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番外四(3)歌舞趁年少
定下了要跳劍舞,下午的時候,燕七和元昶就窩在燕九少爺的書房裡,分頭給小伙伴們寫信,燕七的信是寫給武玥、陸藕和蕭宸的,元昶則只寫給了武珽。
一個時辰以後,兩個人出了燕府,過一條馬路,直接到了對面的空宅子裡,這個宅子現在已經是元昶名下的財產了,自然可以隨意進出,之前府門上掛著陳府二字的匾也早就摘了,此時光禿禿的,門下站著幾個人,見是武珽帶著幾個綜武隊的隊友,武玥也在其中。
「這主意不錯啊天初!」隊友們一見元昶就叫起來,「正愁古舞大會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真要上去娘們儿兮兮地跳一場,這輩子就甭見人了,還是劍舞好,就跳這個吧,咱們綜武隊來個集體劍舞!」
等了一陣,綜武隊的人漸漸到齊,裡頭夾著默默加入的蕭宸,陸藕也抱著自己的琴來了,一眾人由元昶帶著進得府去,裡頭的房屋都還是前主人在時的樣子,找了處敞軒,元昶和武珽商量著教大家練一套簡單些的劍法,有劍的用劍,沒劍的折了樹枝子當劍,燕七讓陸藕在旁觀看,看完了劍路想著給配個曲子,如此陸藕也就不必跟著練了,到時候做為配樂師跟著上台。
綜武隊的成員打了這麼多年的比賽,就算不是習武的也有著不錯的底子,一套簡單劍法教了幾遍就全都練會了,集體演練熟了,陸藕給配了《將軍令》的曲子,眾人又合著曲子練了一遍,練下來卻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還是覺得這曲子有點兒軟。」有人找著了原因,「耍起劍來感覺使不出勁兒。」
「對對對!身上本來全是勁兒,可是合著這曲兒就使不出來,全憋在身體裡。」眾人附和。
「如果再配上鼓點呢?」燕七說,想當年黃飛鴻的主題曲就是由《將軍令》演化來的。
「這主意好!配鼓點!」元昶道。
大家側目他:你未來老婆說啥都是好的。
於是決定明兒去了書院從樂器社抓個會敲鼓的人來,看著天色不早,眾人就都散了,約好了明日下午去書院尋個地兒繼續練。
元昶沒急著走,哄騙著燕七留下,箍到小黑屋裡黏乎了半個時辰,這才肯放人。
「以後不能這麼著了。」燕七看著自己滿是褶子的衣衫,怎麼撫也撫不平。
「是啊,」元昶道,「我也覺得你衣服太礙事。」
燕七:「……」重點是這個嗎?
「需要我幫你把衣服熨平嗎?」元昶問她。
「你還會這個技能哪?這裡有熨斗?」燕七天真爛漫。
「這不就是。」元昶伸出自己火熱的大手掌,「方便得很,你連衣服都不用脫,我這手在上面放一會兒就好。」
燕七:(=_=)……
這貨開車越來越油了,男人天生都是好司機。
「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別一臉春心蕩漾的樣子,」元昶收回手去,「我還想早點回家吃飯呢。」
「……打死你啊信不信。」燕七無神臉。
元昶笑瞇瞇地低下肩來,腦門抵著燕七的腦門,兩隻大手兜住她的頰和頸,在她臉上吹著熱噴噴的氣:「小胖子你是不是有毒?」
「此話怎講啊國舅爺?」燕七往上翻著眼睛,只能看見他挺直的鼻尖和揚著唇角的嘴。
「我嗜你上了癮,戒不了,怎麼辦?」嘴說。
「噯呀,甜言蜜語什麼的……」燕七環住他修長結實的腰身,順著他微微向上托起的手,踮起了腳尖。
……
看老子不打斷元昶那小王八羔子的腿!燕子忱冷著臉抱著懷,站在月光下的院子裡,等著他那有了男友就不要老爹的破閨女回家。
……
五六七團伙順利地從自個兒班的集體舞中解脫了出來,週一下午下了第二堂課,三個人去同綜武隊的傢伙們匯合,結果幾個兵擔當來晚了,見面帶著一臉的不爽:「娘的,武藝社那幫牲口也跳劍舞!比咱們的劍路子復雜多了,這樣一比,還不得把咱們那一套給比得屁也不是啊?! 」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啊,人武藝社那是專門練武的,哪裡是他們這些半瓶子油能比的?
「那不行咱們改成槍舞?」燕七看向孔回橋。
「好。」孔回橋完全同意。
「太騷了。」大家紛紛反對,人手一根銀槍的場面真的很風騷好嘛!
「幹!」孔回橋怒。
「鞭舞?」武玥看向蕭宸。
「太難了。」大家繼續反對,以前圖新鮮拿著蕭宸的鞭子耍,目標沒抽著先把自己抽得像被SM過一樣。
「不難。」蕭宸道。
大家假裝沒聽見,齊齊望住武珽和元昶,等著這二位拿主意。
「若要比難度,我們只能是下風,」武珽笑著,望著面前這一幫平時總是不著調的傢伙們,實則無論何時,這些傢伙都有著一顆最為純粹的勝負心,哪怕是比拼讓大家避之不及的跳舞,「我想,我們能與之拼一拼的,大概只有觀賞方面了。」
「怎麼拼?」大家忙問。
「讓場面更好看一點,」接話的是元昶,「雲韶府幾年前曾經編排過一支戰舞,參演的人使用不同的兵器,中間變換各種的隊形,活靈活現地表現了一場戰爭的場面,另還配著好幾樣器樂烘染氣氛,最後還得了皇上的賞,我們不妨也效仿一回。」
「好主意。」燕七啪啪拍手。
眾人側目她:這麼快就被元天初搞定了,七爺你還算不算爺們儿?!
「既這麼著,我們便需好生編排一回了,」武珽笑道,「天初,雲韶府當初編這支戰舞的人可能請來?」
「我現在就往宮裡走一趟。」元昶行動派,說動便動。
武珽又和眾人道:「配樂也很重要,只是我們卻不能再請雲韶府的人來幫我們配樂,陸姑娘,不知可請得來樂藝社的人幫這個忙?」
陸藕道:「我這便去社里問一問,好些社員也正不想跳舞,若是能做為配樂者出場,也就不必跳了。」說著也自去行動。
「其餘人,」武珽看著剩下的眾人,「我看我們不妨就跳我們最擅長的,按大家在綜武隊中的角色,我們來編排一場'綜舞'!」
「好主意!」大家紛紛贊同,「誰都喜歡看綜武,把綜武變成綜舞,想必一樣吸引人!」
「我去把隊裡的人都找來,看看誰能加入!」有好幾個隊友都參加了自己班裡的集體舞,沒有同這一夥人湊堆。
大家分頭行動,片刻功夫人就齊了,裡頭還夾著燕四少爺:「誒呀你們是不知道我們班跳的是什麼——《百獸率舞》!一群人跟那兒扮野獸,什麼獅子老虎猴子毫豬,簡直慘不忍睹!」
「四哥,你扮的是什麼?」燕七就問。
燕四少爺:「菜青蟲。」
燕七:……那特麼是獸嗎?!
陸藕這廂也帶了七八個男男女女過來,各自抱著自己的樂器,見有箏有琵琶,有鼓有嗩吶,湊齊一支交響樂隊沒有問題。
因著編舞的師父怎麼也得明天才能到位,大家今兒也就先各自散了,五六七團伙卻沒急著走,臨時起意要去逛街。
「配舞的曲子也得好生編一編,」一邊逛一邊聊的還是舞,陸藕琢磨著,「可以將曲速再加快一些,如此聽著也許就有了力道。」
「如果能配上唱詞,說不定會更好。比如什麼'傲氣面對萬重浪,熱血像那紅日光'啥的。」燕七說著哼了兩句。
「呀,這個很不錯呢!」陸藕眼睛一亮,「小七,你再唱一遍。」
燕七嗓子本就好,當下把《男兒當自強》就給從頭到尾唱了一遍。
「不如就用這個曲子啊!」武玥愛聽,連忙建議。
「可我不知道譜。」燕七攤手。
「我可以翻成譜。」陸藕道。聽曲譯譜什麼的對於音樂科學霸來說簡直不能更輕鬆。
仨人街也顧不得逛了,就站在路邊,燕七唱一句陸藕譯一句,全部譯完後陸藕又心裡默默記一回,正跟旁邊全神貫注地記呢,就見一隊衙差打扮的人從街上匆匆跑過去,中間夾著一顆上下跳動的大頭。
「喬大人又出動了!」武玥一扯陸藕袖子給她指。
陸藕抬眸看了一眼,毫無反應地在嘴裡繼續念念有辭。
武玥:……真投入啊……連自家未來老頭都顧不得理了。
「聽說古舞大會的時候書院會請一些官家及其家眷前來做嘉賓,」武玥和燕七道,「不知道會不會請喬大人。」
「現在看來我們退出班裡的集體舞簡直太明智了。」燕七道,今兒中午的時候她爹都收到書院遞的請柬了。
陸藕記下了譜子,便要回去趕緊寫下來,琢磨一下怎麼配樂器,三個人各自回家,燕七進了坐夏居門,先去和燕二太太請了安,同小十一玩了一會兒瞎子摸人,而後才回了後頭自個兒的院子。
邁進正房,不見幾個丫頭相迎,卻聽得書房裡隱隱有響動,推開門進去,見自己的書案旁坐著個人,穿著件滄色的袍子,悠閒地搭著兩條長腿,手裡正捏著她從書齋借來的一本少女讀物細看。
「我的天爺。」燕七說。
「客氣了。」人特別謙虛地回應她。
「……」燕七走過去,「您老人家幾時回的京啊?」
「你正與武家丫頭和陸家丫頭逛街時。」她的天爺答道。
「……」在街上看見她了都不打個招呼,先跑回家裡等著嚇她一跳,太淘氣了。
「打算死而復生了嗎?」燕七坐到旁邊,見這位已經洗過了臉,手上飄著她的香胰子味。
「回來看看二老,過完年再走。這段時間我住在水府。」
這是不打算讓家裡知道,看爹媽也是偷偷摸摸在暗處。
「那我明兒叫上爹和小九一起去看你,咱們晚上涮鍋啊?」燕七道。
「哦,不練舞了?」
「……這你都知道啊?」燕七覺得這位已經有通天徹地之能了,「練不了多晚,而且就在咱們家對門練。」
「要跳什麼?」這位關心地問。
「說是戰舞,請了幾年前宮裡編戰舞的那位師父。」燕七道。
「呵呵,大會那日我也去看吧。」
「會不會被人發現啊?」
「喬裝改扮一下就好。」
結果古舞大會當天,這位直接喬裝成了評委坐到了位置最好的評委席上去……
這神通廣大得也是沒誰了,燕七在他臉上瞅了半天,確信不會有人認出他來才放了心。
也是忒膽大,那位子幾乎就在正中央,所有人都能一眼看見他,人硬是敢往那兒坐,還一本正經地招呼茶奴給倒茶呢,都不知道怎麼混進評委隊伍裡的。
古舞大會是比賽性質的大會,專門請了宮裡的和民間的舞藝大家來做評委,因此彼此間不認識也是有的。
冗長的院領導講話致辭過後,大會方才正式開始,每個節目的名稱和參演人都是提前三天報備上去的,然後排了節目單發到團體的負責人手裡,記住自己的演出位序,輪到自己表演了就提前到台下準備。
綜武社的同志們排在倒數第四個出場,因而也不著急,好整以暇地組團搶占了觀眾席上的好位置欣賞演出,燕七的位置正對著對面的那位假評委先生,假評委先生後頭的不遠處是她老爹,百忙之中撥冗親臨,給足了院方面子。
在燕子忱的周圍是其它或閒得蛋疼或喜湊熱鬧的大人們,喬樂梓坐在角落裡,旁邊是喬老娘和陸夫人。
先上台的幾個節目看上去還中規中矩,有以班為單位的,也有組散團的,合著音樂翩翩起舞,動作倒也不算浮誇,都是些儀態端方的簡單動作,整整齊齊地做下來,沒有可圈可點之處,也沒有出什麼紕漏。
而隨著大會進入中段,場上的節目也開始漸漸走向妖魔化……首先上台散播魔性的是燕四少爺他們那一班,演出的節目是《百獸率舞》,人家還特別敬業地製作了動物頭套和服裝,一時間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泥裡爬的瞬間制霸舞台,可能是由於緊張,亦或在全校學生的狂笑聲中感到不好意思了,油葫蘆慌亂間跳錯了舞步和黑寡婦撞在一起,黑寡婦的一根假肢拌了大像一個趔趄,正踩在爬在地上代替燕四少爺扮演菜青蟲的人身上,菜青蟲套在用綠色布袋子做的蟲軀裡一陣痛苦蠕動,耳朵裡還能聽見下頭觀眾拍手叫好:「那蛆演的真像!」……
梅花班和那個男生班的同學們是在百般不情願的情緒下上場的,好在後來想了個辦法,人人臉上都帶了個面具,穿著一樣的衣服,跳好跳壞的反正分不清誰是誰。
到了台上合著奔放的樂曲聲跳起來,那情形簡直慘不忍睹,有豁出去就是不肯放開了演的,也有豁出去不管不顧讓怎麼演就怎麼演的,舞台上頓有進了精神病院的即視感,怎麼抽的病人都有。
五六七三個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死裡逃生後的慶幸。
再後頭有跳狩獵舞的,有跳通神舞的,有跳鎮妖舞的,看得台上台下大人學生個個覺得腦仁兒疼,直到蹴鞠隊上去獻技,這才驟然扭轉了畫風。
蹴鞠隊的大小伙子們個個穿著精幹,帶著鞠上得台去,合著樂曲顛球、停球、頭球、挑射、轉身接球,又整齊又漂亮,技藝高超得不住引來叫好,並在全場喝彩聲中結束了表演。
高潮出現在武藝社的表演,一群白衣少年衣袂飄飄,手中銀劍閃亮,動作整齊得像是一個人做出來的,騰挪跳轉,俯仰穿插,利落時瞬息萬變,綿柔時氣勁周圓,直使得劍光如網,白衣勝雪,齊刷刷好比風吹竹,亮閃閃恰似星遍野。
一舞落幕,喝彩聲經久不息,本次古舞大會的頭名已然在評委和觀眾們的心目中產生。
綜武隊的隊員們彼此對視了一陣,暗暗捏了捏拳。
燕九少爺所屬的集體舞團伙在燕七他們前面上場,就見一群人圍著他又跳又扭又是行弟子禮,而他只管雙手揣袖地端然立在當中,從頭到尾裝塑像。
貌似演的是拜祭聖人的段子。
怪不得那貨不肯和綜武隊的一起跳,人演聖人不費絲毫力氣還能受人跪拜,這麼好的事哪兒找去。
瞅他那胖瘦小弟跪得歡的,在家跪自個兒祖宗怕都沒這麼賣力……
這一夥跪完,便輪到了綜武隊。
當眾人身著寒閃閃的甲衣由後台登上舞台時,全場觀眾的熱情與熱血都瞬間沸騰了!
綜武隊!這是我們的綜武隊!全京綜武大賽的頭魁!錦繡書院的驕傲!代表了無限榮耀、激情與熱血的綜武隊!全民最摯愛的競技活動的掌控者——綜武隊!
震天的歡呼聲讓每一個對本次古舞大會抱有野望的參賽者再一次明白了一件事:不論是誰,不管是什麼技藝,永遠,永遠也取代不了綜武在國民心中的至高地位。
一聲雄壯有力地鼓響讓全場歸於靜寂,每一個人屏聲凝氣地註視著場中。
分作兩隊的綜武隊員們相向而立,又是一聲振聾發聵的鼓響,雙方隊員「唰」地一聲,齊齊亮出手中的武器,擺開攻擊的架勢,凜冽的殺氣瞬間炸裂,像四射的焰火一般,點燃了場邊觀眾早已聚滿的熱情——「嗷嗷嗷嗷——」
「——殺!」隊員們發出簡短乾脆的喝聲。
鼓聲一連串地由小到大,形同滾雷,直至最後一聲驟停,片刻後,不知何處沉鬱地響起一道男子的歌聲:「傲氣面對萬重浪——」
觀眾還在驚訝:這還帶唱曲兒的?
便聽得數人忽而和聲:「熱血像那紅日光——」
驟然間,曲樂聲,歌唱聲,喊殺聲,四面八方匯聚於一處,雄渾奏響,場上隊員列陣出招,兩兩廝殺,攻防有序,動作雖不似蹴鞠隊奇巧,也不似武藝隊飄逸,卻是充滿著力量與殺氣,樸素有力,強悍陽剛,將一出戰場拼殺幾近真實地展現在了觀眾的眼前。
許是受背景樂和唱詞的感染,觀眾們直看得群情激昂,忍不住跟著場上隊員聲聲喊殺,當看到戰場上的兵士一個個戰死倒下的場景時,好些女孩子甚至紅了眼圈酸了鼻子。
隊長武珽最後一個「戰死」,身上中了七八支假箭,「掙扎」著將天.朝的大旗插在了敵軍的陣營前,蕭然倒下時,歌唱聲倏然放大,彷彿有個百人合唱團,將蒼勁雄厚的熱血歌聲送向了天地乾坤……
「七爺你死錯了。」眾屍體倒在台上私聊,「被我砍完一刀你就該吐血死了的,怎麼你還繼續活了老半天?!」
「拜託,是宸哥死錯位置了,那本來是我死的地方,你砍完我,我要是當即倒下,非得坐宸哥臉上。」燕七仰面死成個「古」字道。
蕭宸:「我錯了。」
「你們覺不覺得隊長死得特別浪?」兵甲道。
「覺得覺得!」眾人連連附和。
「我看五哥骨子裡其實是深深愛著舞蹈藝術的,入錯行了。」燕七道。
「就是就是!」眾人附和。
「你們說咱們能得頭魁不?」兵乙問。
「必須能啊,你沒見好些姑娘哭得鼻涕都下來了嗎!」大家道。
「主要是咱們這個舞蹈故事編得太好了,感謝元天初先生提供真實的事件素材。」燕七道。
「七爺你夠了啊!現在除了元天初,你眼裡還有誰!」
「什麼?!七妹!你和元昶——」燕四少爺趴在地上大驚。
眾人:……這位是有多遲鈍……
「為什麼歌兒還沒有唱完?孔隊的銀槍硌我尾巴骨了,我能挪挪地兒嗎?」
「再撐會兒吧,你沒聽見觀眾席上還群情激昂呢?」
「好吧好吧,那就再撐會兒。」
「嗯嗯,再死會兒,再死會兒。」
……
柳先生看了眼坐在自己旁邊的這位評委,這首奇怪的曲子他竟然也會唱,想了想,認為綜武隊的這支戰舞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人教的,不由有些嫉妒,人教的這支戰舞最後得了頭名,自個兒教的《豐年》卻被那幫破學生演成了那副樣子,真是砸他的招牌啊!
忍不住問這人:「這位大家看起來有些眼生,敢問在何處高就?」
「鄉野散人罷了。」這人呵呵一笑。
「這支戰舞可是你所教?」柳先生問。
「非也。」他道。
原來不是,柳先生暗暗翻了個白眼,耐著性子又問他:「我看你也會這支曲子,敢問此曲曲名為何?出自何處?何人所作?」
這人微微偏過頭來,挑起半邊唇角,慢悠悠地答他:「此曲名為《男兒當自強》,演化自《將軍令》的曲子,一位叫做黃霑的先生填詞,出自……千年以後。」
千年以後?瘋癲了吧你!柳先生嘟噥,不肯再理這人。
瘋癲?誰說不是呢。這人兀自笑著,垂眸望向自己手裡茶水面上的倒影。
「多謝,聽見鄉曲很開心。」他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