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篇:第102章 再見紫衣女人
沈綠兮就是料定那些人不敢動手殺她傷她,只要見杞他們脫險了,她自有辦法逃離,大不了,她跳湖逃走也行!丹青和晴兒丫頭都不會水,他們都跳湖逃亡肯定是行不通的,然,她作利誘,他們逃開的時間就會多些,她到時的顧慮也會少一些,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法子了!
「要死一起,沈綠兮,你若敢鬆開我們的手,我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倏地,北丹青和季見杞兩手一人一邊緊抓著她的手,齊聲冷然道,語氣堅定而淡然,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沈綠兮看了眼被她們抓住不放的手,心裡既無奈又感動,剛想嘗試動動手,豈料兩人抓的更緊,輕輕嘆了口氣,她抬起清澈乾淨的眼眸,透著認真清亮的流光,看著那兩個一瞬不瞬凝望著自己的絕色女子。
「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答應過你們的事我還沒做到,怎麼可能讓自己死,但如果你們不先離開,我就會分心,彼時是得不償失,他們傷不了我的,況且,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嗯?」
「不行!嫂嫂,我們一起走!哥哥很快就會來援救我們的!我不會允許你去冒險的!」御上晴神情肅穆堅定,一改以往的嬉戲,和單妝影齊齊護在她前面,臉容神色有說不清的決然。
哥哥不在,理應是她保護好嫂嫂的,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嫂嫂為救他們脫險而她自己卻隻身犯險!
「你們幾個……」沈綠兮語氣帶著三分的責備,七分的氣惱,頗有幾分無奈,也明白到這幾個人都是硬脖子,說不通。
「沈姑娘,我們勸你還是跟我們走比較好,否則,刀劍無眼,你也不想他們當中有誰添幾個傷口吧……」那突然出現的五個人中其中一人口吻凌厲道,眉宇間盡是高傲輕蔑之氣。
聞言,沈綠兮挑眉冷目,他們知道她的身份!
在知道她的身份還敢公然挑釁御家堡,會是盟城的出手了嗎?不對……盟城的人想要擊潰御家堡的實力,應該在蕪月國動手才對,而不是愚蠢到在格勒部落挑起是非,一個新生的勢力,行為作風還不敢如此膽大妄為,畢竟鄔國,也有其不可挑釁的尊嚴。
難道又是哪些不知名忽然崛起的勢力嗎?所以才會公然挑釁御家堡的權威,只是,如果是這樣,他們為何只是要抓自己一個人?就是為了她夫君是御家堡少主那麼簡單?
「少說廢話,要打就打!想抓我嫂嫂,別死在我手上再說!」御上晴一拉長鞭,眼眸冷凝,足下聚力一躍,手中長鞭宛如破竹般的氣勢直面刮出一地風塵,騰地橫掃向那些殺手的門面!
御上晴一出手,段玉恆立即緊跟其後,將她的罩門巧妙的遮擋起來,季見杞直接掠身飛躍到那些人的後方,與單妝影前後夾攻,御上晴則與段玉恆配合攻陷他們欲往向前的路,風影流塵黑影閃過,四劍合一,身形極快,身手異常敏捷將那五人迅速擋下他們凌厲的襲擊!
沐長風輕輕一抬手,數條銀光閃閃殺人於無形的銀絲線陡然飛出,瞬間千絲萬縷錯綜複雜交織成一個銀絲保護網,將沈綠兮和被丹青包裹在其中,保護的密不透風。
許是那些殺手的過分囂張激發了御上晴等人的殺意,他們下手比之方才更狠更凌厲,絲毫不比那些殺手的手段差多少,一時間,兩方人馬打個勢均力敵。
那五個人也很窩氣,原本以為他們幾個出其不意突然襲擊多少能占點上風,沒想到不僅占不到上風,偶爾還被別人壓制著!
御家暗衛軍的實力果然名不虛傳!
主人終究還是低估了御家堡的實力……如此強橫的御家暗衛軍,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時間一長,他們必定會首先扛不住,難道,真的要出動『他們』?
與風影流塵對戰的五人互看了眼,暗暗使了個眼色,合力擋開風影流塵的一個攻擊之後,立即飛身躍上一棵高壯的大樹上,就在沈綠兮他們疑惑那五人為何要突然放棄追戰之際,只見大樹上其中一人仰天長嘯一聲,響破雲霄,穿過千山叢林,遠遠的,還傳來一聲聲大大小小重疊的回音。
倏地,沈綠兮心底湧上一股不安的預感……
忐忑不安的預感才升起,沈綠兮敏銳的察覺空氣中有股異常腐味氣息充斥而來!
「小心!」沐長風忽然收起所有的銀絲線,一手捉住北丹青,一手摟起沈綠兮,騰空躍起,避過了一股驟然逼近的罡風。
沈綠兮心一驚,好快的速度!
若不是沐長風輕功已是出神入化,她和丹青是絕對不可能避過的。
站穩腳步,沈綠兮回頭一看,瞳孔不由微微一縮,那是……
就在沈綠兮和北丹青剛剛站的地方,多了幾個人,幾個光著膀子的男人,奇怪的是,他們都面無表情,目中無神,似是斷了生氣一般,他們個個面容發黑,渾身透著一股詭異的腐爛氣味,仿似死亡的氣息。
不死人!
沈綠兮呼吸陡然一窒,險些兒驚叫出聲,這個地方居然有人訓練不死人!
難怪他們信心十足,連御家堡的御家暗衛軍也不放在眼裡,活人與死人相比,單單體力就拉開了不可逾距的距離!更何況看這些不死人身上的傷痕,不難看出他們已經是『身經百戰』,沐長風剛剛也只是堪堪避開了他們一擊,論體力,他們才惡戰一番,如何能與這幾個不死人糾纏,更別說那些殺手也正虎視眈眈打算坐等其成!
「好噁心,他們是什麼人!」御上晴縱身輕躍,回到了沈綠兮身邊,聞到那股腐爛的氣味,忍不住皺眉捂住鼻子。
「是死士,沒想到這個世上真的有人訓練死士做殺人工具……」段玉恆的神色也開始有些凝重,提起十二分精神注視那幾個死士,眼裡閃過一抹幽光。
「哈哈……你們知道就好,沈姑娘,還不打算束手就擒嗎,這幾個死士一旦開戰,可是不死不休的!」高高的樹丫上,那五人放聲大笑,剛剛被段玉恆他們逼得毫無退路,已經有損他們幾個高手的顏面,機會一來,他們當然要駁回一點面子!
至今,還沒有人能從死士手上活著走出去。
御上晴聞言一怒,才要上前理論,卻讓沈綠兮拉住了手。
「晴兒,不要衝動,待著在這裡不要動,那幾個死士不是人,他們的攻擊性比那些殺手要強上十倍不止,你不要貿貿然出手。」
晴兒丫頭性子單純一根筋,易衝動,尤其是看不慣有人欺負她,但死士不比普通人,再厲害的高手,也有力氣枯竭的時候,但死士不同,之所以有人拼死也想得到訓練死士的方法,是因為死士的戰鬥力和攻擊力委實讓人震驚,他們能無休止的應戰,甚至有些生前是好戰嗜血的死士,會越戰越勇,血腥味越是濃重,他們廝殺的攻擊力就越是強悍,面對這樣的敵人,想要全身而退,幾乎是不可能的。
「綠兮,讓長風帶你先走,長風輕功很好,他們不可能追的上!」沉吟了片刻,段玉恆攥緊摺扇,沉聲說道。
沈綠兮翻了翻眼,抬手就猛拍了一下段玉恆的肩膀,無可奈何道,「你要我拋下我的親人、我的朋友,自己一個逃走?你覺得我能走嗎?」要是沐長風真的帶著她逃了,誰能保證那些人不會惱羞成怒殺了他們,抑或是抓住丹青她們威脅她,結果還不是一樣!
難道他們還想等她逃了之後就集體自殺,斷了她的念想?!打死她也不會走的!
雖然沈綠兮卯足了勁拍了一掌,但那力道對於段玉恆而言就等於是撓癢癢,他無奈嘆氣,黑眸幽深沉不見底,眉宇間隱約略過一絲擔憂,「我們只要能撐一會就好,千家的眼線廣布,千公子和御少主肯定已經在趕來了,你先離開,我們少了顧慮就會全力以赴,說不定能撐到他們來援救!」
「我同意。」北丹青抓住她的手頓時鬆開,神色淡然無表情道。
「嗯,我也同意。」季見杞也淡聲應和。
御上晴和單妝影剛想舉手同意,奈何在沈綠兮眼神警告下又悻悻縮了縮脖子……
「誰同意也沒有用!」沈綠兮聲音微冷,蘊含著一絲慍怒,步子邁前,仰頭冷冷看向樹上如同看戲的五人,冷嗤道,「你們要抓我,也得看是不是有這個本事!」
「沈姑娘,你和你的同伴可要商量好了,你若不肯跟我們走,他們就將會是我們死士的手下亡魂了!」五人中的一人眉宇間帶著濃濃的鄙夷,不屑的一笑,聽似勸阻實質諷刺。
他們料定沈綠兮不會讓她的朋友們犯險,也不介意他們在臨死前你推我讓,在他們眼裡,除了沈綠兮,顯然都將是快死之人,何必計較這一點點時間,哼!剛剛這幾個人讓他們顏面盡失,就算沈綠兮肯乖乖跟他們走,剩下的人,也要死!
沈綠兮眼眸一凝,剛想開口,話未出口,卻見沐長風忽然站到了自己面前,漂亮的眼眸深若寒潭,白跑舒捲,迎風招展,墨色髮絲從旁挑出兩縷繫於後面,一攏日光灑在他身,更顯他姿態潤澤秀美,他的影子斜斜地照在塵起地面上,扯得長長的,渾身散發著淡淡的漠然氣息,讓人不敢逾距半分。
「小子,就憑你還想英雄救……啊——」樹丫上人話尚未說完,一條寒光刺目的銀絲線隨著他雲臂一揮,只穿過那人的喉嚨!其餘四人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在毫無反抗之力下『砰』的一聲,重重的跌落地上,腦漿迸裂,死得不能再死了!
血腥味隨風迅速擴散,那幾個死士像是著了魔一樣發狠死的衝了過來,除了應對其餘四人的沐長風,段玉恆他們不敢有絲毫怠慢與那幾個沒有任何智慧頭腦的死士極力周旋。
那四人怎麼也沒想到,當中的突破點居然是那個一直怎麼出手的漂亮的不像話的男子!一招!他只是用了一招就殺了他們的人!那男子的武功絕對是遠在他們之上!
沈綠兮也沒想到沐長風這段時間藉著天生異體的特殊功力武功竟會有如此之大的進展!若是他和御上墨兩人聯手,這些人也只有被他們兩個秒殺的份!
一場廝殺,可謂是峰迴路轉,情勢萬變。
眼見沐長風再度揮臂飛出的四條銀絲線正要如同剛剛那般只穿過那四人的脖子,沈綠兮連忙喊了聲,「長風,留下活口!」
沐長風聞言,手指微微一挑,四條銀絲線像是活了一樣,靈活繞過那四人的脖子,轉而捲上了他們身子,長指一勾,四人瞬間猶如裹蒸粽一樣被沐長風從樹上甩了下來,那樣子,要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然,面對死士的段玉恆他們就沒那麼輕鬆了,不多時,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劃上了幾道傷口,沾上血跡的衣衫散發著淡淡血腥氣味,那些死士如同被打了興奮劑一樣橫衝直撞,招式蠻橫,御上晴差點兒招架不住,幸而有季見杞在旁邊幫擋下了不少攻擊,兩小丫頭累的氣喘吁吁,小臉泛紅,一番廝殺下,她們已經消耗了不少體力,那些死士怎麼殺也殺不死,反而聞到血腥味的時候還越殺越勇了!
她們漸漸力不從心,更是氣得火冒三丈,這是欺負她們女子體力不夠好嗎!
哼!回去之後一定要特訓!
兩丫頭甚是不甘心,暗暗下定決心,回到御家堡第一件事就是要鍛煉體力!她們二人合力連見杞姐姐都比不上……太丟臉了……
若是讓爹爹(師父師母)知道,會很慘的……
「長風,這四個人就交給我,你快去幫段大哥他們!」沈綠兮看見段玉恆和季見杞他們幾個身上深淺不一的傷口時,心急如焚,死士不是普通人,她的毒藥再厲害,對已死的人起不到絲毫作用,沈綠兮憋屈極了,極度討厭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有了沐長風的援助,御上晴和單妝影兩丫頭終於可以鬆了一口氣。
沈綠兮踱步走到那被沐長風捆的像粽子的四人跟側,淡淡掃了一眼還嘗試拼命掙扎的四人,陰影籠罩下,那四人只覺得眼前一暗,下意識抬起頭,不偏不斜對上了沈綠兮冷漠如水的目光,一絲涼意襲上四人的心頭,他們也顧不得睜開銀絲線,主人在派他們抓拿這個女子時,曾跟他們說過,這女子擅用毒,想及此,四人臉色如灰,心頭暗暗生焦。
他們剛剛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還揚言要殺她的朋友,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會放過他們!
若是沈綠兮能窺探到他們的心思,必定會稱讚他們有先見之明。
他們的擔心害怕不是多餘的,因為在下一刻,他們就被沈綠兮餵下了一顆黑色毒藥。
「咳咳……咳咳……你,你給我們吃了什麼!快把解藥給我們!」他們四人手腳被捆綁住,想用手指扣喉的機會都沒有,那顆毒藥咕嚕一聲就咽了下去,他們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們放心,還死不了,頂多你們的大腸小腸什麼的痛上幾天而已。」沈綠兮輕輕彈了彈衣袖上壓根不存在的灰塵,淡淡揚眉說道。
痛上幾天?!那還不如殺了他們!
「你,你,你快把解藥給我們!不然,不然我們主子不會放過你的!」其中一人威脅道。
沈綠兮勾起唇畔,沒有半分懼意,眉角浮上了一縷不易察覺的冷意,「你主子不會放過我……很不好意思,我正好也不想放過你們的主子,說吧,你們主子是誰,為什麼要派你們來抓我。」
話落,四人嘴巴閉得緊緊的,決然的神情意思很明確,就算毒死他們四個,他們也不會供出是誰派他們來的!
沈綠兮一雙清凜凜的眼眸像水波閃亮,她靜靜佇立,金色的陽光在她長長的睫毛染上一層細碎的淡光,垂眉淡淡看著他們,目光如千鈞壓頂,四人只覺得身上的銀絲線仿佛越纏越緊,幾乎窒息。
她也猜到這四個人有可能不肯供出幕後主使,那顆毒藥也只是恐嚇他們,那人既然派出了那麼多人都要抓到她,那肯定不止今天這一次突襲,也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能訓練出死士的人……還出現在格勒部落,不知道千大哥會不會知道一些信息……
「你們潛入格勒部落,應該就是為了抓我吧,看來,你們等我出門也等了很久吧,你們主子也不笨,可惜,實力還是差了點。」沈綠兮臉上帶著笑,嘴角卻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
「哼!你不用費盡心機侮辱我們的主子企圖激怒我們,這招對我們沒用,我們是不會出賣主子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還有,我們的主子可不是你能隨便侮辱的!」一人不溫不怒冷冷的將話頂了回來。
哦?那麼死心塌地?
湖風吹拂,沈綠兮淺綠的衣擺微微蕩漾,劃出一抹漂亮的弧度,宛如她唇角的淺笑。
「你們很忠心,不過,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愚忠,公然挑釁我們御家堡的,你們是第一個,當然,不會是最後一個,但是,無論是第一個還是最後一個,招惹我們御家堡的,通常都只有一個下場……」沈綠兮迎風而立,雙手隨意環胸,靠在一株夜百合花樹上,眉目帶著點點的冷意,「就是……慘不忍睹!」
「沈家小女好大的口氣!」突地,一道嗤笑的女音憑空遠遠傳來。
沈綠兮微微一怔,這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然,被捆成裹蒸粽的四人卻是眼前一亮,燃起了希望,是主子!
風,輕輕飄過。
一陣異香飄散在空氣中,一片絳紫色豔麗至極晃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紫衣女人看似三十多四十歲,臉上蒙著紫色面紗,只露出一雙鳳挑美眸,漆黑的眸子在掃過沈綠兮時閃過森然之色,透著一絲讓沈綠兮看不懂的恨意。
只見那紫衣女人頭梳墜月髻,上戴一根雕花芙蓉簪,身著豔麗紫色的衣飾,上面繡著繁複華美的金色花紋,眉目間一絲淡淡的嫵媚,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妖嬈魅惑,單憑此等姿態,也能看得出,這女人年輕時,是何等的嫵媚妖惑。
是她!
之前在藏拉族猶如曇花一現卻讓她印象深刻的女人!
那時紫衣女人也是一樣,用一種她看不懂的眼神看著她,有種莫名的恨意,沈綠兮百思不得其解,她記憶中,從來沒有這樣的女人出現過,她為什麼會恨自己呢!看到那四人激動的神情,沈綠兮不用想也知道,這四個口中的主子,就是這個紫衣女人了。
她,為什麼要費盡心思抓自己?難道是因為當時在藏拉族她讓她難堪了?
但也不至於大費周章派出那麼多高手來抓她吧!還千里迢迢跑來格勒部落!
紫衣女人右手雲動,沈綠兮還沒看清她是如何出手,捆著那四人的銀絲線已經驟然斷裂,那四人一得自由,紛紛跪在了地上,磕著頭,「屬下感謝主子前來搭救!」
「都起來吧!」紫衣女人下頜微抬,是上位者慣然高傲的姿態。
四人相扶站起,畢恭畢敬站在紫衣女人旁邊,卑躬屈膝道,「屬下無能,未能為主子分憂,請主子責罰!」
紫衣女人揮一揮手,示意他們退後,「你們退下吧,你們若能辦成此事,我還真看不起這姓沈的小女。」
捕捉到她話語裡的不明含義,沈綠兮微微挑眉,若不是她相信自己爹爹對娘親情深一片,她都要懷疑這紫衣女人是不是爹爹惹下的風流債,人家來找上門算帳的!
難道是針對御家堡來的?!
是和盟城聯手的某個勢力?可君無邪他們也沒傳來消息說盟城有新的勢力加入啊!
這到底是哪冒出來的敵人!
「沈家小女果然毒術了得,上次在藏拉族對我的人下毒,這次也是同樣的招數,你說,這兩筆帳,我要怎麼跟你算?」紫衣女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緩緩開口。
沈綠兮神色一凜,清眸泛出絲絲清冷的光澤,唇角上揚著笑容,神色不見冰冷,聲音卻讓人聽了後莫名的發寒,「這位大嬸,你不覺得你這話很可笑嗎?不要以為你長得老,我就要敬老,你派人來抓我,我還定定站著給他們抓不成,若是這樣,大嬸,咱們角色換一下,我意圖不軌要將你抓住賣去青樓,你,站在那裡,能束手就擒麼?」
咳咳!
咳咳!
段玉恆他們在身後聽著死忍著不笑,御上晴和單妝影兩丫頭憋著臉頰通紅,看戲一樣看著紫衣女人顫抖的身形,可以想像,面紗那張臉是怎麼的精彩。
「你!你竟敢辱駡我們主子,對主子無禮!」紫衣女人身後的四人惱怒不已,怒目圓瞪地狂吼,憤恨地死死盯住沈綠兮,她竟敢侮辱他們的尊貴的主子!主子的天人之姿豈是她能侮辱一分!
「侮辱?這樣子就是侮辱了……那你們怎麼不說你們主子對我的誣衊呢?」沈綠兮清澈無辜的眸子裡閃爍著明晃晃的笑容,微挑的眼角,翹起的嘴角略帶譏誚。
「果然是個牙尖嘴利的黃毛丫頭!哼,你也只能在這裡逞口舌之快,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主動跟我走,還是我殺了你的朋友抓你走?」紫衣女人平緩下心中的噴湧的怒火,眼中略帶不屑的目光掃了一眼神色淡然譏嘲的沈綠兮,眼底幾乎怨恨地看出毒來,唇角含了一絲諷刺。
「呵……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的奴才,大嬸,我也最後說一遍,我,你抓不走,我朋友,你殺不了!」沈綠兮傲然冷笑,清澈見底的眸子霎時綻放出炫目的光彩,輕風拂過臉頰,自信而傲然。
紫衣女人眼睛珠子轉了轉,帶了一絲陰冷,不緊不慢地緩緩說道,那語氣幾乎像是在碾死一隻螞蟻一樣,「你當真以為你是御家堡少夫人,我就不敢動你?你未免太天真了點……」
沈綠兮笑而不語。
就在紫衣女子看不慣她臉上含笑帶諷的臉容,正要出手的時候,一道清冷如泉的磁聲卻突然響起。
「我的夫人,誰也動不了。」
一道身穿淡墨色長袍的優雅身影從中慢慢步出,絕美的俊臉晃人眼睛,宛如琉璃的雙眼中卻射出了令人發顫的寒光,手中卻似對待珍寶般地將沈綠兮摟在懷裡,有力的膀臂迅速收緊,動作卻異常溫柔。
「誰說我娘子天真,想欺我娘子。」那平緩淡然的語聲,並沒有特別加重語氣,聽來卻莫名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紫衣女人瞳孔一凝,面紗的面色一下子變了,該死!著了那死丫頭的道!她剛剛分明是在拖延時間!
御上墨一到,加上一個實力大增的沐長風,她的勝算幾乎是零!
太大意了!
「大嬸,我夫君在此,你確定還要抓我這個御少夫人麼?」沈綠兮臉上還帶著輕笑,只是那笑容卻讓人徹骨冰寒,眉眼略過一絲譏嘲,她這話明顯是當眾讓紫衣女人難堪,前一秒紫衣女人還挑釁著她御少夫人的身份,下一秒,沈綠兮就以御少夫人的身份傲然的反將了她一軍!
紫衣女人面紗下的臉容鐵青,緊緊攥住了袖子裡的手,控制不住的,指甲深深掐入手心,斂下的眼底是抑壓不住的翻天恨意,然,當她再度抬頭時,美眸平靜如初,冷意如常,「御少主最好時刻守在你夫人身邊,否則,誰也不敢保證你夫人有一天會不會突然消失……」話音一落,紫衣女人周身忽然升騰起一股紫霧,紫霧一散,紫衣女人和那四個人已不見了蹤影。
御上墨俊美清雋得猶如仿若神祗,一眼望去,便令人覺得眼前一亮,移不開目光,但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神情卻十分可怕,那雙如墨似漆可以將人整個兒吞噬下去的琉璃眼眸裡,正透著無比冷厲的鋒芒。
季見杞和北丹青美麗無雙的臉龐也是陰沉的可怕,緊抿的唇片透著絲絲森冷的寒意。
沐長風漂亮的眼眸驟冷,一張如雕塑般毫無表情漂亮的令人心顫的臉上,少有的染上了幾分怒意。
「我在她眼中看到了恨意。」沈綠兮清秀靈動的嗓音也帶上了些許凝重。
御上墨攬在她腰間的手又緊了些,眉梢微動,聲音猶如臘月寒冬般冰冷,「誰也不能傷害你。」
沈綠兮唇角彎起一個美麗的笑容,曜日的映襯下,明媚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她還傷不了我,不是有你在嘛,再說了,是誰在逞口舌之快還說不定……」
那抹明媚的笑顏仿若冬日裡的暖陽,將御上墨猶如臘月寒冬的冷傲瞬間融化。
他緊緊摟住她,低沉磁性的聲音傳入她耳際,「為夫要護兮兒一生,任何人傷害兮兒的,我都不會放過!」
沈綠兮輕輕安撫著他,平緩他的情緒,她知道御上墨這次是認真了,那個紫衣女人的話顯然是激怒了他,他一向處事淡然,極少受別人的影響,但此刻,她清晰的感覺到來自他靈魂深處的慍怒。
紫衣女人的事,沈綠兮很快拋在了一邊,段玉恆他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她也無暇去思考紫衣女人的身份和抓她走的動機,那幾個死士,在紫衣女人來之前已經讓段玉恆和沐長風合力解決了。
替段玉恆和見杞丹青他們療完傷,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落日殘照,薄暮下,碧湖上籠罩著一抹輕煙,晚霞像火焰一般地燃燒,遮掩了半個天空,漸漸地,褪殘的紫霞淡淡地繞掛在西邊山峰上,天空是碧淨的,幾顆蒼白的小星星已經開始在閃爍了,彎彎的月牙懸掛在半空,隱隱約約,散發著淡淡的柔光。
千棠圻的書房。
「紫衣女人?」今日接到消息時,千棠圻因抽不開身,未能與御上墨一同前往營救,此時聽著沈綠兮和御上墨的描述,也不禁疑惑皺眉,神秘的紫衣女人出現在格勒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