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學，請問你看見過慕容染嗎？」

　　「啊？慕容學長在那邊吧。」

　　「啊，謝謝！」

　　「同學，請問你看見過慕容染嗎？」

　　「剛才好像看見慕容少爺往體育館走了。」

　　「啊，謝謝！」

　　四人跟著指路的同學所指的方向，走了沒兩步就找到了正在和別人糾纏在一團的慕容染和白家三小姐。

　　真是不敢相信用這種方法就能找到慕容有錢……直到找到慕容有錢的那一刻，上官芥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群眾的力量果然是強大的……」

　　上官芥感慨道。

　　楚白蓮回頭示意他們保持安靜，悄悄接近。

　　因為這個時候楚白蓮和歐陽混黑兩個人完全可以搞定慕容有錢，所以東方有權就拉著上官芥在遠處圍觀這場「暗殺」了。

　　只見楚白蓮拉著歐陽混黑輕手輕腳地挪到了慕容染和白家三小姐的身後。和慕容染糾纏的同學發現了他們的動作，給他們使了個眼色，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和慕容染繼續糾纏。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楚白蓮從背後扯下了慕容染手腕上的絲帶。

　　「……」慕容有錢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再看看滿臉得瑟的楚白蓮和他身邊一臉寵溺的歐陽混黑，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半天都沒說出一個字。

　　白家三小姐夾在他們中間更是尷尬，也不好先開口。

　　上官芥在遠處看的也很是同情慕容有錢的境遇。

　　在現任面前被前前任秒殺，擱誰誰不氣。

　　問題是前前任還有兄弟站在後面撐腰。這揍兄弟一頓吧，在一群人面前實在是不好看；這不揍吧，心裡又鬱悶的慌。

　　慕容有錢恨恨地瞪了楚白蓮一眼後，拉著白家三小姐就走了。

　　楚白蓮對著慕容有錢離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歐陽混黑順手就揉亂了她的頭髮。

　　楚白蓮佯怒地瞪了一眼歐陽混黑後，找了面玻璃當鏡子開始整理她的頭髮。

　　在一旁看完了整個情節的上官芥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

　　為什麼看慕容有錢受氣就這麼值得開心呢？

　　「那我們就先走了。」之前和慕容有錢糾纏在一起的一隊「情侶」說道。

　　「拜，希望能在最後見到你們。」

　　楚白蓮和歐陽混黑在恩恩愛愛，東方有權惜字如金，只能是上官芥這個職業「鏟屎官」來說些客套場面話。

　　「上官芥你也是哈哈哈，希望這次你能「活」的久點。」

　　兩個人笑著揮了揮手就走了。

　　是他的錯覺嗎？他好像覺得這兩個人在嘲諷他？

　　「放心吧，有我在。」

　　東方有權拍了拍他的肩。

　　上官芥並不覺得第一次玩這個遊戲的東方有權能有什麼贏面。

　　「這遊戲光有武力不行的。」所以，不要太在意輸贏了，一個遊戲而已，開心就好嘛。

　　上官芥「慈愛」地拍了拍東方有權搭在肩上的手。

　　「你的意思是我有勇無謀？」

　　東方有權反手抓住上官芥的手。

　　「……」

　　腦電波永遠不在一個頻道該怎麼辦？上官芥也很絕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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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看！那邊跑過去了一隊，我們過去追他們吧！」

　　話音剛落，楚白蓮就拉著歐陽混黑追了上去。

　　他倆衝過一個拐角後，上官芥就找不著他們了。

　　日暮西陲，學校鐘樓上的鍾盤上時間已過了五點，這時候存活的「情侶」一般不足五十，「戰局」已進入白熱化階段。

　　如果說之前都是小打小鬧的混戰，現在就是各個「實力者」都開始認真的決戰。

　　這些當然不可能是遊戲黑洞上官芥的經驗，是他從那些經歷過這些的同學口中得知的。

　　在這個時候，和楚白蓮他們走失……上官芥覺得他們已經離被淘汰不遠了。

　　「有人。」東方有權說道。

　　上官芥心裡一抽，戰五渣瑟瑟發抖。

　　從一旁的樓梯口走上來兩個人——去年第一和去年第二。

　　看來上官芥不僅僅戰五渣，而且還幸運E。

　　「他們很厲害？」東方有權問道。

　　「去年第一和去年第二組在了一起，能不厲害嗎？」上官芥提防地後退半步。

　　「這樣啊……」

　　你這是要上去幹？

　　那他倆肯定先針對他這個弱雞啊。

　　輸了別怪我，這鍋我不想背！

　　「那就先跑吧。」

　　說著東方有權就拽著上官芥有違所有人想法地跑沒了影。

　　「……」

　　正準備試試東方有權這個傳說中的「高手」的去年第一和第二看著突然空無一人的走廊和那兩人匆匆離去的背影，目瞪口呆。

　　這好像和計劃中不一樣？

　　難道說是因為受到了上官慫逼的傳染，東方有權也開始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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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東方有權拽著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上官芥也開始緊張了起來。

　　跑了這麼久，難道東方有權是有什麼想法？

　　誰知東方有權立馬打臉一般地拉著上官芥躲進了一間沒開燈儲物間。

　　「我迷路了。」

　　跑了這麼久，東方有權大喘都沒一個，語氣平淡地說道。

　　「……」

　　我不記得你有路癡這個屬性吧。上官芥懷疑地審視東方有權的臉，只是太黑什麼都看不見。

　　上官芥上氣不接下氣的呼吸聲在儲物間裡分外清晰。

　　「我平日裡不怎麼在學校轉悠。」

　　東方有權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虛，想必是不好意思了。

　　上官芥算是明白為什麼會繞來繞去跑這麼久了。原來不是為了繞暈其他人，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不認識路。

　　念及於此，上官芥憋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笑。」

　　東方有權惱羞成怒，將上官芥按在門上，「你再笑一個試試？」

　　「……不笑了。」

　　「你心臟怎麼跳的這麼快？」

　　東方有權說著，就將手抵在了上官芥的胸口。

　　「我剛出院沒多久。還有，心臟在中間偏左，並不是在右胸。」

　　上官芥把放在他右胸上的手拽到中間，認真地給他科普。

　　「哦。」

　　東方有權像被電擊了一樣突然縮回手。

　　誒？出汗出的這麼厲害嗎？

　　上官芥自我懷疑地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沒濕啊。至於這麼嫌棄嗎？

　　上官芥雖不太能理解東方有權的行為，但不能理解的行為遠遠不止這一個，所以他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特別矯情的東方有權不單單潔癖，還有很多其他毛病。

　　「這裡味道不太好，我們要不還是出去吧？」

　　剛才因為呼吸急促沒來得及注意環境，現在上官芥發現這個儲物間的味道還是挺大的，按照東方有權的那個性子，估計是受不了。

　　東方有權猶豫了一下，才回道，「好。」

　　聽這語氣似乎是有點失落？東方有權難道說是什麼時候換了口味喜歡上了清潔劑的味道？

　　上官芥不禁在腦中腦補了一下東方有權身穿圍裙、手拿拖把在做家務的樣子。

　　好像有點辣眼睛？

　　離開狹小擁擠的儲物間後，兩個人四處遊蕩了快有一個小時，一個人都沒遇上。

　　「誒？人都去哪了？」上官芥有點不敢相信他的眼睛，胡亂猜測道，「不會是發生火災或者地震什麼的都疏散了吧？」

　　「想太多。」

　　雖然掩蓋的很好，但是上官芥還是能聽出東方有權語氣中那種高智商對低智商的嘲笑。

　　「——遊戲實況匯報：現在還在遊戲中的玩家注意了，注意了，此消息只播報一遍。現在距離遊戲結束還有一個小時，存活的隊伍數量為九。」

　　喇叭聲結束，氣氛突然凝重。

　　「居然已經只剩下九個了……」第一次「活」到這麼久的上官芥感到人生圓滿。

　　「他們會在哪裡呢？」東方有權若有所思。

　　看這架勢，東方有權是打算開始搞事情了？

　　晨曦啊，其實我們靠躲貓貓活到最後就好了嘛，不要這麼有追求嘛。上官芥心裡其實是這麼想的。

　　但是他並不敢這麼和東方有權說。

　　東方有權第一次玩這個遊戲，你就讓他靠躲貓貓取勝，他怕是要以為你看不起他，然後就和你翻臉了。而且有的時候，上官芥也的確是覺得自己太慫了，根本不像個軍閥世家出來的，反倒是像太監世家出來的……

　　突然，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上官芥下意識地後退半步，想要縮進往另一條走廊，卻忘了他的手還和東方有權的手緊緊相連。東方有權被他猛地一扯，重心不穩，摔到了他身上。

　　被東方有權這麼一撞，上官芥也沒站穩，眼睜睜地看著他和東方有權就這樣摔在地上。

　　幸好東方有權反應快，用手護住了他的後腦勺，不然恐怕他又得進次醫院……

　　正當上官芥開始慶祝劫後餘生的時候，突然感覺到嘴上有什麼軟軟涼涼的東西貼了上來。

　　「！！！」上官芥震驚地看著壓在他身上因為意外被他親到的東方有權。

　　東方有權的臉上還是那麼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毫無起伏波動，就這麼直直地盯著他的雙眼。但上官芥莫名覺得周圍的空氣突然凝結，隨時隨地可能爆發個龍捲風什麼的。

　　上官芥的腦子裡一片空白。

　　東方有權沒動，上官芥也不敢動。

　　兩人就這麼僵持到腳步聲就在十米之內。

　　「誒？那不是東方學長嗎？」楚白蓮欣喜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啊啊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又打擾你們了！」楚白蓮趕緊摀住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看見的歐陽混黑的雙眼，拉著他慌亂地跑開了。

　　「……」

　　上官芥總覺得被楚白蓮這麼一摻和，氣氛更加凝重……

　　果不其然，上官芥馬上就被東方有權用力咬了一口下嘴唇，可疼。

　　東方有權緩緩起身。

　　在東方有權起身後，上官芥也立刻起身，戰戰兢兢地站在東方有權身後半步的位置，低著頭不敢說話，心中激起千層駭浪。

　　因為自己手腳太不協調導致東方有權被自己親了一口怎麼辦？

　　東方有權會不會滅口？

　　會不會從此之後東方有權就和他翻臉或者搞冷戰了？

　　還有……這不會是東方有權的初吻吧？

　　等等！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上官芥在看到地上斷裂的紙條屍體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對、對不起……」上官芥不敢抬頭看東方有權的臉，硬著頭皮低著頭對著他說道。

　　「如果對不起有用的話，」東方有權低沉的嗓音中聽不太出情緒，「要警察幹什麼？」

　　「你說說看你打算怎麼辦吧。」

　　東方有權解下手上已經失效的絲帶塞進口袋，開始往回寢室的方向走。

　　上官芥連忙也解下絲帶塞進口袋，快步跟上。

　　「額……」東方有權的氣場實在太強，上官芥滿頭冒汗，「你說吧，不管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的，只要你能消氣。」

　　「嗯。」

　　「那個……」上官芥尷尬地笑笑，小聲問道，「剛才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話剛說完，上官芥就意識到了不對。

　　這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

　　上官芥真是想倒退三秒，狠狠地抽他自己兩個巴掌。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瞎說什麼玩意！

　　提心吊膽了許久，東方有權還是沒有回答。

　　應該是沒聽見。

　　上官芥暗自鬆了口氣。

　　東方有權突然停下了腳步。

　　「是。」

　　啥？？？

　　想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的上官芥不敢置信地盯著東方有權看。

　　那、那、那可怎麼辦？！

　　不過現在女孩子應該不會在意男朋友初吻是給了另一個男人……吧？

　　要不就裝作這件事沒發生過，守口如瓶？

　　上官芥腦海中閃過千萬種解決方法，但似乎沒一種頂得上用場的。

　　隨著沉默時間越來越長，東方有權看起來臉色越來越差，上官芥也越來越不敢開口。

　　「我們家的傳統是——親的第一個人就是將來的老婆。你想好怎麼賠我一個老婆了嗎？」

　　「要不……」上官芥瑟瑟地看著東方有權，「我給你去越南買個老婆回來？」

　　生怕東方有權覺得他不真誠，上官芥還抓緊補充到，「絕對是最漂亮的那種！錢我出！」

　　「……」

　　東方有權動了動嘴，磨了磨牙，一副被氣到極致的樣子。

　　「呵，上官芥，你行。」

　　東方有權冷笑幾聲，笑得上官芥腦後直發麻。

　　他知道他的確是想不出什麼比較好的注意，但是也不至於氣得這麼厲害吧。

　　上官芥小心翼翼地往後挪，生怕下一刻就被「暴怒」中的東方有權一腳踹進旁邊的噴泉裡。

　　「那你說……怎麼才能讓你消氣……你說，我做……行不行……」上官芥一邊說，一邊小心地打量東方有權的臉色。

　　東方有權的臉色居然在聽了這些話後有所緩和。

　　見形勢開始有往好發展的趨勢，上官芥的膽子也有所增長，定了定神，說道，「不管什麼要求，你儘管說！」

　　「呵，既然你親了我，那你把這個老婆給我坐實就行。」

　　東方有權冷哼一聲後，說道，語氣中還帶著壓抑的怒氣。

　　「好……」

　　自己闖的禍跪著也得解決……上官芥聽到這個要求也很絕望啊，但是他也沒辦法啊。

　　東方有權正在氣頭上，好不容易提出個要求，先不管這要求是什麼，只要是個要求，就必須答應啊。

　　況且這東方有權還只是和他算了「親到他」這一筆賬，還有坑輸他的帳還沒算呢。

　　上官芥覺得他在今年參加這個遊戲絕對是個錯誤。真的是把自己往溝裡帶。

　　「至於害我輸了嘛……」東方有權繼續抬步往前走，「先記著。」

　　「好……」

　　今年的第一張賣身契就這麼簽下了……

　　上官芥自暴自棄地摀住了他的臉。