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無赦一邊扯我衣服，一邊要“消氣”。

　　我慌忙按住他的手：“不、不行。”

　　無赦停住，抬起頭。

　　對上那雙暗紅色血眸，我的心猛地緊縮。

　　必須說點什麼，必須解開現在的僵局。

　　我說：“我們先做正事，從這裡出去好嗎？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你……”

　　無赦低聲一笑，繼續手上的動作，我感到小肚子上一涼，慌忙去捂。

　　他的手心很熱，緩慢而堅定地把我的上衣往上推，我不得不兩手去捂住自己的衣服，卻無形中將他的手抱緊。

　　對我來說，他的身體就像罌-粟一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能夠輕而易舉地勾動我的情緒。

　　而在此刻，我卻寧可不是如此。

　　因為我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更糟糕的是，我竟然還在畏懼他看到我的腿，會怎麼想。

　　就算他是假的，我也怕那張能夠亂真的臉上露出分毫嫌棄的表情。

　　我緊緊抱著無赦的手臂：“不要碰，不要碰我。”

　　我又急又惱的態度，不僅沒有阻止無赦，反而讓他的眼眸更加深沉，他俯下身，氣息吹在我耳邊：“抱得這麼緊，還說不要，嗯？”

　　“我……”我祈求地看著他，“我現在還不想，所以你把手拿出去，好不好？”

　　無赦勾起嘴角，笑容染上幾分危險：“不好，我的氣還沒有消。”

　　說完，他扒下我的褲子。

　　“素素，我真的很生氣，”無赦說，“你就盡職盡責地為我消氣吧。”

　　我完全沒有準備好，無赦便要硬來，額上的冷汗瞬間冒出，我大叫一聲：“別碰我！”

　　無赦停住了，眼中閃過一絲猶豫。

　　我的腿動不了，無法反抗，心中卻像破了個大洞一樣，寒氣流過，大腦一片空白。

　　“素素。”無赦歎了口氣，“我真是見不得你這樣的表情。”

　　我惱火地別過臉，根本不想理他。

　　無赦不再動了，他在我唇角落下一吻，我忽然感到無限委屈，差點掉下眼淚。

　　他撫摸著我的臉，語氣低沉：“你已經回去了吧，就算是對著幻覺，我竟然也下不去手。”

　　我一愣，這什麼意思？

　　等我反應過來，無赦正凝視著我，眼裡似有濃重化不開的怨念。

　　“無赦，我是真的……”

　　我不是幻覺，無赦也不是幻覺。

　　無赦卻低笑一聲，撫著我的臉：“你真可愛，素素，在這幻陣中能見到真實的你，倒也是不錯。”

　　說完，他並住我的腿，將我翻了過去。

　　他的呼吸突然變得明顯起來，他低下頭，咬住我的頸側。

　　“我說了我是真的，不是幻覺！”

　　無赦卻充耳不聞。

　　我使勁掙紮：“你聽不到嗎！我是真的！我沒有回去！我一直都在！只是換成了漠洋的身體！”

　　然而不論我怎麼喊，無赦就是不停，直到在我腿間發洩出來。

　　他倒是幹了個爽，我是完全不想理他了。

　　欺負殘疾人，呵呵。

　　我連胳膊都懶得動一下，整個人癱在床褥裡。

　　無赦看到我的臉色，才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下了床，在我鬢邊落下一吻，說：“等我去拿熱水。”

　　我不吭聲。

　　無赦去接了一盆熱水，替我清理，又從頭到腳擦了一遍，其間我一動不動，隨便他折騰。

　　無赦收拾完，坐在我床邊，什麼也不做，就盯著我看。

　　我閉上眼睛，抱緊被子，蜷縮起來。

　　我可以確定背後這個人就是無赦本人，因為如果是我的幻覺，絕對不會這麼對我。

　　委屈，我就是委屈。

　　無赦不知看了多久，才站起來，什麼都沒說，扭頭就出去了。

　　出去還小心翼翼地把門關上。

　　我翻過身，看到緊閉的門，空無一人的房間……感到一陣蛋-疼。

　　無赦真把我當成幻覺了。

　　當成幻覺發-泄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了。

　　不管我怎麼解釋，他都死不相信。

　　我們兩個人到底是有多缺乏默契？

　　我正在慎重反思我和無赦的關係時，門突然嘭地一聲彈開。

　　我驚訝地看著無赦又沖進來，沖到床前，什麼都沒說把我抱起來就往外走。

　　他這是良心發現了還是對幻覺也如此“仁至義盡”？

　　無赦抱起我跑出去。

　　一出去，我就感到一陣違和感。

　　這外面的街道雖說是我熟悉的街道，但是街上的人，怎麼看怎麼詭異。

　　每個人都在虎視眈眈地往我這邊看，好像我身上揣著幾百萬現-金一樣。

　　無赦這邊更是無視自然法則，他輕身一躍，扛著我便飛上對面三樓樓頂。

　　而下麵的路人更詭異，他們一個個抬頭看上來，死死盯著我。

　　我心裡直冒涼氣，這是怎麼回事？

　　“別怕，”無赦說，“有我在。”

　　我雖然是有點怕，但是……

　　“這裡是幻覺，是虛擬出來的，真實世界的人不會這麼盯著我。”我冷冷地說。

　　無赦沉默了。

　　“而且，真正傷到我的人是你！”我咬牙，“放開我。”

　　無赦更用力地擁緊我：“素素，你不是走了麼？”

　　好吧，他終於開始懷疑我是正牌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想盡辦法逃出來找他，滿懷欣喜地沖過來，最後卻是個這結果。

　　他認不出我。

　　“我都說了我沒走，我變成漠洋了！”我怒。

　　“漠洋？”無赦說，他大概思考了兩秒，問出一個關鍵問題，“步蓮到底是什麼人？”

　　我的氣勢頓時弱了幾分。

　　“是評委。”我一口咬定。

　　“那他為什麼帶你走？”無赦緊盯著我。

　　“你現在……相信我是真的李素了？”我反問。

　　無赦沉默，把手放在我屁-股上：“還疼嗎？”

　　事實上，並不疼，因為我的腿沒感覺。

　　但是我很心寒！

　　“無赦，你要搞清楚，我不是你想像中那種花心大蘿蔔，有人勾搭我一下我就走了。而且，我也不會無緣無故拋下你，當時純屬事發突然……你就不能給我一點信任嗎？”我氣勢洶洶地說道。

　　無赦垂下眼睛，看起來很溫順，然而他的手卻在使勁地捏我的屁-股。

　　“並且，還有一個問題，非常非常地嚴重，你為什麼罔顧我的意願強來！”我抓住他的前襟。

　　無赦抬頭看了我一眼：“這裡是雲夢大陣，我以為……”

　　“以為我是充-氣娃娃嗎？！”我惱怒，“你怎麼連我都分辨不出來，真的還是假的，你看不出來嗎？”

　　無赦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他才說：“可能因為我幻想出來的你，和真的你，沒什麼分別。”

　　我一愣，半天沒想明白他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