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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賭公主(公主愁嫁之賭篇)》第10章
第九章

  去川沃國,去川沃國……

  心中有個聲音不斷在催促她,讓她坐立難安。

  然而,千乘迷鳥說沒有通關文書,不能隨意出國。

  牧洛林急躁不定,迫切地想知道與川沃國有關的答案,她根本沒有耐性等待。

  於是,趁著千乘迷鳥專心寫稿報復「迷冬姑娘」無暇注意她之際,牧洛林神不知鬼不覺地偷溜出摘星閣,循著心的叫囂,去尋找那個答案。

  她超靈敏的直覺告訴她,只要找到「公主」和「川沃國」的關係,她腦中那些碎裂成片無法連接的紊亂記憶,就可能拼接出來,找到她記憶的原貌。

  就算暫時不能離境去川沃國,她也要去找與川沃國相關的事物,比如那日在會英樓看到川沃國皇家舞馬,那裡也許會有觸動她回憶的人事。

  可惜,會英樓在「群英會」結束之後,各地的藝人就各自回家了。

  牧洛林不死心,到處打采之下,才知因為舞馬的津彩,那些人馬被邀請進攝政王府表演,歸國日期延遲。

  「這裡是攝政王府,沒有拜帖,閒人免進。」

  匆匆趕到攝政王府的牧洛林,卻被王府門衛拒之門外,像趕蒼蠅似地打發她離開。

  牧洛林望門興歎,卻詭異地對這種「拒之門外」的事情有著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被人當洪水猛獸一樣躲避,習以為常到不會讓她難堪。

  她觀察戒備森嚴的攝政王府好一會兒,終於發現後院的矮牆是個突破口。於是,她避人耳目,偷偷摸摸地爬上後院的圍牆,隱隱約約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琴音,她猜那是舞馬表演的伴樂。

  只要她潛入攝政王府,找到與舞馬為伴的馬侍,也許他們就能解開她心中的疑惑。

  正當血沸騰的牧洛林,從牆頭翻入牆內,巡邏的王府衛兵,瞬間蜂擁而至,齊刷刷地將佩刀搭在她的頸項上,嚇得她花容失色,不敢動彈。

  「大哥……我不是壞人……」

  牧洛林膽顫心驚地瞄著勁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刀刃,腳心發冷,她的直覺可沒告訴她會有血光之災呀!

  「大膽狂徒,擅闖王府,你可知罪?」

  「不,那個……我只是……舞馬……」

  牧洛林哆嗦著唇,支支吾吾,說的話斷斷續續,心底發虛,他們不會講她當成闖王府的刺客吧?

  「到王爺面前告罪吧!」

  衛兵見她神色詭異,吞吞吐吐,不跟她囉唆,直接架起她的胳膊,毫不憐香惜玉地拖到表演舞馬的王府中院。

  「稟王爺,抓到一名擅闖王府行蹤詭異的姑娘,請王爺處置。」

  然而,一看到院中身披彩綢隨著琴箏起舞的舞馬,牧洛林就忘了自己身在何處,視線死死地盯著比會英樓距離更近看得更加清楚的舞馬,更加強烈的熟悉感在她的血液裡翻滾沸騰,腦中有什麼東西要蹦出來似的,讓她凝神想要抓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處境的危險。

  她目不轉楮地盯著翩然舞動的舞馬,分辨著腦中閃爍的相似畫面--巍峨雄偉的宮殿裡,衣香鬢影的宴會上,琴箏悠揚的旋律中,喜慶耀眼的紅毯邊……她看到她自己,坐在長案後,百無聊賴地玩著手中的骰子,心不在焉地瞟著殿下平台上的舞馬……

  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那樣的場合?她到底以什麼身份出現在那裡?

  「擅闖王府者,先打十大板,再說。」興致盎然地看著舞馬的攝政王,不耐煩地揮手,看都不看嫌疑犯一眼。

  「王爺,臣好像認識那姑娘。」

  陪同攝政王觀賞表演的慕希聖,瞄了瞄被衛兵駕著胳膊卻發呆盯著院中舞馬的人,有些遲疑地開口。

  若他沒有記錯的話,那位姑娘是之前與千乘迷鳥因賭被關進牢房的牧洛林,她怎麼會闖進攝政王府呢?

  「你認識?來找你的?」

  攝政王不以為然地挑下眉,掃了眼呆若木雞的嫌疑犯,雖然姿色不錯,但比不上天之驕女的永陽公主,慕希聖最好別和她有什麼桃色瓜葛。

  「她是摘星閣的姑娘,與臣有一面之緣。」慕希聖解釋,看她神色古怪,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中,不像是來找人的,「臣應該不是她要找的人。」

  「既然與你沒交情……」攝政王瞥了眼彷彿靈魂出竅的蠢女人,不耐煩地揮手,「拖下去打,讓她清醒點。」

  他的王府,豈是煙花女子隨意進出的,太沒有規矩了。

  「王爺……」

  慕希聖想求情,但瞧見攝政王的冷眼,只得閉嘴。

  糟糕,擅闖王府,向來是「先兵後禮」,希望她能熬住才行……不過,她究竟是為何而來?

  「啊!」杖打的疼痛,將牧洛林從回憶的衝擊中揪回來,不敢置信地痛叫出聲。

  她的直覺告訴她,沒人有敢對她放肆,因為她是牧洛林。

  為什麼有人敢這樣打她?

  「啊!」等她意識到是她擅闖王府被行刑時,已經疼得全身痙攣地被拖到攝政王面前,抬頭就對上一雙鷙深優的利眸,突如其來的恐懼感瞬間襲擊著她猝不及防的心。

  腦中不期然地浮現出一張猙獰的面孔,逼近她,叩著她的下巴,將不明藥丸灌進她嘴中讓她陷入一片黑暗中……她想呼救,卻怎麼也發佈出聲音來。

  「本王今日心情好,可以聽聽你擅闖王府的苦衷,說吧!」

  攝政王觀看完津彩的舞馬,神情愉悅,頗有興味地打量著被打了十大板後神情更加恍惚的女人,彷彿一尊破娃娃吊在衛兵的胳膊上,並且毫不意外地在她眼中看到對他的害怕。

  眼前的男人壓迫感太強烈,眼神太駭人,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慄著,腦中一直浮現著她被類似充滿威脅的人套進麻袋扔進黑箱的畫面,演繹著迷鳥手稿中所寫的情節,她是被人打昏販賣的……

  尖銳的疼痛在她的太陽膨脹,她心悸地從攝政王的逼視中別開視線,呼吸急促,眼角餘光瞧見攝政王身旁的慕希聖,猶如看到救命稻草,低呼著︰「慕大人,救我……」

  她不要被關進黑箱,她不要再墜入永無止盡的黑暗中……

  「三公主?」

  與此同時,剛剛收拾好舞馬來領賞的馬侍,不可思議地揚起聲音,猶如看到怪物似的瞪大了眼楮,瞪著神情萎靡但異常面善的姑娘。

  這聲「三公主」讓在場所有人疑惑,攝政王和慕希聖面面相覷,想到排行老三的永陽公主,問︰「希聖永陽公主有來嗎?」

  「王爺,他好像在說她。」

  慕希聖狐疑地指著就像被雷劈到一動不動的牧洛林,顯然她也大受刺激。

  「三公主,是你嗎?」馬侍顧不上這裡是攝政王府,激動地衝到牧洛林面前,「以前我們表演時,三公主總說舞馬不如賭馬好玩,還讓我們改行呢!」

  「三公主?」

  牧洛林眨了眨眼楮,盯著眼前「他鄉遇故知」馬侍,心海間淹沒的記憶突然洶湧澎湃起來。那個常出現的宮殿變得清晰起來,清晰得她能看到她在宮殿到處找人陪她賭兩把玩……她是公主?

  「三公主,你怎麼會在這裡?是誰傷了你?」

  馬侍終於發現他所認為的三公主不對勁,看到看了她被打得染上血的衣裳,驚恐地回頭望著面無表情的央啻國攝政王,三公主的失蹤,該不會和他有關吧?

  「我真的是……三公主嗎?」

  各種各樣的畫面,在牧洛林問出這句話時,潮湧而至,瞬間將她淹沒,讓她一時無法承受,整個人昏了過去,腦中只剩下這樣的意識--她的直覺是對的,遇到認識的馬侍,終於揭開了「公主」和「川沃國」的關係,找到打開她封閉記憶的鑰匙……她是公主……

  「三公主!」馬侍驚呼,惶然地看著失去意識的牧洛林。

  「這是什麼回事?」攝政王逼近馬侍,勾起牧洛林昏迷垂下的腦袋,「你叫她三公主?她是你們國家的公主嗎?」

  隨便闖進攝政王府的古怪女人,居然是公主,這演的是哪出戲?太荒謬了!

  「她是央啻國人,與你們的公主應該沒關係吧?」

  慕希聖臉上凝重,這樣的轉變太詭異,任誰一時都無法接受馬侍跨越國界的「認親」。

  「她與我們的三公主長得一摸一樣,而三公主在半年前離奇失蹤。」

  馬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住乍見牧洛林的悸動和對攝政王的畏懼,只得將來龍去脈說明。

  「雖然難以置信三公主會出現在這裡,但懇請攝政王看在兩國交情上,確認她的身份。我們三公主的名諱是牧洛林,皇上和太子曾吩咐我們在貴國留心有無三公主的下落。」

  這次,川沃國的皇家舞馬之所以會接受央啻國的邀請來此表演,就是想借此打探下三公主的消息,即使可能性不大,但他們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前來。

  「王爺,據臣所知,她的名字就是牧洛林。」

  慕希聖表情十分複雜,迷冬之前找他幫忙救身陷囹圄的迷鳥和牧洛林,提到牧洛林,只說她是賣身摘星閣的人,怎麼還有這樣奇特的淵源?

  「先送她到客房,請大夫來治好傷,沒有本王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打擾她。」

  向來主張與川沃國保持友好關係,以便購買更多優良戰馬的攝政王,立刻發現這是個提升兩國關係的好機會。雖然這事太匪夷所思,但他只思考了須臾,就決定協助,畢竟現在人在他手裡。

  「希聖,第一,通知年初以使臣身份前往川沃國賀壽的那些大人,來王府議事。第二,你去調查與這個牧洛林有關的人事,弄清她的背景。至於馬侍,在未確認她是身份前,請他們暫留王府,畢竟茲事體大,不宜張揚。」

  「是,王爺。」

  慕希聖頷首領命,這事太奇怪了,千乘家兄妹知道牧洛林的真實身份嗎?

  如果她真是川沃國的公主,怎麼會淪落成摘星閣的姑娘呢?

  牧洛林失蹤了。

  當千乘迷鳥從「報復」迷冬的故事中脫離時,這才發現原本應該窩在一角看書玩骰子的牧洛林,不知所蹤。

  「徐娘,洛林呢?」

  「她不是一直陪著公子嗎?」

  他隨即找遍摘星閣,詢問了所有人,結果每個人的答案和徐娘一樣,都以為她和他在一起,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可惡!她怎麼可以擅自離開他的視線呢?

  一想到牧洛林近來因為回憶而起伏不定的情緒和狀態,千乘迷鳥就心急如焚,暗惱自己的疏忽,只顧著任性地用筆桿蹂躪迷冬,竟然沒有注意到洛林的消失。

  再想到牧洛林是因為人販子才被販賣到摘星閣,千乘迷鳥的心立刻忐忑起來,擔心她又被人販子盯上……胸口瞬間一擰,揪心的感覺蔓延在胸腔,他立刻衝出摘星閣,四處尋找牧洛林。

  然而,敕揚城對失去記憶的牧洛林來說,依舊是個陌生的地方,自從她來到摘星閣,就沒有獨立出門遊玩過,每次都是跟他在一起。因為她除了對「賭」有著濃烈的興致外,對其他的吃喝玩樂都興趣缺缺。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千乘迷鳥掃視著一張張姑娘的臉龐,尋找著那秋白菊似的素淨面容,可惜,茫茫人海,他看不到熟悉的嬌顏,只有冷風撲面而來的凜冽之感。

  「洛林……」

  千乘迷鳥焦慮地喊著牧洛林的名字,只有訝異的側目,沒有他想要的回應。

  洛林離開摘星閣,會去哪裡呢?

  在敕揚城,與她熟悉,對她好的人,除了他,還有他那個時時刻刻想著將他灌死在酒缸的妹妹了,那麼,洛林會去找迷冬嗎?

  「死酒鬼,你是不是把洛林藏起來了?」

  找人找得焦頭爛額的千乘迷鳥,冒著被妹妹灌酒報復的危險,馬不停蹄地奔到千乘酒莊,衝進妹妹最愛而他向來敬謝不敏的酒窖,劈頭就問。

  「你到底將她藏在哪裡?快還給我!」

  千乘迷鳥急切地催促,雖然擔心洛林被妹妹污染成酒鬼,但只要她沒有消失,就算變成酒鬼他也會甘之如飴的,只要她在這裡。

  「死花鳥,你腦袋壞掉了嗎?怎麼跑到我這兒找洛林啊?」

  千乘迷冬將酒面放好保存,不敢置信地回頭望著找她要人的哥哥,一臉的焦躁和不安,不祥的預感隨之湧上她的心頭。

  「你是不是欺負洛林?所以,洛林才跟你一樣離家出走了?」

  「洛林真的沒有來找你嗎?」

  千乘迷鳥對妹妹的問題置若罔聞,不死心地瞪著她,恐慌猶如蔓草,在他心間滋生蔓延,讓他臉色不由地刷白。

  如果洛林不在迷冬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會去哪裡呢?

  「洛林真的沒有來找我。」

  千乘迷冬看著因為牧洛林,連最恐懼的酒窖都毫不猶豫闖進來,也忘記對酒反胃嘔吐的哥哥,心情隨之沉重起來,按住哥哥難以自制顫動的手,問道︰「這到底是什麼回事?你和洛林不是形影不離的嗎啊?」

  就連妹妹都知道,他和洛林形影相隨,他怎麼會沒注意到她的消失呢?

  「我太粗心,一時沒留意,她就不見了。」

  懊惱在千乘迷鳥的眼中湧現,滿臉自責之色,驚恐緊緊地攫住他的心。

  「洛林最近常常因為回憶心神不寧的,我應該時時刻刻注意她才對,怎麼會讓她從我身邊走開呢?她失去記憶,對她來說,到處都是人生地不熟,我以為她會來找你……她沒有找你,會不會出事了?」

  「洛林不會出事的,你不要烏鴉嘴詛咒她!」千乘迷冬被哥哥的話弄得心慌慌,正色道︰「該找的地方,你應該都找了吧?所以,現在,你先回摘星閣看看,說不定洛林已經回去了。我這就去找希聖商量,如果你那邊還沒有洛林的消息,到時候讓京城的巡邏兵幫忙挨家挨戶找,一定能夠找到洛林的。」

  「迷冬,謝謝你。」千乘迷鳥誠心誠意地向妹妹道謝,因為她的話,讓他惶然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這次,看在洛林的份上,我不灌你酒了,你快回摘星閣吧!」

  千乘迷冬拖著哥哥離開酒窖,忙不迭地打發他走人,她也要去慕府找希聖,希望這個大忙人會在家。

  「公子,顧老闆已等你多時,他說有牧洛林相關的事情必須告訴你。」

  千乘迷鳥一回摘星閣,徐娘立刻告知訪客的消息。

  聞言,千乘迷鳥顧不上喘口氣,迫不及待地衝進顧硯津等候的房間,滿懷希望地問︰「硯津,你知道洛林在哪裡嗎?」

  「如果牧姑娘恢復記憶,那麼它唯一會去的地方,我知道。」

  顧硯津沉著的聲音,讓憂心忡忡的千乘迷鳥瞬間冷靜下來,坐在他的對面,屏住呼吸,緊張地問︰「她會去哪裡?」

  之前他委託顧硯津幫忙調查牧洛林的身世,現在看他的架勢,應該有所收穫了吧?

  「川沃國。」顧硯津也不賣關子,從懷中取出一本書,推到千乘迷鳥面前,義不容置喙的口氣,告知他所確定的事實,「牧洛林,她是沃川國的三公主。」

  「川沃國?三公主?」

  千乘迷鳥倏然睜大了眼楮,難以置信地望著一臉平靜卻丟下爆炸性消息的顧硯津,在他內斂穩重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絲玩笑的意思。

  洛林怎麼會是公主呢?而且還是鄰國的公主?

  如果她是公主,怎麼會落入人販子手中任其魚肉呢?

  「這本是川沃國出版的民間軼事集,裡面記錄著近年來他們民間廣為流傳的趣聞。」

  顧硯津是似乎看出千乘迷鳥的疑惑,指著他面前封面印著《市井風言》的書,不緊不慢地向他說明。

  「其中有篇文章,借鑒現實杜撰了四個衷「吃喝嫖賭」的怪胎公主,其中對嗜賭成性的三公主的描繪,與牧洛林十分符合。文中末了避公主名諱,這個迷賭的公主的名字變成穆若琳。」

  「牧洛林……穆若琳……」

  千乘迷鳥重複著這兩個名字,表情複雜地看著顧硯津給他翻看的書頁,上面的篇目是《怪胎公主逸聞》;關於「穆若琳」這個迷賭公主的描述,的確非常像凡事都愛以賭來定江山的牧洛林。

  「為了證實我的推測,我去詢問過往來川沃國和央啻國的商人,瞭解川沃國的一些現狀,在川沃國,的確有四個怪胎公主,其中嗜賭成性全國皆知的迷賭公主,名諱正是牧洛林。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位三公主在半年前離奇失蹤,至今全國巨額懸賞尋人。」

  繼而,顧硯津從懷裡掏出一張尋人啟事的畫像,攤開證明自己的推斷沒有錯誤,這張圖也是從商人手裡獲得的。

  「即使當初被牧洛林販賣來央啻國的人販子找不到,無法得知她身為公主落到人販子手中的緣由,但是我相信她就是川沃國失蹤的三公主。」

  千乘迷鳥盯著那張懸賞萬兩的尋人啟事,上頭筆墨勾勒出來的人像,眉眼與他所認識的牧洛林神似,聽完顧硯津的分析,他心中的一些疑惑也有了解答。

  難怪他帶牧洛林去會英樓看戲,她會對永陽公主特別在意,說她對公主這樣的存在一點都不覺得陌生。

  難怪川沃國的舞馬出現時,她會那樣失神落魄,彷彿受了極大的觸動,情緒變得極度不穩。

  難怪她會那麼急切地想要去川沃國,川沃國的一切都鐫刻在她的血液裡,不經意間就能喚醒她沉眠的記憶……那麼她突然消失,是去川沃國了嗎?

  「硯津,你說她現在會在哪裡?」

  千乘迷鳥抓緊了畫像,洛林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了嗎?

  「迷鳥,你仔細想想,應該可以從她最近的反應中找到異常,或許就能找到她去了哪裡?」顧硯津拍拍千乘迷鳥的肩膀,之前在等他回來的時候,徐娘已經將牧洛林失蹤的事情告訴了他,「我再去找點線索,放心,她會回來的。」

  「謝謝你,硯津。」

  千乘迷鳥點頭,目送著顧硯津離開,滿腦子都在分析著牧洛林最近的一舉一動,既然川沃國的一切都會觸動到她,那麼她可能去的地方,一定是相關川沃國,才會吸引她前往……

  川沃國……對了,川沃國的皇家舞馬……可是,已經不再會英樓了,會在哪裡呢?

  「死花鳥,快出來,有洛林的下落了。」突然,屋外傳來迷冬雀躍不已的聲音,將千乘迷鳥從沉思中拉出來,他忙不迭地衝出去,看到大室中的妹妹,她的身邊是慕希聖。

  「洛林在哪裡?」千乘迷鳥急切地抓住妹妹的胳膊問。

  希聖知道洛林在哪裡。千乘迷冬指著身旁微笑的慕希聖,「他要確定洛林的來歷,才能透露洛林身在何處。」

  「希聖,洛林現在還好嗎?」

  總算有洛林的消息,千乘迷鳥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但想到慕希聖的官方身份,心又不由地揪起來,洛林不會出什麼事,才驚動到慕希聖吧?

  「她現在很好。」只不過被攝政王打了十大板當見面禮,這話,慕希聖自動省略,直接進入主題。「有兩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第一,牧洛林為什麼會在摘星閣?第二,牧洛林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慕希聖會這麼問,但他也沒辦法再隱瞞了。

  「她是被人販子賣到摘星閣的,因為期間被餵食大量「攝魂」之藥,所以失去了記憶,不記得自己的身份。」千乘迷鳥頓了頓,拿出匆忙之下帶出來的畫像,表情十分凝重,「而在不久前,我才知道,她是川沃國失蹤的三公主。」

  慕希聖一見畫像,眼楮瞬間發亮,這次攝政王交予他的任務,簡直是水到渠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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