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趁著週末，顧靈在A市玩了兩天。

　　這兩天，大概是顧靈這段時間最開心的時候了，不會每天想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每天能吃到她弟弟顧舟做的香噴噴的飯，還能玩狗玩貓，看著它倆犯傻，簡直是樂不思蜀。

　　簡直都有點想回去辭職，然後到A市來找工作了。

　　顧靈這兩天的高興勁，顧舟是看在眼裡的。

　　其實看起來，之前遇到渣男後來去做手術的事，顧靈終究是有些傷了身體的。臉蛋不復了以前滿臉膠原蛋白的狀態，稍微顯得有些發黃憔悴。

　　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也過得不好。

　　上次她過來A市，顧舟照顧了她一個周。現在想想，那時候就應該再多留她一段時間，多照顧一段時間的。

　　於是，要給家裡兩位加強營養的顧大廚，這兩天就卯足了勁燉各種有營養的湯物，惹得顧靈大喊吃不下，順便問問顧舟是不是把自己當飯桶了。

　　顧靈被好吃好喝地招待了兩天，神奇地長了兩斤肉。

　　顧舟他們有個體重計，當初顧舟把它搬回來，完全是為了給付俊卓增肥。

　　顧靈上了秤，165的身高，97斤，感覺多出來的兩斤肉都長胸上去了，有點滿足地下了秤，顧靈瞄上了球球和團長，於是又在家裡熱火朝天地稱狗稱貓。

　　太陽東升西落，很快到了顧靈回去的時間，臨回工作的城市，顯得有些戀戀不捨。

　　一人一屋，早上出去晚上回來，總是一個人，身邊沒有朋友和親人，確實是孤單了些。

　　顧靈也不是懼怕孤單的人，這段時間也都過來了，只是在這邊開開心心地過了兩天，臨走忽然有些感慨——年少時相處的時間那麼多，大了卻彼此腳步匆匆，難得重聚。

　　不禁有些捨不得：“大概以後我們都不會回去了，所以都要照顧好自己，讓他們知道，離了他們我們也能過得很好。”

　　說這話的時候，顧靈真像姐姐囑咐弟弟那麼似的，顯得尤其認真。

　　看著眼前這人，自己搞成這樣，還教育別人好好照顧自己……顧舟無可奈何地笑：“姐，你還說我，你看看你，肯定平時都不好好吃飯。”

　　顧靈也不否認，手一攤：“有時候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沒胃口了。”

　　“無論怎樣都要好好吃飯，想想啊，你那麼乾脆地離開的意義是什麼？”

　　哪有什麼意義呢？

　　所謂意義，只是人在事後為自己所做的事情，歸結出來的理由。

　　譬如顧靈，只是覺得不能原諒，心裡有了結，就算當時不走，最後還是會覺得難以忍受。既然最終還是會分手，何不省略去糾纏與糾結，直接將進度拉到該有的地方呢。

　　歎一口氣，顧舟說：“哪有什麼意義，就是覺得，背叛了我的人，我是不會再要的。”

　　顧舟看著有些喪氣的堂姐，彎起嘴角：“不對，離開錯的人的意義，是為了遇到好的人。”

　　“……”

　　“所以，在此之前好好照顧自己，以最好的狀態去迎接新的人。希望你下次來的時候，能帶著男朋友，那樣我也放心點。”

　　不對……什麼放心點？

　　怎麼感覺，顧舟念念叨叨像個話嘮爹……

　　顧靈失笑，聽聲音又像是恢復了些許元氣：“臭小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來？萬一我找不到男朋友呢，是不是一直不能來啊？”

　　聽到她開心，顧舟也是心裡一鬆：“怎麼可能？要是我姐找不到男朋友，那只有可能是她看不上。”

　　送走顧靈，回到家已是夜晚，球球和團長在狗墊上睡成一團，而付俊卓則在被窩裡，乖乖地縮成一團，也睡著了。

　　屋裡開著中央空調，涼涼的空氣帶了絲絲令人安心的香氣。

　　顧舟回來雖然輕手輕腳，但也不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三隻竟然一隻也沒醒。

　　付俊卓和團長不醒也就算了，球球也不自覺。

　　顧舟去捏球球的耳朵，輕聲：“喂。”

　　被打擾了睡眠，球球抖抖耳朵，連動一下的回應也沒有給顧舟。

　　顧舟也不再鬧球球，輕手輕腳地關門，走到洗手間，洗手洗臉刷牙沖澡，很快又非常自覺地把自己塞到了付俊卓身旁的被子裡，伸手摟住了熟睡的人。

　　“唔……”付俊卓咕噥了一聲，茫然地睜開眼，然後就被親了。

　　近三個月，顧舟每晚都會摟著付俊睡覺，睡得迷迷糊糊時，也會湊過去親付俊卓一口，然後繼續睡。

　　有時候不能第一時間內正確地找到嘴唇的位置，則會親到諸如下巴、額頭、臉頰，那個時候，顧舟往往會順著一路吻，直到找到付俊卓的唇。

　　吻完，一句：“晚安。”

　　一夜好夢。

　　……

　　此時此刻付俊卓剛剛睡醒，非常放鬆，更是卸了渾身的力氣，軟綿綿地躺著，非常安靜地和顧舟接吻。

　　剛開始交往，吻是催化劑是浪漫，而現在則是熟悉以後的淡淡溫馨。

　　顧舟的氣息真好聞啊，充滿了令人安心的感覺，付俊卓投入到了這漫長的一吻。

　　夜色寂靜，安靜夜晚裡，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喘息聲。

　　顧惜著付俊卓的身體，即使在出院後的這三個月，一直都是忍著，從沒逾越過半步。其實沒關係的，是顧舟太過有底線，說不碰就不碰。

　　導致現在，真的快……憋死了。

　　某個瞬間，顧舟停止了接吻的動作，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付俊卓都能感覺得到，體貼伸手，準確地握住，顧舟的呼吸聲陡然加重：“學長……”

　　“嗯。”

　　接下來的一切，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顧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將一切做到最溫柔：“學長……學長……”

　　即便如此，付俊卓還是喘息著，胸膛起伏，嘴唇微張，白皙的皮膚變作淡粉，額前的頭髮被汗水打濕：“我在……”

　　“我愛你。”

　　將自己交給所愛的人，那種極致的幸福感，人似乎漂浮在雲層。

　　如夢，似真。

　　……

　　太陽爬上天空，將陽光灑滿大地。

　　不似夏日中午的毒辣，清晨的陽光很是溫和。

　　付俊卓起床後沒多久，就忙著數自己身上被種下的草莓——昨晚顧舟盡可能做到了很溫柔，卻給他種了一顆又一顆草莓，晚上光線暗不清楚，早上一起床對著鏡子嚇一跳。

　　尤其是鎖骨和頸側的兩顆，紅紅的印在白皙的皮膚上，簡直不能更明顯，付俊卓皺著眉，尋思著該穿什麼好。

　　不能穿大領口的衣服，最好能穿帶領子的衣服好遮擋一點。

　　找到最後，只找出了長袖白襯衫。

　　顧舟見他翻翻找找，在一旁心虛：“我，我沒注意……對不起……”

　　付俊卓看著他，伸手把他的腦袋掰正，直視著心虛的人的眼睛，假裝嚴肅：“那你也讓我種回來。”

　　“……好。”說著，顧舟把自己的領口拉開，露出脖子湊過來，一副“給你種草莓，隨便種”的樣子。

　　付俊卓壞心眼地對著脖子輕輕咬了一口，咬完噗嗤一聲樂出來：“逗你的，吃早飯吧。”

　　顧舟卻沒忙著現在就去吃飯，而是看著付俊卓，有些擔心地問：“有沒有什麼不適應的感覺？昨晚會不會太累了？”

　　“你太擔心了，昨晚的程度完全沒問題，而且我身體又沒那麼弱，你看……嘶……”正說著，一個不小心，付俊卓竟然又閃了腰。

　　當場打了自己的臉。

　　啪啪啪。

　　顧舟連忙扶住人，小心翼翼地給他揉著腰：“要不要再重一點？還疼不疼？”

　　“要……疼……”

　　體質差成這樣，也是沒誰了，顧舟提議：“學長，等你腰好了，我們經常出去散散步吧，也想想辦法鍛煉鍛煉身體。”

　　被揉著腰的人立即答應了：“嗯。”

　　……

　　球球最近帶領著團長，保衛著家裡的花園，尤其威風開心，不可一世。

　　這天，家裡兩個人正在吃早飯，球球蹲在他們面前蹲了好一會兒也沒能騙到吃的，覺得有些沒意思於是就撤了。

　　團長呢，一個月偶爾也有那麼幾天，會記起來自己是只貓，比如今天的現在，團長正踹著小手裝矜持，堅決不跟球球一起瘋，球球一狗很無聊，於是跑去花園裡日常吃草。

　　啃著草，無意間抬頭，看到花園高臺上擺放著的兩盆植物。

　　葉子長得厚厚的，很晶瑩剔透的，看上去很多肉，付俊卓教育過它不准啃。可是……長得那麼厚，看上去很是水靈靈很好吃的樣子，為什麼不能啃？

　　球球扒上高臺，試探地啃了幾口。

　　於是，付俊卓手癢之下新買的雪花玉露，就這麼被狗糟蹋了。

　　顧舟發現時，球球像個沒事狗一樣，鎮定地趴著睡覺，偏偏嘴上沾著的半粒肉葉還在，於是被逮個正著。

　　無法抵賴……

　　球球團長在寄養家庭時，蹭了一波粉絲，自從兩小只被領回家後，那波粉絲就少了糧，於是順著摸到了顧舟的微博，天天在微博下蹲著等糧。於是顧舟偶爾需要拍幾張照片，幾段視頻，配上寥寥一句話，發上微博，算是回饋粉絲。

　　他沒有網紅心態，只有覺得大家想看，那就給大家看看，一起高興高興。

　　然而現在，顧舟不是很高興，他拍了雪花玉露的照片，又拍了球球的罪照，發上微博：“我要開始打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