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原來他平常都是在這個地方上班啊！戀歌站在一個裝潢得好像皇宮一樣的建築物前面。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二點，照理說，是要準備睡覺的時間，可是這間屋子裡的人，卻好像才剛要開始快樂、有活力的一天。

　　以前在這個時候，她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所以她的頭還有點暈暈的，眼皮開始沉重了起來。

　　她用力的搖一搖頭，再敲一下自己的腦袋瓜，「不行，至少今天要等到他。」

　　今天下午，她已經有來過一次了，不過還沒有開門，現在開門了，他應該會來上班才對。

　　看到有個穿著西裝的服務生走了出來，戀歌馬上走了過去，客氣的問著，「請問一下，南聖傲先生來上班了嗎？」

　　服務生愣了一下，然後問道：「妳是不是孫戀歌小姐？」

　　「是的。」

　　服務生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一定是聖傲跟他說的，不會錯的。

　　本以為他下一句就會跟她說聖傲的下落，但是她萬萬也沒有想到他居然說：「沒有這個人。」

　　「我才不相信呢！」

　　服務生又愣了一下，像是有點心虛的問：「妳為什麼會不相信？我有表現出說謊的樣子嗎？難道我的演技這麼糟糕嗎？」

　　然後他露出有點不好意思的笑容，像個小男孩一樣的摸摸頭，「小姐，對不起，不過南老大說他今天不上班。」

　　這麼說，聖傲是真的在這裡了，既然知道在這裡就好辦了。

　　「謝謝。」戀歌道了聲謝謝，然後轉身離開，她想著，明天是星期五，隔天不用上課，所以她明天再繼續過來等好了。

　　服務生望著戀歌纖細脆弱的背影緩緩的消失在微冷的夜色中，覺得有點不忍心。

　　她看起來是個很可愛又溫柔的女生，為什麼老大卻特別交代她來了不見？

　　服務生望向酒店，知道老大正站在外面看不到裡面的大片玻璃窗前動也不動。

　　這幾天他都保持這個動作，像是渴望媽媽來帶他的小男孩一樣，卻更像是遺世獨立的孤獨英雄一樣，似乎在渴望著什麼。

　　看來應該是在等待那個孫小姐來吧！

　　不過她來了又不見，到底是怎麼回事？

　　算了，還是快點工作吧！老大的感情世界不是他這個小弟可以探測得起的，就連平常問他要不要吃便當，他都沒什麼勇氣。

　　想到這裡，他突然覺得被老大愛上的女生一定很可憐，一定乖得像是小羊一樣，不敢造次。

　　◇　　◇　　◇

　　在另一邊，果然有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酒店裡的大片玻璃窗前。

　　那抹嬌小的背影已經離去許久了，但是注視的目光卻依然戀戀不捨，彷彿唯一可以做的，只是把她的影像全部刻進自己的記憶、自己的靈魂裡才甘心。

　　他可以追出去的，聖傲這樣告訴自己，他可以不顧一切的抱緊她，吻著她的櫻桃小口，然後不要管她會哭得半死，如果他想要，誰也阻止不了。

　　但是偏偏他就是不想看見她哭泣的眼淚。

　　還是斷了這個念頭吧！想要她的想法根本就像要天上的星星一樣奢侈及不可能。

　　她並不屬於你，南聖傲，你只是一隻癩蝦蟆，還想要吃天鵝肉嗎？

　　她不是已經嚇死了，你親手讓自己的慾望毀了她對你的好感，她不會再要你、再喜歡你、再做餅乾給你吃了，你還想要跟她見面做什麼？

　　剛剛他差一點就控制不了衝出去了。

　　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感激自己的自制力，只要不要再見到她，她自然就會走了，然後會遇到一個對她溫柔體貼的男人，而不是他這個看到她就想要撲上去的禽獸。

　　他慢慢的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望著開始準備要夜生活的男男女女，大家都穿著性感又帥氣的衣服，打扮得新潮流行，形成一種紙醉金迷的墮落世界。

　　他靜靜的喝著手中的烈酒，任由那辛辣的感覺滑下自己的喉頭，自己還是待在這種虛情假意的地方才是對的。

　　渴望幸福本來就是他這種不幸的人最不需要的，因為一開始就沒有，就代表未來也不該有。

　　忘了她吧！至少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

　　這時候有小弟從門外跑過來，「老大，有人鬧事。」

　　很好，也該有點事情讓他忘記那張溫柔的笑臉。

　　聖傲緩緩的站起來，有著刀疤的俊臉上充滿了遷怒的殺氣。

　　有人要倒大楣了。

　　◇　　◇　　◇

　　隔天，戀歌又來了。

　　昨天的她穿著一件白色的小洋裝已經很可愛迷人了，像是一朵美麗又清純的小花，今天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娃娃裝的上衣，配上緊身的牛仔褲，更增添她的年輕及女生特有的氣質。

　　她站在濃妝艷抹的酒家女身邊已經很引人注目了，更何況她還站在門口，讓人升起想要保護她的慾望。

　　來來去去的酒客及酒家女們在經過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多望她一眼。

　　「小姐，妳是不是也在裡面上班？妳今天陪我，我不會虧待妳的。」一名酒客走過來對著她說。

　　戀歌的頭搖得像是博浪鼓一樣。

　　「沒有，我等人。」她邊說邊看到其他的男人也走了過來，看來他們是一夥的。

　　「喔！這樣啊！有點可惜，不過要是有機會，我們可以出去喝杯咖啡。」

　　戀歌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一抹尷尬的微笑。

　　這一笑卻讓眼前的男人以為她有鼓勵的嫌疑，居然大膽的伸出手抓住她纖細的手，這一碰，讓男人的心都酥了。

　　這就是女孩子該有的小手，而且她臉上那一抹驚嚇的神情像極了受驚的小兔子一樣，讓其他的大野狼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恨不得找個無人的角落吞了這只可愛的小白兔。

　　「先生，請你不要動手動腳的。」

　　「小姐，不要害羞，我想，妳會出現在這個酒店前面，一定是想要下海對吧？是不是遇到經濟有困難？是妳爸爸生意失敗，還是妳媽媽生病，急需要用錢？沒關係，只要妳陪我們哥兒們一個晚上就好，我保證會解決妳所有的問題。」

　　「不要，你誤會了。」

　　「怎麼會誤會？而且妳這種態度不可以喔！雖然妳的姿色是屬於上等的，不過要當酒家女，可是要懂得討好客人的，不如妳就先把我們當成練習的對象，搞不好要是讓我們喜歡的話，也可能被我們其中一個人包養起來當情婦，這樣妳就不用辛苦工作了。」

　　什麼啊！又是當酒家女，又是要她練習，又是要當情婦，怎麼這些男人都是這樣啦！

　　「對不起，就算我要下海，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她的話才剛說完，就感覺到一陣風閃過，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經狠狠的打在她的臉頰上，過了好幾秒後，她才有劇痛的感覺，嘴角嘗到血腥味。

　　「少故作清高了，反正妳進去也是要讓男人玩的，現在本少爺看得起妳是妳的福氣，還敢拒絕。」

　　戀歌臉頰紅腫著，嘴角流著血，眼眶中含著淚光，有些哽咽又有些氣憤的吼著，「你怎麼打人啊！」

　　「打妳又怎樣？本少爺還要上妳呢！」男人話一說完，一堆人就在大馬路上，想要把她拖進賓士轎車裡。

　　「不要……」

　　又是一記狠狠的耳光打過來，當場讓她眼冒金星，天旋地轉，身子也搖搖欲墜的往後倒。

　　男人大笑的把她一把抱住，然後一夥人就這樣坐上轎車，準備揚長而去。

　　「開車。」男人正開心著今天晚上有這樣一個上等的貨色可以享受，一定要好好的玩個夠，反正到時候再給她多一點的錢就好了。

　　而其他的人看著昏迷不醒的戀歌，也在心裡想著，她就連昏倒了，都那麼令人想要蹂躪，等到大哥享受完了，一定也可以像之前那樣，輪到他們這幾個兄弟們享受。

　　就在整車的人都色慾熏心的想要快點回家時，卻發現有個高大的身影直挺挺的站在車子前面。

　　最令人害怕的，不是他那張凶狠、佈滿殺氣的刀疤臉，而是他手中的槍。

　　他們全都張大眼睛，口中大喊著，「不要啊！」

　　砰！好大的一聲槍響穿過擋風玻璃，打中了車子後座抱著戀歌的男人。

　　◇　　◇　　◇

　　「你！」一蓮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重重的歎了口氣，又繼續在醫院的走廊上走來走去。

　　聖傲坐在病房外的座椅上，面無表情的望著病房內，這樣的角度剛好可以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睡得香甜的戀歌。

　　一蓮又抬起頭對他說：「你……唉！」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一進醫院都沒有開口的聖傲終於說出第一句話了。

　　「我錯了。」

　　一蓮猛然停住腳步，然後瞪著他一會兒，才說：「當然是錯了，你怎麼可以這麼衝動？」

　　「我應該要一槍斃了他。」

　　如果一開始不是怕傷到戀歌，聖傲就會一槍斃了他，結果開車的人受到驚嚇，將方向盤一偏，整台車撞到了旁邊的行道樹，發生了車禍，害戀歌撞到了頭。

　　雖然情況穩定了，不過還要觀察有沒有腦震盪的情形。

　　一蓮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然後又好氣又好笑的對著聖傲說：「原來你說的錯了是這種錯了，我還以為你……算了，不過你也真的是錯了，你不是很愛她嗎？怎麼還會狠心的讓她站在寒風中等你，結果遇到這一群惡名昭彰的好色公子哥，只差沒有隨身攜帶帳篷，見到漂亮的女生就直接拖去開房間，你現在害戀戀撞成這樣，你要負責。」

　　「我會負責的。」

　　◇　　◇　　◇

　　聖傲進到病房裡，靜靜的握住戀歌的小手，希望可以得到她一點反應，就算是生氣的甩開或是害羞的顫抖都可以，就是不要這樣冰冷得像個植物人一樣躺在那裡，對他不理不睬。

　　「戀戀，我愛妳，我求妳不要離開我。」他低下頭，用臉頰磨蹭著她冰冷的小臉，哽咽的哀求著。

　　小時候被趕出家門之後再也沒有流過的淚水，又再次流下了。

　　如果這次他再失去戀歌，也許他就再也沒有勇氣可以活下去了。

　　所以無論如何，他不會再讓自己失去這一次的機會。

　　◇　　◇　　◇

　　「為什麼要這樣？」戀歌害羞的想要伸手遮掩住自己，卻被他阻止。

　　「不要亂動，不然奶油會流下來，到時候妳又要洗被單了。」

　　「可是……」

　　「這是妳欠我的，妳說要補償我情人節禮物的。」

　　戀歌自醫院出院後，兩人便將所有的誤會都解釋清楚，戀歌在聖傲的苦苦哀求下，答應要再給他一次情人節禮物。

　　「我是說，我要做餅乾或是巧克力給你吃，可不是像現在這樣吃法。」

　　「這樣更好吃啊！」聖傲多麼喜歡這種吃法，她雪白無瑕的身子不敢亂動的躺在桌子上，平坦的肚子上擺著當初要送給他的情人節餅乾，可愛的渾圓上面圈著一團白色的奶油，一邊一個，將粉紅色的小點包裹在中間，像是兩朵白色的奶油小花。

　　「看起來真的好可愛。」他湊近她的胸口，喃喃的說。

　　他說話時呼出的暖氣輕輕的吹拂過她的胸脯，令那奶油圈中的小紅點不由自主的挺立，看起來更加美味。

　　「不要這樣亂說。」她羞紅著臉嬌斥。

　　聖傲拿起她肚子上的餅乾咬了一口，「嗯！好好吃。」

　　「好吃就……」還沒有說完話，她的胸前就被他大大的舔了一口。

　　「加上這個，更好吃。」

　　戀歌覺得羞死人了，而眼前這個男人還一副嘗到人間美味的幸福模樣，真是令她又愛又恨。

　　他每咬一下餅乾就會舔一下她胸前的奶油，有時候還拿著餅乾沾一下奶油，餅乾的碰觸滑過她敏感的小點，她的身子忍不住一陣顫抖。

　　「怎麼了？會冷嗎？」

　　這個機車的男人，還故意這樣問。

　　「你快點吃完吧！我這樣不能動很痛苦。」而他邪惡的行為令她的身體更是興奮又難受。

　　他露出一抹笑，也露出那可愛的酒窩，他很快的把剩下的餅乾吃完，剩下她胸前殘留的奶油。

　　戀歌看到他臉上好色的神情，心裡已經猜到七八分了。

　　果然，他像是意猶未盡的小男孩一樣，將頭伏在她的胸口一手握住一個，然後細細的舔弄著她胸部上面的奶油。

　　討厭！就知道他會這樣。戀歌好想哭，感覺自己老是被他當成食物一樣的又舔又啃。

　　突然，她聽到原本埋在她胸前的男人傳來一個模糊的聲音。

　　「什麼？」她困惑的問。

　　他緩緩的抬起頭，用一副很感動的神情注視著她，深情款款的說：「孫戀歌，我愛妳。」

　　戀歌的眼眶迅速充滿了淚水，她激動得無法說出任何一句話，只能緊緊的抱著他。

　　聖傲也緊緊的抱住她，「因為妳讓我想要試試看愛人的滋味，讓我知道自己不是不好的，不是不值得愛的，讓我解脫了。今後重生的我將會為妳而活，為妳而生，我會好好的保護妳、守護妳、疼愛妳，直到一生一世。」

　　「你這樣說，是不是代表等一下會送我項鏈或是戒指？我要鑽石的喔！一克拉的。」

　　他愣了一下，似乎有點為難。

　　戀歌不忍心再逗弄他，連忙改口，「好啦！我知道你是窮學生，只要隨便的汽水拉環，我也好啦！」

　　只要他是真心誠意的。

　　「誰跟妳說我是窮學生的？」他皺起眉，一副自尊心受到傷害的樣子。

　　慘了，聽說男人的自尊是不可以隨便刺的，不然他們會像個幼稚的小男孩一樣耍任性。

　　「是不是一蓮又跟妳胡說八道？」

　　當然是不可以說了，不然又要害一蓮大哥被扁，那就不好了。

　　「我去找他理論。」他氣呼呼的想要行動，一雙小手卻溫柔的捧住他的臉，阻止他衝動的行為。

　　她張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口氣很謹慎、很溫柔的說：「我不是真的那麼愛慕虛榮，我只是開玩笑的，你就算送我最便宜的夜市戒指，我都會當成是你把天上的星星摘給我。」

　　「真的？」

　　她點點頭，然後有點不好意思，頭微微的低下，輕輕柔柔的說：「誰教我也愛你啊！」

　　她的話才剛說完，整個人便被他用力的摟得好緊，差點無法呼吸。

　　感受到他內心的激動，戀歌也伸出小手緊緊的抱住他，兩人像是要把彼此都融入自己的身體裡一樣。

　　「這個時候只有這樣可以充分的證明我對妳的愛了。」

　　「什麼？」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他推倒，感受著他如狂風暴雨般的親吻。

　　看來這個男人永遠都不懂什麼叫做慢慢來！

　　不過，她似乎也已經接受了這種每次都會弄得腰酸背痛的超級運動，只要可以這樣緊緊的抱著他、愛著他，就算骨頭散了，也捨命陪君子了。

　　當他再一次進入她的身體，充滿她的那一剎那，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套入一樣東西。

　　她分神睜開迷濛的大眼，看著套在自己無名指上的大鑽石，眼睛不禁睜得更大。

　　「我是怕三克拉妳會不喜歡，因為妳說要一克拉。」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她喘息著低語，美麗的眼眸中噙著感動的淚水，那模樣看起來多麼的令人憐惜。

　　當他努力的帶領著她衝上高潮的頂端時，她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流下了欣喜的淚水，套在那修長美麗手指上的鑽石戒指閃爍出永恆的光芒，象徵了兩人之間不滅的愛情。

　　「你不會是去搶來的吧？」

　　「不是。」

　　「討債人家抵的？」

　　「不是。」

　　「酒家小姐送你的？」

　　「胡說。」這次的聲音有些生氣。

　　「那……」

　　「其實是我去當午夜牛郎賺來的。」

　　「什麼？」她還沒有搞清楚，又被他壓住，開始準備進行下一回合。

　　很快的，她便知道他也會耍冷，而自己也再次被他逗弄得嬌喘吁吁，整個身子酥酥軟軟的，無法再逼問他其他的事情了。

　　一直到天快要亮了，他才滿足，才願意告訴她，他不是那家酒店的保鏢而已，而是幕後的老闆，而且還有連鎖店的。

　　戀歌這才放心。

　　只要他沒有犯罪就好，因為她現在很害怕他會做錯事，被抓進牢裡蹲。

　　看來在未來的日子裡，她要好好的帶領他走向正常、成功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