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戀歌穿著圍裙像個賢慧的小女人一樣在廚房裡忙進忙出，聖傲也幫忙擺好碗筷，然後他就被戀歌命令乖乖的坐在桌子前面，等著最後的湯好了後就可以開動了。

　　他坐在位子上看著她專心的準備晚餐，一個女人會煮晚餐是最基本的手藝，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她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

　　她不但會做好吃的餅乾，而且煮的飯菜好像也很好吃的樣子。

　　當他的目光看到那一盤蝦子時，體內突然一陣騷動。

　　那個老闆娘說錯了，不用吃一大堆蝦子，只要看著她，他的慾望就會像是快要爆發的火山一樣，沒有得到滿足，就會蠢蠢欲動。

　　其實，他根本沒有擺過碗筷的經驗，也沒有機會可以看著一個女人準備晚餐給他吃，但是這種感覺很好，讓他想要就這樣跟她在一起一輩子也無所謂。

　　他沒有用過花朵造型的碗盤吃過飯，然而這個小女人似乎很有生活情趣，總喜歡用一些可愛的小東西來裝飾，讓東西變得更加好吃、美味。

　　不知道她在床上，是不是也會讓自己變得很好吃……

　　「好了好了，久等了，可以開動了喔！」戀歌把湯端出來，「我看你好像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的樣子，所以特別煮這一鍋人參雞湯，好好的替你補一補。」

　　戀歌發現這個男人還真是不愛說話，一點回應也沒有，不過比之前好多了，至少臉上的神情比較和善了。

　　戀歌幫他添了一碗像座小山的白飯，然後慇勤的替他夾菜，像是完全忘記兩人之間發生過的事情。

　　可是，他一點也不希望她忘記，因為他都忘不了了，她怎麼可以忘記！

　　不過肚子餓是事實，他還是挖了一口飯，吃了一口菜，然後很快的就把這碗白飯吃完了。

　　「還要吃嗎？」戀歌有點訝異他吃飯的速度，但是看到他胃口很好，心裡也感到很開心。

　　他點點頭。

　　戀歌又把他空了的碗添滿白飯，然後好奇的問：「喜歡我煮的飯嗎？」

　　原以為他不會回答，因為整個晚上都沒有聽到他開口，不過她卻意外的聽到他說出兩個字。

　　「喜歡。」

　　戀歌愣了一下，接著露出甜甜的笑容，點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戀歌也拿起筷子吃飯。

　　有個人和自己一起吃晚餐的感覺真好，之前在家裡有爸媽，吃飯氣氛真是熱鬧得不得了，現在她來台北唸書，卻都一個人吃飯，所以有時候她連吃都懶得吃了。

　　「你也都一個人吃飯嗎？」她好奇的問。

　　「嗯！」

　　「我也是，這樣很寂寞呢！可以像今天這樣吃飯的感覺真好，你說對不對？」

　　「嗯！」

　　她夾了一塊雞肉給他吃，像是這樣的動作已經做了很多年一樣，是這麼的自然，連她都不自覺，卻溫暖了他的心。

　　「那你平常都吃什麼？」她又問。

　　「泡麵。」

　　她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一副很訝異的說：「你都吃泡麵啊？那很沒營養呢！」

　　「嗯！」他並沒有反駁。

　　兩人又靜靜的吃著飯，過了好一會兒，她抬起頭，小臉紅通通的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一起吃晚餐。」

　　他的筷子停住，抬起頭注視著她，灼熱的目光看得她心跳加快。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我也滿喜歡下廚煮點東西，一個人吃又會煮太多，也太無聊，反正你也一個人，我想……」

　　「好。」

　　她猛然住口，眼睛眨了眨，然後緩緩的露出甜蜜的微笑，連忙問著，「你有特別喜歡吃的菜嗎？」

　　「妳煮的我都吃。」

　　這樣一句話真是甜蜜啊！誰說這個男人話少就不懂得甜言蜜語，至少字字都很讓人感動。

　　「嗯！」她點點頭，低下頭要吃飯時，卻有一雙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她的碗裡。

　　戀歌抬起頭，對他露出一抹動人的笑容。

　　這個小女人真是愛笑。聖傲很希望自己就這樣看著她的笑容一生一世。

　　聖傲邊吃飯邊偷偷的看著戀歌，她美麗的頭垂得低低的，長長濃密的睫毛一搧一搧的，像是小巧的扇子一樣，秀氣的鼻子很俏皮，白色的飯粒被一口一口的送入她紅嫩的小口中，連她吃飯的樣子都好可愛。

　　聖傲發現戀歌都沒有吃蝦子，便說：「妳不用在意老闆娘的話，蝦子不可能真的有催情的作用。」

　　不過，她發情的樣子不知道會有多撩人？聖傲突然覺得身體一陣燥熱。

　　「啊！我不是在乎這個，而是我很喜歡吃蝦子，卻討厭剝蝦子。」說到這個壞習慣，她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她很羨慕自己的死黨有男朋友可以替她剝蝦子。

　　突然，一隻手在她的面前橫過，端起那盤蝦子到他的面前。

　　戀歌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如果你喜歡吃，就整盤給你吃好了。」

　　「我幫妳剝，妳快吃吧！」他邊說邊將一隻被剝掉殼、摘了頭的蝦肉放在她的碗裡，更加令人流口水。

　　戀歌感動的看著他的大手有點笨拙的剝著蝦子，「你是第一次剝蝦嗎？」

　　他點點頭。

　　「那你之前都怎麼吃？」

　　「整只啃。」

　　聞言，戀歌笑容僵硬。

　　整只啃？他真是豪邁。

　　「那我也整只啃好了。」

　　「不行，蝦子刺刺的，會刺傷妳。」他絕對不可以讓她受傷。

　　「你替我剝蝦子真是好貼心，誰要是當你的女朋友，一定會很幸福的。」

　　她的話才說完，就發現他的動作停住，用著奇怪的神情望著她。

　　「怎麼了？我說錯了嗎？」

　　「妳跟一蓮是什麼關係？」儘管要自己不要問的，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問個清楚。

　　提到一蓮，戀歌的小臉居然不好意思的紅了起來。

　　看到她嬌羞的模樣，聖傲不禁瞇起眼，臉色不太好看。

　　戀歌還欲言又止的吊人胃口。

　　「其實……我一直都對一蓮大哥……」

　　「妳不知道那個傢伙是個花花公子嗎？」

　　戀歌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我知道。」

　　「那妳還要跟他在一起？」

　　「我喜歡他。」戀歌從第一眼見到一蓮就很喜歡他，像是見到心目中令人心動的偶像一樣，而且他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為什麼喜歡他？」他的語調變得低沉，還帶有一絲危險。

　　「因為他曾經救過我。我小時候不小心掉到大水溝裡，整個人又髒又臭，其他的小孩子都不敢救我，只有一蓮大哥不顧一切的跳下來救我，害他身上名牌的衣服都毀了。」

　　明明是小孩子，哪裡需要穿到什麼名牌的衣服，這個愛慕虛榮的臭小子該死。聖傲沒好氣的想著。

　　「我們搬家之後，就沒有見過一蓮大哥了，所以當我知道自己跟他同校的時候，真的很開心。」

　　他突然開口，「我也救過妳，那妳喜歡我嗎？」

　　「我……我去喝點水。」她心慌意亂的站起身，急忙的想要躲到廚房。

　　還沒來得及走到安全地帶，她已經被他一把抓住，強迫面對他。

　　「為什麼要逃？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我……你弄痛我了。」她現在腦袋一團亂。

　　「妳只要回答妳喜歡我不就好了。」他看起來像極了一個討糖吃的小男孩。

　　「我是喜歡你。」

　　「那就好。」

　　還沒搞清楚他說的那就好是什麼意思，他便自以為是的用佔有者的姿態吻住她。

　　她的心在狂跳，腦子一片空白。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是現在的他卻是醒著的，清清楚楚的知道他在做什麼。

　　這個吻就像他的個人風格一樣，他的舌頭充滿專制性的啟開她的小口，她馬上感覺到他的舌頭跟自己的糾纏在一起，這是一種前所未有過的感覺。

　　觸電的感受從交纏的舌尖傳向全身，在戀歌的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只能伸出小手攀住他的肩膀，才可以避免自己腿軟，這是她很本能的反應。

　　他卻以為是默許。

　　他的唇不再滿足她紅嫩的小口，反而迫不及待的啃著她細嫩的頸項，帶給她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阿聖……等一下……」

　　他才不要等一下，也沒有辦法等一下，他的大手來到她胸前酥軟的少女峰，上，用著一種令人想要呻吟的力量揉捏著。

　　「不要這樣……」她怕自己會太舒服的嬌吟起來，在他面前這樣似乎不太對。

　　「妳不是說喜歡我？」他的呼吸變得混濁，大手開始拉扯著她的衣服，想把她的上衣拉起來。

　　「我喜歡你不代表你就可以這樣對我毛手毛腳。」她努力的想要拉回她的衣服。

　　「我不相信妳不要我。」

　　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戀歌發現自己沒有那麼喜歡他了，甚至她覺得他根本就不是什麼需要人家疼愛的小男孩，因為小男孩不會這樣毛手毛腳的。

　　而且憑什麼他認為她一定要他？

　　更令她感到生氣的就是，他猜對了。

　　她雖然沒有跟其他男人這樣接近過，但是心中想要他的慾望卻是無法否認的。

　　「我就是不要你。」她又生氣又感覺到被羞辱的掙扎著，可他是個高大魁梧的男人，而自己的身高根本不到他的下巴，就算她用雙手握拳捶打他，也只是像小貓咪在打大熊貓一樣無力。

　　「為什麼不要我？」

　　「為什麼我一定要你？」她滿臉燒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妳不是喜歡我嗎？」

　　這個男人的腦袋真的這樣單純嗎？

　　「我也喜歡一蓮大哥啊！那我是不是應該也要跟他上床？」

　　話一出口，戀歌就發現自己錯了。如果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會單純的以為喜歡他就要跟他上床，那她剛剛說的話怎麼會不讓他誤會呢？

　　果然，他真的誤會了。

　　「不准，妳是我的。」他的臉色變得鐵青，握住她的手也不禁加重了力道，弄痛了她。

　　「阿聖……」她想要掙開他的箝制，卻被抓得更緊。

　　「妳只能喜歡我，我不准妳喜歡其他人。」

　　「阿聖……你、你等一下……」戀歌想要推開他，但是他卻像是個任性的小孩一樣無理取鬧著。

　　要怎樣才可以阻止他？

　　戀歌突然大聲喊著，「我已經是一蓮大哥的人了。」

　　他停下動作，抬起頭瞪著她。

　　太好了，這句話終於阻止他了。

　　戀歌急忙的說：「所以你不可以碰我，你快點放開我。」

　　他的確放開她了，然後默不作聲的轉身走出大門，留下她一個人愣愣的站在原地，感覺到剛剛的一切像是在作夢一樣。

　　他就這樣不說一句話就走了？

　　是生氣了嗎？

　　不過他就算氣死了，也不關她的事，誰教他要這樣羞辱她！

　　她看起來有這麼隨便嗎？還是她長得像餅乾？他連飯都沒有吃完就急著想吃點心了……

　　等等！孫戀歌，妳幹嘛要這樣認真的把自己想成是飯後甜點啊！

　　她走到沙發前，替自己倒了一杯綠茶，然後輕啜一口，感受綠茶清香微苦的滋味，努力平復自己紊亂的情緒。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起，來電的人是一蓮。

　　「喂！一蓮大哥。」

　　手機的另一端傳來一蓮親切好聽的聲音，「戀戀，妳跟阿聖的燭光晚餐進行得怎麼樣了？」

　　「他走了。」

　　手機另一端停了足足有五秒之久，然後才又聽到一蓮說：「為什麼？妳煮的菜不合他的胃口嗎？」

　　「是……有一點小問題。」

　　「吵架了嗎？」

　　「算是吧！」

　　「喔！我剛好在附近，我過去好了。飯菜還有吧？」事實上，這才是重點。

　　「有，還很多。」

　　「太好了，我馬上到。」

　　戀歌掛上電話，目光落在一桌子的飯菜上，腦子想著，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飽？

　　飯菜還剩那麼多，代表他根本就沒有吃多少……

　　孫戀歌，停止！妳幹嘛要關心一個對妳有不良企圖的男人肚子餓不餓？他剛剛差點就把妳給吃了，妳還不記取教訓嗎！

　　這時候門鈴響了，打斷了她的思緒，她連忙打起精神走到門口，打開大門，看到一蓮開心的笑容。

　　「不好意思，來打擾一頓。」

　　「沒關係，進來吧！」

　　一蓮在進門之前，將頭轉向隔壁，看到隔壁依然黑漆漆的，不過他可以感受到在落地窗厚重的門簾後有一雙殺人的目光。

　　真是好玩，兩人已經會吵架了，這代表他們的感情不再單純的只是朋友關係了。

　　不過呢！好奇殺死一隻貓。

　　他這隻貓今天晚上不但要大吃一頓，而且也一定要問出個八卦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