岫掙開母親的手臂,不滿她說話的口氣,爭辯道:"浮雲的歌唱得真棒,你不會懂得呐。"
柳家老四幫二姐說話,指責外甥:"不是說好明天晚上看演唱會,白天去海洋公園玩麼?"
程雙紫笑著解圍:"首場的票應該難買,我們明天去看吧。"
柳下溪疑惑地問:"浮雲很出名?"話一說出口,知道問得太笨,不出名怎麼可能在紅館開演唱會?
柳家新來的幾位成員瞪大眼睛盯他。小岫抓著他的胳膊嚷道:"不知道還去看他的演唱會?把票交出來!"
浮雲就是老黃吧……讀大學時,周圍的同學都說他的歌唱得很好,果然出名了。記得四年前他說想開演唱會,後來失去了音訊,想不到已經成了歌星。清荷笑了起來,替老黃高興。對小岫許諾:"等著,晚上給你們送票過來。"
程雙紫跟他們倆一起離開,上了計程車後擔憂地對清荷說:"聽說票很緊張,很難買到。"
"程姐也知道浮雲?"
"嗯。"程雙紫點頭,"他的歌很好聽,唱出了現代都市青年的無奈無助與彷徨。怎麼說呢,他的歌仿佛有一股魔力,聽著聽著就被吸引了,欲罷不能。他的音域很廣,能把不同風格的歌詞意境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聽他的歌有共鳴感。"
音癡的鄒柳倆人面面相覷。
到了醫院,胡莞明守在他們的病房裡,見他們回來鬆了一口氣。他不認識程雙紫,頗有些訝意地打量著她。柳下溪介紹道:"我四嫂程雙紫。四嫂,他是清荷公司的同事胡莞明。"
清荷躺回病床,柳下溪去請醫生過來。清荷閑著沒事問小胡:"伍文光怎樣了?"
"已經醒了。醫生說脫離了危險期,再觀察一晚,明天可以轉入普通病房。"
這是好消息。見程雙紫不明白他們對話的來龍去脈,解釋道:"跟我一起受傷的還有一位。他傷得很重,一直沒醒了。"
胡莞明掏出清荷昨天給他的演唱會票,低聲說:"我留在醫院裡照顧伍文光,演唱會就不去了。把票給你四嫂吧。"
清荷愕然。
醫生帶著護士過來,程雙紫迎上去跟醫生詢問了一下清荷的傷勢,得知他的傷口長,縫的針多,慶倖的是傷口不深,恢復起來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